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不過她對音樂的感受力還是很好的,至少從頭到尾都聽得很投入,不像前排的一個人早就聽得昏昏入睡,每次都是觀眾的掌聲把他吵醒。 一個半小時的音樂會不算長也不算短,離場的時候全場觀眾為樂團報以熱烈的掌聲。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遇到了也正準備離開方承然。 楊薇的步子下意識地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方承然,你也來聽音樂會嗎?” 方承然在起初的怔愣后很快回過神來,他對楊薇笑了笑道:“不然我是來這里吃飯的嗎?” “呃……”楊薇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廢話,方承然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祁笑言身上。祁笑言下意識地把楊薇的手握緊了些,看著他道:“一個人來聽音樂會?” 方承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門口好像沒有寫單身狗不得入內?!?/br> 楊薇埋著頭低笑了一聲,方承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楊薇:“我聽灝灝說,你懷孕了?” 突然被問及這個問題,楊薇有點小尬尷,不過還是承認道:“嗯?!?/br> 方承然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們已經復婚了嗎?” “是的,她現在已經是受到法律保護的祁太太了?!逼钚ρ栽跅钷闭f話以前,開口答道。 方承然的唇線微微抿起,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出現一個弧度:“雖然不想恭喜你們,不過還是祝你幸福?!?/br> 這話當然是對著楊薇說的,方承然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出了音樂廳。祁笑言在他離開后也拉著楊薇上了車,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看了副駕駛座的人一眼:“怎么,還在想那個瑪莎拉蒂?” 楊薇挑挑眉梢,側過頭來看著他:“是啊,差點點我就可以嫁入豪門,享受少奶奶的生活了?!?/br> 楊薇的語氣聽來十分遺憾,祁笑言呵呵了一聲,一路無話,只不過到家以后就把楊薇放在抽屜里的結婚戒指翻了出來:“雖然還沒有辦手續,不過先把這個戴上吧?!?/br> 楊薇眨了眨眼:“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居然連戒指也不重新買一個?!?/br> 祁笑言想了想道:“我明天去買,在新的戒指做好以前你先戴這個?!?/br> 楊薇嘴角染上一點笑,故意刁難道:“也不急于這一兩天嘛,我等得了的?!?/br> “我等不了?!逼钚ρ哉f著就拿起她的左手,像當初宣誓時一樣,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楊薇看著手上閃閃發光的鉆戒,抬起雙手圈上祁笑言的脖子,仰頭看著他:“我開玩笑的,不用再買戒指啦,還是留給卷寶買奶粉吧?!?/br> 祁笑言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吻了起來。 吻得難舍難分的時候,楊薇突然偏開了頭,一雙蒙著霧氣的大眼睛看著祁笑言:“卷卷,我想吃酸辣粉了?!?/br> 祁笑言:“……”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邏輯關系?難道他的吻是酸辣粉味的? 祁笑言告誡道:“這種東西吃了對身體不好?!?/br> 楊薇不依:“可是我就是想吃啊,好想吃,老師說了要盡量滿足孕婦的胃口!” 祁笑言:“……” 老師什么時候說了這句話你別騙我。 最后祁教授還是為了滿足楊薇的胃,委屈自己下樓買粉。按照楊薇說的路線,祁笑言果然在小區附近的一家冒菜店找到了賣酸辣粉的。