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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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既然秀才家家風清正,秀才閨女本人也是知書達理,那怎么不定下來?六嬸干嘛一副傷心的模樣?” 青璃托著腮,心里尋思,山子哥在成親一事上似乎格外艱難,以前不著急成親,現在有這個意向,總是橫生枝節,上次李氏女在村里那么一鬧之后,族人心里都有了芥蒂。 “那閨女雖然有點清高,但是人品方正,長相尚可?!?/br> 劉氏因為沒用早膳,就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鎮上的和悅樓,她尋思自家閨女可能也很久沒吃到招牌菜水晶肘花,等人到齊之后,眾人相談甚歡,那個閨女臉色紅紅的,似乎對莫子山也很滿意。 莫六嬸想著反正也在相看,不如要一間包間讓二人單獨聊聊增進了解,和她們在一起二人很拘謹,于是莫子山和那個秀才閨女就去了隔壁。 約莫有一刻鐘,秀才閨女哭著跑出了門,掩面離去,她娘以為莫子山欺負了自家閨女,大罵禽獸,引來好多圍觀的人,還是劉氏見事態不好,給了伙計封口銀子,讓人不要出去亂說。 要說是非禮那家的閨女,劉氏不信,莫子山是個好娃,家里有了銀子之后還是和從前一樣吃苦耐勞,肯定不會做出這等事,至于那閨女為什么羞愧而逃,劉氏也是一頭霧水。 一場相看搞砸,莫六嬸很生氣,她質問自家小子到底搞什么把戲,對那個閨女怎么了,好好的人,喜滋滋地來,哭著回去,而且她明明看到那個閨女眼神里帶著欣喜,這是對自家很滿意。 “娘,是不是山子哥說了什么錯話,讓六嬸生氣了?” 八成是山子哥沒看上那個閨女,說的直接了一些,所以惹怒了人家,這種嘴笨拙舌的人最討厭,淳于魔頭也是,對人冷冰冰的,好像別人都欠他銀子。 “唉,可不單單是生氣??!” 劉氏揉揉額角,心里也跟著犯難。莫子山確實對那個閨女說,兩個人不合適,但是為了照顧那個秀才閨女的面子,讓她回去和她娘說,沒有看上他。 莫子山以為自己做法很大度,極大挫傷了對方的自尊,而且又是識文斷字的,就是比一般閨女想的多,當時受不住,一邊哭著一邊跑了出去。 要是單純這樣,莫六嬸只會教訓莫子山一頓,既然是相看的,誰也沒說百分百就成,可是在三人回來的路上,莫子山竟然說自己有心儀人選,而且等了好幾年。 突如其來的消息,不但劉氏驚訝,莫六嬸更震驚,從來沒有聽莫子山說過這個事。有心儀之人,為什么不早日說出來,自家好上門提親呢?既然這樣,自家也不講究什么,只要對方人品好就可以。 “莫非這人選有點問題?” 要是有合適的人,莫六嬸只會高興,回來肯定第一時間公布好消息,再說她是個和軟的人,沒有什么脾氣,心地也好,要是做未來婆婆,她的兒媳可是要享福的。 見自家娘親口干舌燥,青璃主動倒上熱茶,又讓于嬤嬤端來一盤果子,都是新鮮的瓜果,放在地窖保鮮,此刻果皮水嫩細滑,一點沒蔫。 劉氏喝了一杯茶潤唇,早晨只喝了一碗燕窩粥,到鎮上因為對方哭著跑了,也沒吃下東西,為了不浪費,把點的幾樣小菜全部打包帶回,自家留下一份水晶肘子,剩下都讓莫六嬸帶回家。 “何止是有問題!” 劉氏很激動,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認同之色。青璃長大了嘴巴,娘親是個好說話的,能這樣反應,說明對方真有點問題??墒?,山子哥看上的人,總歸不會太差吧? “娘,既然山子哥愿意,有事好商量啊?!?/br> 青璃下意識地幫助莫子山說話,等著這么多年,山子哥很專一,說明非對方不可,自家這邊阻擾,萬一山子哥倔強起來,沒準真能打一輩子光棍。 “沒的商量,肯定不行,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么?” 劉氏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偏廳內走一圈,皺眉道,“這要是個望門寡,你六嬸都咬牙松口了?!?/br> “那是什么意思,被休的?” 等了這么多年,兩個人沒在一起,青璃左思右想,對方要是比山子哥小幾歲,也到了成親的年紀,除非是已經嫁過人被休的。娘說望門寡,就是已經定親之后,沒過門就死了夫君的,這樣被認為不吉利,還有專門的衛道士站出來指責女子克夫,這樣的人,莫六嬸都能接受,可見也足夠寬容。 要是女子嫁過人之后,被夫君休離,也算是婦人,被破過身子,村里人最講究清白,要娶個黃花大閨女,這樣的被休離的婦人,總是和曾經的夫君有剪不斷的混亂關系,不說六嬸家,就是村里任何一家都不會愿意。 “璃丫頭,不是被休,比那個還不如?!?/br> 劉氏又坐到椅子上,不停地喝著茶水。青璃瞪大眼睛,比被休還不如,“莫非是花樓里的姑娘?” “噗……” 劉氏一口水噴了出去,咳嗽著,青璃趕緊繞到娘親身后,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娘,我猜對了?” “你這丫頭,啥花樓的姑娘,你山子哥是那種人?” 劉氏放在下茶杯,白了自家閨女一眼,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要更復雜一些?!?/br> 莫子山看中的那家閨女是鎮上的人家,姓秦,和莫子山同歲,家里有爹娘,還有三個哥哥,家境不太好。兩個哥哥成親,三哥二十多了還打著光棍,他們家沒有分家,住在鎮上的一所破宅院里。 秦家爹娘軟弱,被兩個嫂子掌控。因為家里窮,秦姑娘到了十五歲也沒說上人家,周圍人都嫌棄他們家,覺得要是娶了這個閨女,有那極品親戚,以后肯定是非多。 那時候兩個嫂子也有了身孕,秦姑娘的大哥二哥好吃懶做,整日游手好閑,都靠她和她娘還有三哥做活,養著一大家子,秦老爹身子不太好,是個酒鬼,嗜酒如命,沒有酒喝就要打人,家里沒銀子,就到鎮上的酒鋪佘酒,長年累月,欠了一屁股債。 按理說,酒鋪老板做生意的,得知秦家的情況也不會這么慷慨,當然,沒有利益,誰也不是傻子。 酒鋪家有個兒子,自從十幾歲在河邊游玩掉進河里,就一直躺在床上,幾次差點一命嗚呼,家里也不抱希望,就等著他咽氣。民間有風俗,未成親的男子到了地府,閻王不收,不能投胎,來世進入畜生道,變成豬狗。掌柜家里著急,想要給兒子籌辦婚事,就相中了這個秦姑娘。 秦老爹欠人家幾十兩銀子,屋子抵債都還不起,就算知道閨女嫁進去是守活寡,他也沒理由不同意。養個閨女這么多年,也該到了回報爹娘的時候,再說成了酒鋪老板的親家,以后的酒隨便喝。 秦家姑娘心里苦,想找莫子山傾訴,結果那段時間莫子山因為和青璃的小舅做生意,不在鎮上,跑出去進貨,就錯過此事。 說來也巧合,就在秦姑娘和酒鋪老板兒子成親的前一個晚上,那病秧子突然一命嗚呼,酒鋪老板一合計,這親事必須結下,就請來了靈媒,辦了一場冥婚。秦姑娘和死人拜了堂。 冥婚青璃知曉,活人和死人結合的很少見,一般都是未成親的逝者,男女合葬。當年這場冥婚人盡皆知,爹娘在鳳陽做生意都略有耳聞。 如果說莫六嬸反對單純是因為秦姑娘與人冥婚不吉利,也說的過去,畢竟這是個晦氣的事,就算在現代,提起冥婚來,也讓人通體發寒,何況這個時代,人更加迷信。 事情不單單這么簡單,秦姑娘在冥婚之后,就被留在了酒鋪老板家,因為其身份,所有的人見到她全部繞路走,她日子過得凄慘,連親爹親娘見到她也撇嘴。 