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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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用完晌午飯后,謝潮榮領著兒子跟女婿去書房說話,共同討論北疆戰事的事情。 東、突厥勇士圖塔帶了東、突厥可汗密函來,說是如今草原各部落有人意圖謀反、想要生事,而□□厥莫利可汗則希望草原各部能夠和平相處,不管是不是臣服于大興,他都不希望自己子民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來。 可西突厥達頭可汗則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統一草原,更不是心甘情愿臣服于中原的。 莫利可汗密函中說,近來達頭一直暗中結交各部,煽風點火,意圖煽動草原其它部落首領跟他一起抵抗中原。 圣宗皇帝統治中原數十載,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莫利心中知道,若是硬要打得個頭破血流,誰也得不到好處,最后吃苦的還是百姓。 莫利自知勸達頭不住,便暗中差圖塔往大興送了一封密函,其交還條件便是,希望大興天子圣宗皇帝能夠不要傷害草原子民,并且,每當冬日草原子民遇大雪風霜的時候,希望天子能夠支援一二。 朝中各要害部門自然已經商討過,草原部落勢力不可小覷,便是唐國公一家守在邊疆,也沒能阻止住草原兵的年年侵犯,更何況,原本戍守邊疆的主心骨,如今可都是在京城呢。 遙城不過只有長孫家一家人守著,可抵擋一時,但卻不是長久之計。 謝潮榮原戍守東疆十多年,有較為豐富的作戰經驗,又任兵部侍郎一職,此番北疆有難,圣宗少不得要與他說。 這次是打,還是議和,朝中分成兩派,各說不一。 以往中原一直都是以防為守,若是敵軍不主動攻擊,遙城的李家軍是不會主動出兵攻擊突厥兵的,除非突厥人又喬裝進城燒殺搶奪。當初圣宗皇帝采取懷柔政策,主要是考慮內局未定,朝中黨派頗多,不適合再有外戰,如今雖然內憂尚且未有除盡,可外患顯然已經是越來越放肆了,說好的合約也敢毀。 雖然圣宗帝還未有開口言戰或言和,但朝中還是有不少主戰派的,這場戰,怕是不得不打了。 若是打,便面臨著一個問題,派誰出征去? 依著圣宗的意思,自然是派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唐國公世子前去,可考慮到世子新婚,也不忍心叫人家小夫妻分別。那便只有靖邊侯謝潮榮了,正值盛年,一腔熱血,也是東疆戍守十數載的。 謝潮榮心里知道,若是圣上說打,自己必是要領兵上陣的。 打仗他從來不怕,他怕的,是不能時常陪著妻女,也怕只這一別,便再也見不到妻女了。 縱使男人有熱血,可也是貪戀溫柔鄉的,若不是形勢所迫,誰不愿意回家抱著媳婦暖被窩? 三人交流一番,謝旭華知道父親跟妹夫心有牽掛,便直接道:“爹,兒子的心愿就是上戰場殺敵衛國,這次機會,兒子定然把握住。突厥鐵騎擾我大興邊疆多年,而我中原卻一再忍讓,慣出他們一身毛病來!突厥人會主動出擊,我大興良將甚多,為何不能?我倒是想去看看,那突厥兵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膽敢如此囂張不受信譽?!?/br> 李承堂道:“三頭六臂自然是沒有的,不過,草原人生性兇殘,達頭又一心想要稱霸草原,經他慫恿挑唆,其它部落首領自然也會不甘受制于中原。草原部落生存環境惡劣,他們是游牧民族,一般哪里有水有草,他們便聚集在哪里。不過,每到冬日,大雪風霜過后,根本沒有吃食,這也是他們為何要進城搶奪的原因之一?!?/br> “吃不飽,面臨的就是死,既然橫豎都是死,所以他們無所顧忌,哪怕是賠上性命,也要進城尋吃的。也正是因此,往往到了秋冬季,草原兵的殺傷力都要增加一倍?!?/br> 謝旭華道:“如此,我更該去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br> 李承堂微微點頭,沒再言語,只是那雙黑眸中攢著一團小火苗,雙拳也緊緊攥成了拳頭。 