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里是進不去空間的，曾經他去買東西，想要一口氣買全，別再出來跑了，本想一進入車子里就把東西放進空間，結果發現空間進不去，那時候自己還惴惴不安了一陣，后來才明白是不能在空氣不流暢的地方進去。

    也就是說，他和沐空安是必須出來的。

    一輛軍用越野車緩緩開了過來，一個外貌平凡還有著啤酒肚的中年人下來了，姜祁峰喊道：“你要的東西給你了，你知道我要些什么吧？我們貨換貨！”

    姜寒耀嗤笑一聲，他當然知道姜祁峰想要些什么，但是他不想給他，那東西對自己確實沒什么用處，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自己這個所謂的二哥一定要來攔自己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有那東西是誰泄露出來的？

    “哥，生意人可要講究實誠，我可真沒從你身上看出這一點，這么點東西換那個，是不是輕了點？”

    姜祁峰咬牙道：“你想要什么？！”

    姜寒耀道：“這得看二哥的誠意了吧?！?/br>
    姜祁峰咬牙道，“姜家百分之一的股份?！?/br>
    這么大方？姜寒耀笑了，再看看表，還有三分鐘，當即道：“成交?！?/br>
    一心忙著戲弄姜祁峰的姜寒耀自然是沒發現沐空安的小動作，沐空安在動，他不過以為沐空安是身體不舒服，畢竟被綁的久了都不舒服，他也不在意，他并不知道沐空安到底做了什么。

    沐家尚家都是名門望族，死對頭可不是一般的多，尤其是沐家前人是漂白過來的，這從小綁架與反綁架的東西沐空安沒少學，他家父母再怎么疼寵他，這件事上絕不會容忍他，而姜寒耀即使重活一次，身份的局限性也使得他永遠不會接觸到這些，自然也不知道如何防備和察識。

    他那時候劈暈了沐空安，也不過是占了一個先機罷了。

    姜寒耀看了看時間，這才開了車門從容地下了車，刀片還抵在沐空安的脖頸上，抓得極其牢固。

    時間到，姜寒耀隨時能進空間，但是他這時候更想說句話刺激刺激他二哥，上一世不知道被他禍害了多少次，這一世不報復報復怎么行？

    反正他擄走了沐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抓不著元兇，尚家和沐家也不會讓姜家好過，這下可好，自己不用親手報復姜家也活不好！

    借刀殺人原來如此爽快，姜寒耀想著，怨不得古往今來那么多人喜歡借刀殺人！

    “哥，那個東西倒也不是我不給你，”姜寒耀笑道，“只是……”

    姜寒耀吞吞吐吐道，姜祁峰不耐道，“我們說好條件的！你要是不給我你也跑不了！”

    姜寒耀大笑出聲，看著將自己團團包圍的車子和人，不屑地笑了笑，他的身上突然閃現一種光，他高聲嘲諷道：“你不配拿那個東西！”

    他未說完，他和沐空安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圍住他們的人都嚇白了臉，只有那個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撲到了沐空安身上，緊接著，三個人一起消失！

    姜寒耀面色書唰的一下就白了，怎么可能，尚旻黎怎么可能能進來？！這時候空間的自動防護功能不是應該直接把他彈出去嗎？！

    姜寒耀腦中突然閃過那白色的小花，眸子陰沉下來，他怎么忘了這東西的反噬？！

    就在姜寒耀這一晃神的時候，他們三個都已經降落在一片空地上，他走神尚旻黎可不走神，一拳下了十足的力氣打在姜寒耀的腹部，順勢一腳把姜寒耀踹了出去！

    別看尚旻黎外表斯文，但小時候為了保護沐空安可是練了不少東西，姜寒耀登時就被他揍得吐了口血，尚旻黎也不管他，只顧著拿著瑞士軍刀給沐空安砍繩子。

    姜寒耀畢竟也不是沒經歷事的人，他隨手摸了摸嘴角的血，隨手把散落在地上的農具拿起來，一扔砸向了尚旻黎！

    尚旻黎就在沐空安身邊，姜寒耀到底是受了傷，失了準頭，這東西更像是直接向沐空安扔過來的一樣，尚旻黎一驚，一下子就撲倒了沐空安原地滾了幾個圈，才躲過去那農具，這時候姜寒耀跑著就過來了，一手拾起剛才的農具就向尚旻黎劈去！

