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辛四四和孟湘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對憫夙道:“去三房說一聲,帶那個叫巧翠的過來對峙?!?/br> 憫夙答應著退了出去。跪在地上的婢子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落,松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盞茶時間,憫夙帶著李mama過來,李mama進來先是襟祍拜了拜,這才起身,臉色煞白煞白的,“四小姐,姑小姐,奶奶讓奴跟著過來說一聲,巧翠今兒下午的時候,滑進后院的荷花池淹死了?;厝ズ笠恢睕]找到巧翠,奶奶覺得蹊蹺,就命人四處去找,方才小廝去后院收拾東西,看見池子里飄著個人,多叫了幾個下人走進一看,正是找不見的巧翠?!?/br> 辛四四眉毛揪成一團,事情哪能那么巧?前邊才剛回來傳婢子們審問,就發生了巧翠溺死的事情?不用查,這擺明了要么是畏罪自殺,要么,是被人滅了口。 相較之下,辛四四倒抽一口涼氣,覺得,后者更有可能。她有些乏累,無奈的擺擺手,“李mama先回去吧,你們都下去吧?!?/br> 李mama答應著,退了下去。跪在地上的婢子也被人拖了下去。孟湘云望著辛四四滿臉疲憊的模樣,笑道:“我看,要不今晚上先睡吧。明天一早繼續審問,既然有人溺死了,那就說明事情沒那么簡單?!?/br> 辛四四黙了一陣,靈機一動,事情拖死在這兒一定揪不出來關鍵,整理整理心緒對孟湘云笑道:“七姑姑,你得幫我個忙?!?/br> ☆、第24章 孟湘云眼睛一亮,“你可是有什么眉目了?” 辛四四點點頭:“以孟萁一度在孟府的身份,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是要出頭的。今日她卻神色古怪,自覺沒有插嘴,還能安分的坐著,不是很奇怪么?” 孟湘云會意的點點頭,“說罷,要我幫你做什么?” “不過一樁小事……” 在這個下人命如草介,隨時都有可能被主子打死身首異處,又無從伸冤的時代,巧翠的死,自然沒有人當回事。 鄧氏和孟萁似乎早就料到會如此,孟湘云禁足的口信才傳過來,兩個人就像約好了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命丫頭們點上檀香,清心寡欲起來。同她們相比,三房就顯得有些慌亂。 孟湘云借了軍營的仵作,大搖大擺地知會二房和三房,說要把巧翠的尸體拿去驗尸。聽了這個消息,孟萁和鄧氏心中著實涼了涼。孟萁并不知道鄧氏究竟是如何安排的,但鄧氏心里卻有些慌了。待傳話的婢子退去,鄧氏絞著手里的帕子,瞪圓了眼睛。 “本以為婢子死了,也就死無對證了,她竟然連尸體都不放過!” 孟萁搖搖手中的茶水,“就算拿去驗尸又能怎么?還能指望從個已死之人的口中問出什么來?” 鄧氏走到桌邊坐下,舒了口氣,“你說的也是?!?/br> 仵作的驗尸結果倒是完全出乎辛四四和孟湘云的意料,只怕這個結果若是被鄧氏和孟萁知道,也要大驚失色。 巧翠并非失足落水而死,而是死后被人推落水中的。 孟湘云以帕子捏著鼻子,望著停放在尸床上蓋著白布的巧翠,低聲道:“小四,這事一定是有人幕后主使,你打算如何?” 辛四四跟仵作點點頭,拉著孟湘云從尸房退出來,陰暗立時被明亮替代,暖風和煦。她彈彈袖子上沾的塵,望望遠處。 “我去二房的院子坐坐,七姑姑先把這些事情稟給二叔吧?!?/br> 孟湘云點點頭,臨了又囑咐聲辛四四,“小四,小心些?!?