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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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心中一沉,耐著心思又翻了幾頁。因流水記賬只記載著金錢和貨物的出入,盤算時只要將盈利和貨物的出入對上即可。因謝初辰教過她簡單的四柱結算法,蕭晚本著不放心的原則,隨手拿著算盤清算了下,誰知,一上來竟是個錯賬! 蕭晚的臉色越來越沉,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時間,挑出了不少錯賬和壞賬!這才月中就記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清帳時又怎么會平!整整一年半載,謝清榮從未發現過貓膩,可見李掌柜給謝清榮的賬本很有可能是假賬! 假賬之下,必有貪污! 蕭晚合上賬本,淡淡地問道:“李掌柜,你每月的月錢是多少?” 李掌柜不明所以,回道:“二十兩?!?/br> 普通店鋪的掌柜不過十到十五兩,李掌柜能拿二十兩月錢是因為謝記衣鋪曾經的好名聲,但如今,她卻是不夠格的。 “你們呢?”蕭晚問著剛才嗑瓜子閑聊的四人。那四人還以為蕭晚要提拔自己,連忙激動地說:“小的們月錢五兩?!?/br> 陸陸續續地,蕭晚將所有人的月錢問了個清楚。真正為衣鋪忙上忙下的二掌柜只有八兩銀子,辛苦工作的裁縫們也只有四兩銀子,和李掌柜關系好的四名伙計卻有足足五兩,其余伙計才一到三兩不等。 “李掌柜,還有你們幾個?!敝钢撬膫€游手好閑的伙計,蕭晚冷冷地說,“你們被本小姐辭去了,拿著本月的月錢走人吧。畫夏,拿銀子給他們?!?/br>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靜謐無聲。好半響,李掌柜驚呼地撲倒在蕭晚身前,緊張地問:“大小姐,小的究竟做錯了什么,您怎么要辭去我們呢?小的一定改正,不讓小姐失望的!” “身為掌柜,月錢足足二十兩之高,賬本卻記得雜亂無章,錯賬壞賬數不勝數?!?/br> 見家喻戶曉的草包紈绔女竟清楚明晰地指出了幾個錯誤,李掌柜一怔驚愕。她似乎第一次認識蕭晚一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端詳著蕭晚。 好半響,才顫抖著雙唇,狡辯道:“小姐,我是因為最近事多繁忙,記賬才有些疏忽了,以后……” “忙?你擔任掌柜的這一年半載,謝記衣鋪盈利十分微薄,生意逐月下滑。如今,衣鋪里更是一位客人都無,這就是你所謂的忙?” “那是對面的錦繡衣閣將生意都搶了去!”李掌柜急急地辯解。 “還找理由!”見李掌柜從未考慮過生意下滑是因為自己的管理不善,而是怪著對面新開的錦繡衣閣,聲稱是對方搶走了自己的生意! 蕭晚大怒,冷聲呵道:“別以為本小姐是那愚蠢的謝清榮,白白花二十兩月錢來養你這么個無用之人!” “蕭小姐!”這么一塊大肥rou,李掌柜怎舍得放棄呢。見蕭晚鐵著心要辭去自己,她急急道:“蕭小姐,再給小的一次機會!下次,小的一定……一定!” 蕭晚一抬手,冷冷地打斷:“畫夏,發好銀子就給本小姐送客。若有人大吵大鬧不肯走,就給本小姐丟出去!” 見事已成定局,李掌柜干脆撕破臉罵道:“蕭晚,我管理謝記衣鋪兩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就這樣辭去我!根本就是恩將仇報!你是個世家大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根本不懂經商的苦!這衣鋪若非我苦心經營,早就關門了!” 見蕭晚目光冷冷地瞪向自己,嘴角的冷笑越來越詭異,李掌柜才想到這位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霸王,隨便做什么就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立刻嚇得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出了衣鋪。 她一走,她的四名小跟班拿著畫夏給的月錢,也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衣鋪。 蕭晚這么一招殺雞儆猴,使得衣鋪內詭異的寂靜了起來,大家拘謹地站立著不敢亂動。見眾人神情怯怯的,蕭晚微微一笑,和善地說:“大家不必拘謹。