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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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繁華也不想留陳喆在這里教書,他是何等身份的人?她雖然不會以為他來這里是因為自己,但是這個人畢竟出身高貴,又是趙王妃陳氏的族弟,他并不合適,因此便道:“陳公子前途光明,這里并不適合你,還請公子回吧?!?/br> 陳喆道:“夫人行善事,在下也想略盡綿薄之力行些善事?!彼抗饴湓谥x繁華臉上,便只能左右來回閃爍,游移不定,余光瞥見眼前俏麗婦人臉色并不好,他語氣也弱了些,近乎懇求道,“這幾日,我見紅枝一直沒有尋得先生來這里教書,所以想趁著這些日子不忙的時候,來做些善事。我陳喆自認定行得正坐得端,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不明白夫人是如何想的?!?/br> 這陳喆表面瞧著斯文俊秀,說起話來,卻是暗藏刀子,叫謝繁華也辯駁不來。 關于之前陳家七郎托大伯母娘家嫂子給三meimei提過親的事情,謝錦華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后來三meimei選擇嫁給了李世子。這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上門給三meimei提親的大家公子多的是,往后免不得要見面,難不成每每都這樣? 再說了,教書先生本來就難請,三meimei又不是日日往這里來的,著實不需要避諱什么。 因此,謝錦華便笑著道:“既然陳公子如此熱心,我跟三meimei也不好拒絕,那往后陳公子若是得空,便時常來這里吧。至于銀兩......” 陳喆立即道:“在下能教這些孩子,說明有緣,并不在乎銀兩?!?/br> 如此,謝錦華倒也沒有多說,只笑著道:“我跟三meimei還有旁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攪陳公子教書了?!崩死x繁華道,“咱們走吧?!?/br> 為了避嫌,自此之后,謝繁華便不再踏足柳巷子胡同,這里一直都是紅枝跟許時雪在打理。 倒是李妍,隔三差五還是會跟著紅枝一道去,每每回家來,總是滿面笑容。 幾日之后,謝繁華正在家中哄著一雙兒女睡覺,宮中來了人。宮里人是來傳太后娘娘口諭的,說是即刻召李少夫人入宮,太后娘娘說,她老人家想見見李家剛出世的小公子跟小小姐。 謝繁華心里拿不準太后娘娘召她何事,還要她將喜哥喜妹都一道帶進宮中去......她仔細想了想,除了前幾日被人誣陷去了一趟衙門,又聘請了今科探花郎為教書先生外,旁的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聘請陳喆之事,怕是此時也甚少人知道,再說,這樣的事情就算不合理,也捅不到太后跟前去。 那便只能是繁花似錦里面的事情了,這樣一想,謝繁華便笑著對那位宣太后口諭的公公道:“勞煩公公走這一遭了,我就去換身衣裳,然后隨公公一道入宮去?!?/br> 那位公公道:“可別叫太后老人家久等了?!?/br> 謝繁華頷首,進了內室,換了身適合進宮面見太后的衣裳,然后又點了菊清跟竹清兩個跟著自己一同前去。 菊清跟竹清兩人一人抱著一位小人兒,兩位小人家才將睡著,都安安靜靜的,不哭不鬧。 謝繁華挨著在一雙兒女面上親吻一下,對兩位丫頭道:“走吧?!?/br> 太后壽康宮門外,有小太監進去稟告,不一會兒,那小太監又出來,請謝繁華進去。 才將走進宮殿,謝繁華便見趙王妃陳婉婷也在,她身上穿的,是前些日子自己親手縫制的裙衫。沒有多看,便低了頭,又恭恭敬敬給太后請了安。 云太后讓謝繁華起來,又賜她坐下,然后目光落在一左一右兩位丫鬟抱著的嬰兒身上,她老人家臉上笑容更甚了。 “快,將孩子抱過來,哀家瞧瞧?!痹铺笠贿呎f著,一邊似乎迫不及待,伸著頭,想要看那襁褓中的兩位小人家。 謝繁華從菊清手中接過兒子,又用眼神示意竹清跟著自己,她則抱著兒子走到太后跟前道:“太后娘娘,這是哥哥,臣婦給他取了小名兒叫喜哥,竹清懷中抱著的是meimei,叫喜妹,喜哥跟喜妹來給太后娘娘請安了?!?/br> 兩位小人家已經醒了,都睜著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將手指含在嘴巴里吮吸著,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云太后將兄妹倆都抱進懷里去,瞧著兩位小孩子,歡喜得不得了。 “哥哥像他爹,眼睛像,嘴巴也像?!闭f完又轉頭看著喜妹,笑容更甚,“meimei像娘親,小小年紀就這般漂亮,將來長大了,肯定也是個大美人?!?/br> 謝繁華恭敬笑著道:“謝太后娘娘夸獎?!?/br> 云太后從手腕上褪了兩只玉鐲下來,分別放進兄妹倆的襁褓里。 謝繁華驚道:“太后娘娘,他們還小,承受不起的?!?/br> 云太后道:“這對龍鳳玉鐲是先帝在的時候送給哀家的,哀家一輩子戴著這對鐲子,一直平安無事,如今哀家也老了,就將這對玉鐲送給他們兄妹,希望往后能夠保他們一輩子平安無事?!?/br> 太后既如此說,謝繁華也不好再推脫,便替兒女謝了老人家,然后抱著孩子回到自己位子上坐著。 云太后道:“承堂在外打仗,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著實辛苦了。雖然說國公府里頭丫鬟婆子一應很多,但怎么比得上親爹娘。好在這兩個孩子懂事,不哭不鬧的,也好帶?!?/br> 謝繁華道:“多謝太后娘娘關心,棗兒不覺得辛苦?!?/br> 陳婉婷笑著道:“李夫人最是能干之人,不但能夠生兒育女,還能在外頭開鋪子做生意,而且生意越做越紅火,真是叫人佩服?!?/br> 謝繁華看了陳婉婷一眼,垂眸笑說:“說起來怕是叫王妃娘娘笑話,我是在鄉下長大的,打小不喜念書,又不擅琴棋書畫,唯一的愛好,便是做繡活?!闭f完又抬眸望著太后,恭敬道,“民婦的外婆是揚州城有名的繡娘,外婆將一手的絕活都傳授給了民婦。民婦開成衣鋪子,倒也并非想要賺多少銀兩,一來,民婦的確喜歡做這些繡活,二來,也是想將外婆的手藝繼續傳承下去,以了她年輕時候的一樁心愿,三來,也能叫那些無家可歸、或者為爹娘所賣的孩子能夠有一技之長,將來能夠養活自己?!?/br> 太后聽后輕輕點頭,明顯是有了興趣,她側著身子往謝繁華這邊歪了些問道:“我方才聽趙王妃說,她身上穿著的這件裙衫,便是出自于你的手?” 謝繁華倒是沒有猶豫,點頭應道:“正是出自民婦之手?!?/br> 陳婉婷端端坐著,端起茶杯來喝茶,輕輕揭開蓋子,遮住了自己那張得意的笑臉。她這般坐,原是想在太后跟前侮辱謝繁華一番,笑她不過是一個繡娘,她跟自己比起來,就是天上地下。 卻沒有料到,云太后不但沒有出言指責,反而夸道:“你的手真是巧,這般好的手藝,真是將尚宮局的人都比了下去?!碧蟠藭r心里是真的開心,招手示意謝繁華坐到自己跟前去。 謝繁華聽命坐了過去,云太后一把抓起她的手來,那根根如玉蔥般嬌嫩的手指指腹上,起了薄薄的一層繭,太后嘆息道:“哀家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哀家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便就打心眼里喜歡上你。你做得對,你外婆有這樣的技藝,該是要傳下去,不但如此,哀家還要司衣局的人親自去向你學習技藝?!?/br> 謝繁華倒是萬萬沒有想到,太后娘娘竟然會這樣說,不由跪了下來。 “司衣局的女官個個手藝一流,棗兒比不上?!蹦苓M司衣局的人,都是從小培訓的,她們不論在設計還是針線功夫上,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就算并非是最好的,但是能進司衣局的人,總歸都是有些本事的。 云太后道:“你這丫頭不必謙虛,好與不好的,哀家自己會瞧?!庇謫栕谝贿?,明顯臉色有些不好的陳婉婷道,“你說,李少夫人的手藝,配不配當司衣局女官的老師?!?/br> 陳婉婷萬萬沒有想到,太后娘娘會這般待謝繁華,此番只能勉強擠出笑意來:“是,孫媳也是這樣覺得的,方才......方才孫媳可是也一直在夸李少夫人的技藝呢。這天下怎會有這般心靈手巧,卻又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孫媳覺得太后娘娘說得是對的?!?/br> “那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碧蟾吲d道,“其實你們不知道,哀家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做這些針線活。想想那個時候,家里幾個姐妹一起做針線,繡著自己的嫁妝,多么開心啊?!?/br> 陳婉婷低垂著腦袋,手中絞著絲帕,面上一片紅熱。 云太后道:“我瞧時間也不早了,哀家頭有些疼,你們便都先回去吧?!庇治樟宋罩x繁華的手道,“這事情哀家會安排,你也先回去吧?!?/br> 待得陳婉婷跟謝繁華走后,太后有些無奈地輕輕搖頭,沁嬤嬤端了茶來,低聲說:“太后,怕是趙王妃娘娘此番心里不好受呢?!?