/br> 承了孟湘云的囑咐,辛四四也不慌忙,帶上憫夙和水蓮她們,還不忘了把三房幾個姨娘都叫上,這才和徐氏有說有笑的來了二房。 才進院子,就有小丫頭迎上來,禮數周全有板有眼的道:“給三奶奶、四小姐、王姨娘、薛姨娘請安,我家姨奶奶正和大小姐在后院下棋,奴婢已經叫人過去通稟了?!?/br> 薛姨娘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卻是落在不遠處臺階上的幾株茶樹,也不理俯身請安的婢子,嘖嘖道:“還是萁娘在府里有位分,這四株茶樹那時候可是給三爺求了好些日子,三爺到最后也沒能留給春哥兒一株過百日宴?!?/br> 到底徐氏是個沉穩的,笑著讓小丫頭起來,不失威嚴的略帶斥責道:“春哥兒百日宴的時候,三爺不是留了八尺碧天的玉觀音了?哪是這幾株茶樹可比擬的?” 薛姨娘被主母訓斥,撇撇嘴卻也不敢說什么,只得應是,退后兩步,眼神卻仍是不死心的盯著那幾株茶樹。 辛四四兀自打量打量,覺得那四株茶樹半死不活的,并非什么好品種,也就沒管它,對方才起身的小丫頭道:“也無妨,既然萁jiejie過來還得些時候,我們就先去前廳一邊吃茶一邊等著,你引路吧?!?/br> 小丫頭點點頭,心里覺四姑娘不光人長得好看,說話也軟善,不覺就對辛四四有些好感,打前頭帶路的時候,時不時提點辛四四要小心路滑。 辛四四腳再走,心里卻在想等會子見了孟萁和鄧氏,話頭該怎么挑起來。她揣著心事,自然對于小丫頭的提點就顯得不是那么在意。小丫頭見如此,提點幾次也就不再說了,將她們帶到前廳,轉頭吩咐婢子們上茶,又端上來著供以消遣的果盤,就退了下去。 讓憫夙去請徐氏和三房幾個姨娘的時候,辛四四特意囑咐過,過來找鄧氏和孟萁是為了問話,叫著幾個嬸娘是為了有個見證,不想孟府的小姐和少爺攙和進來。徐氏是精明人,當時就悟出來,這是蓁娘找到線索了,矛頭指向二房無誤。就是底下幾個姨娘有幾個笨的,經她這么一點撥,也是心里跟明鏡似的了。 四姑娘只管問四姑娘的,咱們跟著看個熱鬧也就是了。薛氏和王氏兩個人對視一眼,眄目拾起瓜子磕著,時不時交流下最近新做的繡花樣子。 徐氏則是望著門外出神,好像很久沒有見過院外的景象,偶爾看到兩只蝴蝶飛過,就回頭跟辛四四驚奇下,“這還是頭春里,竟是都有蝶兒了?真是稀罕?!?/br> 辛四四柔柔的笑,岔開話題問道:“聽說河間的蘇伯候之子蘇子白是個難得的才俊,學富五車才智過人?” 徐氏點點頭,想起之前為了保住孟蘭兒名聲,換掉蓁娘生辰的事情有些歉意,簡略道:“蘇家曾經是功勛顯赫,世代簪纓,如今是有些敗落,卻也還是雄霸一方的諸侯,對后代子嗣的才學自然是極其看中的?!敝沽嗽?,心里卻暗自搖搖頭,這么好的一樁婚事,眼見著這孟萁是沒有嫁過去的福氣了吧? 辛四四笑了笑,“既然有這么好的才才氣,只怕是看不上心氣兒太高的女子,倒是蘭娘那種性子說不定合適。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么?” 徐氏驀地詫異抬頭,聽蓁娘這話兒,莫不是…… 她還沒來得及弄懂辛四四這番話的意思,鄧氏已經和孟萁先后走了進來。鄧氏穿著簡單的素青色寬袖對襟,青麻色馬面裙,發髻簡單挽著個攥。跟在身后的孟萁穿著身素白流仙裙,頭戴華勝,眉心點綴珍珠額飾,說不出的清雅脫俗。再反觀辛四四,一襲絳紅長裙,真真是個艷麗。倒是在氣勢上壓過了孟萁。 她挑挑眉毛,心中免不得對孟萁這身裝扮品頭論足一番。 往日在山中,所讀的書冊子里,但凡是無欲無求的仙女,約莫都是這種淡雅的裝束,久而久之,白色的衣衫在辛四四心里就成了有仙氣兒的顏色,她覺得只要是人約莫都襯不起這么神圣的顏色。 