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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聞清喝醉酒神智不清,被裴敬按在懷里還不老實。他比裴敬矮半個頭,不得不踮起腳,吃力地揮著手一橫,勉強跟裴敬勾肩搭背。 整個人斜斜地掛在裴敬身上。 “走!駕?。?!”他嘿嘿,手不安分地輕輕拍著。 裴敬嘴角噙著笑,拿他沒法:“干嘛,人力車夫???” 景聞清聽不明白,小孩子氣,一個勁駕駕駕,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含著酒氣,一股腦往裴敬面前躥,又辛辣又香甜,特濃。 “小醉鬼?!?/br> 裴敬促狹,摸著景聞清口袋,掏出了他的房卡。隨后他不輕不重地攬著他的腰,彎腰橫抱,慢悠悠朝景聞清的房間去。 景聞清不重,穿書前也鬧著抱過醉過,關于如何“處置”景聞清,沒有人比裴敬更懂。 好在酒店走廊沒人,隔音效果好,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景聞清醉酒是什么樣。 景聞清酒量一向不好,而且喝醉了酒真的什么都記不得,第二天腦子就是白紙一張。 結婚那會,眾人湊熱鬧喜慶喜慶,新郎哪有不敬酒的道理。景聞清這一敬就是幾十桌,裴敬搶過他的酒杯想代喝,被景聞清嚴詞拒絕了,硬是要規規矩矩喝完。 原因無他,婚宴當天敬酒的禮節并不能少,景聞清覺得場合隆重,得遵從。結婚是人生大事。 當晚,景聞清爛醉如泥,在酒店面口指著裴敬的胸口,對眾人大聲道:“誰都不許走,我看誰敢走啊。今晚不來鬧洞房說不過去吧?大好的日子誰許你們散了,嗯?誰許?” “我跟你們說啊,裴敬在床上力氣可大了。我跟他,他……掰手腕!被他按在床上……就,那痛得我哇哇大哭……” 眾人瞠目結舌,覷著裴敬逐漸發黑的臉色捧腹大笑。 婚禮第二天,景聞清硬著頭皮聽完裴敬的描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夸大其詞,我才沒有?!?/br> 裴敬自那時起就不許景聞清多喝酒,在他眼皮子底下最多只許喝一兩瓶啤酒,那是景聞清能保持清醒的全部酒量了。 裴敬將景聞清抱到床上,邊回憶,邊忍俊不禁。 景聞清唔了一聲,騰地坐直了身子:“等一下啊,我想起了!我們還在吵架!烤箱里那半只鴨有股焦味,我中午就想吃了,是不是你故意不讓我吃,怕我發胖是不是……” 說著,他委屈了起來,低垂著頭,眼睛眨巴眨巴,砰一下直直地往床上倒。 景聞清整張臉陷進被子里,聲音悶悶的:“好壞啊,好壞啊,你這樣子放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br> 醉了酒的景聞清毫無邏輯思維可言,印象深刻的往事東湊湊西拼拼,說出來的話完全牛頭不對馬嘴,還陷入悲傷的情緒里了。 跟酒鬼沒有講道理的必要。 “好,我壞,我浸豬籠?!迸峋纯丛谘劾?,笑在心里,倒了杯水扶起他,哄,“壞人浸豬籠,小朋友這下可以放心喝水了。來,慢點喝,潤潤嗓?!?/br> 他的寶貝清清。 這是真的清清。 景聞清傻愣愣地接過紙杯,微微瞇起眼,視線直勾勾地,落在裴敬的唇上。 “要不然……帥哥跟我親親。親親我就不計較烤鴨的事情了。不過,不過……不過你明天得給我再買一只!” 裴敬呼吸一窒:“你在問哪個帥哥?這里沒有人叫帥哥?!?/br> “大帥哥──超大一只帥哥?!本奥勄逭UQ?,“有……有三個頭的帥哥!” 說罷,景聞清主動湊上來,唇貼著唇,輕輕蹭了蹭,再然后,辛辣的酒味順著唇齒渡進裴敬的嘴里,甜的。 一個吻,又深又重。 末了,景聞清退開。 裴敬心底炸開了花,眼眶紅了圈,微微閉眼回味了兩下。景聞清傻傻呆呆,親完愣了會,捏捏手看看腳。 驟然,景聞清眼神抖了抖,猛地朝裴敬吼:“你別過來!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不知好歹心懷不軌,剛剛還強吻我!……我,我……你,我有愛人!” 我了半天,景聞清急得說不出話了。 知道景聞清醉酒后總是奇奇怪怪,可可愛愛,沒有大腦自主意識,裴敬仍舊被逗笑了。 他抿了抿唇,半晌后,他趁景聞清發愣的瞬間拇指貼著景聞清的唇縫蹭了蹭,一哂:“愛人?誰?在我床上想別的男人?” 景聞清虎軀一震,紙杯里的水險些晃出來。 “裴敬?”景聞清吶吶。 “我不是裴敬?”裴敬盯著他的眼睛。 景聞清茫然,伸手揉了揉眼睛。 “嗯?”裴敬說,“不是我?” “是裴敬,不是……是……”景聞清手一僵,隨即想起什么,突然面色凝固,肢體僵硬,艱難地蹬著腿往床邊爬,“放過我吧大佬,別過來!” “哎,慢點?!迸峋囱奂彩挚?,忙起身攔在他身前,順便接過了水杯。 喝醉酒,景聞清什么事干不出來。裴敬生怕景聞清分不清地板和床,一頭直直地栽下去。 小家伙,腦瓜子轉轉,又想到什么了??? 裴敬扶著他,促狹。 景聞清嗚咽,縮了縮,嘴里含糊其辭地念著幾個音節,軟軟糯糯的嗓音,尾音微微上揚,只是不同于剛才,完全聽不出在講什么了。 裴敬撥開他的頭發,再一看,景聞清呼吸平緩,閉著眼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擔憂,眉宇間緊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