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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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沈孫義更有一種被竊賊覬覦珍寶的感覺。他壓抑著心底急速升起的不虞,朝后一轉,對姚東京招手:“東京,過來打招呼,段總在這里?!?/br> 聞言,宗以文心里不爽快了。段西安的事他都清楚,自然也是知道沈孫義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既然二人早已互相挑明是情敵,此時此刻,沈孫義用這樣的語氣,說這樣的話,顯而易見是在示威。 段西安這幾日心情一直低迷,哪兒能再受刺激。他心理素質再強大,也有崩潰的命門。姚東京就是他的命門,是他的軟肋。 宗以文朝前一擋,將段西安攔在背后。他沖沈孫義微微一笑,伸出手:“沈總,這么巧?” 沈孫義回握宗以文的手:“前幾日和東京商量著出門旅游過圣誕,后來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才拖到了今日?!彼麑⒛抗鈴淖谝晕纳砩鲜栈?,復又落在段西安身上:“段總呢,也打算出去玩?” 宗以文替他回答:“對,天氣好,出來逛逛?!?/br> 這時,姚東京走了過來,沈孫義朝旁挪了挪,和姚東京并列站著。一時之間,四個人都沉默,沒人開口說話。 宗以文忽地干咳一聲:“沈總,這車隊太長了,我們還是不出城了,你們好好玩啊,我們先走了?!闭f著,他掐了掐段西安的手肘,眼神示意他趕緊撤。 照目前的形勢,再繼續在那兩尊大佛面前站著,宗以文估計段西安得郁悶得背過氣兒去。段西安最近已經過得夠頹廢的了,還是別在人民大眾面前晃悠了,省得影響他食欲。這么想著,宗以文悄悄瞥了段西安一眼,哎喲,那臉頰都凹下去了,真夠可憐的。 宗以文想撤,是一番好心,是為了段西安著想??啥挝靼财活I情,跟個石柱子似的杵在那兒,紋絲不動的,急得他直擠眼睛。 沈孫義眼光一掃,宗以文就收了表情,他呵呵一笑,道:“沈總,你們的車在前面吧?我看也快輪到你們了,你們還是快回車上去吧?!奔热欢挝靼策@里行不通,那他就試圖把這一對男女趕走吧。 沈孫義將宗以文的心思都琢磨透了,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敵痛我快,他憑什么要逃? 沈孫義對宗以文笑:“你們本來想去哪兒玩?我們是去y市,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坐我們的車,一起過去玩?” 宗以文一聽這話,心中立馬明白了:這沈孫義,就是不安好心??匆姸挝靼膊凰?,他肯定心里得意。他就是料定了他們不會答應,才說這種客套話。一口一個我們,炫耀著呢。這話就跟寒針似的,鋒利得很,能刺進段西安的心里頭去。 宗以文還沒反唇相譏,姚東京倒是不滿意地剜了沈孫義一眼,聲音輕輕的:“那我就不去了?!?/br> 沈孫義的笑僵了一秒,像是沒料到姚東京會拆他的臺似的,立馬好聲哄她:“馬上輪到我們了,我們現在就回車上去?” 姚東京忽地嘆了口氣,興致缺缺:“算了,我突然沒興致了,不想去了?!?/br> 沈孫義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在一旁盯著的宗以文心里笑得可歡了,姚東京這真是替他給沈孫義來了個會心一擊啊。 宗以文一邊得意,一邊接口:“不想去了?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指了指排在尾部的車:“我的車就在那兒,一倒就好走?!表槺氵€能給段西安和姚東京增加個相處機會。 姚東京抬著眸,不點頭,也不搖頭,光是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盯得他心里發毛。 沈孫義忽地一笑:“不必,她想不想去都坐我的車?!彼壑橐晦D,透著森森的精光:“你是不是又想偷懶?你mama怎么說的你忘了?叫你多跟在我身邊。你不是還想著回姚氏工作么?你不是想向我學習么?嗯?” 這話是對著姚東京說的,但沈孫義偏將音量控制得好,在場四人剛好都能聽到。 宗以文撇頭瞧段西安,見他始終無動于衷,心想:得,反擊的光榮任務,還得由他宗以文來完成。 