她站起來,莞爾一笑,對鄧氏施施禮,“這幾日七姑姑下了禁令,說起來都是因我而起,連累了二房三房受罪。心里掛牽著,正巧了過來的時候遇上嬸娘她們,就一并過來熱鬧熱鬧。哪知撲了個空?!?/br> 鄧氏笑了笑,“怠慢四姑娘和三夫人了?!闭f罷,讓孟萁走過來,自己退了后。妾的身份地位低微,只是二房的夫人不在了,二房又沒有繼室,才有鄧氏說話的份兒。但顯然,鄧氏很知道自己的處境,并不多言。 孟萁望著辛四四,半晌,表情終是有所緩和,勉力笑了笑,“難為蓁娘還想著二房,反正以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來管,今次既然涉及到蓁娘安危,又是蓁娘你自己來查,我也正好落得清凈,偷得浮生半日閑,就同姨娘下棋。倒是無意怠慢了嬸娘和你?!?/br> 辛四四也不惱,重又坐回去,捧了茶盞客氣又是疏離,“萁娘倒是有閑情雅致呢,說起來,從二叔軍營借過來的仵作驗了巧翠的尸身,萁娘你也是知道這事的。有件更稀奇的事情,我想萁娘你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碧а奂毤毚蛄棵陷降谋砬?,啜了口茶水。 孟萁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哼笑兩聲,“是嗎?倒是什么稀奇事,能讓我欣慰?” 捕捉到孟萁神色的變化,辛四四把茶盞放下,不輕不重的繼續道:“巧翠并非溺水,而是死后被人投進水塘?!?/br> 這下,不光是孟萁臉色白了白,就連鄧氏也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既然如此,蓁娘你可查到兇手了?”孟萁強作鎮定,走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雙手緊握在袖中,手心沁出些冷汗。 如果真的如孟蓁所說,巧翠是死后被人投水,只怕牽連的不止一個巧翠,萬一露出什么馬腳,孟蓁一定會順藤摸瓜找到自己,到時候便是脫不了干系,就算自己怎么辯解,二叔大概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有了這個想法,孟萁立時是心慌起來,不論如何,只要孟扶蘇還相信她,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這倒沒有,不過聽聞二叔最近要出征,大軍急需軍餉,到時候免不了要徹查孟府的賬簿?!?/br> 孟扶蘇要出征,確實需要軍餉,但是基本上是用不到孟府的錢財,辛四四瞇瞇眼,不過是拿這件事來打亂孟萁的陣腳罷了。再說,畢竟孟扶蘇要出征這件事是她偷聽來的,只怕除了孟薊和孟扶蘇,孟府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 孟萁顧得了賬簿的事情,便顧不得投毒的事情,心思百轉千回間,只想著萬一賬簿被查,任孟扶蘇如何對自己好,偷梁換柱的事情都免不了要吃些苦頭,若投毒一事東窗事發,她簡直不敢想象后果。牙關緊咬,心思百轉千回,卻是再也聽不進旁人的話。鄧氏小聲喚她四五遍,她方才回過神來。 她看看鄧氏,心里一琢磨,既然蓁娘一定要個結果,那么,就把投毒的事情全部推給鄧氏,暫時先把鄧氏交出去消消她的氣,回頭大不了去二叔那里求求情,還能賺個賢惠孝順的美名兒。 倒是做假賬的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給自己鋪路,蘇家給的聘禮有十萬兩白銀,暫時能堵上些窟窿,到時候就算徹查賬簿,只要缺的不是太多,況且三房也不可能會袖手旁觀,這事兒也就算是瞞過去了。 