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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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的時候,虞錦瑟悠悠轉醒,明凈的玻璃窗外,陽光明晃晃地流瀉了半個房間。 理智還處于將醒的朦朧中,虞錦瑟轉轉眼珠,感覺身上有一種怪異的痛,無法描述,像被十八個猛男合伙胖揍了一頓。她抬手揉一揉發暈的頭,卻見胳膊上有些紅紅紫紫的大小斑塊。 她將手伸出被子,發現不止胳膊,還有肩膀,手臂上,一塊一塊的全都是。 虞錦瑟疑惑了——咦,這是什么?好奇怪的造型,好*的顏色。莫非被什么蟲子咬了? 不對,等等——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rou??!這似乎不是被蟲咬,而是一種曖昧而狂野的痕跡,東洋島國愛情動作片里經常有這種存在,莫婉婉稱它什么來著? 哦——種草莓! 草莓?虞錦瑟云里霧里,哪來的草莓?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慢慢轉過身去,下一刻,眼珠定住了! ☆、第七十四話不能白睡 床的另一側,被褥卷起的一團里,隆起一個山包——似乎有個人! 雪白的被褥里,露出一點點頭發,似乎是一個后腦勺,而且看那頭發的長度,是個男人! 男人?男人! 遲鈍的大腦在理解了這句話之后,虞錦瑟倒吸了一口氣。同一瞬間,她腦中記憶快速回放,猛然在其中一個畫面定格。 她喝下高濃度的伏特加,醉倒在酒店門口的最后一個鏡頭是,sao包的頭條帝慕春寅雙手抱胸,斜斜勾起唇角,對她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慕春寅???! 不是吧!她怎么會跟那個花蝴蝶花大少色種馬爛精蟲睡在一張床上? 她打量了三秒鐘,咦,不對……不是慕春寅,慕春寅是洋氣而sao包的亞麻色頭發,這個人是黑色,顏色不一樣。 到底是誰? 似是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被窩里的人手一動,扒開了蓋在臉上的被角。 遮擋物一寸一寸移開,虞錦瑟差點叫出聲來! 沐華年! 天??!要死要死要死!誰能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男人睡在她旁邊!還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沐華年! 震驚之下她睜大了眼,思維跟不上事態的發展而停滯,只曉得用力瞪著面前的男人,仿佛這樣多瞪一會,她遲鈍的腦瓜就能想通一切似的。 眼前的男人被她的動靜折騰醒了,他睜開眼,聲音染著將醒的惺忪,“早安?!闭f著還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臉。 他的唇觸到她臉頰的瞬間,大腦死機的她終于反應過來,猛地將他推開:“沐華年,你怎么在這?!” 她的話還沒問完又是一聲大叫——因著這一動作,被褥被掀起一角,她這才發現被子里的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剛才好不容易回歸的思維又掉到了爪哇國,她呆呆地看著他,再看看不著寸縷的自己,忽地又發現雪白的床單上有幾點殷紅的血跡,她的表情越發的驚恐,喃喃地道:“我跟你……” 沐華年點頭,后頭的話接的很快:“圓房了?!?/br> “?。。。。?!” 一聲鬼哭狼嚎后,虞錦瑟猛地搶過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旋即她開始撿地上的衣服,利索地往身上套。 “錦瑟?!庇腥死×怂氖?,“你聽我……” “別說話!”