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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裙下名器在線閱讀 - 第15節

第15節

    董陵總算舒了一口氣,坐在焉容對面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這是他第三次跟焉容直接接觸,上一回跟她下棋絞盡腦汁,想聽她唱曲子,就在她開始唱的時候自己被人掀到了水里,真是倒霉透頂;還有那一次他在她樓下撫琴,上好的古琴弦崩斷了,為此他痛惜了好久,真不知道這一次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著他。

    說曹cao曹cao就到,不好的事馬上就來了,張大嘴端著一方木盤放到兩人的桌上,里頭放著是大煙槍和大煙塊?!岸釉囋囘@新事物,抽一口飄飄欲仙,渾身舒爽,不信你問問芙蓉姑娘?!?/br>
    董陵便向焉容投去詢問的目光,焉容怔了一會,笑道:“確實是好東西,大嘴哥,交給我好了,我來伺候公子?!鼻鄻?、賭坊是推廣大煙的最好場合,妓|女們不但要用聲色伺候恩客,還要向恩客們推銷這些銷金的東西,同時自己又是大煙的受害者。

    “成,你好好伺候著?!睆埓笞燧p松地答應了,心道芙蓉姑娘真是越來越上道了,比從前更加懂事聽話,便滿意放心地走了。

    夜色深深,董陵特意將大煙槍舉到燈籠下接著微紅的光研究起來,焉容冷冷道:“別聽他的,這東西就是毒,能叫人上癮,最后會讓你瘋掉的?!?/br>
    “哦?到底是什么?”董陵對這個東西很好奇,還將大煙槍拆開看了看,又把大煙塊放在手里捏了好久。

    “這東西叫大煙,抽了能叫人上癮,一旦停下就會全身如蟻噬,精神萎靡,全身無力,終日昏昏沉沉,總之,很可怕?!?/br>
    董陵沉吟道:“竟然有這樣的東西,那豈不是很危險?”

    “是啊,若是朝廷肯介入,徹查這種東西,就不會流通出來害人了?!毖扇輷u頭嘆息。

    董陵眼眸一亮:“興許我能幫上忙,你還有大煙么?”

    “嗯,有?!毖扇葸B忙從身上取下一個荷包,里頭放著她和墨然兩個人幾天攢下的大煙塊,“別小瞧這一點,起碼也能賣五十兩銀子,若是叫家境貧寒的人染上大煙,只怕沒有幾天就會傾家蕩產?!?/br>
    董陵接過荷包攥在手里,鄭重道:“這事交給我好了?!?/br>
    “多謝?!毖扇蓊h首,抬起頭來看他的眼里多了幾分疑惑:“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身份?”若說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如何能跟官場有聯系?若說是官場中人,這裙香樓納客無數,親貴侯爵、大臣百姓都涵蓋在內,為何青樓里無人認識他呢?

    “這個……”董陵略一停頓,起身對焉容鞠了一躬,“抱歉姑娘,恕我不能直言相告?!?/br>
    焉容也跟著起身,抬手請他落座:“是我多嘴了,公子不要在意?!?/br>
    “是……咦,你的手怎么了?”

    焉容立即低頭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起了許多個紅紅的疹子,看起來像被開水燙傷一般?!耙苍S是被蚊蟲咬了吧,不打緊,回去抹點藥就沒事了?!?/br>
    “那好,我送姑娘上樓?!倍昊仡^掃一眼那盆繡球花,對身后兩個隨身的小廝道:“把我抬到二樓姑娘的房間里?!?/br>
    那兩位小廝應了一聲,將不停揉搓的雙手打開去合抱那盆花,焉容眼尖,“呀”的一聲驚叫出來,那兩個人的手跟自己一樣,都起了一串串的疹子,看起來比自己慘得多。

    “這花有問題?!倍瓿谅暤?,臉上布滿陰翳,這花原本是打算送給太后的,他獨見這盆花最好看,便自作主張留了下來送給焉容,卻沒想到這盆花竟然有毒,至于其他的那幾盆花尚且不知道。

    意識到不妙之后,董陵連聲告辭,先吩咐人陪著焉容去看大夫,自己則帶著人匆匆忙忙離開裙香樓。

    去了醫館才知道原來這種花全身上下都是毒,還好自己只是稍微碰了碰花瓣,沒有再碰其他地方,因此大夫給她配了一份珍貴的膏藥,焉容抹完很快便消了腫。

    回到裙香樓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而那時墨然剛剛送走一位短期客人,趁著焉容沒睡便到了她房中小坐。

    眼看著墨然漸漸穩定下來,焉容無限欣喜,有著淡淡的自豪感,也常常會想,自己不但沒有染上大煙,還能幫助好友戒掉這種毒物,那種成功的喜悅不可名狀。

    夜深人靜,墨然俯下|身來湊到焉容耳旁,小聲詢問:“劉媽他們都不知道我戒了煙癮,那我現在跑掉是不是沒關系?”

