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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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治水的事兒吧?!庇址愿佬√O給他賜座。 俞峻行了一禮這才正襟危坐,沉著聲回話。 道是吳淞江延袤二百五十余里,廣一百五十余丈,前代屢疏導之,然而每當被潮汐這么一沖,沙泥淤積,屢浚屢塞,不能經久。 宜浚吳淞江南北岸安亭等浦港,以引太諸水入劉家、白茆二港,使直注江?!?/br> 楊保年紀大了,也賜了座,笑瞇瞇地坐在位子上看。 君臣二人細細說了大半天,不知不覺間,天色業已黑了,楊保叫人去布膳,梁武帝這才意猶未盡地止住了話頭。 國事說完了,也該說說家事了。 席間,梁武帝陳淵這才展露了個笑顏,說是曬黑了。 又道:“你這都二十八九了,也不成個家,屋里沒個妻子幫襯像什么話?!?/br> 俞峻斂容,神色不變,眼睫都沒顫動一下,低著聲兒正色說:“臣如今并無成家的念想,如今戶部事務繁忙,臣這個時候成家不過是拖累好人家的姑娘?!?/br> 梁武帝陳淵有心替他做媒,但看他這不為所動的模樣,曉得他傲氣,打了近三十年的光棍,曠了近三十多年,不通人事,好一個冰清玉潔的玉女,沒將男歡女愛放在心上。 沒正妻納個妾還不行么?有心賜個什么奴妾使喚吧,又記起這人實乃正統的不解風情的儒家士人,身體力行地奉行著一夫一妻,敬妻愛妻,不納妾。 前幾年有人送他幾個貌美的奴妾,俞峻他倒是沒送回去,而是自討腰包,干脆各給了筆銀錢并賣身契,叫她們各自出去安家了。 想想也是,嫁了他這不解風情的鐵面刺頭,這不是耽誤人家好閨女么,也只好歇了心思。 陸承望和田翩翩他倆一走,張幼雙就忍不住抱著腦袋以頭搶墻了。 這都叫什么事兒?。?! 就在張幼雙抱著腦袋將墻撞到咚咚響的時候,耳畔忽地響起個驚訝的嗓音。 “呃……這位娘子?” 嗯嗯嗯?? 張幼雙呆若木雞地抱著腦袋看過去。 就看到門口站著對半中年紀的夫妻,看穿著打扮倒是個小康之家。 夫妻倆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正一臉吃驚地看著她,明顯被她嚇了一跳。 張幼雙睜大了眼,騰地漲紅了臉,局促地擱下了手。 不移時,張幼雙她才知道這兩位就是她日后的新鄰居了。男的叫祝成業,女的叫何夏蘭,目前膝下只育有一子名喚保兒,聽聞間壁搬來個年輕的姑娘,夫妻倆忙過來打個招呼。 夫妻倆男的比較沉默,女的笑瞇瞇的,生了一張巧嘴,能說會道。 孰料,出了小院,何夏蘭即刻便收攏了笑意,忍不住對近旁的丈夫抱怨道:“你說這張娘子說話做事也不是個不曉事兒的。怎偏生與那吳家大郎不清不楚,好端端的清白人家的閨女,偏要做這吳大郎的外宅?!?/br> 吳修齊是越縣里的風月老手了,今兒一上午吳家小廝忙進忙出,好一番陣仗,何夏蘭就悄悄地站在那門前左右張望。 這不,吳家人一走,就連忙扯著丈夫過來探探風聲了嗎? “間壁住了個外室,總叫人覺得不舒坦,”何夏蘭一臉憂慮,“萬一到時候帶壞了保兒……” 祝成業長嘆了一聲:“你就少說兩句吧。要說回屋里頭說去,你在這里大聲小氣的,萬一叫這張娘子聽見了,如何使得!” 何夏蘭聽著也是這么個理,便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一晚上對于張幼雙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夜半,她雙目炯炯有神,睜著眼默默注視著房梁,愁得翻來覆去,一陣暴躁抓頭。 第二天一大早,張幼雙就果斷奔赴向了醫館,火速抓了一副墮胎藥。 盡人事,聽天命。 至于這娃到底能不能生下來就看它到底堅不堅挺了! 剛一踏進家門口,突然就迎面撞上了個人影。 “砰”地一聲悶響,兩人齊齊往后彈開了半步。 張幼雙一抬頭,懵了半秒,很迷茫,“怎么是你?” 對方站定了,一臉臥槽地開了口,也很迷茫,“竟然真的是你?!” 這人不是那個之前來砸場子的中二少年么? 吳朋義也很震驚,這不就之前那其貌不揚的小妞么?! 少年目瞪口呆:“我大哥真把你簽下了?” “你大哥?” “伊洛書坊,伊洛書坊我家開的?!?/br> 合著竟然是個富二代。 又是甲方爸爸的弟弟,她當然不可能把他掃地出門了。 張幼雙拎著個藥包,躊躇了兩三秒,客套地問:“你要不要進來說話?” 沒想到這二逼少年竟然還真不客氣,跟著她進了屋。 張幼雙沒奈何,只好放下了手上的藥包,拉了兩張椅子,叫他稍等,自己轉身去給他倒水喝。 端著兩杯水,剛一轉過身,就看到了吳朋義正好奇地提著這藥包看。 張幼雙腦子里“轟”地一聲,頭皮麻了半邊,倍感不妙,蹭蹭蹭就沖了過去,一把搶過了藥包。 “你干嘛呢!” 吳朋義愣愣地任由她把藥包搶了過去,沒吭聲。 