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她費了老半天功夫,好不容易才能得這園中最美貌有才情的姑娘王家小姐另眼相看,笑語了沒有一盞茶功夫就被太子殿下來給搶了風頭去。 太子殿下金尊玉貴,風姿卓絕的往那里一坐,毫不費勁,只需隨意說兩句話,王姑娘就要對著他兩眼冒星星,眼中再看不進其它人。 反觀自己,立刻成了給太子跑腿端茶的人物,這一對比,真是遜得連渣都不剩。 好嘛,剛才花的那些個力氣全部白費了! 茶水送過去,太子殿下果然嫌燙,又放回思歸手里,思歸只得任勞任怨地站在身側給他小心吹涼,毓王還在一旁找事,“太子殿下怎么光顧得自己喝茶,也不給弟弟一杯?” 太子命李固,“你給毓王殿下也送杯茶來?!?/br> 毓王撇撇嘴,沒能勞動到思歸覺得頗無趣。 他以己心度人,總認為思歸之于太子,必定就像他府中的那些俊秀小太監之于他一樣。只不過思歸人機靈百變又生得極為秀氣,所以太子對他更加的寵愛。都能允許思歸這小太監統領侍衛,隨他出行。這回連參加個鹿韭詩會也把他給打扮成個小公子模樣帶了來。 在旁冷眼旁觀一會兒之后忽然伸手一拽,把思歸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在他耳邊說道,“本王教你個乖?!?/br> 思歸手里端著個茶盅,不方便使力掙扎,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毓王沒可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兒,就順著力道讓他拽過去,聽了這么莫名其妙一句便看他一眼問道,“毓王殿下要教我什么?” 毓王冷哼一聲道,“本王要教你:做人不可得意忘形!太子對你好一點你就忘乎所以,敢跑來明目張膽地討好什么王小姐了。也不想想就算我那太子大哥再寵你,也不能容忍你當著他的面勾三搭四!” 思歸朝天翻下眼睛,“毓王殿下明鑒,我和太子不是你想的那般關系!” 毓王怎么可能信他,冷言問道,“本王問你,你是不是個小太監?” “這個——”思歸不好回答,心道現在不是,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了。 毓王以為他是被問得無言以對,朝在太子身后伺候的李固和另外兩個小太監一努嘴,“當內侍就要像他們一樣,時刻跟在主子身后小心伺候著才對!哪有你這樣的?若不是太子被你迷暈了頭又怎么會寵著你一時侍衛,一時又是個小公子樣的四處招搖?” “唉,”思歸覺得跟他說不清了,也懶得再多說什么白費口舌。因與毓王曾經共渡過非?!婷畲碳ぁ囊煌?,對他隱隱有點類似狐朋狗友之誼的感覺,也不是特別反感,因此敷衍道,“好好好,你說是就是,拜托殿下先放開我好不好,你總把我揪得這樣近人家看了要奇怪?!?/br> 毓王不放她反而更加揪近了一點,低語道,“今日教你個乖,你記住了,日后跟了本王可不能再這般沒規矩,否則我饒不了你!”用別有深意的眼神在思歸身上逡巡一圈,語氣曖昧陰森,“敢在外面勾三搭四,本王便定要將你這小寶貝疼愛得半月都下不了床!” 思歸最受不了這個,眼睛微微瞇起,一探身,反而把臉更湊近了毓王,神色犀利,語氣淡漠中帶著絲威脅,“哦,為什么我日后要跟了毓王殿下呢?” 毓王被她逼視的心中一凜,強忍著不露出來,“你恃寵而驕,這般沒眼色,太子大哥厭煩了你是遲早的事兒,到時有本王愿意接手那是你的福氣!” 思歸挑起眉毛,“倒要讓殿下失望了,我雖出身微寒,但對自己卻也看得很重,絕不會屈身去跟了誰。只不過如果殿下實在有意,非得看上了我,那我也可以考慮考慮,只要殿下能夠愿意放下身段,不做這些自以為是的高傲姿態,那我同意讓殿下跟了我也不是不可以!” 毓王被她噎得夠嗆,一敲椅子扶手,怒道,“放肆!你大膽!敢說這種話!想找死!” ☆、第四十二章 思歸和毓王在這兒交頭接耳,旁人一時還沒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殿下和被他露出些許垂青之意的王蕙忻身上。 柳余涵對趙覃笑道,“得了,你也別埋怨莫思遠只顧自己在美人面前出風頭,太子這一來,咱們全都靠邊站,那小子白出了半天力,這會兒王姑娘哪兒還記得他是誰??!”