秦姑娘住在酒鋪老板家的下人房,一次偶然的醉酒,酒鋪老板走錯了房間,把她jian污,讓她懷上了孩子。 “原來是這樣?!?/br> 青璃苦笑,她又聽了一個曲折的故事,卻是真實發生的,有時候總是想不到有這么命苦之人,爹娘不愛,兄嫂狠毒,就這么被親爹抵債與人冥婚,又被公公jian污,這是沒地方說理。 按理說在現代,公公一定要坐牢,至少判個十年以上,可是這里,發生這樣的事說不清楚,一句勾引,讓人百口莫辯,縣老爺不會管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除非通jian被人當眾抓住。 難怪莫六嬸和娘極力反對,青璃自己也認為有些不合理,這么多年過去,山子哥未必就是一定非秦姑娘不可,兩個人當年也是發乎情止乎禮,同在集市上賣小玩意而已。 可能更多的是一種愧疚,莫子山是個認真的人,也有強烈的責任感,一定認為秦姑娘的遭遇,是當年他不在鎮上才造成這個難以挽回的嚴重后果,必須對她負責。 “你六嬸的意思,這姑娘可憐,她很同情,家里有銀子,幫一把沒有問題,但是萬萬不可以進到家里做媳婦?!?/br> 劉氏也第一次看到和軟的人強硬,她對著青璃道,“你山子哥跑鎮上去了,沒回來,你說這小子啊,倔強勁兒像誰呢?” “眼瞅就要過年了,山子哥也真是,有啥不能過了年再說啊?!?/br> 青璃點點頭,想到和莫子山曾經談過的,原來他心里有人,認為那個秦姑娘是有共同語言的人,難怪等了這么久,遲遲拖著不肯成親。 到了下晌,天色陰暗,在屋里看人模糊著,于嬤嬤點燃油燈,站在一邊欲言又止。 “于嬤嬤,你是有什么話要說?” 剛才娘劉氏敘述緣由,于嬤嬤幾乎豎著耳朵聽。 “老奴認為夫人您說的對,那秦姑娘萬萬不可進門的!” 在京城也有這樣的規矩,與活人冥婚,活著那方將要永遠守身,若是有人繼續嫁娶,全家都會遭到連累,死去之人不會甘心,會回來索命。 從悲苦的故事說到鬼故事,青璃眨眨眼,于嬤嬤最喜歡聽坊間八卦,傳言并無什么根據,但是這種女子就是不能進莫家的大門,這會讓全族人被連累,被人指點。 就算山子哥堅持,這事也不能成,雖然她心里同情,但是很堅定,除非莫子山愿意除族出去,到外面更名改姓,或者帶著這個秦姑娘遠走高飛,可是他能做到嗎?他可是獨子,家里只有莫六叔和六嬸! 不是誰都有北堂諺和趙晚春那種永不回頭的勇氣,但是二人的境況不同,不能和莫子山相提并論。 人不能活著那么自私,感情不能高于一切,六嬸并非是個不講理之人,這次是山子哥過分,看莫六嬸抹淚的模樣,定是傷透心的。 不管怎么說,這樁親事沒結果,而且必須拆散,損人姻緣這種事,青璃不想做,她希望山子哥自己能想開些,有些事不是他就能左右的,當年就算他在,也不會有什么改變。秦姑娘是個孝女,在權衡之下,還是會走上冥婚這一條路。 ------題外話------ 小風童鞋的催更加更,補上,今天突然有預感,果然看到了昨日的催更票,心有靈犀了,嘿嘿。 美人們保佑我不要卡文,阿門! ☆、第049章 情話 冬日天黑的早,到了晚膳時分,天已經擦黑了,青璃坐在偏廳,外面是呼嘯的風聲,又變天了,這兩天沒準又要下雪。 瑞雪兆豐年,在鳳陽的冬天,下雪是比吃rou還尋常的事。青璃家里來了貴人,驚動了整個莫家村,村里人實在,回去仔細一想,也不知道用什么招待的好,幾乎每家都做了一個自己的拿手菜,在晚膳之前,劉氏一直忙著招呼鄉親們。 崔奶奶原本還不知道準備什么,就怕怠慢了貴客,現在不用愁,光是菜就收上來二十多個,大部分是rou菜,自家只要炒幾個青菜,葷素搭配正好。 飯桌上有從和悅樓帶回來的招牌菜,水晶肘花,什么酸菜燉大骨頭,拔絲紅薯,土豆條燒rou,山菇爆炒rou片,還有人家送來了一大盆的紅燒魚。 魚是冬日里最難得之物,族人沒地方買,族里發的也不多,就這么被端來,劉氏讓青璃記好,怕那家過年沒有魚應景,等明天讓家里的下人再過去送兩條。 