他想上戰場,可他更想陪伴妻子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越來越熱的緣故,陳氏坐在榻上,只覺得胸口沉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甜瓜兒一個人在榻上滾來滾去的,正跟站在一邊侍候著的婢女玩躲貓貓,一笑起來就流口水。陳氏胸口有些疼,便輕輕蹙了秀眉,本能地伸手去抱女兒,甜瓜兒正玩得開心呢,忽然被娘抱住了,她嘴里“咿咿呀呀”地不停叫喚。 陳氏緊緊抱住小女兒,親她嫩臉道:“瓜兒想不想爹爹?” 聽得爹爹,甜瓜兒立即認真起來,黑峻峻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娘瞧,然后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爹......爹......” 陳氏大驚:“瓜兒剛剛說什么,娘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甜瓜兒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嘟嘟囔囔的,說得不像,可仔細一聽,卻又像。 陳氏喜得又親了女兒一口,開心地逗著她說:“叫娘......叫我娘......” 旁邊翠屏也道:“六小姐聰明,都會叫人了呢?!?/br> 陳氏笑道:“是啊,你也聽見了?她剛剛可是叫了爹呢......”想著女兒一直跟爹親,倒是顯得有些疏遠自己了,便嘆息道,“這孩子,就是跟她爹好,連叫人都是先叫爹?!?/br> 正好謝潮榮打外面走進來,聽得妻子這般說,喜道:“什么?咱們的瓜兒會叫人了?”他大步跨進來,歪身坐在妻子旁邊,逗著小女兒道,“來,瓜兒再叫一聲,爹爹剛才沒聽見?!?/br> 陳氏道:“小孩子咿咿呀呀正學著呢,哪里能叫出來了?剛剛也是聽著聲音像罷了,許不是叫爹的呢?!?/br> 陳氏話音才落,那邊甜瓜兒便伸手要爹抱,咧著嘴巴樂呵呵笑,流著口水道:“爹......爹爹......”咬字可比剛才清晰得多,這次不是聽著像了,就是一個奶娃娃在喚父親。 謝潮榮驚得都呆住了,反應過來后,一把抱住女兒,用下巴的胡渣渣刺她嫩臉:“再叫一聲,再叫一聲爹,再叫爹一聲?!彼d奮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將女兒抱起來一下一下往空中拋,然后再穩當當接進懷里。 “你別嚇到孩子?!标愂吓抡煞蚺d奮過頭了,趕忙伸手去拉,奈何甜瓜兒根本一點不怕,反而跟自己爹爹玩得很好。 “沒事,我開心,女兒叫我爹了?!比舨皇穷櫦爸矸?,他恨不得跑出去叫所有人都知道,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喚他爹了。 陳氏坐下來,有些吃味地望著丈夫道:“怎生不叫我呢?” 謝潮榮穩穩接住女兒,見妻子秀眉微蹙,不由笑著坐過去說:“遲早是得叫你的,這不得慢慢來嘛,你也別急?!彼茏匀坏厣焓謹堖^妻子肩頭,寬闊的胸膛正好能容納母女倆人。 謝繁華在家歇了晌后,掐指算著外婆也該醒了,便跟丈夫一道去了外婆那里。 白氏正坐在屋里陪著老太太,聽得下人報說小小姐來了,她手一抖,本能地想要站起來。 但想著女兒剛剛跟她說過的,自己不是謝家下人,沒必要見到謝家人要這般,所以,她也就穩當當坐著了。 陳老太太瞧了白氏一眼,嘴角翹著,沒說話。 謝繁華將拎著的禮物遞給飛花,然后小步跑到外婆跟前,就在外婆跟前撒嬌玩鬧起來。 倒是李承堂,笑看著妻子,然后給老人家請安。 陳老太太捏了外孫女嫩臉一把,命令道:“都嫁了人的人了,還這么皮實,會叫人家笑話的,你坐好了,外婆有話問你?!庇终泻衾畛刑玫?,“孩子,你也一邊坐吧,如今可是一家人了?!?/br> 李承堂聽老人的話,恭敬地于一旁坐下。 陳老太太問孫女道:“剛剛你白姨說,你告訴她的,圣上要給你舅舅說親?” 