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①8Ac.Co 四一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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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京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林月洲靠在沙發上,正抽著煙。 煙霧迷蒙中,他盯著墻上的鐘,夾煙的骨節蒼白,視線仿佛穿梭至另一個世界,又好像在凝視著虛空,臉上毫無動容。見有人來,他撳滅了煙頭。 整個休息室出奇的安靜,只有秒針走動的聲音,不知道他看鐘看了有多久。 彭京率先打破了這寂靜,她打趣道:“你不會在想著姜盼吧?” “怎么可能?!?/br>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戶。 但也沒有走回來,只是默默佇立于窗前,看外面朦朧的夜色。 “怎么不可能?” 他轉過身,搖搖頭,淡色的唇扯出一絲笑意,帶著幾分嘲弄:“那我真的下賤?!?/br> “那就好?!?/br> “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些私人感情影響我們事業上的合作。至少,今天不要接近她?!彼榱艘谎蹓ι系溺?,提醒道:“休息夠了沒有?到舞會的時間了?!?/br> “嗯?!彼叩缴嘲l邊上,拿起沙發上放著的黑色西服外套,披在身上。隨后走到門前,打開門,回頭對她道:“走吧?!?/br> 大廳,金碧輝煌的水晶燈將室內照得明如白晝。 笙歌漸起。 和項棣跳完第一支舞曲后,到了交換舞伴的環節,一旁的付攸握住了她的右手,她順勢到了他的身前。 兩人嫻熟地配合對方的舞步,轉個圈,他又把她拉回來。 跳了半晌,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你剛才在桌上怎么了?” “沒怎么?!彼袂樘谷?。 他顯然不信,她的失態有目共睹,不是他一個人疑神疑鬼。 人聲嗡嗡中,他又低低問:“你身上那個紋身,是不是他的名字?” 她沒有想到他的感覺這么敏銳,沒有出聲,只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付攸也沒想到自己一猜就中,她既然能夠把林月洲的名字紋到身上,想必感情十分深,兩個人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而自己,只不過是她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而已。 見他神情落寞,姜盼安慰道:“誰沒有個過去,不用在意這些?!?/br> 提琴聲變得激烈,她向后一倒,他摟住她的背,身子也被帶著向前傾。 “我沒有?!备敦?。 姜盼被他拉回來,他微垂了頭,靠在她的耳邊,用低柔的聲音道: “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br> 她不知怎么回應,只好不出聲。亮晃晃的燈光下,他看見她臉上難明的神色,略覺心酸,但也不想逼她回應。 畢竟,這只是他一個人的心甘情愿。 等到這一支曲子結束,又該交換舞伴了,她隨便握住了一只伸來邀她共舞的手,走上前去。 抬眸,不經意間,她落入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那雙眼睛的視線像林間清泉一樣涌出,將她淹沒。 認識的人里面,只有一個人的眼睛有這么美。 她一怔,但左手已經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頭。 而右手則被他牢牢握住。 兩人在凝滯的沉默中共舞,都套上各自的偽裝。 林月洲是出于一時興起,也是出于想讓項棣嫉妒的報復心態才邀請她,但真的和她面對面時,心里彌漫開一種難言的情緒。 眼前與他共舞的這個人,在漫長的一段時間中,只在他的夢和回憶里出現過。 他的視線忍不住長留于她的身上。 這是真的嗎? 還是又一場,一醒來就會讓他痛不欲生的夢境? 而她沒有辦法直面他的注視,垂下眼,避開他的眼神,想起那已然逝去的,幾分感傷。 樂曲卻越發歡快,就像顛倒過來的人間,總是充滿了愉悅。 項棣不喜歡跳舞,他和姜盼跳完一曲后,離開舞池,站在舞會的一角,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目光下意識在人群中搜尋她,在找到后,他看清楚了與姜盼共舞的那個人。 他不討厭林月洲,以前在R大法學院讀書的時候,他因緣際會到T大美院去看學生優秀作品展,然后記住了最有靈氣的那幅畫,以及它的創作者的名字。 直到他知道林月洲和姜盼在一起之后,他才把他當做敵人。 但在這場愛情斗爭之中,沒有人是贏家,所有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就是他。 項棣不動聲色地放下酒杯,在酒桌旁的鏡子里看清楚了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妒火中燒的丈夫的臉。 項棣繞過酒桌,準備往舞池方向去,經過大門的時候,出于職業習慣,他發現有兩個不對勁的人,戴著帽子從門口經過。 他們要做什么? 項棣滿腹狐疑,想起每次和付家打交道時,都會發生一些有違常理的事件,那么,這一次又會發生什么呢? 他暫且歇下帶走姜盼的心思,環顧四周,每個角落都認認真真看一遍。 忽然聽到一種細微的、晃動的聲音。在一片嘈雜的人聲和樂聲之中,他仔細辨認,發現聲源應該是天花板,抬起頭望去,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正在顫動。 將視線移往下方,站在水晶燈下方附近的人是—— 他的心一瞬間蹦到嗓子眼,連忙闖入人群中, 撥開一對對正跳舞的人,向她奔去。 “姜盼!” 姜盼正跳著舞,聽到項棣大吼了一聲她的名字,警覺心讓她迅速看向他指的地方,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正搖搖欲墜,即將要落在地上。 人群頃刻間四散,林月洲也看見了,當下即拉著她往外跑。 來不及了。 就在幾秒鐘之內,他忽然把她摁在懷里,往后一轉,帶著她蹲下來。 兩人位置完全顛倒,他的背正對著水晶燈墜落的地方。 她全身上下都徹底被他頎長舒展的身軀覆蓋,腦中一片空白,只聽到“砰”地一聲巨響,玻璃碎裂,無數鋒利的碎片以驚人的速度四處飛濺,因為強大的反作用力,像子彈一樣射到附近的人身上。 時間停止,一秒鐘逼近一個世紀。 從未有過的恐慌攫住了她的身心,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發起抖來,因為她聽見他一聲比一聲重的呼吸,仿佛恐怖電影的伴奏。 她抬起頭來,林月洲正垂眼望著她,斷斷續續問:“姜盼你有沒有事?” “沒事?!?/br> 他放下心來。 她正想問他有沒有事,結果聽見水流滴在地上的聲音,往地上看去,有什么從他身上一滴一滴往下落,積成一灘。 是血。 鮮紅的、越來越多,暈染成觸目的紅色。 不,不要,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 她耳邊轟轟直響,嗓子像被人狠狠掐住一樣,痛而酸澀,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覺得窒息。 她伸出手,顫抖的手掌到他的背后想為他堵住傷口,但手上一片黏膩溫熱,血越堵越多。 聽不見周圍人喊她的聲音,她徒勞地抱緊他,嘴唇抖顫著,感覺視野里全是血,他的身上,自己的身上,到處都是,漫無邊際,像無法擺脫的噩夢。 忽然手上一空,匆忙趕來的醫務人員把他拉開,放到擔架上。 她被奔過來的項棣抱在懷中,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但她依然費力往林月洲的方向看。 在好幾個人的包圍中,他也正靜靜看著她,眉目依舊。依舊是那雙美麗的眼睛,溫柔,又帶著令人心悸的孤獨。 從來沒有變過,和以前一模一樣。 ———————— 追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