特意交代了少放一些辣椒,祁笑言提著一兩酸辣粉步履如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楊薇聞到酸辣粉的味道就覺得幸福指數在飆升,她從廚房拿了一雙筷子正準備大快朵頤,手就被祁笑言按住了:“嘗一下味道就好,別吃太多?!?/br> 楊薇扁了扁嘴:“老師說了,孕婦想吃的東西都可以吃!” 祁笑言:“……” 所以到底是哪個老師說的? 楊薇自懷孕以來就吃得清淡,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吃點味道大的,就算祁教授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著,也毫不影響她的胃口。她用筷子夾起碗里的一顆花生,遞到祁笑言嘴邊:“看你這么可憐,賞你一顆花生吧?!?/br> 祁笑言的嘴角抽了一下,還是張嘴把花生吃進了嘴里。嘴里的辛辣味讓他微微蹙起眉頭,不是都叮囑了少放點辣椒嗎,怎么還是這么辣? 他拿過楊薇還沒吃完的酸辣粉,不準她再動筷子:“好了,夠了?!?/br> 楊薇嘟著嘴看他,然后把筷子放在了桌上:“好啊,那你把剩下的都吃完?!?/br> 祁笑言:“……” 他看了一眼紅紅的湯底,雖然沒剩多少……他想起了上次的傷心涼粉。 楊薇似乎料定他不敢吃,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不能浪費食物哦,你不吃我就吃了?!?/br> 祁笑言拿起楊薇用過的筷子,兩三下就把剩下的酸辣粉吃完了。楊薇仔細打量著他,雖然表情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過微微斂著的眉頭和鼻尖細細的一層汗,還是出賣了他。 楊薇看著他笑了起來:“好吃嗎?” 祁笑言抿著嘴角沒有答話,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碗筷。 晚上睡覺的時候,楊薇窩在祁笑言的懷里,安靜得只聽得見彼此呼吸的房間里,突然傳來楊薇低低的聲音:“卷卷,你現在只愛卷寶不愛我了?!?/br> 祁笑言的眉梢微動:“嗯?” “你只關心卷寶的健康,都不關心我吃不吃得飽?!?/br> 祁笑言愣了一下,摟在楊薇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緊,在她耳邊低喃道:“真是個笨蛋,果然一孕傻三年?!?/br> ☆、48|5.02| 周三下午楊薇跟學校請了半天假,跟著祁笑言去了民政局辦理復婚手續。 負責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還是上次的那個,他似乎也認出了楊薇他們,愣了一下后道:“啊,你們是上次的那個哥德巴赫?” 楊薇:“……” 她對工作人員笑了笑,道:“哥德巴赫和歐拉私奔了,請幫我們辦理復婚手續?!?/br> 工作人員:“……” 他收齊他們的資料后就開始走程序,看著他們在申請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時,忍不住以過來人的身份感嘆道:“感情的建立需要長時間的互相折磨,折磨得越久,感情就越深。恭喜兩位復婚?!?/br> 楊薇和祁笑言簽字的手同時頓了一下。 等兩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門以后,手上的離婚證已經又變回了結婚證。楊薇翻開手里的紅本本看了看,除了日期跟之前的不同,也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恭喜你,祁太太?!逼钚ρ哉驹谏磉吙此?,嘴角還帶著一點笑。楊薇嘁了他一聲,把結婚證裝進了包里:“值得恭喜的是你吧,死纏爛打的祁先生?!?/br> 被說成死纏爛打,祁笑言也不生氣,倒是楊薇跟在他身邊走了幾步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來。祁笑言側頭看她,有些不解:“怎么了?” 楊薇撇了撇嘴角道:“卷卷,結果你還是沒有跟我求婚?!?/br> 居然兩次都這么輕易就跟他領證了,說好的單膝下跪呢! 祁笑言的眉峰微微動了一下,拉著楊薇上了車。 