    尚旻黎身下就是沐空安，他要是閃了姜寒耀說不定就砸在沐空安身上了，這尚旻黎怎么舍得？自然是拉著沐空安躲！

    在尚旻黎心中姜寒耀就是個瘋子，姜寒耀曾經都劃過沐空安的脖子，現在什么做不出來？！

    姜寒耀要是真的傷了沐空安呢？！他尚旻黎可不敢去冒那個險！

    尚旻黎一把推開沐空安，轉身跟姜寒耀纏斗起來，姜寒耀手里有武器，一時間尚旻黎還真有幾分狼狽，姜寒耀看著尚旻黎帶血的臉，心里涌上一陣陣暴虐，他只想弄死眼前的男人！

    尚旻黎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見姜寒耀一手把農具向沐空安的方向扔去！

    尚旻黎整個人都撲了過去，以血rou之軀護住了沐空安，那農具狠狠地砸進了尚旻黎的身子，登時流出了大量的血，尚旻黎嘴角無可控制地吐了血，正吐在沐空安臉上，尚旻黎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想要給沐空安拭去他臉上的鮮血，沐空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抖動的雙唇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尚旻黎努力沖著他笑，吐出來兩個字，輕的幾乎聽不見，“沒…事…”

    沐空安差點哭出來，那個男人滿臉是血身后還被重物所擊，姜寒耀冷笑道：“你們還真是情深啊，只可惜，注定了不能活下去?！?/br>
    姜寒耀說著，一步步走向尚旻黎，臉上的笑容殘忍而詭異，沐空安和尚旻黎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姜寒耀殘忍地勾起唇角，手掌都碰到了那農具，尚旻黎猛地抬手，有一針一樣的東西刺進了姜寒耀胸前的紅痣！

    眼前的場面如同破碎的紙片，一點點在眼前斑駁，尚旻黎努力沖著沐空安微笑，嘴里還留下了些紅色的液體，“沒…事…了……”

    沐空安看著連話都說不清楚還努力沖著自己微笑的尚旻黎，只感到眼角酸澀，心里有個地方鈍痛，他輕聲道：“……對不起……”

    ☆、第83章 番外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姜寒耀嚇了一大跳，他完全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還有能醒來的那一天。

    姜寒耀已經不大記得他最后的日子里他干了什么，沐空安殺了尚旻黎又自殺，當他看到他們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刻，眼前一片片發黑。

    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人，竟然還是放不下尚旻黎？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沐空安如此費心！

    最后竟然不惜以死亡為代價留住對方，就那么在乎他？

    姜寒耀當時整個人都有些不清醒了，早年的‘基因改造計劃’雖沒有明顯地對他造成什么傷害，可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神經早已經出事了。

    原先那個羞澀內向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瘋狂，姜寒耀已經記不得年少的時光，他的記憶只不過是整晚整晚地昏迷，偶爾清醒過來也是被人打入各種藥劑，看著一片空白的墻面發呆。

    沒有思維，沒有感覺，外界的一切一切都跟他毫無關系，他的身體僵硬，膚色都是病態的蒼白，甚至泛著青色。

    這一天的試驗中，姜寒耀也不知道被打入了什么藥劑，他對外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向往，他利用眾人跑了出去，身體不支倒在地上，看著從車子里走出來的男人，那一刻，他真的認為自己遇見了天使，拯救自己的天使。

    *******

    他嫁給了尚旻黎，姜寒耀沒什么感觸，他需要尚家的庇護，他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能力和姜家對抗，更何況，他還被姜家追殺。

    婚禮上，他見到他這輩子以為再也見不到的男人——沐空安。

    姜寒耀忍不住笑了出來，怨不得會覺得這個人眼熟，怪不得會覺得這個人令人心安，這明明是他曾經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啊。

    安安，安安，姜寒耀在心里默默地念著，柔情蜜意，他想，終有一天，自己會帶著安安遠離這一切，在一個堪稱世外桃源的地方繼續生活。

    他滿心滿眼地幻想著未來，第一次感覺到生活充滿了干勁和美麗，直到沐空安站在他面前，單手挑起他的下巴，說：“尚旻黎的眼光真差啊，看上的竟然是這種貨色?！?/br>
    姜寒耀整個人都僵硬在那里了，心里一片空茫茫的，什么都反應不過來，這卻給了沐空安小家子氣的觀感，沐空安冷冷地放下了他的下巴，淡漠道：“識相一點?！?/br>
    他竟然真的不記得自己了？！一點都不記得嗎？！明明前幾天他還救了自己??！

    姜寒耀在心里大喊，面上不由得顯示出幾分迷茫，他看著沐空安平靜薄涼的面孔，心臟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全身的神經都顫抖起來，氣血方勇間，他在自己心里大喊，“我要他！我要他！”

    沐空安的眸子清清淡淡，雖然沒有面露不屑，但是眸子里一點都沒有他，姜寒耀知道，那是沐空安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他連不屑都不愿意給自己。

    一想到這，姜寒耀心里就要把火在燒，燃燒的同時又有一種扭曲的快感，他仿佛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人格憤怒而失落，一個人格在陰暗的角落微笑地說：“笑吧笑吧，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br>
    這個時候，尚旻黎走了過來，他一過來就把姜寒耀整個護在身后，站在沐空安面前，冷聲道：“沐少，這是我的新婚妻子，我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br>
    “妻子，共度一生”這幾個字被尚旻黎重聲讀了出來，姜寒耀突然感覺到沐空安狠戾的視線盯在自己身上，他的心臟震動突然快了起來，速度快的讓他感到有些美妙，沐空安嘲諷的聲音這時候更像一種美妙的樂曲，令他飄飄欲仙。

