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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四姑娘宅斗手札在線閱讀 - 第39節

第39節

    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要送給別人養著擱誰身上不難受?不過話說回來,呂氏竟然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兒,難道是想開了,不顧及嫡子庶子之分了?

    衛邯輕輕握了握辛四四的手,“這事我也同意?!?/br>
    他自然是同意的,紙鳶瞞著他竟然偷偷留下了孩子,心思絕非這么簡單。拿孩子來換取姨娘的位分,以后指不準拿孩子要挾他。他是渾可沒到了讓人拿著當軟柿子捏的地步,身邊的人有些什么小九九,他精算著呢。

    到是這些日子的觀察,辛四四是心眼最實誠的,不爭名不爭利,各房夫人上趕著爭庫房鑰匙的時候,她倒是大方撤去了清涼山。

    辛四四管他要把孩子送給誰,左右送給誰都是衛家人。說回來,反正也不是她生養的,完全沒感覺。點頭道:“既然官家已經有主意了,奴家也不反對?!笔栈啬抗獾臅r候,無意碰到紙鳶投過來的眼神,夾雜著些許祈求之色。她裝作沒看見,神色淡淡的避開了。

    呂氏走后,賬房那邊來人,衛邯也跟著人去了。辛四四才回房椅子還沒坐熱,紙鳶就帶著個丫頭來給她請安。

    辛四四面色平平,“這府里規矩大,成天請安請安的,也怪累的慌,免了吧?!?/br>
    紙鳶答應著,站起來小聲道:“老夫人說,大房等著抱兒子,夫人和三爺成親這么久也沒動靜,瞧著我的肚子一天大起一天,要是生下哥兒來,就抱去大房養著?!?/br>
    辛四四點點頭,略笑了下,“大房無子,理當過繼二房三房的,你也別覺著委屈,放在大房養同放在我這兒養,還不是一樣么?”

    紙鳶這么聰明,何須她繼續點破?姨娘不過比丫頭說出來好聽些,到底還不是留著伺候她這個正室,就是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是正主,輪不著她一個做姨娘的養。過繼給大房到是比留在她自己身邊好,以后還能做個長支,沒準就發達下去了。

    再說,留在三房,還真指望她一個十三四歲的能養好了?就是乳娘侍婢排排坐,也還有個輕緩急重,到時候再像秦氏這樣莫名其妙的生病,免不得落個埋怨,里外不是人。她又不會在衛府一直呆下去,想不開給自己找個累贅。

    紙鳶抹抹眼淚,也不敢再說什么,只道:“紙鳶沒別的意思,夫人能讓三爺把妾收房,已經是恩德了,妾不敢再有別的奢求?!毖粤T,挑起眼角睨著秦氏的的廂房,欲言又止。

    辛四四樂了,以前沒發現這個丫頭這么會來事。蘭花指一挽接過丫頭端來的茶,略笑笑,“有什么要說的直說吧,不必在我這里兜什么圈子?!?/br>
    憫夙暗里偷笑,她家小姐果然是字字珠璣,儀態拿捏得體。

    紙鳶抿抿唇,朱唇微啟,面上即是為難,又是擔憂,“說起來秦meimei她的病真是來的稀奇?!?/br>
    “哦?”辛四四故作驚訝,追問道,”如何個稀奇法?”

    “妾那晚正給三爺煮酒,小蓮在外頭值夜慌慌忙忙的跑來稟報,說是秦meimei突然不適。我趕到秦meimei房里的時候,老夫人和三爺都在,秦meimei抱著頭躺在地上,模樣駭人。當時伺候秦meimei的丫頭說要請大夫來看,卻被三爺給阻了?!?/br>
    辛四四不禁覺得稀奇,衛邯竟然不讓秦氏就醫,內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難道,衛邯早就知道秦氏有癥疾在身?知道是頭風之癥治不好,所以不讓人去請大夫?可如果知道秦氏有病在身,又為何會娶進門呢?她實在是想不通。