/br> 云太后道:“她心術不正,身為趙王正妃,竟然做出這樣有失體面的事情來。那謝三姑娘已經是唐國公世子夫人了,謝三姑娘的父親、丈夫,此番可都是在邊疆拼死為朝廷效力,她不但不關懷體恤,反倒刻意百般刁難,沁香你說,往后她若真是當了太子妃、成為一朝國母,能夠母儀天下嗎?” 沁嬤嬤道:“這個奴婢可不敢妄言。不過,奴婢以為,女人天生是愛吃醋的,趙王妃沒有道理故意跟李夫人過不去?!?/br> 太后道:“也是她自己眼界窄,想歪了心思。不論以前如何,可如今謝三姑娘已經是李世子夫人了,她跟善兒又能如何?成日將心思花在這些勾心斗角之上,而不是做些實在有意義的事情,連哀家都瞧不過去?!?/br> “娘娘您息怒,不要為了這些小事氣壞了身子?!鼻邒邒咿D到太后身后,輕輕給她捏肩捶背道,“您已經點撥了她,想來趙王妃也是聰慧的,往后定然不會再做這樣事情來?!?/br> “希望如此吧?!痹铺蟪脸羾@息一聲道,“希望皇帝沒有選錯人,希望她能夠成為善兒的賢內助?!庇终f,“對了,皇帝這幾日不知在忙些什么,好些日子沒來這壽康宮了?!?/br> 話才說完,外頭便有小太監尖著嗓子叫喚道:“皇上駕到?!?/br> 圣宗帝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背著手,面上表情冷肅威嚴,腳下步子生風,明顯是十分生氣的。 走到自己母親殿里,似乎忘了行禮,只氣得來回左右踱步。 云太后不解道:“這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陛下怎么氣成這樣?”一邊說,一邊讓宮婢去泡皇帝最愛喝的龍井茶來。 圣宗氣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他停止腳下步子,歪身在太后一邊坐下來,“那廣寧伯真是反了,膽敢領著數千士兵臨陣倒戈,投靠突厥人。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法子,竟然害得靖邊侯為敵人生俘......堂堂一軍之帥,竟然被人掛在城墻之上示眾,此番我軍士氣大減,已經一連丟了遙城、晉城、莞城,再這么打下去,怕是遲早要攻入長安來?!?/br> ☆、第161章 聽了圣宗的話,太后也蹙著眉心,一臉擔憂的樣子。 有宮婢奉了茶水來,太后道:“想來你與眾位大臣在早朝上已經議論過此事了,事已至此,急也是沒用的,你且先靜下來,喝杯茶水?!?/br> 圣宗到底聽母親的話,端起一邊的茶水,仰頭喝了。 太后看著兒子這副模樣,沒來由心疼起來。這孩子打小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一輩子都在cao勞,她都心疼。 “什么樣的大風大浪咱們沒有見過?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文皇帝駕崩,獨孤后將你推到了風尖浪口上,你差點死在亂臣賊子的刀劍之下。后來你登基為帝,獨孤后手握大權垂簾聽政,你就如一個任人宰割的傀儡,可又如何?”太后勸慰兒子道,“皇兒,你是個好皇帝,你一心為國為民,娘不相信,你辛辛苦苦守下來的江山能被幾個亂臣賊子給毀了?!?/br> 剛剛早朝得到前線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戰報,他看了之后,一時心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鎮定下來了,也覺得此刻該是要想仔細想想。 見皇帝不再焦躁,太后這才道:“廣寧伯行軍打仗多年,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對大興對陛下也是忠心耿耿,陛下也是器重他,還封他為伯,哀家想不明白,這廣寧伯如何會臨陣倒戈,做出那些背信棄義的事情?!?/br> 圣宗皇帝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一掌拍在桌案上:“母后您忘了?靖邊侯之前有位妾氏,正是廣寧伯親meimei。后來不知怎的,靖邊侯將廣寧伯meimei送回了娘家去,怕是此次廣寧伯倒戈,也是沖著靖邊侯謝潮榮去的。兒女私情,怎能與國家大義相提并論?真是貽笑大方!” 云太后也是搖頭嘆息道:“陛下也不必擔心,謝元帥乃是李副帥岳丈,李副帥也是久經沙場的人,又是在北疆長大的,不論作戰經驗,還是在軍中的威信,都不比謝元帥差,哀家相信他能夠撐得起來?!?/br> 謝潮榮為敵軍生擒的事情,到底還是傳到了陳氏耳中,陳氏聽得這個消息后,當下便暈了過去。