轉眼忽然看見了正被毓王揪著說話的思歸,不由好笑,“看樣子,毓王殿下倒像是也很喜歡他出的風頭,這可要更加惦記上他了?!?/br> 趙覃幸災樂禍,“該!誰讓他沒事瞎招搖?!币驳吐曅?,“毓王這可是走了眼,這小子除了長相細巧,再無一毫可取之處!還勇武暴躁,脾氣上來誰都不怕,要真被毓王殿下當成能伺候人的小太監弄回家去只怕家里要被他翻了天!” 那邊太子再和王蕙忻說幾句話之后就站起身來,“王姑娘才情學識俱佳,堪稱京城之中大家閨秀的典范。只是女子講究德容言工,王姑娘在做學問之余也不可忘了勤修婦德以為立身之本才是!” 太子在外雖然總以謙和禮下之態示人,只是身份實在高貴,再謙和溫文,行動言語間都自然而然的氣派儼然,對王蕙忻說這些話時便帶上了少許殷切教誨之意。 于是寥寥數語聽在王蕙忻耳里就幾乎要成了妙諦箴言,差點要惶恐起來,只恐自己之前過于沉迷詩詞學問,耽誤了學習體悟婦德之精髓,更覺得方才與一堆男子在一起笑談詩詞書畫的行為有些過于不羈,失了女孩兒家的矜持,立刻垂首道,“蕙忻一定謹記太子殿下的教誨?!?/br> 太子這便起身離去,順便帶走了那極不讓人省心的蜜桃思歸。 走了一會兒一側頭,卻見思歸的臉上竟有些氣憤之色,不由一愣,問道,“你怎么了?”心想不就是沒讓你繼續圍著那什么王小姐轉嗎?王小姐長相普通,本宮與她說了半天話,感覺才情也很一般,哪里值得你去花心思獻殷勤了?至于氣成這樣? 思歸不好在太子面前擺臉色,忙壓下被毓王挑起來的不快,笑笑道,“沒事,勞殿下關心了?!?/br> 太子在心里哼一聲,暗道算你識趣,要是敢為了個女人給本宮臉色看本宮就把你貶去扈嶗關當守關的小兵。 領著思歸到了掩映在蓮池后面的一個八角翹檐亭中,正坐在里面的九公主迎上來,“太子哥哥——” 轉眼看見太子身后跟著的思歸不由仲愣了一下。 九公主記性甚好,記得這人是上次太子專門帶去十三公主那里給她們彈琴聽的小太監,這次怎么換了打扮,變成了一位身材雖矮小,但卻十分俊秀的公子。 思歸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九公主。九公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是真正天香國色苗子,滿心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對著九公主展顏微微一笑,躬身道,“莫思遠見過九公主,九公主安好!” 九公主眨眼,“你是?” 思歸道,“屬下現在太子麾下任太子府侍衛副統領之職?!?/br> 九公主輕輕呀一聲,臉上有點泛紅,“副統領?你原來不是——”沒想到這位真的并非太監。 太子看著思歸一掃方才的氣惱樣,瞬間便在臉上堆出了殷切溫柔的笑意,差點要去揉額角——他看著頭疼。不客氣對九公主道,“他就是!” 這話有點沒頭沒尾,九公主疑惑看太子,心想太子哥哥說他就是是什么意思? 思歸本非宦官,后來又自己承認就是宦官,現在職位還不是宦官,但以后也得給他換過來之事解釋起來太麻煩,也不便對九公主一個小姑娘多說,太子便將此話題跳了過去,問道,“帶來了嗎?” 九公主神色凝重起來,從頭上拔下一只五彩攢花垂珊瑚珠串的發簪,擰開簪頭最大一朵金絲盤成的花朵,露出簪子中空的內心,從里面小心捏出一個蠟封的小紙卷交給太子,“我昨晚說吹了風頭疼,召周太醫來診脈,他回去現制了兩個祛風止痛的丸藥,這是藏在丸藥里交個我的?!?/br> 太子點頭,打開來,紙卷變成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片。太子將上面幾行小字細看一遍后,半晌無語。 九公主有些擔心,輕聲問,“怎么了?” 太子又看一遍,才抬起頭來,沉聲道,“周太醫說父皇雖然這兩日精神漸好,其實只是回光返照之象,只怕大限將至,讓本宮早做準備!” 九公主捂著胸口一聲低呼,“怎么會這樣,我前日去向父皇請安時還看到麗妃和樓貴妃兩個攙著父皇從他寢宮出來溜達。