    “官家為什么不讓秦氏看醫生?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紙鳶搖搖頭,“妾不知道,只是秦氏才病了,老夫人就遣人去清涼山叫夫人回府了。妾覺得,老夫人可能是不喜歡秦氏吧?!?/br>
    呂氏肯定不會喜歡秦氏,秦氏的出身在衛府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可是,衛邯休妾何必一定要自己回府呢?她皺皺眉,反復琢磨整件事情,忽地想起一點什么來。

    ☆、第56章

    和紙鳶敷衍幾句,說是有些累了,尋個由頭就讓紙鳶先回去了。

    把房里的丫頭都支出去,獨留下憫夙,道:“去馬房讓他們準備馬車,你隨我出府一趟?!?/br>
    這三房接二連三從娶妻納妾開始,就不停的熱鬧著,先是衛邯要納妾,再是呂氏要衛邯休妾,外頭人還不知道怎么說三房呢。秦氏的身份她是一點都不清楚,除了知道秦氏是青樓女子,別的從未打聽過。眼下,她不得不出去打聽打聽衛邯和秦氏的事情了。

    煙花之地女子是不能進的,為了能套到話兒,辛四四特別換了身男子裝束,憫夙也一并換上小廝的衣服。芙蓉樓位置顯眼,沒費什么勁兒她們就打聽到了,有些嘴巴碎的,還絮絮叨叨告訴她們,芙蓉樓里那個姑娘最懂風情,那個姑娘最好看,哪個最不討喜。

    辛四四反應淡淡,只是笑著專心聽著,等人說的差不多了,適時開口道:“聽說芙蓉樓有個叫秦圓圓的姑娘?不知……”

    “嗨,你說秦姑娘???秦姑娘命好,早嫁人了?!?/br>
    坐在另外一桌的男人哼了聲,“命好?高陵城誰不知道衛邯那小子是個什么德行?嫁進衛府能撈著好?不是我心眼壞,秦姑娘就是一輩子都只做個妓|女,也比嫁進衛府好?!?/br>
    這人一看有人拆自己的臺,面露不悅,“這位兄臺,人家小公子是在跟我打聽,你插什么言?!”

    辛四四忙給他倒水,笑道:“兄臺繼續說,我對著秦姑娘可是慕名的緊。不知,這秦姑娘可有什么癥疾沒有?”

    “哎,小哥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不能因為人家秦姑娘嫁了人就這么說話。你是不知道秦姑娘的身份?!?/br>
    “哦?”辛四四做驚訝狀,“這位兄臺可否細細說來?”

    那人兀自和了口茶,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嘆口氣,”秦姑娘的父親是前任京兆尹。秦姑娘被迫進了青樓還要從高陵王慕容沖謀反說起。聽說是秦家是受慕容沖的牽累,秦家男丁全判了斬立決,仆婦女眷則或流放或為奴。秦姑娘也是個官家小姐,可憐的人?!?/br>
    辛四四明白了。

    怪不得呂氏一定要衛邯休掉秦氏,怕是不給秦氏看病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想到慕容沖已經死了那么久了,牽連的無辜之人卻還在受苦。衛邯納個罪臣之女做妾,本來也沒什么,呂氏是怕秦氏的事情傳進宮里,惹怒皇上罷。

    呂氏為衛府打算,不能說是錯,要怪只怪秦氏命不好,父家犯下死罪。若不然,又豈會淪落風塵?