關于衣鋪的事,我想跟大家好好聊聊?!?/br> 蕭晚知道,大庭廣眾下,大伙是不敢說真話的,于是進行了一對一的面談。一開始眾人還有些膽怯,不敢說實話,待見蕭晚真的面色和善,不似傳言中那般驕縱時,才慢慢放開了話匣子。 蕭晚了解到,謝記衣鋪能苦苦維持一年半載不虧本,并非是李掌柜力挽狂瀾,而是二掌柜寧秋和兩位老裁縫一直苦苦支撐著。寧秋是謝昕璇帶出來的徒弟,原本是謝記衣鋪的繼承人,可惜謝清榮上位后,讓阿諛奉承的李掌柜成了謝記衣鋪的掌柜,而兩位老裁縫則被李掌柜氣走了,在半年前自立了門戶。 蕭晚見到寧秋時,她正在庫房里整理著衣物。寧秋年約二十五歲,長得高高瘦瘦的,面色微微有些疲憊的蒼白。見到蕭晚時,她既不諂媚,也不卑微,態度恭敬恰到好處,是蕭晚喜歡的豪爽類型。 待到蕭晚問她為何不和裁縫們一起離開時,她面色微微一苦,小聲地說:“謝記衣鋪是師傅和師公一起努力開創的,是他們二十幾年的心血?!?/br> “師傅曾說,衣服是情感的表現。每件衣服,都是本著給每位顧客帶來溫暖和幸福而設計的??涩F在師傅當年的設計,已消失在了大街小巷……而她留下的衣鋪,更是被謝清榮和李銳這兩條吸血毒蟲糟蹋得一干二凈?!?/br> “我不能棄之離去,因為我若跟著走了,就沒人能保護這間衣鋪了。而我在等,等到少爺嫁人那天,或許會有人來保護這間衣鋪和少爺,將那些吞噬謝記衣鋪的毒蟲一一去除!” 小的時候,蕭晚的確喜歡過穿曲裾深衣。不過長大后,她認為曲裾太過妖嬈,不符合她高大上的形象,便再也沒有穿過。如今,聽到寧秋娓娓道來著謝記衣鋪這些年來的心酸與苦楚,蕭晚心中一動,輕輕地開口:“寧秋,從今天起,你就是謝記衣鋪的新掌柜。我有事,想請你幫忙?!?/br> 在得知謝初辰嫁給京城第一紈绔時,寧秋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心想著這下完了。李銳多會阿諛奉承,討好諂媚,是蕭晚這類紈绔女最喜愛的類型。日后,無論少爺和衣鋪,都無人守護了…… 可在聽了蕭晚的計劃后,她卻驚愕地覺得,或許少爺嫁給了一位不得了的妻主。 離開庫房后,蕭晚當眾宣布寧秋為新一任掌柜,同時對謝記衣鋪上下進行了整頓和規劃。正在蕭晚和眾人探討著未來計劃時,畫夏蹙著眉走了進來。 “小姐,那李銳帶著一群人跑到門口大吵大鬧,說您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不分青紅皂白地趕走她,惡意霸占原是謝家的衣鋪,居心叵測、狼子野心!”如今的畫夏不再是以前討厭蕭晚討厭得要死的桃花,而是超級護主的小跟班。她不開心地揮了揮拳頭,惱怒道:“她在外面惡意敗壞您的名聲,要不要奴婢將她揍一頓?” 蕭晚蹙眉不解。 剛才,李掌柜明明忌憚她背后蕭家的勢力才慌慌張張地離去,為何現在突然折返敗壞她的名聲?李掌柜的膽子何時變得這么大,竟敢和蕭家作對??? 這事有貓膩! 蕭晚臉色沉沉地走出了店鋪。門口早已圍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百姓。他們望著蕭晚的目光滿是憤怒和不滿,更有人竊竊私語著蕭晚往日的斑斑劣跡。 瞧見蕭晚走出,李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蕭晚剛才的惡行和霸道,把自己完全說成了被害者的身份,好似蕭晚做了什么天大的惡事。 蕭晚原本就臭名遠揚,如今被李掌柜隨意潑個臟水,百姓們深信不疑,認定蕭晚搶占了謝記衣鋪,運用霸權和暴力趕走了李掌柜!實在是可惡! 學武一段時間后,蕭晚耳力極佳,倒是將他們憤憤小聲的咒罵聲聽得一清二楚。 蕭晚笑了。她手一伸,止住了因為憤怒想去揍李掌柜的畫夏,幽幽地走上了前。 “官府判案,都要聽完雙方的說辭,并進行調查取證,才可斷案。各位鄉親只聽了李銳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是我的不是,未免也太武斷了吧。不知可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自己辯解兩句?” 蕭晚朗朗開口,聲音清朗溫和,宛若清泉玲瓏,完全不似曾經的驕縱和狂妄,一口一個本小姐。百姓們憤憤不滿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似乎很好奇這位驕縱霸道的紈绔女會說出怎樣的理由,又為何態度大變,變得十分和善和親民。 人群中有四五個專門煽動人群起哄的女子,見百姓們忽然安靜下來,也只好跟著閉上了嘴。 “今日我來謝記衣鋪時,見到李銳正和四名伙計嗑瓜子閑聊,當有客人進店鋪買衣服,她卻因對方衣著破落愛理不理。