    焉容略略思索:“話雖這么說,可是一旦被抓住,后果還是不堪設想,我勸你可別冒這個險?!?/br>
    “我也知道,袖蘭便是前車之鑒,可是裙香樓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只要一想到前些日子我受的苦,我做夢都想飛出去!”一想到那些抽大煙的日子,墨然就氣得渾身發抖,恨不能將劉媽和張大嘴碎尸萬段。

    “這樣吧,你這兩天尋個由頭出門一趟,留意身后有沒有看管你?!蓖ǔ9媚锍鋈瓜銟嵌际怯须s役跟著的,焉容身后也有,不過蕭可錚嫌棄那些人,命他們站得遠遠的,不能上前。

    “好?!?/br>
    沒過幾日,墨然便沮喪地跑來找焉容:“沒想到給我抽大煙,他們還是不肯放松警惕,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有了!

    “方法倒是有一個,不過你要略受點皮rou之苦?!毖扇菝虼?,緩緩道。

    “什么辦法,說來聽聽?”

    …………

    第二日,裙香樓有個姑娘患上了花柳病,恩客們都避之不及,哪怕幾文錢一晚上都不敢干。劉媽要愁瘋了,她在墨然身上浪費了那么多大煙,沒想到她竟然得了花柳??!比毀容了都惡劣!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病的真實性,讓墨然脫了褲子,她親自檢查,果真看到了私|處一串串紅腫可怕的疹子。

    病床上墨然掩面哭泣:“mama,您花錢給我治病吧,我治好了病還能給您掙錢!”

    “治什么治!mama我沒錢!”劉媽一個高蹦了起來,“得了花柳病還想治好?你以為是個頭疼腦熱???你趕緊給我下來干活吧,別打算我好吃好喝地養活著你!”

    可憐的墨然就被趕到了造大煙塊的作坊里整日累死累活地勞作,這個時候劉媽已經斷了她的大煙,于是墨然的“煙癮”經常發作,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干活?別指望她了!

    劉媽看到她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里腌臜得要死,打發兩個雜役把她送到后山上活埋了,可那倆雜役嚇得兩腿發抖。聽說這花柳病傳染,萬一碰到她不小心染上病怎么辦?自打墨然得了這個病,她的伙食都是另起灶做的,劉媽也是怕這個,因此不敢找她的麻煩,生怕自己也黏上這個病。

    恰在她愁眉不展之際,有個過路的挑夫看上了墨然,愿意出十個銅板買下墨然,劉媽一喜,猛地拍一下大腿,別說十個銅板了,就是不要錢,甘愿把墨然領走都成。劉媽隔老遠指著墨然道:“你趕緊跟這個漢子走吧,去享福去!”說完便將賣身契丟了過去。

    墨然背著一個破包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出了裙香樓,越走越遠,直到回頭再也瞧不見裙香樓的時候,她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塞給挑夫,笑道:“多謝大哥幫忙!”

    挑夫大喜,拿著錢高高興興走了。他是焉容事先在外頭雇好的人。

    墨然舒了一口氣,三步并作兩步上了一家客棧,看準房號推門進去,焉容正坐在床邊等她?!霸趺礃?,那些疹子消下去了沒有?”

    “都好了,藥膏一抹就沒事啦?!币蚴亲杂缮?,墨然說話的語氣里盡是輕松?!霸捳f,焉容你怎么不稱花柳病,也像我一樣輕輕松松走出來呢?”

    焉容苦澀地笑了笑,這個問題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我自賣身以來一直跟著蕭爺,若是我傳自己有花柳病,他能……他能弄死我!真的!”

    墨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是,蕭爺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你也不用急了,他八成能給你贖身?!?/br>
    焉容皺皺眉:“我也不知道?!笔捒慑P的態度不明確,她也不敢亂猜,最怕的便是心存希望之后又面對絕望了。

    “焉容,你救我脫離苦海,我無以為報,唯有……”

    “嗯?”

    “唯有將畢生所學的房中絕技教給你了!”

