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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聞清寫完后私自保存著,除了他的愛人裴敬外,沒有其他人翻閱過這篇故事。 可他沒想到,一朝醒來,他竟然穿進劇本里了,而劇本中的影帝,名字居然莫名其妙成了裴敬──他穿書前愛人的名字。 他當初分明不是這樣寫的! 一路上汽車拐了幾個彎,景聞清全程閉著眼,思考了半天,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直到達目的地,急剎車咯噔一下,景聞清才回過神來,緩緩睜了眼。 在他面前的,是一棟獨立別墅,高四層,房大地大。裝修風格簡約大方,以黑白灰三色為主基調,底層是儲物間和車庫。 景聞清心里盤了圈劇情,了然:這是舞王的家。 下了車,他徑直往屋里去,輕車熟路地來到臥室。 鏡子里,年輕人手里提著醫院的塑料袋,整個人看不出一點半點憔悴,完全可以用精致二字形容。他本就挺白的皮膚湊著光線更甚,看起來又細膩又平滑,沒有皺紋也沒有痘痘。 他齊肩的中長發披在身后,內雙眼,挺翹的鼻梁,眉目間帶著幾分雌雄莫辨的性感。 景聞清仔仔細細打量著。 二十三歲。 這是他二十三歲時的樣子。 劇本中的舞王恰巧也是二十三歲。 景聞清的心砰砰跳著。 他不僅穿越了,還“返老還童”了。 足足站定著打量了有幾分鐘,景聞清眼里透露著難以捉摸的情緒。一會兒后,景聞清坐到床邊,打開藥膏,上藥。 可捏著棉花棒的手微微顫抖,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穿書前,他已經三十五歲了。 小時候,景聞清的父母就離婚了,跟著母親。景聞清學過幾年跳舞,中途被母親逼迫著成了編劇,再也沒碰過跳舞。為此,他記恨著,不滿著,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種生活。 三十歲前后,景聞清已經是知名編劇了,在圈內結識良緣,遇到了與他相知相惜的影帝,裴敬。 景媽唯利是圖,一聽是裴敬,鼎鼎大名的影帝,眼神都亮了:“裴敬啊,哎喲。兒子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可不要像我跟你爸那樣?!?/br> 確實沒有像,他們的婚姻很幸福。 景聞清忍了母親很多年,終于在結婚后搬出去,徹底擺脫了家庭的控制。 活到三十五歲,說老不算老,說年輕又不算年輕的年紀??删奥勄逵l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有多“老”。 成年人學跳舞并不是個別現象,對其他人來說也許就是活到老學到老,年紀再大也不為晚??蓪τ诰奥勄宥?,這就是癡心妄想。 婚后,他也練過跳舞,但礙于編劇坐在電腦前的時間久,養成了職業病,不光腰酸脖子痛,連膝蓋都有點風濕關節炎,還有輕微的駝背。身體的硬傷再不允許他重拾舞蹈。 韌性也不及年輕人。 裴敬曾經哄著,陪他慢慢學,景聞清也努力過。 可惜,努力付之一炬。 景聞清上好藥,緩過神來,把藥膏往床頭柜抽屜里塞。隨后,他再一次細細打量這具身體── 這是劇本里的舞王。 舞王從小練跳舞長大。 他還年輕,這是具二十歲剛出頭的身體。 景聞清的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又苦笑了一聲。 一切都剛剛好,除了他的寶貝裴敬不在身邊了。 幾個小時前,景聞清在醫院中繳費,發現病歷卡上的電話號碼與他穿書前一致!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翻到兜里的手機,抱著僥幸心理,撥打出記得滾瓜爛熟的十一位數字。 明知道穿書是小概率事件,堪比喝水嗆死,景聞清仍是在“嘟嘟嘟──”的提示音中懸起了心臟。 正當景聞清以為這是個空號時。 刺啦一聲,電話通了。 景聞清的心臟幾近懸停── “啊,喂?您好?!鼻嗄暌苫蟮剡砹寺?,“不好意思啊。這是新辦的卡,您是不是打錯了。我不是上一任號主?!?/br> 青年邊說,嘈雜的背景里突然傳來一個更有力更低啞的嗓音。太過含糊,根本聽不清。 “……沒事沒事。要打也不會打給這個號,準是別人打錯了!”青年那邊踢踏踢踏的走路聲響起,說話聲小了很多,“老大……” 說話的語調和氣場,都跟裴敬大相徑庭。 景聞清捏著手機,呼吸艱難,一動不動。 隔了會,青年的聲音才又響亮起來:“先生?您還在嗎?要是沒什么事,那就……” 景聞清垂眸,捏著手機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我撥錯號碼了?!?/br> 三四句話,說了有近五分鐘。 掐斷電話后,景聞清打開微博搜了搜這個世界的影帝裴敬相關。 不光名字一樣,長相也一樣。 景聞清眼神驟縮。 然而視頻中,與他愛人同名同姓的影帝嗤笑,推開鏡頭;影帝冷眼看著記者,全程沒說一句話;影帝陰鷙的眼神里好似寫滿了不耐煩…… 只要記者問的問題不好,影帝的臭脾氣就全在臉上了,懶得加以任何掩飾。 同是影帝,景聞清的愛人為人溫和大方,向來明辨是非,會說漂亮話,能跟記者大戰三百個回合套不出一點八卦。從來不會這般不耐煩。 這明顯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