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為什么?” “因為……我們被人騙了!”千溟咬牙切齒道,他對衛長風的恨可是難以言喻的,大司命死在衛長風手上,太子殿下也因此被赤焰國扣押為質子,海國千千萬萬的戰士都是被衛長風殺死的,如今,南安王竟然有意與衛長風交好,這怎能不令他氣憤! 阿澈眨眨眼,不明所以:“被誰騙了?”說話間,阿澈扭頭看向疾風,勸他來赤焰國皇城的是疾風,可是,他并不覺得疾風騙他啊。 “我們就是被南安王的人騙了!”千溟怒道:“他們不止與我們海國合盟,還與衛長風合盟了!而且,據我所知,衛長風曾找過一次太子殿下,言語間十分放肆,令太子殿下蒙羞,南安王想要太虛冰魄丹,說一聲就是了,卻讓衛長風出面,還說什么如果得不到就用搶的,這樣的人,不配與我們合盟!” 阿澈雖然聽不明白這事的前因后果,但是重點他聽明白了。阿澈扭頭看向竟,見他面無表情,忍不住問道:“木頭,千溟大哥說的是真的?你們……還跟衛長風合盟了?” 疾風沉吟片刻,如實答道:“是,主子是有這個意思,衛長風驍勇善戰,如能爭取到主子的陣營來,以后南征北戰會方便許多?!?/br> 阿澈一聽果然如此,心中十分難受,他盯著疾風,怒道:“你早就知道這事?” “不錯?!?/br> “為何瞞我?” “我們與海國合盟在線,與衛長風合盟在后,兩者并不沖突,而且我們跟衛長風并無仇怨,為何不能與他交好?我自然是考慮到海國的立場和態度才隱瞞的,并非有意隱瞞。至于你能不能接受,我無力改變,也不會改變?!奔诧L的態度不卑不亢,他不想再海國發現此事后就卑躬屈膝地討好。 他當然也知道海國與衛長風積怨已深,尤其是當年與衛長風直接對戰過的左右護法及海國戰士們,肯定對此事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們根本看不得衛長風與他們出現在同一陣營。 不過,事已至此,他只能承認,然后再想補救之法,如果墻頭草一樣順風倒,馬上對海國放軟態度芳兒會更讓對方瞧不起。 阿澈滿臉傷心:“你……你怎么能這么說!”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以來,他們相處合作得都很好,為何還要與衛長風合作?雖然疾風說得話沒錯,但私心使然,阿澈不想讓敵人衛長風成為破壞他們兩方合盟的因素。 “別跟他廢話,阿澈,他不能去皇城?!鼻т槔渎暤?,“我們既然不會跟南安王合作了,就不能讓他去皇城找太子殿下,免得被宇文德知道我們合盟一事,會對太子殿下不利?!?/br> 阿澈渾身一震,千溟的話說得有道理,他看向疾風,目露哀求:“我們不去皇城了,會寧濱港吧!” 疾風不為所動:“你可以不用去,但我非去不可?!?/br> “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太子殿下不會將太虛冰魄丹給你的!”阿澈急切道,“此事從長計議好不好?我們先回去,左右護法跟滟娘也會去找南安王妃商議,我們……回去吧!” 疾風看向千溟,見他仍舊狠狠地盯著自己,便試探地開口:“我不去野可以,阿澈你幫我拿到太虛冰魄丹,我就跟你回去?!?/br> “我……” “你答應過我的,難道你要出爾反爾?” “我……” 千溟見阿澈被疾風逼得無話可說,怒道:“出爾反爾的是你們!太虛冰魄丹就在我這里,有本事來拿!” 疾風目光一亮,他其實隱約猜到那東西就在千溟手上,只是不確定,因為這個太虛冰魄丹從一開始出現就是千溟用來威脅主子的,海國太子在赤焰國做質子,不可能什么都隨身攜帶,萬一被宇文德搜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 但是左右護法身上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海國的精銳,保管一兩件海國寶物也無可厚非。 既然在千溟身上,那正好省了他再找這太虛冰魄丹的時間! 第160章 交手 疾風的目光變得勢在必得,當然他也沒忘記反駁千溟的話:“我們沒有出爾反爾,只是有不同的盟友而已。你們有仇怨,大可私下解決,不考慮大局就這么擅作主張地破除盟約關系真的好嗎?我想,如果貴國太子殿下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會多多考慮一番再做決定?!?/br> 千溟性子急,才不會聽疾風說這些,更不會多加考慮,如果此番遇見的人是云瀾,說不定還有妥協的余地。 “廢話少說,你若想要太虛冰魄丹,就來吧!” 阿澈夾在兩人中間,十分為難:“千溟大哥……” “阿澈,你躲開,此事不用你插手!”千溟倒是還沒被怒氣沖昏頭腦,阿澈這近一年的時間都跟疾風接觸,難免不忍心。