謝繁華姐妹倆趕回家去的時候,陳氏才將幽幽轉醒,醒來便將小女兒甜瓜兒抱在懷里哭。 可憐的甜瓜兒,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一口一個“爹”地喚著。 謝繁華也已經哭了好幾回了,不過她知道,此番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要一直守著娘跟meimei。 將meimei從娘懷里抱回來,用絲帕擦著她臉上的淚珠子,又親了親她道:“瓜兒不許哭,你瞧,你一哭娘也跟著你哭。瓜兒已經是小姨了,是大孩子了,怎么能哭呢?快自己將眼淚擦干凈了?!?/br> 甜瓜兒不聽,小腦袋無力地蹭在自己jiejie懷里,抽抽搭搭道:“我要爹,我想爹了?!毙⌒靥趴薜闷鹌鸱?,眼睛都腫成了核桃,“三jiejie,爹爹什么時候回來?他不要瓜兒了嗎?我好想爹啊?!?/br> “爹爹是大英雄,等將壞人全都打跑了,爹爹自然就會回家來了?!敝x繁華輕輕拍著meimei后背,將meimei抱去一邊哄著,“要是叫爹知道你在家不但自己哭,還惹娘哭,爹爹會生氣的。你忘了嗎?爹不喜歡愛哭的孩子?!?/br> “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碧鸸蟽荷斐鲂∧凼?,使勁在自己臉上胡亂抹擦,極為認真地看著自己jiejie道,“三jiejie,我會很乖的,你別告訴爹爹我哭了?!?/br> “好,瓜兒乖,只要瓜兒往后好好陪著娘,逗著娘開心,待爹爹回來的時候,jiejie就在爹跟前夸瓜兒?!彼焓州p輕刮著meimei鼻尖,自己鼻子卻酸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謝繁華想陪著母親跟meimei,也就在娘家住了些時日。 隔了幾日,李承堂寄給妻子的信,被小廝送來了謝府。 丈夫這個月的信遲了些時日,原本謝繁華還一直在擔心,當瞧見信封上“吾妻親啟”幾個字的時候,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才將放回肚子里去。 拆開信來,一字不落地往下看,最后看得臉上抑制不住有了許多笑容。 “娘,打勝仗了,爹爹沒事?!敝x繁華此刻十分激動,忍不住要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娘親去。 陳氏正哄著小女兒歇晌,聽得大女兒叫喚,不由站起身子來。 謝繁華跑進內室來,揚著手上那封信,喜笑顏開道:“夫君寄來的信,說是爹爹沒事,不過是他們所用的計謀罷了。夫君在心中說,此番已經生擒草原各部落首領,而達頭可汗,也被押回了京城,目前大軍正在路上?!?/br> “我瞧瞧?!毕灿崄淼锰蝗?,陳氏一把奪過信來,湊到窗戶跟前讀,一字一句地看。 女兒果然沒有騙自己,如果女婿這封信上寫的都是真的,那么三郎就沒事了。 看完信,陳氏幾乎喜極而泣,一把將大女兒抱進懷里,就真的哭了。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睡不著,真的很怕,怕三郎再也不能回來了。 與此同時,思政殿內,圣宗皇帝同樣也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寄回來的急報,看完之后,龍顏大悅,連連叫好。 三個月之后,大軍凱旋歸來,圣宗親自去城外迎接。 謝繁華一早便得了消息,早命大廚房去做了丈夫最愛吃的菜,又給一雙兒女換上喜慶的大紅顏色衣裳,就等著丈夫回家來。 李承堂先是進宮面圣,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圣上在宮里擺了酒宴,他是向圣上告假才先回家來的,圣宗知道他此番必是思念家中妻兒,就恩準了。 李承堂依舊穿著臨走前妻子為他穿上的那身鎧甲,腰間系著一柄細長的劍,臉黑了不多,也瘦了不少,但是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大步跨進后院來,見到嬌妻,忍不住就將人緊緊抱住。 他緊緊抱住佳人,懷中溫香軟玉,他恨不得將妻子融進自己身體去。 謝繁華還沒來得及細細瞧瞧丈夫呢,便被他抱進懷里去,他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覺得疼。 奶娘將喜哥跟喜妹抱了出來,兄妹兩人穿著紅色小衫子,越發襯得小臉白如明玉。 李承堂眼睛一直盯著兄妹倆看,英俊的面容上倒是顯現出幾分孩子氣來,他問妻子道:“我的兒子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