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沒錯,是生死咒,而非情咒。 純熙嘆了口氣,情咒只要不動情便可,生死咒,則連他都沒有辦法。 至于一線牽…… 外頭腳步聲至,純熙的思緒被打斷,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思索入谷求醫之人的病癥,而沒有思考自己身中之毒的解救之法,不知不覺竟已到了每日與九皋對峙之時。 耀眼的紅衣映入眼簾,九皋特意換了一身衣服前來,但純熙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九皋身上的傷,他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問道:“是誰傷了你?” 如今,伏羲谷內竟然還能有人傷得了他? 九皋側頭看了一眼肩頭,發現竟又滲出血來,不過短短距離而已……沒想到這傷竟如此霸道。 想起那道妖冶刁鉆的劍氣,九皋微微勾起了唇,真是合他的口味。如若他能擁有那版刁鉆詭異卻又妖艷的劍術沒野便趨于完美了! “師兄好眼力!”九皋收回視線,轉向純熙,“今日可想出了解藥?” 純熙沒有回答,只是凝神看著他傷口的地方,醫圣之所以被尊為醫圣,便是因為有過人的眼力,望聞問切,望排在第一位,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你可曾處理過傷口?”純熙起身,緩步朝九皋走去。 九皋踏進陣法,朝純熙走近幾步,以免純熙太過靠近陣法邊緣被傷,口中仍舊不以為意:“小傷而已,師兄不必介懷,過幾日便好了?!?/br> “幽冥劍氣所傷,又怎么稱得上是小傷?”純熙一語道破。 九皋挑眉,很是詫異,真的是幽冥劍所傷嗎? 劍氣太快,他沒看清。后來也沒處理過傷口。如今聽純熙這么說,他很是霸氣地把自己肩膀處的衣服扯破,露出些許胸肌與肩膀,往純熙那邊湊了湊:“師兄可看清楚了?” 純熙沒有說話,只是抬手,緩緩按向九皋的傷口。指尖有一圈白光柔和籠罩,這便是他的‘如沐春風’。 九皋漂亮的丹鳳眼內難得露出片刻溫情。 他最喜歡的,便是師兄的溫柔善良,一視同仁。 他最討厭的,也是師兄的溫柔善良,一視同仁。 片刻之后,純熙突然身形一晃,嘴角有血淅瀝落下。 今日時辰已到,兩人卻都忘記了毒藥解藥之事,此刻怕是毒發了。 九皋顧不得自己,右手抓住純熙點在自己傷處療傷的手的手腕,將其拉開,左手則摟住了搖搖欲墜之人的腰身,純熙猛地側頭,又吐出一口血來,他喃喃道:“你贏了……” 今日他尚未參透解藥之法,卻已毒發。 顯然輸了。 只怕少不得要任由九皋處置了。 五年了,他等著一刻怕是已經等了太久。 九皋臉色難看,右手松開純熙的手腕,快速在自己腰間摸出瓷瓶,撥開蓋子,遞到純熙嘴邊:“張嘴!” 純熙膝蓋一軟,身子便往下滑去,九皋摟著他的腰隨著跪倒在地,讓其側躺在自己臂彎,飛速地鉗住純熙的下巴,快速扳開他的嘴,將解藥倒了進去。 純熙艱難地咽下,咳嗽兩聲,仍有學沫溢出。 他們兩人皆是醫術超強之人,所以九皋所下毒藥亦是十分霸道難解的毒,更何況,解藥里也有新的毒藥,以往都是在毒發之前喂給純熙吃掉,一直相安無事,今日毒發后才喂解藥,解藥又不純,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想到這里,九皋眼里帶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純熙咳嗽著,余光忽然掃過桌邊,見龍蛋正‘躡手躡腳’地朝陣法薄弱的地方溜去,他便猛地抬手抓住了九皋胸前的衣服,將人拉得微微垂頭,讓龍蛋的出逃無后顧之憂,即便是九皋的余光,也無法察覺。 