更何況,阿澈年紀小,不懂人情是否,也沒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讓他在這種大是大非上做決定還太勉強。 “木頭,咱們慢慢商量不好嗎?”阿澈急道。 “我也想好好商量,但你的左護法大哥可未必肯跟我慢慢商量!”疾風從船上站起身來,此行他們為了速度快,乘坐的是小船,而船上隨行的人不多,修為也一般,所以,疾風就只有一個人,來面對對方的一隊人! 阿澈都快急哭了:“千溟大哥……” “怎么?讓你冷眼旁觀你都不能接受嗎?還是你要幫他?”千溟狠狠瞪了阿澈一眼,阿澈不甘心地閉嘴,轉而哀求地看向疾風。 疾風根本沒看他,當機立斷地擺開了進攻的姿勢。 他只有一個人,自當先下手為強。 蒙洲出來的人,就沒有弱小怕死的。 當然了,疾風雖然一個人也一點都沒有在氣勢上落下風。 疾風這些年跟在納蘭齊身邊,盡斂鋒芒,但實際上,他的修為一點都不弱,而且他性子冷清,少言寡語,更能將精力放在修為上,否則為何單單他被納蘭齊待在身邊作為貼身影衛好幾年? 如今被分派到寧濱港轉而學習如何統領一方勢力,他知道這是納蘭齊在有意鍛煉他,所以他更沒有輕易用武力解決問題,但這不代表他修為弱。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海面上波濤洶涌,在水中能自由來去的鮫人并未占到便宜。 疾風是水火雙重修為的人,左右手同時開弓,水火齊發,威力無窮。 千溟剛開始有些招架不住,因為水與火是天敵,自古不相容,他所倚仗的是海水,所以當有火出現時,本能地有些懼怕。當然,懼意只是零星一點,這里畢竟是海上,海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當他摸清疾風的招式后,漸漸能與之抗衡了。 疾風知道他的火系修為只能在開始占些便宜,待千溟緩過來后,他便收了火系的攻擊,專心用水系能量與之過招。 千溟能成為海國左護法并非浪得虛名,而海國之人所倚仗的海水也不容小覷,雖然疾風也能利用海水,但相較鮫人的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終究差了一些。更何況,千溟帶領的是曾經在海上英勇作戰的鮫人戰士,疾風一人之力有限,對方用車輪戰便能將他修為慢慢耗盡。 小船早已被滔天巨浪打翻,疾風需得分出一部分能量來維持一塊浮冰供他站立。海上是鮫人的天下,他們不用浮冰就能在海中來去自如。這樣一來,疾風的劣勢就更加明顯。 當然,為了維持住主子與海國的合盟關系,疾風并未下死手,這對他來說實屬難得。 蒙洲那個地方,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若不是因為……疾風眸光一凜,看向場外一直愣著的阿澈,腦中靈光乍現。 一個虛招晃過,趁千溟躲避之時,疾風閃電般掠向阿澈! 阿澈目瞪口呆地看著疾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瞬移到他面前,隨后脖頸一痛,他被疾風制住了! 阿澈一直都覺得疾風的修為很高,平日里被疾風動不動就跟拎小雞子似的拎起來他還想著哪一天能奮勇直追,跟疾風并肩,沒想到疾風的修為竟然高到這種地步! 看來……平日里,疾風根本連他修為的三成都沒有涌出來…… 阿澈突然有些想笑,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在想這些不找邊際的事。 不是應該憤怒難過嗎?憤怒的是疾風竟然罔顧將近一年的交情,將他當做擋箭牌……難過的是疾風竟然一點都沒有猶豫,就這么把他當做人質威脅自己的族人…… 這些可能有一些,但更多的卻是釋然。 阿澈也很器官,自己竟然有了那么一絲釋然! 千溟大哥與木頭交鋒再進行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的,這個臭木頭能在關鍵時刻想到自己,把自己當做擋箭牌,其實是最好的一步棋。 情勢發生如此變化,令千溟大感遺憾。 疾風面無表情地開口:“左護法,我只是個下人,無權將合盟破壞,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阿澈是我朋友,也是你的族人,如果左護法將太虛冰魄丹叫交出來,我馬上放了阿澈!” 千溟雖然在某些事上當機立斷,也能下狠手,但他極為護短,尤其在海國子民海國將士越來越少的大情勢下,就更加珍惜愛護自己的子民。 阿澈是他跟云瀾從小看著長大的,也曾教授過他不少東西,如今見阿澈被疾風當做人質來威脅,心中雖不甘,但絕不會拿阿澈的性命冒險。 所以,當疾風的話音落下后,千溟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伺機偷襲,畢竟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偷襲成功,若有什么閃失,肯定會陷阿澈于危險之中。