    ☆、學習房技

    焉容看墨然認真的眼睛,咬咬唇,“這個……”

    “學這個能讓你以后收住男人的心,保你生意興隆?!蹦坏难劾飵е鴰追终T惑。

    焉容用手指點著下巴,眼里閃爍不定,好的技藝興許能讓男人戀住女人的身子,卻未必能心甘情愿地愛著她,就似蕭爺對她,誰也不知道是因名器還是因焉容這個人。

    見她猶豫,墨然又道:“當然妹子你有名器,這是天下萬千女人都沒有的,天資異稟,興許用不上什么技巧,但斗膽問你一句,做這種事你累不累?”

    焉容點頭,能不累嗎?每回都被折騰得第二日昏昏沉沉,腰背酸軟,蕭爺太不是東西了!“著實太累,如同遭了一場大罪?!?/br>
    “那你快活么?”

    ……聽聽,越問越離譜了,焉容此時已經羞得兩靨通紅,連著脖子上的肌膚都顯得粉嫩通透,只支支吾吾應了一句:“興許吧,時有時無的,我也不好說?!?/br>
    “這就是了,男人啊,都顧著自己享受,從不在意女人的心思,加上女人本身的特性,很難得到滿足,我教你這些,往后能讓你多省些體力,自己也能享受幾分?!?/br>
    “……好吧?!钡珱_著節省體力這句話,也……也得學著點,“咳咳咳?!毖扇葳s緊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一旦動了yin|念就覺得自己愧對圣賢的教誨,刻意多咳嗽了幾聲好平復心情。

    墨然見她這幅模樣,不忍心中偷笑,這哪里是青樓里的小娘,拉出去說是清倌也沒人敢信?!胺彩侵v課,開篇也離不了幾句引導的話,妹子你先想想,這女媧造人還得弄出個男女之分,唯有合二為一才能陰陽和合,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不是什么粗俗下|流的事,你這個行當也是要靠自己的能耐賺錢吃飯的,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因此,看到男人不應膽怯露怕,坦坦蕩蕩,既不殷勤諂媚,也不彎腰縮手,再者,到了床榻之上,也是同等的道理,一味地迎合著往上貼只會顯得你廉價,再三拒絕又顯得你清高沒有滋味兒,白白掃了興致,所以這些……你得從心里接受?!?/br>
    焉容點頭,她向來聽話,蕭爺叫她往東,她從來不敢往西,這事情上不敢有自己的主見,看來既不算一味迎合,也不算再三拒絕,看來這樣還是對的。

    “平日里,還是乖巧聽話的女人好,可那時候就得大膽放肆幾分,無畏中又透著幾分嬌羞,這樣最好不過?!?/br>
    怎么又是怕又是不怕的,焉容有些迷惘,仔細琢磨了一會似是想通了,便點點頭:“懂了?!?/br>
    “……必要的時候,頭發、嘴唇、指甲、睫毛,都能幫你挑起男人的念頭?!币娧扇菅壑胁唤?,墨然索性拉著她,道:“我們到床上去,還能細致地教你?!?/br>
    “不不不!”焉容連忙搖頭,身上似起了一層火,把她燒得沒臉見人,她怎么好意思呀。

    墨然嘲笑道:“我又不是男人,再說些奇異的,兩個男人之間也能發生點刺激的事,同為女人,你怕什么?”

    “可是……”

    見她又別扭起了,墨然逼問:“可是什么?”

    焉容弱弱看她:“沒有可是了……”

    墨然暗自琢磨,分明是嫁過人的少婦,怎么這般臉皮薄,她也只敢自己想想,不敢明里詢問焉容,擔心勾起她的傷心往事。

    一個時辰過去了,焉容面帶倦色地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床,她確實沒有對她做過什么,只是在她身上找了幾處xue位、幾個敏感點,然后她就這個樣子了。

    剛剛走到門口,墨然在后面不懷好意道:“明天別忘了來找我,我教你吹簫?!?/br>
    吹簫?!

    身處青樓這等地方半年,她不會不知道吹簫是什么意思,焉容朝著那扇門翻了翻白眼,差點一頭栽到門檻外頭。

    ………………

    往后幾天,墨然教她學了些手上拿捏的活兒,又教她床上的叫法,教她揣測男人的心思,學沒學會不知道,但看那眉眼卻多了幾分媚意,只往那俏生生地一站,眼波流轉、欲語還休,極是生動鮮活,美艷不可言語。

    也因為這些鬧出些動靜,擾了客棧里的老板,有一日他趁著焉容一走便跑到墨然房前假裝路過,這么一來二去,一生二熟,眉來眼去的,墨然便和這個老板勾搭到了一起。

    這個老板叫趙福厚,人過中年,一臉端厚沉穩的模樣,臉上透著和氣,家里原本是有妻子的,妻去年病死,他本本分分守了一年,現如今難免心頭空落。

    墨然略費心思打聽,幾次聊天,先是善解人意地安撫他,又斷斷續續講了些自己的遭遇,坦言過去,沒有刻意地扭曲隱瞞,一通敘說竟讓趙老板落下眼淚,如此一來,兩人情意相投,算是成了。