謝繁華瞄了白氏一眼,見她似乎正豎著耳朵聽,心里也知道她怕是剛剛不信自己的話的,便道:“舅舅上于朝廷有功,下于百姓有恩,正是盛年,又家業有成,圣上是明君,自然是會考慮舅舅婚姻大事的,這沒什么奇怪的啊?!?/br> 她沒回答自己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這樣一說,便不是真的,也遲早會變成真的。 陳老太太見外孫女說得十分有道理,頻頻點頭道:“嗯,你舅舅的婚事,怕是還真得圣人出面才能解決了。好,好啊,我這把老骨頭了,就等著你舅舅娶妻生子呢,他一日不成親,我一日不安生?!?/br> 老太太似乎過于興奮,話一說完,便使勁咳嗽起來。 謝繁華趕緊伸手輕輕拍外婆的后背,問道:“可好些了?”又問飛花,“給外婆找了大夫嗎?” 飛花才欲說話,陳老太太搶話道:“請了大夫,沒什么要緊的,到了這個年紀都這樣?!彼敫鈱O女單獨好好呆會兒,便支開白氏道,“你也累了,先回屋歇息去吧?!?/br> “是,那我去了?!卑资弦恢钡椭^,慢慢退了出去,只是才將走到門外,她忍不住流了淚來。 心里酸楚得很,是那種高攀不起的自卑,求而不得的不甘。 上次袁大哥拒絕,她一心撲在女兒身上,倒是沒有多大感受。況且,上次袁大哥雖然拒絕了,但是自己心里也知道,他不愿娶自己,也是不愿娶旁人的,所以她只是有些惋惜,又有些羨慕陳氏,旁的情緒倒是沒有。 可如今不同,聽著旁人說圣上要給他說親,自己心里總不是滋味。 回了屋子后,白氏有些心不在焉,蔫蔫坐在一邊。 正在裁剪衣裳的趙阿嫵見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撇嘴問道:“娘,他們來了是不是?”見自己母親點頭,又說,“是不是又提了袁叔叔的事情?”白氏還是點了點頭。 趙阿嫵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母親身邊說:“娘,您先別傷心,其實女兒瞧得清楚,便是圣上賜婚,袁叔叔也不會干的?!敝劣谒麨楹尾粫⑴匀说脑?,趙阿嫵自然不會蠢到當著母親面說然后再傷母親一次,便抿唇道,“袁叔叔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則,他是商人,可又不是一般商人。旁的不說,就說袁叔叔這次去了趟西域,不知道帶回多少好東西呢。行商能做到這樣地步的,可見袁叔叔比爹當初強多了,富甲一方......富可敵國?!?/br> 不得不說,趙阿嫵全力想要撮合自己母親跟袁嗣青,一方面是真心希望母親幸福,另外一方面,也是有長遠打算。 她若是真能如愿嫁給趙王,那么,袁叔叔必將成為她最不可或缺的后盾。 身份上,她許是比不上趙王妃,可若是袁叔叔成了自己繼父,財力上,自己便是勝過趙王妃的。 再說將來三王奪嫡,趙王必然需要一方財力,他不得不重視自己。 這般一想,趙阿嫵便積極給母親出謀劃策道:“娘,沒有誰本來就必須該娶誰的,什么東西都是自己爭取的。如咱們這樣的人,沒有家世,難不成只能一輩子做人下人嗎?娘甘心嗎?再說袁叔叔,也不是不在乎娘,只是娘平時也太膽小了些?!?/br> 白氏驚訝道:“我一個女子,又是寡婦,如何不謹言慎行......又是寄人籬下的,雖然老太太待咱們不薄,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心里總歸不踏實?!?/br> “娘想要自己的家,就該爭取,若是娘做了袁叔叔夫人,這里不就是自己家了?”趙阿嫵道,“以前爹還在的時候,娘體諒袁叔叔身邊無人照顧,時常還會做些湯羹給袁叔叔呢,怎么如今倒是不比從前了?” 白氏羞紅了臉道:“原先情況不同,你爹跟他是兄弟,我也是敬他如兄長的??扇缃?,娘寡居,又住在陳家,難免不要......” “娘就是膽子小,怕人說閑話?!壁w阿嫵說,“男未娶,女可嫁,如何見不得人了?娘一手好廚藝,不能沒有用武之地?!?/br> 白氏到底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又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心境自然不能跟自己女兒比。