淳于諳送的年禮一共有兩車,多是山珍野味,幾頭狍子,獐子,雞鴨魚,毛皮和一些干貨,水酒,兩輛馬車裝得滿滿的,卸車之后,放滿青璃家的庫房,最后地方不夠,又放到地窖里一部分。 青璃家的地窖,做的比村里人家都好,是在地下挖了幾間屋子,為了防止有老鼠混進來,四周砌了青磚,里面有高高的貨架子,還有棉被,蓋著蔬果,防止受凍。 晚膳時,莫如湖沒有回來,劉氏覺得面度淳于諳壓力很大,就請來青璃大伯一家幫忙待客。一大桌子菜配著水酒,是大伯的最愛,大伯原本小心謹慎,這一喝多了酒,話也多了起來。 “淳于小子,平陽苦寒,你們在關外風大,也要多喝點烈酒驅寒?!?/br> 大伯莫如江面色通紅,頻頻舉杯,說話也不算那么客套,卻多了一絲親近和關心,淳于諳雖然沒有答話,但是點了一下頭。 “你看你,人家少將軍出身高貴,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你到京都這禮儀也沒學明白?!?/br> 一桌放不下那么多人,只好分成兩桌,大伯莫如江,大堂哥莫子冬,二堂哥莫子華和淳于諳,方侍衛坐在一桌,方侍衛是個愛說話的性子,一直對眾人講在關外打仗的凄苦。 女眷這邊很靜,都在認真聽,大伯娘一聽,叫人家淳于小子,怕淳于諳會不舒服,這可是村里人的叫法,自己的輩分還不夠,還是叫少將軍好些。 “我們少主不是計較禮儀的人,入鄉隨俗嘛!” 方臉侍衛暗自偷笑,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淳于少將軍,一到莫家村就變成了淳于小子,這稱呼為什么那么喜感?見自家少主不說話,方侍衛主動應答,反正有青璃那小丫頭在,少主再不愿意也要忍著。 “方大哥,我很欽佩那些北地的將士們,只是自家條件有限,幫不上什么忙?!?/br> 莫子冬一臉激動,聽說前幾天打了勝仗,把身強體壯的大秦蠻人一鼓作氣攆回了老巢,他就止不住熱血沸騰,一想到將士們保家衛國,內心里泛起崇敬之意。 莫子華與莫子冬不同,他是鳳陽城送溫暖小分隊的成員,當初家里生意忙,全靠莫子冬忙活,他才能騰出工夫來,這個小分隊總部在京都,給鳳陽這邊撥了幾萬兩銀子,莫子華機靈,會算賬,每次采買之后,賬目明確,讓眾人信服。 北地士兵們,大半家里就在鳳陽,有鎮上的,大多數還是周邊山村的,眼瞅著要過年,家家戶戶還愁著糧食,有些士兵家里有妻兒,還要靠親朋幫襯,過的很辛苦。 無論平日里如何,必須過好年,莫子華最近和送溫暖小分隊一起忙活,這才送鎮上回來不久,一回來就聽到這個重磅消息,當時他因為媳婦兒有身孕沒去京都,今兒是第一次見淳于諳。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北地的將士們都知道青璃厲害著呢?!?/br> 方侍衛自覺地改了稱呼,為了防止自己說禿嚕嘴,改成青璃,萬一嘴沒把門的,“少夫人”三個字一出,少將軍一定會給他記賬。 “少將軍,這次來能在村里過年嗎?” 莫子冬不是第一次見淳于諳,所以還好一些,沒有二弟那么激動,他問的是淳于諳,實際上轉頭看方侍衛。 青璃舀著紅棗小米粥,抬起頭,和對面桌的淳于諳來了一個視線交匯,兩個人默默對視片刻,她繼續低頭,漫不經心地攪動著碗里的粥。從剛才吃飯開始到現在,淳于魔頭一句話沒說,就好比現代的大明星,那架勢足,耍大牌,而方侍衛就是圓滑的經紀人,帶著笑臉應答一切問題。 “臘月初八之后回去?!?/br> 出乎意料,方侍衛剛想回答,被淳于諳搶先,剛才青璃抬頭看他一眼,他以為是對他表現不滿意,破天荒地開口道。 “那正好,臘月初八那天,族里要辦宴席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