九皋以為純熙毒發難受,抓自己的衣服在努力克制痛苦,所以全身心都放在了純熙身上,果真沒有留意龍蛋的出逃。 “師兄!你好些沒有?”九皋丹鳳眼中隱藏的情愫幾乎要爆發出來,他習慣了囂張霸道,也習慣了獨斷專行,唯一缺少的便是耐心和柔情。 而好不容易凝聚的耐心和柔情,也甘愿只給一人。 純熙身子發抖,他低聲喃喃:“阿九……我有些冷……” 九皋便將他摟入懷中,收緊手臂。 純熙優美白皙的側頸就在眼前,九皋有些心猿意馬,微微用下巴磨蹭著純熙的肩膀、側頸,臉頰擦過純熙的側臉,最終,輕柔小心的動作突然失了控,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毫無章法,霸道野蠻起來。 九皋驀地俯身,狠狠攫取了純熙仍舊染血的雙唇! 純熙下意識地閃躲,九皋卻只在不得,根本容不得他半點躲避與反抗,激烈處,嘴里嘗到的血腥味更濃。 九皋松開純熙,目光狂野:“師兄,今日,你逃不掉了……” 說著,他將純熙一把抱起,大踏步朝石室內那張簡陋的床榻奔去…… 第88章 生不生娃,要看心情 蘇棧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神清氣爽,眼睛不疼了,肚子不疼了,頭也不疼了,簡直是藥到病除! ——就是那破藥醫治的過程太難熬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當然,這只是他所能被告知的情況,實際上是怎么回事,納蘭齊并沒有多言。 蘇棧在床上滾了幾下,身輕如燕,毫無壓力,于是覺得還是健康最重要??!要么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呢,這句話真是特么的一點都沒錯! 本想高深莫測地跟納蘭齊分享一下自己的生病感言,但突然想起納蘭齊身上的情咒一事,他蹭地坐起來,爬到納蘭齊身邊。 “你的情咒好了么?” “肚子還疼不疼?” 兩日內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出口的。 納蘭齊本在打坐,聯系寧心靜氣之法,人的感情雖不能控制,但試一試也未嘗不可。更何況,他還有那顆玉石在手。加以輔助,倒是有幾分成效。 蘇棧醒了在床上亂滾鬧出些許動靜,納蘭齊才知道他醒了,卻沒有立刻睜眼,穩穩地收了打坐的‘尾式’,才轉頭看向已經蹭到自己身邊的人,關切問道。 四目相對,比從前更多了幾分特別的味道。 因為目光里,倒映的只有彼此。 蘇棧拍拍肚子,傻兮兮一笑:“不疼了!你呢?” 納蘭齊微微一笑,將人抓過來狠狠吻了一把菜放開。 蘇棧在這過程中,一直緊張地瞪大眼睛瞪著納蘭齊,一眨都不眨,生怕某只妖孽突然就又吐血什么的。 情咒可不是什么簡單玩意兒。 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也沒事?!奔{蘭齊驗證之后,稍稍放松下來。 其實只要不是想得太過深入,又努力平心靜氣,情咒倒是不算什么,頂多就是潛伏在自己體內,在不注意的時候爆發出來。 蘇棧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目光一垂,看見他手里拿著的玉石,不由想起龍蛋跟鳳凰蛋:“兒子們呢?” “在夫人肚子里??!”納蘭齊有了心情玩笑,伸手去摸蘇棧的肚子,不過因為蘇棧在昨天腹痛的時候已經把假肚子扯掉了,觸手所及是蘇棧軟乎乎略平坦的肚子,手感比那假的當然要更好,納蘭齊愛不釋手地摸了一會兒,弄得蘇棧哈哈大笑,躲避著打滾,滾進了他懷里。 “好了好了,別鬧,癢死我了……”蘇棧笑了一陣,抓住納蘭齊的大手,呼哧呼哧喘氣,剛才笑太猛了,有點頭疼。 “說真的,快把兒子們放出來陪我玩一會兒,好幾天沒見它們了,怪想的?!?/br> 納蘭齊抱著他不放,手在腹部流連,舍不得挪開,想到這里已經具備為他繁衍后代的能力,納蘭齊便無比期待。 他試探地開口,語氣句式與蘇棧的一模一樣:“說真的,你什么時候真的給我生兩個兒子,讓我玩玩兒?” “……”蘇棧無語,拍開某人一直疑似吃豆腐的手,哼道:“老子又不是女人!怎么生!” “如果可以呢?”納蘭齊孜孜不倦地追問。 蘇棧轉轉眼珠,繼續傲嬌地哼:“看心情咯!” 納蘭齊便露出滿意的笑容,還有幾分如釋重負。 蘇??峙逻€當自己是在開玩笑,在假設,所以一點都沒懷疑。 但,納蘭齊能從蘇棧小傲嬌的態度中探查幾分隱藏的真心。 沒有反對,也沒有詫異,更沒有反感,反而說看心情。那么看心情的意思也就是說……只要自己伺候得好,還怕夫人不愿給自己生娃嗎? “既如此,我先謝過夫人了?!奔{蘭齊略狡猾地未雨綢繆,給自己先埋了塊墊腳石。 以后蘇棧要是質問起他來,也好有條退路可以走。 蘇棧霸氣地揮揮手:“不客氣!” 很久以后,蘇棧臨盆時被陣痛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深深控訴納蘭齊對他表達的謝意不夠!抓著某人的胳膊狠狠咬在嘴里,堅決把自己的痛傳遞給這個罪魁禍首的大壞人! 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的,再回首已是三個娃的娘親…… 扯遠了,很久以后的事要很久以后才會發生。 此刻,蘇棧倒在納蘭齊懷里,不斷問他要兒子——當然此兒子非彼兒子。 納蘭齊難得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出來,蘇棧便察覺到不對了,表情嚴肅地追問:“你是不是把兒子丟了?還是銀子不夠抵押給客棧了?” 那天他們把人家客棧弄得面目全非,不但桌子壞了,床榻竟然也給人家毀了,估計得賠不少錢,可惜自己后來太困太難受直接就睡過去了,后續到底賠了多少錢,他反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不成,這妖孽十分狠心地把兒子抵押在那兒了?不然為啥這么支支吾吾,不肯把兒子放出來,也不肯言明兒子到底在哪兒? 這次蘇棧的思維倒是很敏銳,沒有范二貨??上洛e了點。納蘭齊的確是把兒子抵押出去了,不過不是當客棧的抵押賠款,而是當做了伏羲谷的診金。 見蘇棧又要急了的跡象,納蘭齊只好乖乖將事實情況告訴蘇棧。 兒子被當做了診金這種事情,令蘇棧橫眉怒目。同時也想起了當日納蘭齊在客棧對他所說的話,好像這妖孽的確說要把兒子當診金。畢竟這伏羲谷的神醫脾氣癖好太怪異,喜歡神獸,簡直比高大上還高大上。 “有你這么當爹的么?真當診金了?”蘇棧斜眼瞟納蘭齊。 納蘭齊聳肩笑道:“是啊,不過我跟兒子們串通好了,等我們都被醫治好了,它倆就自己潛逃出來,重新回我們身邊?!?/br> 蘇棧撇嘴:“它們都還沒出世,怎么可能有那個智商自己跑回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門口一顆白色的蛋嗖嗖地飛了過來,直撲進他懷里,十分親昵地蹭啊蹭。 這次蘇棧沒有假肚子,蹭起來更舒服啊更舒服! 紫鮫珠個感應也更加強烈。 蘇棧還沒抱夠,納蘭齊就眼疾手快地把龍蛋給抓起來,免得它去吸食蘇棧體內的靈氣和血氣。 咳咳,此刻就體現出了親生與非親生兒子之間的區別。 ——雖然他親生的兒子還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