而我查賬后驚愕地發現,李銳身為謝記衣鋪的掌柜,竟連最基本的記賬都記不清晰,錯賬壞賬多得數不勝數。而謝家付給李銳的月錢為二十兩銀子,一年半下來,少說有三百七十六兩白銀,可這一年半載,她作為掌柜,不但沒有提高謝記衣鋪的業績,還使得衣鋪的生意走起了下坡路。試問諸位,這樣的掌柜,你們會聘用嗎?” 頓了頓,蕭晚微微揚起了聲音:“像李銳這樣好吃懶做的掌柜,不管你們會不會聘用,我蕭晚是絕不會聘用的!我需要的掌柜,不是阿諛奉承、不務正業的墻頭草,而是真正為店鋪付出努力的人。寧秋就是我心目中的人選,也是謝記衣鋪新一任的掌柜!” 蕭晚字字珠璣,句句擲地有聲,立刻引起了百姓們的共鳴。 其實,一開始來鬧事的一小波人是有人請來故意鬧事的,在各種煽風點火下,路過的百姓便加入了討伐蕭晚的行列中,隊伍越來越壯大。 蕭晚的名聲太臭,以至于眾人才反應過來往日李掌柜怠慢輕視的待客之道。而謝記衣鋪剩下的伙計們早已和蕭晚統一戰線,尤其是寧秋,當眾為這位新主子說著好話,使得眾人對李掌柜的言辭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今日,我辭去李銳時,已給足了她本月的月錢,自認問心無愧。而我是初辰的妻主,亦是謝記衣鋪的半個主子,為了謝記衣鋪未來的發展,完全有資格辭去一個無用之人。所以請問各位,我蕭晚何錯之有!” 蕭晚伸手一指,指著那準備趁亂逃走的李銳,嘴角冷冷一笑:“而她,竟當眾顛倒是非黑白,將自己說成滿腹委屈的受害者,將我說成是狼心狗肺、霸道無恥的剝削家,并且煽動百姓栽贓污蔑于我,不知有何居心!” 望著與往日氣質完全不同的蕭晚,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 “畫夏,將她抓來,壓去官府嚴刑逼供!” 蕭晚一聲令下,李銳立刻被畫夏從人群間揪了出來。見蕭晚冷冷笑望著自己,李銳一想到她對謝清榮的所作所為,嚇得雙腿一抖,趴伏在地:“蕭小姐,我、我錯了……!是有人給了小的一百兩銀子,讓小的污蔑敗壞你的名聲……小的不敢了,求蕭小姐饒了小的!小的真的不敢了!” “是誰?”蕭晚冷聲喝問。 “小的不知道……那女子蒙著臉……小的什么都沒看見……” 事已至此,眾人恍然大悟,是有人故意利用李掌柜污蔑和陷害蕭晚。若不是蕭晚三言兩語化解了危機,他們可就錯大了! 一瞬間,謝記衣鋪的門前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愧疚得低下了腦袋。而蕭晚陰沉著臉,眸光犀利而深邃。 這時,忽然有道熟悉的嗓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子淵,何事這么生氣?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蕭晚抬眼望去,瞧見楚慕青急急走來。她一身華貴的絳紫衣袍,墨發高高束起,在空中飛舞輕揚著,襯著那張俊俏的臉更為柔和。 一靠近自己,楚慕青立刻各種關心詢問,并且命令著自己的護衛叫來官差,押走了李銳。 “子淵,竟有人敗壞你的名聲,這事絕不能忍!”楚慕青憤憤地說道,“子青一定會為你捉出兇手,還你一個公道!” 由于季舒墨常去茗仙居,甚至在他回蕭府前,詭異地逗留了很長時間,蕭晚特意命云嫣調查了一下茗仙居的幕后老板,沒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茗仙居的幕后老板正是自己的“好友”楚慕青。 而她順著這條暗線一路摸索下去,竟驚愕地發現,這一年在京城內大紅大紫的錦繡衣閣,也是楚慕青所開。 世人眼里,當朝的三皇女楚慕青是個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皇女。所以大皇女派和二皇女派在朝堂上爭鋒相對時,從未有人想過這位小侍所生的三皇女,在暗中默默地培養著自己的勢力,并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龍虎相爭的兩派最致命的一擊。 不得不說,她這位好友裝得可真像??! 若非前世楚慕青太過得意,在她死前袒露了一切真相,想讓她死不瞑目,或許她重生后,會繼續錯信著她和季舒墨,繼續造成著蕭家無可挽回的悲劇。 不,應該說,若是她在死前都蠢蠢地不明真相,或許她不會因為怨氣太重,而重生了…… 楚慕青,我蕭家的血海深仇,我蕭晚頭上這頂綠油油的帽子,我會跟你一條一條慢慢地算! ☆、第37章 少年懷春 今日之局,楚慕青故意派李銳損害她名聲,若她放任脾氣火爆的畫夏去揍李銳,亦或者自己如前世一般狂妄無禮、趾高氣揚,只會激起民憤,使百姓更加厭惡她這個刁蠻任性的紈绔女,讓她陷入無從辯白之地。 