    但辛四四有自己的打算,她覺得這秦氏還有用,嘴角挑了笑意,站起身來對那人揖禮,“多謝兄臺賜教,沒想到這秦小姐竟然身世如此悲慘,小弟生平最佩服這種女中豪杰?!蓖送焐?,又道,“小弟家中還有事情,就不能陪兄臺了,飯菜的錢小弟來付,兄臺盡管慢用?!?/br>
    出來芙蓉樓,辛四四并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請了大夫,親自給秦氏抓了藥?;馗?,挑了兩個丫頭去秦氏房里伺候。秦氏已經好了許多,現下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見是辛四四,惶恐萬分,掙扎著起身行禮。

    辛四四上前按住她,輕輕拍拍她的手,“別起來,躺著就是。如今在病里,不必行禮?!奔毤毚蛄看蛄壳厥?,長得雖美卻并不勾人,眉間隱約還透著些高雅之氣。之前對這個姨娘不上心,看她走路搖曳生姿,只當果然是青樓之身,眼下才發現,的確有大家小姐的氣質。

    秦氏見她這般看著自己,蒼白的面容多了些紅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給夫人添堵了。妾這身子,也不知怎的說是患病就患上了?!?/br>
    辛四四安慰兩句,“都說這病來如山倒,誰也不知道病痛什么時候來,說什么添堵不添堵。我叫她們熬藥去了,晚些時候,你喝過藥再睡?!卑櫚櫭?,又道,“相必婆婆那邊的意思,你也聽說了?!?/br>
    秦氏神色暗淡下來,略微點點頭,“曉得了?!弊约喊参孔约旱?,“也沒什么的。左右不過是被趕出衛府,天下之大還愁無處容身么?”

    她也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父家現如今只剩一把黃土,嫁過一次人連青樓妓院都不會再收留,被衛家趕出去,不是露宿街頭與乞丐為伍,就剩下個死。天下之大,哪里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辛四四笑笑,這姑娘到是想的開,遇到這么多磨難也不會尋死。她平生最瞧不起那些動輒要死要活的人,秦氏若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她倒也看不上。便拍拍秦氏的手,道:“衛家要趕你出去這事誰也改變不了,我想著,你既然有病在身,又無處可去,算是給我自己積陰德,衛家休了你之后,你去埕州妙善寺尋我七姑姑,暫且在那里住些日子?!?/br>
    秦氏沒想到,夫人會幫她把后路都安排好了,立時覺得上天待自己不薄,對辛四四感激起來。

    辛四四可并非真的是為了積什么陰德才幫秦氏的,秦氏一家被慕容煌斬殺,不可能不恨慕容煌。留下秦氏就是給留下個火種,待哪一日,自己有難了,這秦氏還可以拿出來一用,說不準還能激起個不小的水花來。

    秦氏卻不知道辛四四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盤,只覺得自己命好像還沒到了太差的地步。都是父親在天有靈,才讓她遇到夫人這么好的人。

    囑咐秦氏好好將養身子,又讓丫頭們替秦氏收拾衣物,準備明兒一早送秦姨娘出府,就回房了。

    秦氏服了藥,這幾天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衛邯摩挲著手,時不時放在火盆上烤一下,朝門外瞅瞅。丫頭說夫人下午出了門,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他才從賬房回來,得知辛四四還未回府,坐也坐不住急的直在房里打轉。丫頭們呈上來的飯菜也沒有吃,眼下涼了大半。

    辛四四人才進了院子,他就一個箭步沖了上來,頗有些責備道:去哪了?這么晚才回府!”

    他自上了辛四四的床,初嘗到了她的那層緊致,似乎就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致了。擱以前,打死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拜倒在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但現在,他覺得她是最好的。人說小別勝新婚,幾天的別離讓他恨不能立時就將她扛回去一解相思之苦。

    想到這樣可能會嚇到她,他是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等到她回來,已經是再也按耐不住。

    辛四四恭恭敬敬的同他揖禮,道:“去了幾家藥鋪,給姨娘配了些好藥。左右明日她就要出府了,總得讓她好端端的走出去,免得人家說咱們衛府待人刻薄無情?!?/br>
    她想的挺周到的。

    但現在他不想聽這些,手臂在辛四四腰身上結實一攏,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辛四四驚呼,“官家,你這是做什么!”