孟萁收回目光,暗自點點頭,就這么辦了。等這些事情瞞過去,她咬咬嘴唇,到時候一定要把她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都一個不落的加倍奉還給孟蓁! ☆、第25章 “這么一說,我倒是隱約記得,那丫頭來二房找過姨娘,”說罷望了望鄧氏,探問道,“姨娘可還記得那丫頭說是浣衣房的,不想常年累月的浣衣,想求姨娘給個輕松些的活計?” 鄧氏臉上神色訝了訝,顯然沒有料到孟萁會說這種話,看來,大姑娘這是要把自己先交代出去?她微微垂了眼,裝著似在回憶有沒有這樁事,好半晌才點了點頭,“著實是有這么樁事情的,不過我并未答應。許是這丫頭記仇,想要報復主子故意在茶碗里下毒,沒成想茶盅拿錯了地方吧?好在蓁娘福厚命大,那丫頭自知事情敗露也是沒有活路,才自盡而死?” 辛四四不由贊嘆,這個鄧氏倒還真是個難對付的。不過,仵作從巧翠手指甲里剔出根衣服上的絲線,這絲線可真真是幫了大忙。于是笑道:“鄧姨娘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的婢子留著也無用,倒不如死了的好?!?/br> 鄧氏勉力笑了笑,“到底是府上的丫頭,沒了讓人心里也不舒服的?!?/br> “鄧姨娘真是宅心仁厚,萁jiejie真是命好有鄧姨娘幫襯著?!?/br> 徐氏忙搭腔,接過話茬,“鄧姨娘母家是書香門第,雖然是庶出可到底也是有才情的,四姑娘要是有鄧姨娘幫襯,那當真是極好的?!?/br> 聽徐氏這么一說,三房其他幾個妾室都是隨聲附和。眾人正說著,有丫頭進來稟報,“大少爺和世子過來了?!?/br> 孟萁的勉強打起來的笑容便是一滯。 難道二叔是查過賬簿了?這才匆忙趕過來?萬一當著這諸多女眷的面上挑出自己和三房勾結的事情,又該怎么辦?如果三房拒不承認,又該如何自處? 辛四四把孟萁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笑道,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徐氏雖說知道辛四四并沒有要對三房出手的意思,可到底三房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經過自己的手,內里頭的貓膩挑白了對三房沒什么好處。再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事發后難免三房會失去世子的信任,這著實是樁大事。三房自分出去自己經商,少不了是靠著孟府在朝中有人,若失去本家的信任,怕是以后連生意都難做。 孟扶蘇方才進門來,幾個小輩上就都起身過來行禮,等孟扶蘇落了座,方才按照順序再次坐好。 打量一圈眾女眷,孟扶蘇從婢子手中接過青瓷茶盞,修長白凈的手指搭在盞蓋上,骨節分明連指甲都泛著亮光。他簡單的浮浮茶沫子,淡淡道:“阿蓁,聽小七說,你找到殺害巧翠的元兇了?” 孟扶蘇話一落口,房里的女眷心中皆是‘咯噔’一下。三房幾個姨娘心里是驚訝,這才幾天的功夫,四姑娘就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后兇手,可見果然是個人才。鄧氏心中則是震了震,委實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低垂著頭琢磨著,且看孟蓁如何說,再見機行事便是了。孟萁則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為賬簿的事情而來,那她正好也不用提起,等投毒的事情解決了,她立刻就去把銀兩補足,當然,三房也是要拉過來墊背的。 