她不是不想對袁大哥好,她只是有些不敢,也很羞澀。怕他拒絕自己的好意,也有些害怕跟他獨處,雖然心底深處是隱隱期待的。 “那我......我試試......”白氏雙手緊緊攥住裙角,似乎用盡一生力氣在做出什么承諾一般,朝自己女兒鄭重點了點頭。 ☆、第142章 在外婆那里用了飯,飯后又陪著外婆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天色已晚,謝繁華才打算跟丈夫回家。 李承堂考慮到晚上風大天涼,所以已經提前命小廝回去趕了輛馬車來,兩人并肩走到陳宅門口的時候,那小廝已經將馬車停在了外面。 “咦,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走著回去,還提前叫了馬車來?”這兩日夫妻二人幾乎時時刻刻纏在一起,沒幾個時辰就要行次房事,著實累得很,再說天已經晚了,謝繁華也很困,不想摸著黑走回去,此番見門外有車,自然開心。 李承堂有些得意,嘴角洋溢著清淺的笑意,只是扶著妻子上車,并未說話。 謝繁華坐在馬車里,探出腦袋來朝陳老太太跟袁嗣青打招呼:“外婆,舅舅,棗兒改日再回來探望你們?!?/br> 陳老太太舍不得外孫女,但又想著,棗兒嫁得良人,她也是高興的。 一直強撐著沒哭,可直到李家馬車已經走得遠了,老人家才悄悄拭淚,原來渾濁的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袁嗣青扶住老太太道:“李世子乃是棗兒良人,母親該高興才是?!?/br> 旁邊一直守著的白氏也附和道:“是啊,袁大哥說得對,老太太該是高興的?!币贿呎f,一邊已經十分自然地繞到老太太另外一邊去,跟袁嗣青一人一邊將老人家往屋子里扶,微微紅著臉,細語柔聲道,“雖然五月了,可晚間外頭風大,老太太不能受風,還是早些回屋歇著吧?!?/br> 陳老太太嘆息一聲,拍了拍白氏手背道:“我的一把老骨頭了,最后竟是拖累了你們,真是叫我過意不去?!彼蓛晌煌磔厰v扶著,慢悠悠往前走去,“這人一老了,就沒有什么旁的心愿,唯愿子孫幸福安康?!?/br> 袁嗣青聽不得老人家說這些,微微蹙起英氣的眉道:“娘,您說這些做什么?!?/br> “好了,不說不說?!标惱咸睦镩_心,將手從白氏手中掙脫開,兩只手都緊緊握住袁嗣青的手,緊緊地握住道,“阿青最聽娘的話,娘也聽阿青的話,往后咱們一家人都好好活著?!?/br> 袁嗣青道:“娘,我扶你進屋去,順便打水給你洗腳?!?/br> 待得替自己娘洗了腳,后伺候娘親睡下后,推門出來卻見白氏還站在外面。 白氏靜靜低頭站著,晚風吹起她鬢發,她有些尷尬地伸手將耳鬢發絲別到耳后根去,猶豫著還是開口說:“那個,袁大哥,這幾日我見你書房夜夜點燈到天明,想來勞累得很,我一早命廚房熬了湯,我這就去給你端一碗來?!?/br> 袁嗣青口中“不用”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白氏逃也似的就小跑著走了,袁嗣青靜靜站在院子中間,晚間寒涼的風吹起他的石青色的袍角,他雙手背負,英氣的眉宇攢著一絲無奈。 他知道白氏想要跟他過日子,他也知道自己此生跟阿皎再無可能了,可這又如何?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是一點含糊不得的,是不能夠將就的。 從揚州來京都,原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希望阿皎能夠回心轉意,可自那日母親就在這個院子中打阿皎、而謝潮榮不顧一切護著阿皎時,他就知道,自己此生不會再也機會了。 她自嫁來京城后,其實他每年都會來京城一趟,會偷偷托人打聽她的消息。 雖然不能親眼見著她,可能夠知道她的生活點滴,他心里還是滿足的。 謝潮榮才離家半年,便送回了賀氏,那段時日,他并不比她好受。若不是怕害了她,他真想不顧一切帶著她走,從此天涯海角。 可他袁嗣青縱使做生意游刃有余,可也是個懦夫,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