    “*一刻值千金,夫人同我這么久未見,實在叫我想的都快魔怔了?!彼刹皇悄切┕痈鐑撼扇盏母接癸L雅,他想要的時候就會要,要不來的東西向來是搶。對待女人什么態度全憑心情,若是心情好了,也愿意同她們花前月下。但現在他毫無那種心情,直想快些得到她的嬌媚。

    辛四四慌了神,被他這么沒來由的動作嚇得不輕,垂著他的胸道:“你快放我下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倒是好意思!”

    一邊要想著怎么從這個府里安身立命,一邊還要琢摸著怎么從衛邯的爪子底下保住清白,辛四四覺得有些累。她也瞧得出來,呂氏和衛邯娘倆這次也是借著秦氏的事情匡她回府,說到底衛邯是為了床上那點事,呂氏是為了傳宗。雖然出發點不一樣,過程卻都是一樣的。

    憫夙瞧著這個光景,嚇得有些傻眼。世子大人千叮嚀萬囑咐,她要是保不住主子的清白,她就可以以死謝天下了。再一想世子大人那張陰沉沉的臉,她覺得一下子清醒了,沖上前去努力的想將辛四四從衛邯身上拉下來。

    衛邯被她激惱了,一腳踹上去,咬牙道:“臭奴才,反了天了!”

    憫夙被結結實實踹在心口上,倒在地上疼的差點暈厥。辛四四一看憫夙被欺負,也顧不得其它,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衛邯臉上。

    衛邯驚了

    憫夙也驚了

    辛四四則呆木了一陣兒,反應過來忙跑到憫夙面前護著,“憫夙從我十歲起就跟在我身邊了,我同她就像是親姐妹,你若打她就連我一起打?!?/br>
    衛邯怒目圓睜,氣的手握成個拳頭。真好,他還從沒有被女人打過呢,沒成想今天破例了。

    辛四四只覺得心噗通噗通的快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了,她反應過激,指不定已經激怒了衛邯,接下來,會不會被衛邯打一頓?

    等了許久,衛邯卻遲遲未動,冷冷的哼了一聲,什么話也沒說除了院子,他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的想,這個丫頭真是無法無天,仗著有主子撐腰,膽兒真肥。要不是因為辛四四,他早就把憫夙給趕出府了。越想越是生氣,一肚子火無處發泄,秦氏病的厲害,紙鳶又挺著大肚子,去哪邊都得不到宣泄。索性黑著臉對小廝撂下句,“去芙蓉樓?!?/br>
    辛四四扶著憫夙回房,解開憫夙的衣帶查看傷勢,胸口一塊已經發黑了,略心疼道:“往后你離他遠點兒,別再為了我受這種傷?!睂φ驹谂赃吽藕虻难绢^道:“去拿些散瘀的藥來吧?!?/br>
    憫夙捂著胸口,雖疼卻還是松了口氣,挨一腳不打緊,她到是不怕衛邯,她怕的是孟扶蘇。說起來也怪,衛邯對她拳腳相向,她也不覺得害怕,怎么孟扶蘇往那一坐,她就沒來由的手心出汗?

    想著這兒,憫夙有些吃驚。走到現在這個局面,她竟然已經不是因為要保護小姐了。她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對辛四四的忠心,這讓她心里沒了底,有些迷茫。搖頭道:“小姐,憫夙跟著小姐也好些年了,知道小姐的心思不在衛府。小姐,既然世子都能金蟬脫殼,小姐為何不學世子大人,也假死一次?”

    假死?她到真真沒想過。孟扶蘇假死是因為有子詹先生的幫忙,再說,孟扶蘇假死能蒙混過去,是因為孟家那時候亂的夠嗆,四分五裂的。孟扶離射殺孟扶蘇之后,又沉浸在得意之中,根本就不理會孟扶蘇的喪事,所以才沒有人發現孟扶蘇是假死。她走這招,弄不好,真的被塞進棺材里,不想死也悶死了。

    這么危險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嘗試的。除非有十成把握能成,否則,半分冒險她都不干。