于是他笑著湊上去:“三人行必有我師,人生處處是導師,大家互相學習嘛?!?/br> 沈孫義聞言抬頭,唇角的笑冷了幾分:“話是經典,但還是有失偏頗。不能認誰都是老師,現在當教師還要考各種證呢。人生導師,那更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人生處處都有的,不是導師,是教訓?!?/br> 宗以文噗嗤一笑:“沈總說得好像有那么點兒道理,那照沈總的意思,您算得上人生導師?” “我算不算得上暫且不提,但做老師吧,得把課本捧在手里,心中有教案,知識信手拈來,得循循善誘,還得授人以漁?!鄙驅O義話鋒一轉,眼底藏笑,“我雖算不得什么專家教授,但好歹在商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東京想學的酒店經營管理,我正好可以教她一些?!?/br> 他的視線掃過沉默的段西安,又道:“就比如段總圣誕節那件事吧,我正好可以當反面案例給東京講解講解?!?/br> 段西安渾身一僵,瞇著眼睛看著沈孫義。宗以文一聽,大事不妙,真不知沈孫義會說出什么話來刺激段西安。 沈孫義稍作停頓,話是對著姚東京說的,眼睛卻望著段西安:“其實剛出新聞那會兒,我就和東京聊過這個問題。段總做出的決策是:推遲婚宴。后果可想而知,糟糕的場面隔著電視屏幕還令人覺得慌亂?!?/br> 他轉眸望著姚東京:“東京和我說,應該將婚宴臨時安排到蘇段的其他餐廳舉辦。這樣雙方的確互不干涉,也完全沒有沖突,但實際上不可能實現。 “因為一家酒店一般是不具備兩個20桌以上的大型餐廳的。那么若將婚宴分散到兩個場地呢,這樣行不行?顯然也是不行的——這樣勢必影響整個婚宴的氣氛,也會給酒店內部cao作帶來諸多不便?!?/br> “那么到底該怎么做才算得上萬全之策呢?”沈孫義復又望著段西安,見他無話反駁,一副憋屈的樣子,心底又諷又嘲,“按我的拙見,應該請政府會議提前舉行,確?;檠玳_始前結束會議。 “同時,在開會之前提前將大部分婚宴用品置于會場一角,安排足夠人力準備緊急調派,以備會議一結束即能布置現場。并向客人說明實情,請求婚宴延后2535分鐘舉行?!?/br>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走到段西安的面前,眼睛微微瞇著,揚著唇,展露一只酒窩:“酒店原則是賓客至上,這兩個接待任務同等重要,不可厚此薄彼。 “同時讓兩邊做出適當的讓步和配合才是理想的辦法,政府會議的時間彈性比較大,有伸縮的余地,把原因給雙方說清楚,特別是對婚宴,酒店要做好打突擊戰的足夠準備工作。如處理得當,魚與熊掌在某些時候是可以兼得的?!?/br> 他壓過身,湊到段西安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段西安,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該怎么和我斗?” 再上車時,正好輪到沈孫義和姚東京進站。 到頭來,姚東京還是跟著沈孫義出城了,沈孫義從收費員手里接過卡,順便扭頭看了姚東京一眼,笑:“怎么不說話?” 姚東京睨他道:“你剛才太咄咄逼人了,顯得很沒風度。一點也不像你的為人?!?/br> 被責怪了沈孫義也不氣不惱,反倒哈哈一笑:“東京,你要知道,在愛情里男人和女人一樣,也是非常斤斤計較的。倘若一個男人一直表現得很大度,只能說明兩點:一,他很虛偽;二,他不愛你?!?/br> * 從高速公路下來后,宗以文和段西安去了清吧。 x市的清吧較鬧吧少許多,但質量都很高,環境清雅,格調高雅。 他們在散臺入座,段西安的頭頂正好有一盞懸掛的吊燈,柔和溫馨的黃光墜下來,落在他的發頂,暈出一圈一圈的光澤。 宗以文沉默地看著那光澤,突然嘭地一聲,將手里的玻璃杯敲在桌面上,杯中的液體好似飛翔的跳蚤,蹦到了段西安的眼前,引得他抬眸看去。 “我真是見不慣你這幅樣子!”宗以文突然起身,推得屁股下的圓形踩腳椅嘭地倒地,“你跟我走!” 宗以文扯著段西安踏出清吧,坐上轎跑,一路飛馳電掣,趕到了xy會所:“叫你們這最漂亮的公主到xxx包廂里來!” 會所經理一看來人,眼睛唰地一亮。宗以文是這兒的貴賓,他時常帶人到這里,也是叫上幾個公主,哼幾首小曲兒,喝幾杯小酒,生意就這么談成了。說來也怪,宗以文常來這兒,自己卻不包小姐,來這種地方還潔身自好的男人,估計就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