他只是垂眸,掩蓋住眼里的憤恨無奈,乖乖將盛放太虛冰魄丹的錦盒拿了出來,想也不想的丟給疾風。 剛才交手的過程中,他早已對疾風的招式套路有所了解,他知道對方其實是留了幾分余地的,否則,在這位的招式狠辣之風下,自己能安然無恙尚且艱難,他所攜帶的海國戰士恐怕不會個個都那么僥幸吧? 其實,大戰一場之后,千溟也冷靜了幾分,或許疾風說得對,南安王想與誰合盟是南安王的事,旁人管不著,至于他們海國之人與衛長風又深仇大恨,那也是私下里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的事,遷怒于南安王,多少有些過了。 不過……對方說什么得不到太虛冰魄丹就用搶的,也是在太過狂妄了。 這正是千溟生氣的地方。 看了一眼將錦盒輕松接住的疾風,千溟又暗嘆了口氣,只是一個嚇人就有如此修為,南安王的確有狂妄的資本。 更何況,龍神還在南安王妃那里…… 他們海國好不容易才跟南安王搭上線,如果合盟就此毀于他的手中,那他豈不是淪為海國的罪人了? 想著想著,千溟出了一身冷汗,他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護法,有時的確可以不用通過太子殿下就做決定,這次就是,不過,這次他沖動之下做的這個決定,是錯的…… 疾風 并不知道千溟在想什么,但見他如此輕易就講太虛冰魄丹給了自己,生怕有詐,他打開錦盒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也不認識,于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阿澈。 在千溟將錦盒丟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放開了阿澈,此舉本就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既然目的達到,他當然也不忍心傷害阿澈。 阿澈恰好也在看他,疾風聲音沉了沉,問道:“這是真的嗎?” 阿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太小看千溟大哥了!”說完哼了一聲,胳膊肘撞了一下疾風的腹部,當然沒有用全力,完全是發小脾氣的力度,撞完了就往千溟那邊疾游過去。 疾風放下心來,一聲抱歉哽在喉中,終究被他咽了回去。 罷了,做也做了,抱歉又有何用? 更何況,那小子跑得那么快,他就算道歉對方也聽不到了。 疾風緊扣錦盒的蓋子,小心收好,毫無留戀地朝赤焰國皇城繼續趕去。 小船沒有了,疾風便踏在浮冰上前行。 阿澈對疾風發脾氣是發脾氣,但到了千溟那里,還是小心翼翼地垂著頭,不敢讓自己的情緒被千溟發現。 雖然疾風很厲害,可是自己一點都不掙扎就被人扣住當人質,也太遜了,千溟大哥要是怪他就怪吧…… 出乎阿澈意料的是,千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了句:“沒事,我們也算出了氣了,他們不跟我們商量就跟衛長風合盟,也該受些教訓?!?/br> 阿澈眸光一亮,也就是說,他們還能跟南安王他們合盟? 他以后不用跟木頭為敵了? 千溟沒有忽略阿澈眼中的晶亮與欣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阿澈連忙吐吐舌頭,垂下頭,轉移了話題:“千溟大哥,接下來你們去哪兒???” 其實阿澈是想趁機跟千溟他們分開,或者去追疾風,或者在這等疾風辦完事一同回寧濱港,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千溟竟然也是要去寧濱港,還拉著他一起回去,說什么海上也不太平,他一個人太危險了。 阿澈無法,只好跟著千溟一隊人朝寧濱港行去。 “千溟大哥,你去寧濱港又什么事嗎?”那邊一直是自己負責呢,千溟大哥是不是要撤他的職位??? 千溟嘆口氣:“自然是有事找南安王妃商議?!?/br> “???”阿澈愣了愣,才剛跟人家的人打一頓,這會兒又有事相商了? 千溟敲敲他的頭,恨鐵不成鋼道:“怎么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真不知道云瀾是怎么夸出口的!” 阿澈撇撇嘴,沒有說話,心里卻挺美,云瀾大哥經常在千溟大哥面前夸自己嗎?果然云瀾大哥更好一點!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鼻т橥蝗幌肫鹗裁?,表情嚴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