    “尚旻黎，你的眼光更差勁了?！?/br>
    “也是，”尚旻黎輕輕地笑道，態度大方而得體，“要是眼光好，我怎么能在一個根本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二十幾年的青春呢？”

    “果然，沐少也覺得我眼光差啊?！?/br>
    沐空安沒有回話，但是姜寒耀能感覺出沐空安不穩的呼吸，這完全反應出沐空安紛亂的思緒，姜寒耀在尚旻黎身后默默地打量著尚旻黎，就是面前這個人引起沐空安的心理變化嗎？

    就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沐空安才會注意自己嗎？

    那么，自己拿捏住了這個人，沐空安的眸子會不會一直看著自己呢？

    這么想著，姜寒耀突然感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安安，你逃不掉的。

    ******

    姜寒耀了解了不少尚旻黎和沐空安的往事，低下頭陰森森地笑出了聲，他抬手抹下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覺得沐空安和尚旻黎這種相愛相殺的歡喜冤家實在是太難看了。

    他發發善心，也就算作是解救他們了。

    那一天尚家家宴，不知道為什么沐空安也來了，他對自己還是不冷不熱的，但是架不住自己沒話找話。

    他發現，不管自己說什么，沐空安的眼睛里都沒有自己，他的眼神太過悠遠空茫，竟然是什么也裝不下。

    姜寒耀忍不住笑了，他想起那天眸子里有自己的沐空安，心里幾乎產生了一種嗜血的念頭，他惡意地湊到沐空安耳前，聲音低沉而殘忍，“把人弄丟了還想追回來，沐少大白天的還做夢呢？”

    “尚旻黎是我的，沐少?！苯局鄙眢w對著沐空安微笑，“他很愛我，我很愛他，他對我很好，好得我都有點不知所措，所以沐少，你休想從我身邊搶走他?！?/br>
    沐空安怒了，這是自然，姜寒耀笑得溫柔，看著沐空安滿眼都是自己的倒影，心里不由有幾分得意，他的笑容更加甜蜜，語氣也更加低沉，他說：“器大活好還溫柔體貼的男人上哪里找去，他昨天折騰了半夜呢，我都有點受不了?！?/br>
    沐空安果然暴怒，他沖上前揪住自己的衣服，姜寒耀眼眸一閃，竟是直直地從樓梯上跌落下去！

    在昏迷之前，姜寒耀還聽見沐空安和尚旻黎的聲音，他忍不住彎了彎唇，這下子下次見面，安安一定會記住自己了吧？

    除了自己，可沒有人再給他這么大的威脅了，姜寒耀幾乎是快樂地這么想著，然后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一次看見沐空安的時候，姜寒耀甜蜜地笑了，不需要他做任何動作，沐空安的眸子里已經有了他，盡管是仇恨的鄙夷的不屑的，不過對他來說，這無所謂，只要看到沐空安眼里有自己，姜寒耀就會很開心。

    真的會，很開心呢。

    ******

    姜寒耀是真的沒想到，沐空安會選擇如此慘烈而決絕的方式，他殺了尚旻黎，然后自殺了。

    姜寒耀當時是愣在那里的，看了好半天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明明，明明那個人昨天還睜著那美麗的桃花眼，厭惡而鄙夷地看著自己，眸子里清清澈澈地倒映出自己的樣子，那時候的沐空安那般美麗，讓姜寒耀不舍得移開眼睛。

    沐空安是自己的天使，姜寒耀堅信這一點，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天使死了，自己會如何。

    他自己也確實沒有去想，以后的日子他過得渾渾噩噩，直到被沐家大少送回姜家，他才露出這么多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最后的最后，竟然又回到這里了嗎？

    姜寒耀再一次淪為這里的小白鼠，各種實驗輪番在他身上進行，姜家當家主母是個心狠的，因為這件事他們間接得罪了沐家，恨不得將姜寒耀折磨死，雖然她也是這么做的。

    姜寒耀再也不會昏睡過去了，他日日夜夜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痛苦，他蜷縮在角落里，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

    他心中最美麗的天使啊，失去了天使，他果然回到最初的地方了嗎？那么是不是可以說明，一切還可以重新來過？

    是不是再一次到了5月13日，自己又可以見到天使了？

    姜寒耀又在這一天逃了，他跑到大街上，看著那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黑色轎車，撞了上去，

    這一次，他死了。

    ********

    是夜，自己坐在床邊，雙手撫摸著面前的少年。

    那個人肌膚如玉，血液都比別人香甜，沐空安被綁在床上，姜寒耀得意地笑著。

    突然，沐空安劇烈的掙扎，姜寒耀惱怒地壓在他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動脈，甜美的血液沖進了他的口腔，姜寒耀感覺有些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