現在,楚慕青見毒計失敗,便來個賊喊抓賊!真是妙??! 蕭晚在心里呵呵冷笑,面上卻蹙著眉,憤憤地說:“不知是哪個陰險狡詐的歹人竟敢暗算陷害于我!子青,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這件事就拜托你去調查了。請務必捉出此人,嚴懲不貸!” 楚慕青點點頭,裝模作樣地答應了此事。半響,她狐疑地問道:“子淵何時會看賬了?” 楚慕青確確實實地知道,蕭晚是個名副其實的草包女,面對剛才這般劣勢,應嚇得反應不過來,或大怒或大吼或大罵,激起民憤,可她剛才字字珠璣,竟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困局。 更讓她吃驚的是,蕭晚竟然會看賬?而且在短短的時間內,她竟看出了李銳身為掌柜時的各種問題,當眾字字珠璣讓李銳啞口無言,不僅擺脫了自己的困境,還反將了李銳一軍。 這般聰慧、坦然自若的蕭晚實在是太詭異了!難道蕭晚身后有高人相助?還是說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寧太傅已經將這位不學無術的草包女教得浩然正氣了? 一想到自己曾拜訪寧太傅時被委婉拒絕,而蕭晚這個草包女卻能得到寧太傅的賞識,楚慕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明白樣樣不如自己的蕭晚,為何偏偏過得比自己如意!難道就因為她有個視她如明珠的娘嗎? “哎,前段時間舒墨不在,我被逼著學看了幾天的賬本,沒想到今日竟有了用武之地?!笔捦硖ы?,況似不經意地問道,“子青怎么正巧在此?” “剛在錦繡衣閣試著衣服,聽到對面喧囂就出來看看?!背角辔⑽⒁恍?,況似埋怨地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勤奮讀書,天天去寧太傅那學習,我想找個時間約你出來,又怕耽誤了你學習。今日正巧碰上,不如一起去醉香樓喝上一杯?” 她嘿嘿一笑,在蕭晚耳邊小聲地開口:“醉香樓里新來了一名小倌,人長得極美,舞姿也是極美的,不知子淵……” “子青,你可不能害我!”蕭晚緊張地擺手,一副夫管炎的樣子,“舒墨氣了我整整八日才剛回府,我若是去了醉香樓,他不知會多生氣呢!而且,還有半個月就科考了,我可不能再讓舒墨和母親失望了……這次怎么說也要通過會試??!” 她嘟著嘴,氣呼呼地說:“總有人說我配不上舒墨,這次我可要好好地爭上一口氣!讓他們瞧瞧我蕭晚的厲害!” 原本,楚慕青擔心著蕭晚是不是真的改變想要好好學習了,沒想到蕭晚有的不過是爭強好勝的心理。而她在意的果然只有季舒墨一人。 楚慕青虛偽地笑了笑:“子淵這般努力復習,這次一定能金榜題名?!?/br> 名以正體,字以表德。十六歲時,蕭晚給自己取字子淵,是希望自己知識淵博,和季舒墨成為天作地設的一對。但現在,她已舍棄了對季舒墨的感情,自然不會再用這個字了。 送別了這位前世的大仇人,蕭晚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目光冷冰冰的,泛著殺氣。 畫夏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主子的不一樣。她上前,小聲開口:“小姐,剛才煽動人群的那五人,奴婢已經抓住了,是對面錦繡衣鋪的伙計?!?/br> 蕭晚冷冷一笑:“楚慕青不是要幫我捉兇手嗎?你把人壓去官府,看她怎么處理!” “是,小姐?!?/br> 謝清榮入獄后,謝家有一攤爛攤子需要沈氏收拾,謝初辰同樣忙碌了起來,幫沈氏一同打理著亂糟糟的謝家。 瞧見謝初辰眉帶喜色,時不時偷笑幾聲,沈氏清咳一聲,關心問道:“辰兒,什么事這么開心?” 聽昭兒說,辰兒在蕭小姐和季公子那受了委屈??煽闯絻哼@般開心,完全不像是被欺負后的樣子!倒像是個懷春的少年…… 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在確定昭兒和其他小廝不在后,謝初辰湊到父親的耳邊,羞噠噠地開口:“妻主昨晚抱我了!” 沈氏動作一僵,一臉驚愕地看著謝初辰。只見他羞澀地靦腆著臉,雙手緊張地揪著皺巴巴的衣袖,聲音細若蚊蠅地將昨晚發生的事傾訴給了自己。 半響,謝初辰歪著腦袋,純真又苦惱地問道:“爹爹,辰兒有一事不明白,昨晚妻主在床上明明抱了我,為何我的守宮砂還在呢?難道是時間太短,次數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