這——”略一細思就心中發寒,“現在能近父皇身的只有麗妃和樓貴妃,太醫院中不光是咱們的人,周太醫能看出來的癥狀,只怕樓家的人也能看出來,樓貴妃卻還不動聲色地做出一副父皇身體正在好轉的樣子,只怕私下里已經——” 思歸這時再顧不得憐香惜玉去攙扶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九公主,而是一把扶住了太子的胳膊。 陛下已經燈枯油盡熬不過幾日,那接下來就是新舊皇權的交接,每當這個時候也是政局最危機四伏,易發變數的時候。 當此萬分危急的緊迫時刻,棋差一步就要滿盤皆輸,太子殿下可一定要穩住,千萬不能出差錯!否則他們這些跟著太子的人也得一起玩完! 驟變突生,太子心里也確實是翻天覆地地激蕩,不過腳下還穩著,但也沒覺得思歸忽然伸手攙扶著他有什么不對,任思歸牢牢托著自己的手臂,只是在凝眉思索。 從太子和九公主的寥寥數語里,思歸也大致能聽明白形勢在忽然之間危急到了什么程度,當此爭分奪秒之際,晚一刻就會少一分勝算的情況下,實在顧不上恭敬守禮那一套,舔舔嘴唇,開口直言勸諫道,“殿下,當此危急之際,應當立刻調兵進京!” 太子也知道應當立刻調兵進京,但他能在自己的母后薨逝后有驚無險地在太子的位置上坐了這些年,一來是因為他自己謹慎精明,二來也因為他是皇上第一個嫡子,從小受到皇帝寵愛,這二年雖然因為猜忌疏遠了他,但兩人間總還有幾分父子親情割舍不斷,若是在皇上還活著的時候就調動兵馬控制禁宮京師,那父子間的那點情誼必然會隨之消失殆盡,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 “殿下??!” 太子忽然聽得耳畔有人沉聲喝了一嗓子,胳膊也被使勁抓住晃了晃,是思歸實在急了,顧不上冒犯不冒犯,想要提醒他快做決斷。 太子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點他奢求不起的父子之情壓下去,揚聲把守在外面的李固叫了進來,吩咐立刻派人去找元辰,命他即刻調集手下所有的宿衛營兵勇待命! 又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牌交給思歸,“你拿去交給葛俊卿,命他即刻帶人啟程去扈嶗關見穆將軍,告訴他按照本宮之前的吩咐行事!” 思歸接過令牌,應道,“是!”轉身就走,耳聽得身后太子一連串吩咐下去,“讓人去找柳余涵,告訴他立刻去見安南侯;派人去通知樞密副使杜慶之,兵部尚書盧杰今晚務必來太子府見本宮;命趙覃即刻回金陵,和平陽候準備————” 思歸利落離去,知道雖然事發突然,但太子為了這一日已經做了無數的準備演練,好比箭在弦上,成敗在此一舉,只等著看最后是否能穩穩的彎弓一射了。 快步圍著牡丹園繞了一圈,在假山下的石鎖橋頭找到了葛俊卿,身邊自然還有跟他跟得十分緊的杜若蘭。 思歸徑直上前,對杜若蘭道,“葛公子有要事要辦,你自去找你家二哥吧?!币话牙烁鹂∏渚鸵?。 杜若蘭看到思歸過去臉色就是一變,待發現她拉了葛俊卿就要走后頓時不答應起來,一把拉住葛俊卿的另一條胳膊,嬌聲叫道,“你干什么!俊卿表哥正在和我說話呢!你怎么能這樣無禮!” 思歸這時可沒工夫和她多糾纏,眼看周圍沒人,干脆來個直截了當的,忽然出手一把揪住杜若蘭的衣襟,惡聲惡氣地道,“我jiejie尸骨未寒你就在明目張膽勾引她的相公!臭丫頭,趕緊滾一邊去,再讓我看見你死不要臉地糾纏我姐夫我就揍得你滿地找牙!”說完使勁一搡,將她推開幾步,拉了葛俊卿迅速離去。 杜若蘭畢生沒受過這樣粗魯的威脅,被罵得差點哭出來,想向葛俊卿求助,卻見思歸向葛俊卿晃了晃手里一件什么東西后葛俊卿便順順當當被思歸拉走了,都沒顧上再回頭看她一眼,她也不敢去追,跺跺腳,只得滿心憤懣委屈地去找二哥杜牟之。 誰知杜牟之好似也遇到了什么重大事情,臉沉似水,見她去了,二話不說,叫過一個家人來將杜若蘭交給他,“立刻送小姐回府?!?/br> 杜若蘭開口想抗議,杜牟之卻再顧不上理她,早快步走遠了。 這一邊毓王又在牡丹園中玩賞了一會兒,因為再沒見到思歸,覺得頗沒有意思。他來鹿韭詩會純屬為了做做樣子,穩住太子,現在已經在詩會上露過了面,又待得十分沒勁這就準備打道回府。 想起那被思歸在臉上畫了妖艷花朵的小廝,心頭有些癢癢的,暗自決定回去后也要挑出個白凈小太監來在他臉上照樣子畫上一副蝶戲牡丹,讓他帶著這幅畫伺候自己肯定有趣味得很。 