馬路兩旁的桃花早已開敗,如今只剩下郁郁蔥蔥的綠葉。黑色的奧迪在水泥路上駛過,帶起了街邊的幾片樹葉。 民政局里的一個年紀稍長的女性對旁邊的同事擠了擠眼,笑著開口道:“別忘了我的一根辣條?!?/br> …… 祁笑言把車開回了家,對倒在沙發上的楊薇道:“我預約了照相館,這周六去重新拍結婚照?!?/br> 楊薇懵了一下,盤腿在沙發上坐了起來:“為什么要重新拍結婚照?”比起這個她更希望他來個單膝下跪求婚??!還要有一大捧玫瑰花! 祁笑言道:“你把我涂成了那樣,準備一直這么掛著嗎?” 楊薇想了想臥室的那副婚紗照,臉上綻開了一抹笑:“我覺得挺好看的啊,比你本人好看多了?!?/br> 祁笑言看著她,突然也扯起了唇線:“那今晚我也幫你畫一個吧,反正我在你的班上學了一學期,還是很有自信的?!?/br> 楊薇:“……” 她扁了扁嘴道:“之前的照片應該還有留底吧?重新印一張就行了吧?” “我想重新照一次?!逼钚ρ源藭r的語氣任性得就像她班里的小朋友,“雖然不會再舉辦一次婚禮,但我想有一個新的開始?!?/br> 楊薇想想也沒什么不樂意的,畢竟沒哪個女孩子不愛穿婚紗,她可以一輩子穿兩次,身邊還站的是同一個人。 這件事就這么敲定,祁笑言去廚房切了一個蘋果給她,又道:“對了,我父母周五過來,我們就在家里吃飯吧,我來做?!?/br> 楊薇拿起一小牙蘋果,點了點頭:“好?!?/br> 晚上睡覺之前,楊薇趁祁笑言在浴室洗澡,悄悄把藏在枕頭下的手機拿出來玩。她已經好久沒有刷過小說了,前天見到方承然,她才想起她追的幾部小說不知道進展到哪里了。 登上app,她先去了再等三分鐘的文下,雖然經歷了一次掉馬風波,不過再等三分鐘大大還是堅持把手上這本寫完再退隱江湖,讓楊薇很是佩服。 可是她點開文章,才發現再等三分鐘大大這一周都沒有更新。 看來他的產前憂郁癥挺嚴重的。 文章的文案上掛著一個很長的公告,楊薇仔細地讀了起來—— 隨著社會各界虐狗人士的增多,虐狗花樣也層出不窮,勢單力薄的單身狗們正面臨著嚴峻的生存危機。作為單身狗里的佼佼者,我深刻地感受到在這個世界舉步維艱,就算只想聽個音樂放松,也能被虐得毫無防備。在此,我決定投身到保衛單身狗的偉大事業中,并將為此事業奉獻我全部的熱情與愛心——所以,我沒時間更新了:) 楊薇:“……” 斷更的作者她見過不少,但斷得這么偉大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看了看文下的最新的評論,也是十分熱鬧。 “意思是沒談上戀愛就不回來更新嗎?[拜拜]” “樓主別傻了,真談了戀愛更不會來更新了好嗎?!?/br> “我上一次見到這么別致的斷更申明,還是在水煮檸檬大大的微博上。[拜拜]” “所以上次微博說失戀不是危機公關是真事(⊙o⊙)?” “大大,你的男朋友不是章魚丸子嗎?像你這么優秀的人,當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還有一個叫采花的狐貍哥哥的小讀者,給他寫了一個好長好長的長評,用春風般溫暖的語氣關愛他失戀受到創傷,并表示自己的懷抱很大,隨時可以容納他。 “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祁笑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洗完澡出來,正在楊薇身后,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潤的頭發,一邊低頭看著她。 楊薇突然就覺得手里的手機變成了個燙手山芋,她飛快地把屏幕反扣在床上,對祁笑言笑了笑道:“盛蕾想約我周五吃飯,我告訴她我沒時間?!?/br> 祁笑言挑了挑眉,那樣子擺明不信,不過也沒再追問。楊薇松了口氣,抬頭看著正在擦拭濕發的祁笑言。他沒有穿上衣,形狀漂亮的一塊塊肌rou全都暴露在了楊薇眼前。 弧度完美的下巴連著拉伸的頸部曲線,曲起的手肘和肩頸圍成一個三角形,流暢的線條看上去張力十足。 楊薇欣賞了一陣美男出浴圖,笑得不懷好意起來:“卷卷,再讓我畫副畫唄?!?/br> 祁笑言擦拭頭發的手微微一頓,低頭看著她:“這次又想畫什么?” “當然是美男出浴?!?/br> 祁笑言的眉梢幾不可見地挑起:“需要我脫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