辛四四笑了笑,恭謹的回道:“是,方才想起來,生辰那日小宴,鄧姨娘穿著件杏色的蘇繡馬面裙,著實好看??汕?,仵作在巧翠的手指甲里正好剔出小塊杏色的蘇繡?!?/br> 鄧氏臉色一白,往后踉蹌一步。 孟扶蘇點點頭,擱下茶盞靠在椅子的扶臂上,“讓人去鄧姨娘房里取過來衣物對照吧?!彼f話的聲音清清淡淡,沒什么起伏。聽在鄧氏和孟萁心里,卻是像釘子一般,扎的心慌意亂。 未過多時,婢子們取來衣物,辛四四將仵作從巧翠指甲內取出來的蘇繡拿出來對照,果然在不很顯眼的側腰處發現一點抽絲。房中頓時靜寂的仿若無人。 鄧氏上前兩步,瞥了眼衣服抽絲的地方,笑了笑,道:“這卻然是我衣服上的,平日里巧翠負責浣衣,剛好前一日這件衣服拿去浣衣房洗過,單憑這點就說人是我殺的也未免太冤枉我了。再說,就算是我殺的,又能怎么?我一個姨娘還處置不了一個做錯事的婢子?” 辛四四搖搖頭,“單單是處置一個犯錯的婢子,鄧姨娘怎么做都對??蔀楹纹@么巧,巧翠頭里在我的茶盞下毒,后頭就被人縊死投湖?” “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四姑娘,我敬你是長房,卻也容不得你血口噴人?!?/br> “小四沒有血口噴人?!?/br> 眾人聞聲望過去,說話的人正是孟湘云,她的后面跟著個不大的丫頭。 “杜鵑,把你那天聽到的事情都說給世子聽,不用擔心,她不敢把你怎么樣?!?/br> “是?!倍霹N應聲,往前走了兩步,怯怯的看了眼鄧氏,支吾開口。 “那天晚上,就是四小姐生辰宴的頭一天,我端著廚房熬好的蓮子粥去送,聽到鄧姨娘在房間里和巧翠說話……” 杜鵑一五一十的把鄧氏和巧翠密謀在辛四四茶杯中下毒的事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奴婢不敢撒謊,所說的話句句屬實。鄧姨娘答應巧翠,事成之后做萁小姐的陪嫁丫頭,以后讓萁小姐給她個名分的?!?/br> 孟扶蘇聽罷,皺眉望著孟萁,語氣一貫的不咸不淡。 “你可知道這件事?” 孟萁忙的跪在地上,“我,我……” “世子,你不用逼問萁娘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是妾一個人的主意?!编囀咸а劭粗了乃?,笑了笑?!拜侥锸俏野肷竿?,我剛進府二爺就沒了,守了十幾年的寡,我沒有孩子,好在二夫人和二爺留下了萁娘,我對她百般珍視,希望她能做孟家的掌家,為她鏟除擋路的人都是我的主意,萁娘一直都不知道。左右,我活著也沒什么指靠了,死了也就死了,到了那邊見到夫人和二爺,也沒什么愧疚的?!?/br> 辛四四沒成想到,鄧氏竟然一個人把責任全都攬下來,這樣一來,三兩個月后孟萁就要嫁人,若這次不把握住機會,豈不是太對不起上輩子冤死的自己? “既然投毒的事情是鄧姨娘做的,”辛四四睨了眼孟萁,繼續道,“不知道二叔要如何處置呢?” 孟薊頗有深意的打量著辛四四,心道,這個meimei果然不一般,看上去是個軟善的性子,竟然這么有心計,以后若是孟家讓她來掌家,只怕要有一番腥風血雨了。不由得搖搖頭,嘆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依孟薊的意思,讓鄧姨娘收拾收拾,擇日逐出孟府也就是了?!?/br> 辛四四抬眼看了看這位堂兄,冷笑道:“大哥這話兒說的倒是輕巧,倘若今日橫尸房中的是孟蓁,不知大哥可會替孟蓁討回公道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