低頭尋思著出了牡丹園,有毓王府的馬車駛過來,內侍放下腳凳請毓王上車,毓王心不在焉,抬腳上去,剛要探身鉆進車中時忽然覺出不對,那駕車的車夫臉生得很,并不是自己府中的人,身子一頓,停住后撤,想要先下去再說。 車廂內忽然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他,揪進了車中,跟著一塊帶有異香的手帕就捂在了毓王的口鼻處,毓王只吸了少許香氣進去,就覺得天旋地轉,四肢發軟,耳邊響起了思歸帶著得報一箭之仇快意的聲音,“風水輪流轉,上次在宮中你硬抓了我一次,這回原樣奉還,我也將王爺帶回去一次?!?/br> 毓王大驚,奮力想要掙扎,怎奈吸進去的迷藥藥效十分霸道,渾身越來越軟,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一個小指尖都動不了,失去知覺前隱約聽到思歸又說道,“我怕王爺日后是威風不起來了。怎樣,這番我要是再對王爺說,你可以考慮考慮日后不妨跟了我,總算不得是在放肆找死了吧!” ☆、第四十三章 思歸這輩子加上上輩子,一共最痛恨兩件事。 一是男人欺負女人;二是別人把他當女人欺負! 頭一件曾被趙覃撞在槍口上,竟然當著思歸的面欺負他自己的前老婆邱氏,思歸于是毫不猶豫就和趙覃打了一架。 第二件事撞到槍口上的就是毓王了。 若說趙覃那時的惡劣行徑從一個被妻子背叛了的男人角度來看,還有那么幾分情有可原的話,毓王這就純屬是赤裸裸的主動挑釁! 敢對思歸說‘要將她這小寶貝疼愛到半月下不了床’這種話,實在是大大挑戰了思歸的神經,其結果非常之嚴重。 思歸送走葛俊卿,轉頭就去找太子,懇切勸諫道在此萬分急迫之時,殿下應當機立斷,先扣住了還沒有防備的毓王再說其它?,F在是個絕好的機會,等殿下您調動人馬的動靜傳出去后只怕樓氏的人就要將毓王嚴嚴密密地看護起來了,到時再想見他一面都難! 太子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今日是來參加鹿韭詩會而非來抓人的,倉促間身邊人手不夠。 思歸當即主動替自己請纓。 太子心里覺得此事太過危險,不想讓他去,思忖道,“你等一下,元辰過來后本宮讓他再調一隊人手前來相助?!?/br> 思歸懇切道,“殿下,時機稍縱即逝,等元大人過來只怕就來不及了!還是讓屬下去吧!”趁著太子略一沉吟的功夫,就權且當作他是同意了,只怕自己再動作慢了毓王就要離開牡丹園,錯失了良機,轉身飛奔而去,口中不忘保證,“殿下請放心,此事交給我就是!” 如此危急關頭,不是可以憐香惜玉的時候,況且莫思遠還不是什么香玉,充其量是個十分可人的蜜桃,太子在思歸身后張張嘴,阻止之言到底沒能出口。 思歸在經歷了樓貴妃想用迷藥陷害太子之事后就學了一手——用迷藥! 迷藥的來源也很簡單,就是那次從被她打暈的宮女身上搜出來的。 思歸因自己身上有些隱秘事情,需要時刻提著小心,所以這迷藥一直隨身攜帶,這時就派上了大用場。 毓王來參加鹿韭詩會就是為了做出個泰然如常的樣子給太子看,想要穩住他,所以沒帶幾個人,正好被思歸鉆了空子,三下五除二,全部藥翻之后只帶著順平,和她兩人,一人駕車,一人躲在車廂內就有驚無險地劫走了毓王殿下。 太子這一廂則不動聲色,耐心與京城中的眾才俊和閨秀們同樂,直到鹿韭詩會結束才施施然離開牡丹園。 因一直沒有得到思歸的回報,心里頗為焦急,上了馬車立刻催促快快回府! 一進太子府大門就有總管張勤急急迎了上來,低聲道,“殿下,莫思遠后半日忽然把那個人帶了回來!”說著神色緊張地比了個七字,又道,“奴才自作主張,讓把人送去了西跨院,請廖統領派一隊人看護著?!?/br> 太子懸著的一顆心輕輕落下,他的蜜桃沒事,還順利擒住了毓王! 扣住毓王,樓家的人再折騰都師出無名,自己的勝算中便又多了一個重要籌碼,顧不得更衣歇息,“本宮去看看?!?/br> 匆匆來到府中最偏僻的西跨院,看到廖勇已經帶人密密層層地將院子圍住,點點頭徑直進去,只見院中也安排了十余名侍衛看守,大概是到晚上了需要輪值,廖勇正在和幾個侍衛交代著事情。忽然看到太子也沒提前派人來知會一聲,徑直就來了,連停下說話,上前參見,“見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