她甩開他的手,在那一聲極致的嚎叫后,出奇的找回了一些理智,雖然扣內衣的手顫抖著幾次沒扣上,但嗓音卻已回歸平靜——也不曉得是不是故作鎮定。 “沐華年,不要說話,一個字都不要說!”她穿好了內衣,又匆忙的穿外套:“你讓我冷靜一下?!?/br> “錦瑟,我們復……”沐華年攔住她穿衣服的動作,似想解釋什么,然而虞錦瑟大聲打斷他:“求你!求你不要跟我說話!我什么都不想聽,我現在只想冷靜?!?/br> 最后一句話落地的瞬間,她已穿好了衣服,逃一般推門而去。 …… 虞錦瑟這一冷靜,可就是橫跨半個地球的心理路程。 心緒混亂的她,不知道該去哪里,最后稀里糊涂到了機場,買了一張回國的機票,踏上了回國的道路。 她回g市的鴻華總部后,以從未有過的超高效率將工作打理完畢,然后逃也似的去找了莫婉婉。好吧,她自稱是好久不見莫婉婉所以來瞧瞧,其實都是扯——她就是心里慌,找個人陪陪才踏實。 當然,在跟婉婉碰頭之前,她換了身衣服,大夏天的她穿著身長袖高領襯衣,可沒把她熱死! ——沒辦法,那混蛋像是練葵花寶典前最后的狂歡,在她身上到處開墾種草莓,脖子,鎖骨,肩膀,胸口,腰,大腿……凡是有rou的地方就有大大小小的草莓,她快成了不折不扣的草莓園。 就這樣,移動的*草莓園穿著長衣長袖,扯著莫婉婉吃了晚飯然后逛街再去看通宵電影,累到自己終于忘了心慌心塞的各種感覺,只想倒頭一覺睡死后,手機響了。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毛爺爺”三個字,猶豫著是該按紅鍵還是按綠鍵——紅鍵掛,綠鍵接。 正在她還沒有糾結出結果的時候,一只手指伸了過來,往屏幕上的綠鍵一撥,一旁莫婉婉道:“你遲鈍啊,有電話不接?!?/br> 虞錦瑟:“……” 既然都接通了,虞錦瑟只能拿起電話,“有什么事嗎?” 那邊聲音清冷干脆:“你在哪?” “問這干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似乎有些氣惱,“我在墨爾本等了你一天?!?/br> “???”虞錦瑟一愣:“等我干嗎?你現在還在那?” “我剛回g市……”他的聲音頓了頓,道:“報出你的位置,我去找你,我們談談?!?/br> “談……”他這么鄭重的口吻,虞錦瑟反而沒由來的慌,本能的轉移話題:“談什么?公司有什么事我們可以上班時候再談,其他……” “談昨晚的事?!蹦穷^似乎不打算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直接開門見山。 他這么直接,她反而不知所措了,那種事……要怎么談?想起昨晚的風流旖旎,她的臉又開始發燙,情急之下居然話不經過大腦,直接丟出一句:“不用談了,昨晚你的服務我很滿意!”火速掛掉電話。 話落地的剎那,她被自己這句石破天驚的氣勢驚在了當場。而身邊,還有個更震驚的——莫婉婉瞪大了眼,風中凌亂地將她死死盯著。 一時寂靜無聲,只聽見落葉在地上打著旋兒。 緩了幾秒后,她尷尬地迎上莫婉婉的視線,不知該怎么解釋,而莫婉婉已迫不及待地湊到她面前,“虞錦瑟,還不給老娘交代清楚!在墨爾本都干嘛啦?” 虞錦瑟自然是不會瞞她的,當下只能訕訕地笑:“那個……我在墨爾本,一不小心跟一男人……呃,喝醉了后……一夜風流……” “行啊你!”莫婉婉一巴掌甩過她的肩,哈哈大笑:“虞錦瑟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奔放……怎么,國外的小伙就那么帥嗎?禁欲多年你終于開葷了!” 虞錦瑟老實地道:“中國的?!?/br> “中國的?有照片沒,給姐瞧瞧!當然,艷照門的那種就不用了?!?/br> 虞錦瑟垂下眼簾:“不用瞧,你瞧過很多遍?!?/br> “我瞧過很多遍?”莫婉婉愣了片刻,“你不會是跟那沐……” 虞錦瑟用默哀的姿態點頭。 “不要緊?!币娝榫w低落,莫婉婉撫撫她的肩,安慰道:“既然你說是你醉了,那肯定是你喝多了借著酒勁把人家給強上了,因為沐華年若對你有那心思,幾年前就把你辦了……所以別難過,橫豎你睡了他,這一次,我們賺了!” 