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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臨溪說道一半便見李堰目光逐漸露出了殺意,頓時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這事兒怎么能在李堰面前提呢,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后來一見你身上的疤,便沒了興致?”李堰問道。 柳臨溪見他詢問,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起先以為是因為傷疤,后來才發現當時被那毒藥一刺激,身上黑一塊紫一塊的,估計對方是被嚇傻了?!?/br> 李堰冷聲道:“對方是誰,現在何處?” “已經被我殺了?!绷R溪忙道。 那可是枯骨莊的人,雖然后來柳臨溪沒再見過,但想來和顏絮是有些關系的。再說了那次中毒雖然兇險,但也誤打誤撞救了自己和孩子一命,也算是因禍得福。 柳臨溪可不想再因為自己無意中的失言,再惹得李堰做出什么舉動。 “朕想不到,你在外頭竟還被人如此欺辱?!崩钛弑еR溪將人扣在懷里,只覺得心疼得難受,無法想象當時的柳臨溪還懷著孕,遇到那種情境該是多么的無助和絕望。 “都怪我,好好的突然提著個干嘛……”柳臨溪摸了摸李堰的腦袋安慰道:“如今這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了嗎?往后哪兒也不去了,就守著你?!?/br> “每次都這么哄朕?!崩钛哒f著在柳臨溪耳朵上咬了一小口,像是懲罰似的。 不過他力道很輕,幾乎感覺不到疼,倒是有些癢。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從那以后李堰每次和柳臨溪親近的時候,總是對他的傷疤格外關照。尤其是他小腹上那道疤,李堰得空就要在那處找點存在感,那副珍而重之的態度,倒是讓柳臨溪有些哭笑不得。 于行之當晚離開茶樓之后便回了老宅,他讓下人弄了幾壺酒,喝了個爛醉。第二日一早柳臨溪找上門的時候,于行之還攤在地上沒醒,柳臨溪嚇了一跳以為他想不開服了毒,上前一探鼻息才知道是醉了。 柳臨溪當即去院子里抓了一把雪,進門便一股腦塞到了于行之衣服里。 于行之被雪一冰,這才醒了過來,看到柳臨溪之后有些愣怔。 “我真是錯看你了,于行之?!绷R溪擺出了一副上門討債的架勢,拎起于行之屋里的瓷瓶哐哐先砸了兩個,制造出了一種非常劍拔弩張的氛圍,這才繼續道:“我們柳家就這么倆孩子,我爹還指望向晚將來做大官光耀門楣呢,就因為你這個負心漢,全毀了!” 于行之本以為柳臨溪就是來打他一頓,一聽這話面色一變,問道:“什么意思?向晚怎么了?” “怎么了?你還有臉問,都是你干的好事!”柳臨溪越說越入戲,紅著眼睛都快哭了。 于行之見狀越發緊張,幾次想要站起身都失敗了,只能揪著柳臨溪的衣擺,質問道:“他到底怎么了?我問你話呢!” “向晚出家了,當和尚了!”柳臨溪道。 于行之聞言得知不是自己想的那種結果,先是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后擰眉問道:“他在哪兒?” “跟你有關系嗎?”柳臨溪冷笑道:“你有什么資格問?” “柳臨溪!”于行之怒道:“告訴我,他在哪兒?” 柳臨溪狠狠地瞪了于行之一眼,拔腿就要走,但刻意放慢了步子。于行之起不來身,只能撲過去一把抱住他的雙腿,啞聲問道:“告訴我,他在哪兒?” 柳臨溪被于行之這么一抱,心倒是先軟了,甚至有點心疼對方。 但他還是拿捏著態度道:“今日午時三刻在清音寺剃度,我勸了一夜,他不愿聽我的?!?/br> 于行之聞言朝門外喊道:“管家!備馬!” 于行之如今腿腳不靈便,騎馬自然是不太現實了,柳臨溪便吩咐管家給他備了馬車。此前給于行之備的拐杖,他一直不肯用,如今也吩咐管家帶上了。 柳臨溪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總算是松了口氣。 看這架勢,柳向晚這個賭應該贏面很大。 一路上于行之都在胡思亂想,既擔心自己趕不上,又擔心柳向晚再做出別的事情。方才柳臨溪說那番話的時候,于行之是真的被嚇了一跳,若是柳向晚因為他那番混賬話,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后半輩子也不用活了。 實際上,昨晚見到柳向晚的那一刻,于行之就有些動搖了。任他此前萬般自暴自棄,可終究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還是無法克制心里的情感。 當晚狠心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于行之心里早已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尤其被柳向晚揪著衣襟揍得那幾下,倆人離得近了,他看到柳向晚發紅的眼眶,險些當場就忍不住把人抱住哄一哄。偏偏他那該死的自尊心,也不知為何就那么強烈,硬是忍到柳向晚拂袖而去。 如今想來,于行之覺得自己真是有??! 好端端的日子不過,整這一出莫名其妙的自怨自艾,也不知圖個啥! 于行之千辛萬苦感到清音寺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 他拄著拐杖匆匆去了前殿,一路上因為過于著急,摔倒了三次。拐過回廊,他遠遠地看到殿內跪著一個一身素衣的背影,那背影瘦削挺拔,已經剃了發。 于行之心下一涼,暗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對方,卻因為腿腳不便,使這個過程變得極為艱難。 片刻后,他腳底一滑,險些再次摔倒,卻被人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