    “還沒到了那種地步呢,你不必替我擔心,我有辦法應付?!比デ鍥錾蕉闫饋淼挠嫴吲轀?,她現在哪有什么別的計策?不過憫夙這么一鬧,必會讓衛邯氣上幾天。趁著這段時間,她想了想,又道:“明日我要進宮?!?/br>
    至于進宮做什么,當然是求皇后娘娘收留。

    北風大的很,刮得旗子烈烈作響,辛四四挑開車簾,由小廝扶著走下馬車,對宮門口的侍衛道:“煩勞通傳,衛尉府媳婦來拜見皇后娘娘?!?/br>
    侍衛抬眼將辛四四從頭打量到腳,問道:“衛尉府可是安國夫人的府上?”

    辛四四點頭,“是,正是安國夫人府上?!?/br>
    侍衛額首,“先等著吧?!?/br>
    進宮是個十分麻煩的事情,先要在玄武門下車,等待傳召。得了傳召才能進宮。從宣武門傳信到皇后宮,少不得要等上個一時半刻,急不得。

    看侍衛進去通報了,憫夙過來扶辛四四回馬里等著,塞給辛四四個湯婆子,道:“今天冷的像是要把人凍干,小姐快暖暖吧?!?/br>
    辛四四將手從厚厚的棉衣里探出來,結果湯婆子復又袖在袖子里,“等見了皇后,你機警著些,咱們的目的是要在宮里住下來,卻不能自己去求,得讓皇后娘娘先開這個口。是皇后娘娘要留下我,衛府也不能說什么?!?/br>
    憫夙嗯了聲,道:“可是,要怎么才能讓皇后開口把小姐留在宮里呢?”

    “我在皇后身邊伺候過一陣子,皇后除了氣量小之外,最愛聽琴。好在教我琴技的先生是子詹?!彼軕c幸,自己的琴技師從子詹而來,子詹的琴技放眼整個南朝無人能及。

    等了些時候,侍衛回來傳話,說皇后娘娘召見,仔細搜過辛四四的馬車,這才放行。

    天色灰蒙蒙的,不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宮殿的屋脊也十分黯淡無光,馬車晃晃悠悠的行走在長長的甬道里,兩邊是青磚砌成的高墻。

    宣德門已經有人在候著,馬車一到就有宮人過來攔住,從車里把辛四四接出來。領頭的是個穿著黑色鼠毛斗篷的宮人,辛四四看著覺得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不過猜想應該是皇后宮里的。

    宮人們一字排開分作兩班跟在辛四四身后,領頭的宮人過來給辛四四揖禮,道:“皇后娘娘讓奴婢們來接夫人,夫人這就隨奴婢走吧?!?/br>
    她點點頭,攢了個淺笑,道:“麻煩嬤嬤帶路?!?/br>
    人的心情似乎是跟著天變得,呂后早上起來的時候還精神頭十足,讓人請了其它宮里的妃嬪們看戲,戲看到一半,忽然陰了天,她莫名的就有些不安。丟下句“本宮有些累了,大家隨意看?!本突亓俗约旱膶m,留下一堆妃嬪忍著寒冷坐在觀戲臺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鶯哥才奉命抄完佛經回了祥云殿,呂后邀請眾妃嬪看戲的旨意傳過來,當時就暈倒在地上,伺候的宮人說,“我家小主著了風寒,怕是不能過去了,還請稟明皇后娘娘,莫要責怪我家小主才是?!?/br>
    傳話的宮人一看,人都臉色蒼白成這樣了,便柔柔一笑,道:“放心,咱們會如實回稟的?!?/br>
    等她們一走,安鶯哥睜開眼,容色輕輕淡淡哪里有什么風寒之兆,輕輕握了握手,低聲吩咐,“對外就一直稱病吧,若是皇上來了,也說我身子不適?!?/br>
    辛四四才進皇后的殿中,一股暖意就撲面而來,外面是三九嚴寒,殿里卻暖如三春。只覺得鼻尖一陣癢,忍不住打了個哈秋出來。

    呂后聽罷,笑了笑,道:“怎么身子不適還朝宮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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