張幼雙她倒是不在乎什么未婚先孕的風言風語,在老街這些人眼里,她已經夠大逆不道和特立獨行了,還怕這嗎? 再說了,她這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一舉一動都顯得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早晚都得被人私下里戳著脊梁骨念叨。 雖說她不在乎,但這并不代表她想把自己懷孕了這件cao蛋的事兒公之于眾。 在孩子沒被打掉,或者沒被生下來之前,這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著吳朋義這呆若木雞的神態,張幼雙心里咯噔一聲,更覺不妙,“你都看到了?” 少年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過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秒,這才露出個驚悚的表情,一手指著她,嗓音都顫抖了:“我、我大哥的?” 沒等張幼雙開口回答,這二逼先自己崩潰了,抱著頭絕望地在屋里轉著圈圈。 “我知道我大哥禽獸!但我沒想到他這么禽獸??!” “我擦!你清醒一點兒!”張幼雙無語了,“有昨天才見面今兒就懷上的么!” 吳朋義嘶吼:“我冷靜不下來??!你又不知道他多禽獸!” “他禽獸不禽獸我還能不知道么!” “等等……你說什么?”好不容易回過味兒來,吳朋義怔了一下,抱著腦袋,傻不愣登地問,“你昨天才見的我大哥?!?/br> “真不是他的?”少年驚恐地問。 張幼雙默默:“……你這個坑哥的家伙?!?/br> 好不容易勸他坐了下來,吳朋義默了半晌,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的好么……你又不知道他有多禽獸?!?/br> “有你這么坑哥的么?” 他雖然沒聽說過這么個時髦的詞匯,但不愧是廩膳生員,略一腦補加聯想就懂了。 蔫了吧唧地說:“我大哥這人外宅都養了兩三個了?!?/br> 鬧了這么個烏龍,兩人相對而坐,默默對視了半秒。 看著看著,都覺得剛剛對方的模樣實在滑稽,不約而同地,“噗”地笑開了。原本稍顯生疏的距離好像在這場烏龍里都拉近了不少。 劫后余生,捧著杯子,吳朋義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才說明了來意,“我聽書坊的伙計說大哥新簽了個女夫子,當時就想著是你。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br> “那你今天來?” 吳朋義坦蕩地說:“就是想來看看的?!?/br> 少年年紀小,心高氣傲,又特愛較真。 總不好意思承認他這是被虐出感覺出來了,特地跑過來找虐,阿不,是特地過來請教的吧。 第17章 吳家二郎,伊洛書坊的二少爺,吳朋義這人打小就聰明,五六歲的時候家里就專為他請了坐館先生在家中教導。 吳朋義也爭氣,不滿二十就考上了廩膳生,組了個同志社,憑借著雄厚的財力和才學,光榮地成為了同志社的會長。 可以說從小到大,吳朋義那就是別人家里的孩子,傲視群雄的存在。自覺這越縣鮮有敵手。 于是這二逼他空虛了,覺得生活沒意思,考試沒意思,做官也沒意思。 直到他碰上了張幼雙。 吳朋義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其貌不揚的小妞”(吳朋義語)貌似是他的同類人,他好像聞到了同類人的氣息。 這孩子倒也實誠,被這“其貌不揚的小妞”虐了一臉之后,越挫越勇,這不顛顛地就跑過來找虐了。 張幼雙噴了,雖然知道同志的本意,卻還是很不和諧地想偏了,同志社這名兒確定不是啥古代gay吧么。 嘆了口氣,吳朋義雙目炯炯地望著她:“你日后打算怎么辦?” 張幼雙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怎么怎么辦?” 吳朋義更震驚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不是沒成親嗎?!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張幼雙皺著眉說:“……就順其自然唄,懷都懷了,還能咋地?!?/br> 吳朋義瞬間對她佩服了個五體投地。 好不容易把這倒霉孩子打發走了,站在門口目送著吳朋義遠去,張幼雙正準備轉回屋里,隱約間察覺出來不對勁。 她第六感一向挺敏銳的,怎么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張幼雙猛地扭過頭,冷不防地就對上了何夏蘭的窺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