虞錦瑟盯著自己的腳尖:“是他把我睡了……” “什么!虧大發了!”莫婉婉的表情登時轉為憤憤不平:“你怎么被他占了便宜呢?如果是我,我就事后往他臉上狠狠摔一沓錢,昂頭將姿態端得高高的——牛郎哥,昨晚的服務還可以,喏,這是你的小費!以后姐召你,要隨叫隨到!” “牛郎哥!”虞錦瑟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沐華年如果知道她們在背后這么喊他,多半氣到腎虛啊。不過再仔細想想,其實沐華年那張顏值爆表的面龐,不做霸道總裁,混牛郎那行也會牛途璀璨的。 想到這,她禁不住笑起來,而莫婉婉義憤填膺地一拍她的肩膀,“咱不能被他白睡!” “那我要怎么辦呢?” 莫婉婉道:“你趕緊回去,再睡他一次?!?/br> 虞錦瑟:“……” 莫婉婉還在那繼續:“然后把錢摔他臉上,喊一聲牛郎哥或者好鴨子弟弟!”又道:“那盒三十六塊錢的*藥我還給你留著呢!” 虞錦瑟:“……” 莫婉婉拿胳膊肘撞撞她的腰,轉而神秘兮兮一笑,“老實說,昨晚一夜風流什么感覺???” “我都醉成那樣了,能有什么感覺,除了痛之外,就是頭暈腦漲想睡覺!”話說到這,虞錦瑟又想了想,道:“不過我做了個可笑的夢,夢見沐華年對我說,我愛你?!?/br> “啊哈哈哈哈?!蹦裢裥Φ蒙蠚獠唤酉職?,“他說他愛你?這個夢果然好笑,這充分說明夢是反的?!?/br> 虞錦瑟:“……” 見虞錦瑟表情陰暗,莫婉婉轉了話題,“言歸正傳啊,你們現在這樣了,你打算怎么辦?照你這保守封建的老思想,該不會想跟他重修舊好吧?” “我呸,怎么可能!”虞錦瑟道:“我就把這當做普通的一夜情好不好!誰會跟一個炮友結婚啊,睡過了就過了,我會很快忘記?!?/br> 換莫婉婉愣了,“你什么時候這么看得開了?真當一夜情啦?” “不然呢?莫非你還想我跟他有什么以后?姐都是打算去德國的人了,還會把小小的一夜情放心上嗎?” “你還真去德國呀?” “當然!我經過深思熟慮的好不好!” 莫婉婉問:“既然你看開了,那他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敢接?” “我……”虞錦瑟也想不明白這點,半天后道:“我這不是在煩我自己嗎?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的心都有了,跟誰那樣不好,偏要跟那沐華年,真是越想跟誰撇清關系,就越難撇!算了算了,不想了,趕緊把該死的回憶忘記,就當什么都發生過?!币焕裢竦母觳?,“累了,回去洗洗睡吧?!?/br> ☆、第七十五話補償 任憑虞錦瑟怎么躲,周五的例會,還是得見面。 會議結束后,虞錦瑟第一個收拾東西正要離開,誰知那頭的沐華年慢條斯理來了一句:“虞總留步,上次m.k的慶典只有你一個人參加,一些m.k的問題我得請教一下你?!?/br> 他這話一出,立馬產生兩種效果。第一,他當眾人的面明著要跟虞錦瑟談公事,虞錦瑟無法拒絕。二,在場的員工聽說兩個boss有要事,立馬在五秒鐘內閃的干干凈凈,臨走時還有人十分體貼地將會議室的門帶上。 “咔擦”一聲響,門鎖卡上的清脆聲響傳來,會議室里的陽光瞬時被厚實的門擋在外面,顯出幾分陰暗之意,碩大的空間里,只剩虞錦瑟與沐華年兩人。 感覺到對面的身影在邁著平穩的步伐步步逼近,虞錦瑟決定先發制人:“m.k慶典的事,稍后我會整理一下,直接用文檔發你郵箱。我有急事,先走?!?/br> 還不等她起身,一只手臂伸了過來,將她攔在椅子上,他居高臨下的將她望著,沉靜的嗓音似含著一絲惱意,“既然我的服務那么好,為什么還躲著我?” 虞錦瑟呆了,千算萬算也想不到端重冷漠的沐華年會說出這種話,她一時不知該回什么,又窘迫,又局促,只能重復那個最蹩腳的理由敷衍過去,“我真的有急事?!?/br> 沐華年堵住了她欲離開的路,半蹲下身來與座椅上的她平視,“你還在生氣?” 虞錦瑟怔了怔,搖頭,最后實話實說,“有什么好生氣的,你又沒逼我,都是你情我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