    但趙老板也實話實說:“你這個身份,便是做個續弦也難免讓人詬病我,只能納你做妾室,但也保你不受下人欺負?!?/br>
    墨然欣然答應,妾好歹也是半個主子,沒有大房,因此更不必服侍大房,她并不多求什么,上半輩子顛沛流離,煙花歲月有繁花似錦的一瞬,但也有化成灰燼的落寞成空,她已經不再求風花雪月了,只求下半輩子安安穩穩。

    聽說那趙老板有個七八十歲的老母親,年邁又喜清凈,極少要姨娘過去伺候;還有個十歲大的兒子,正是調皮又叛逆的時候,墨然自知不是作后母的料子,以后只得用心服侍,不讓人挑出一絲錯處來,往后自己就算生了孩子,也該知道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女人呀,聰明懂事能保全自身就行了,不該多想的就不要多想。

    就這樣,挑了個吉日,墨然坐著一輛不算鮮紅的轎子,穿了一身緋衣,打后門進了趙家。

    焉容提前已早早送上賀禮,墨然成親那日她便沒有再去。仔細地想墨然成親的情形,她坐進那頂不算花轎的花轎,一路上安安靜靜,沒有敲敲打打的鑼鼓聲,沒有娘家婆家的哭嫁和恭迎,只從客棧出發,幾個兜轉進了趙家的后門,然后門一合上,關掉鬧市的喧囂,切斷紅塵的牽絆。

    焉容覺得心里有點傷感,從此以后她們就不再是一路人了,墨然不用再過苦日子,她還要在這裙香樓里賣笑,心中更有寂寞緩緩流淌。她想起兩年前嫁入馬家的情形,一身大紅的喜服,朱顏玉容,臉上帶著茫然,心里含著竊喜,出門時父親負手立在門旁,軟著語氣叮囑:“從此以后侍養婆婆如侍父母,相夫教子,女戒女傳,長記心頭?!蹦赣H已經泣不成聲,不停地撫她手背,為她整理衣裝,卻什么話也不說。

    焉容就牢記著這些教導去了馬家,然后……呵呵,一切悲慘如潮水涌來,將她淹得如溺水之人,起起伏伏,不能自救。

    她如今才不過十八歲,依舊年輕,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卻要在這等牢籠中枯耗年華,變成一具被吸干精髓的尸骨,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呀。哪怕出了裙香樓,她也明白以她的身份不會被明媒正娶迎回家中的,會不會像墨然一樣嫁給別人做妾室呢?一切都在未知中,是一個套著一個的謎團。

    裙香樓里有人議論紛紛,說墨然是撿了個大便宜,也有人爭辯說是趙老板撿了個大便宜,畢竟要為墨然贖身,那得花幾百兩銀子呢。焉容笑了笑,隨口編了個謊,當著劉媽和張大嘴的面說了出來:“不是那日有個挑夫把墨然買走了嗎?走了一路,饑渴難耐,便躲進草叢中想要行事,然后……后悔了,去客棧送那擔子菜的時候,順道把人和菜一起留在了客棧,趙老板收留了她?!?/br>
    這是講了個笑話,旁人只是聽聽,劉媽卻對焉容起了疑心,問:“你怎么知道?”

    “我常去那家客棧喝一道湯,先是嘗,后是學,如今學會了,便不再去了?!?/br>
    那陣子焉容隔三差五往客棧跑,劉媽也是知道的,聽人回話,確實是喝湯,沒什么可疑的,便打消了疑心。至于究竟學什么,只有她們兩人知道……

    崔府,崔致仁依舊臥病在床,蕭可錚為他請了兩個醫館的學徒整日為他做牽引,幫助他早日康復,看著他四肢能勉強動一動,眼神里透著急切,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蕭可錚萬分心急。

    剛剛放下賬簿,蕭可錚揉了揉太陽xue緩解疲乏,瞇著眼問一旁的小五:“那處園子怎么樣了?”

    “只等著辦好手續,把房契給我們,我們就可以付賬了?!毙∥宓?。

    “好?!笔捒慑P放下手,叮囑:“接手后,凡是有損的家具一概換成新的,一切都弄到最好,再去外頭買幾個周正老實的丫頭,要勤快又懂禮的,最好識字?!?/br>
    “怎么不從崔府撥幾個過去?”崔府的下人很多,沒必要再買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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