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衡(含200珠加更)
蕭凌鄙視的不無道理,像是余青這個時間是最為尷尬的時候。 大所常年不會施舍給這些放寒暑假的學生們機會,真要實習,除了瞎貓碰上死耗子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些沒名氣的小型的事務所,至衡就算是這沒名氣的其中一個。 與其說是“實習”,不如說是“見習”更為妥帖。 律政民工們都很忙,以他們來實習的,兩個月都沒有的期限,不會有人會花費心思精力來浪費在培養他們這些個路人。 這些實習生們說好聽些就是個游客,那要說的更直白些,就是個飲水機和打印機的守護者。 就這艱苦情況,竟還有個女生跟余青一塊進了至衡,在這臘月寒冬的天氣里早早的來到了律所里報到。 也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二十出頭的年紀,總歸是比余青大些的。 她身材高挑,留著短發,鼻梁上架了個黑框的眼鏡,讓秀氣的臉上又多了分書卷氣。 就在他們坐在會議室里等著HR來走入職流程時,她主動跟邊上這個不茍言笑的哥們打了聲招呼:“我叫陳媛,你呢 ?” “余青?!?/br> “我是政法的?!标愭聢蟪黾议T。 “我在南大?!庇嗲嗷貞?。 “唔,厲害?!?/br> 陳媛似乎還想再說寫什么,卻被HR敲門打斷了。 只是她似乎還在悄悄打量著余青,只是幾秒,就移開了視線。 “你們好,我是對接你們的HR,我叫Sabrina,你們可以叫我S,面試時我們都見過了?!彼_門見山,語速飛快。說罷遞給余青和陳媛兩份合同。 “這是你們的實習合同和保密協議,一式兩份哈,把信息填一下我一會過來收?!盨說完便離開了,她的背影又消瘦又爽利,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四份合同加一塊僅僅也就薄薄幾頁,空著的地方也無非就是些姓名、身份證號碼等等的個人信息。 陳媛早早就填完了,轉回頭去看余青,卻見他在一條條的去看在合同上的每一條條款。 她也毫不遮掩,就這么直直地看著。 “看我做什么?”他明明沒抬頭,卻也留意到。 可陳媛卻絲毫不見被抓包時的慌張,對著余青露出個笑臉,說道:“我看你在看什么?!?/br> * 入職的流程走了近一個上午的時間。 他們的工位果然被安排在了茶水間邊上,背靠著茶水間,側手邊是打印室,里面放著兩臺重工型打印機。 余青見到陳媛時心里是覺得奇怪的,不是因為這個女孩本人,而是因為以至衡的規模,完全沒必要招來兩個學生來打雜。 至衡的規模是rou眼可見的,rou眼不可見的是他們的團隊背景。 他們的初創團隊是從啟明中獨立出來的,啟明算是國內知名大所,無論是話語權還是江湖地位,都是數一數二的。 他們幾個合伙人從啟明出來也是各帶些私人因素,除開這些,他們更想要實現的是創辦一個更加專業的精品律所。 至衡的運作模式還是采用傳統的專業分工、團隊合作??稍僭趺捶?,也逃不過非訴和訴訟的兩個大類。但總歸多少是有點初心、情懷的意思在里面。 只不過這種初創公司,更需要考慮的是成本回報,創業初期總是要精打細算點才好。 又怎么會大手一揮,一下子招進來兩個跑腿的? 還沒等余青想明,問題的答案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也就是剛吃完午飯的時間,他跟陳媛就被叫去了談話。 他們的帶教律師是個姓“何”的大拿,簡單寒暄后,給了他們見習期間的第一個任務:整理卷宗。 即使是科技時代,一大部分的案卷都成了電子檔,但是還是有么一些是紙質的文檔。 尤其又遇上年末,很多案卷需要歸檔。 這些事既費心神,又耗體力。若要是讓這些專業律師來做免不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從人力的角度出發也是大大的不劃算。 但招兩個要不了多少錢的實習生,對至衡這種規模的律所,再合適不過。 只不過他跟陳媛都是再初級不過的新手,即便是“整理卷宗”這種再初級不過的任務,讓他們自己下手也是有些難度。 倆人手足無措的對著這些案卷無言了陣子,還是陳媛機靈,主動去尋了個看起來面相還比較友好的前輩幫忙。 余青默默地在邊上看著謝非示范,只是過了一遍,流程就熟記在心里。 “你們啊,多看看這些案宗,對之后有好處?!敝x非邊示范著邊對他們說,這句話說與不說對他并無差別,可對余青、對陳媛,這種還沒邁進門的學生,卻是大有裨益。 余青看了看他胸前掛著的工牌,注著“謝非”二字。末了,似乎有些艱難地開口,說了句:“謝謝?!?/br> 倒是陳媛,怎么將人請過來的,又怎么將人送了回去。一趟下來,小辦公室的人她都熟絡了一圈。 她回來后還笑著打趣余青:“你這樣,怎么做律師啊,一天下來話都沒見幾句?!?/br> 余青沒接她的招,他點開了面前的一份卷宗,從證據呈現,到訴訟文書,再到法院判決書,無一不看得仔細。 雖說至衡只是間小所,但辦公地也設在這寸土寸金的金融城。 正對著濱江的,抬起頭就能見到窗外那臨江的景。 夜幕來的很快,不過是一天,陳媛跟余青就有了種同病相憐的革命友誼。 她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小字看了整整一天,最后到了頭昏眼花的程度,是再喝十杯咖啡都拯救不來的地步。 她側過頭又看了看余青,只見他還低著頭,已然從電子檔切換到了紙質的檔案。 “先走了啊,明天九點還得過來呢?!标愭抡f道。 她說完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余青的回答:“好?!?/br> 真是個怪人,陳媛出了律所門后還在忍不住的想。 謝非說的是最實在不過的話,以余青這種學生為代表,尚未接觸過真正的案件糾紛,整理文件間趁此機會既能感受到整件案子的處理脈絡,又能更直接的學習到各種訴訟文書的書寫格式。 余青還不止于此,他甚至還去分析若是由他來,會如何分析這些已存的證據,又會如何去尋找破點。 這一細想,時間就去的飛快,等他在看時間,已然到了午夜。 恰是他回過神的時候,手機一個震動,是一條消息。 來自蕭凌:實習好玩么? 蕭凌的脾氣,自從他那夜送她回去后,她就沒再跟他聯系。 蕭凌不主動找他,他便不去找蕭凌。 這點道理人情余青還是懂的。 余青不去回避被“包養”的這個事時,這半年來,尤其是這一兩個月,他熬過了反復否定和不斷的給自己的找借口的過程,他也知就算存心回避這也是他躲也躲不掉的身份。 只要蕭凌一個消息,一通電話,無論怎么他都需要有所回應。 “被包養”這叁個字就這么無聲無息的跟著他,即使他跟蕭凌之間沒有太過明顯的被包養與包養的關系。 但事實就在面前擺著,在余青心里清楚的堪比明鏡。 他動了動手指,給蕭凌回復:今天剛來報道。 余青這一個消息過去,就像是石沉大海,蕭凌久久沒有再回復。 他揉了揉酸澀的眼,鬼使神差的點開了朋友圈。 為首的一條是王浩新發的,定位在C市。 余青不禁想起蕭凌那晚的話:“過幾天我去C市,一塊嗎?” —————— 本想著把加更拖到這周末,沒想著今天順手一塊碼了,就一塊兒發了。 加更使人憔悴,一本書加更個一次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