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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李堰朝于行之寒暄了幾句,贊賞了他在西北的功績。 于行之一直不卑不亢,表現的十分得體。 期間柳臨溪給于行之盛湯的時候,衣襟略一扯動,露出了脖頸處的紅痕。于行之目光落在那處不由一滯,隨即淡淡一笑,李堰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由挑了挑眉。 “我看你胃口不錯,但血氣似乎有些不太足,不知道是什么緣故?”于行之問柳臨溪。 “前些日子生了場病,不過調理至今,已經沒有大礙了?!绷R溪道。 中毒一事牽扯到老王爺和太傅,柳臨溪自然不會對于行之提起,免得節外生枝。 于行之聞言眉頭一擰,開口道:“我搭個脈看看?!?/br> 柳臨溪聞言失笑道:“倒是忘了你還有這個本事?!?/br> 于行之在軍中之時很喜歡看雜書,懂得頗多,于醫術也有些研究。此前他嫌軍中的大夫技藝不精,經常出言指導,有時候也會親自為軍中的兒郎們看病治傷,醫術或許比不得太醫院的太醫,但卻一點也不比軍中的大夫差。 柳臨溪抬手就要讓于行之搭脈,李堰見狀大驚失色,忙道:“于將軍還會醫術呢?” “臣并不精湛,但在軍中之時經常為柳將軍診脈治傷?!庇谛兄?。 柳臨溪并不知李堰的顧忌,心想自己中毒一事連太醫都未必能診明白,想必于行之也沒那個本事。而且他也挺好奇的,想看看于行之的醫術究竟如何,萬一真診出來了,他搪塞幾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行之伸手搭上柳臨溪的脈。 李堰神色緊張,心虛地看向柳臨溪。 只見于行之面色幾經變換,時而疑惑,時而訝異,似乎頗為糾結。 “怎么,你這是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脈象?”柳臨溪笑道。 “柳將軍的脈象……”于行之似乎頗有些猶豫。 柳向晚見狀,開口道:“于大哥可是帶兵打仗之人,替兄長診脈不過是心血來潮,難道還真能搶了太醫們的風頭不成?依向晚看來,他這是不敢輕易開口,怕折損了自己西北第一名醫的聲望?!?/br> “哈哈哈哈?!绷R溪聞言大笑。 于行之面色一緩,放開柳臨溪的手腕道:“我這點小心思,倒是被你弟弟看得透透的了?!?/br> 于行之玩笑幾句并未對柳臨溪的脈象做何評價,李堰見狀不由松了口氣,朝柳向晚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柳向晚淡淡一笑,轉頭看了一眼柳臨溪,若有所思。 午膳后,李堰特意叫了褚云楓去御書房,將今日的事情朝他說了。 “陛下不必太過緊張,柳將軍有孕不足兩月,于將軍雖然會些醫術,卻未必能診出來。再說了,他既然未當面戳破,大概心中多少有些分寸?!瘪以茥鞯?。 李堰聞言若有所思的道:“于行之在西北多年,說不定對西域的毒有些見解,將來若是有機會,你可以找他探討一下?!?/br> “陛下是對草民的醫術不信任?”褚云楓道。 “朕只是……算了,沒事,你先下去吧?!崩钛哂行┢v的擺了擺手,打發褚云楓走了。 從宮里出來之后,于行之便一直深鎖眉頭。 柳向晚心知他一定是診出了什么,便問道:“兄長的身體,可有異樣?” “向晚,你方才為何阻止我?”于行之問道。 “我見陛下神色緊張,似乎是怕你診出什么來,萬一你當場戳穿,恐會惹來麻煩?!绷蛲淼?。 他一直是知道柳臨溪中毒一事的,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于行之診出了柳臨溪體內的毒。此事頗為隱秘,李堰既然不想讓人知道,于行之當面說破自然會不妥,所以他才會阻攔。 況且,雖然事后李堰一直沒有朝柳向晚提過柳臨溪中毒一事的細節,但柳向晚見柳臨溪身體日漸恢復,便猜到那毒多半是解了,自然不會莽撞地去追問。 “我也覺察了陛下的緊張,所以很是迷惑?!庇谛兄溃骸澳阈珠L是喜脈?!?/br> “喜脈?”柳向晚驚訝道:“兄長有孕了?” “是?!庇谛兄溃骸拔也淮竺靼?,這是喜事,陛下為何怕我診出來?” “此事……會不會兄長也不知道?”柳向晚道。 于行之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就更奇怪了,陛下為什么要瞞著你兄長?” 柳向晚思忖片刻,一時也有些疑惑,但此事顯然不太正常。 不久后,入了臘月。 臘月初八這日,李堰著人在京城多處擺了粥棚,施臘八粥。 柳臨溪在宮里早就悶得夠嗆了,今日自請出宮去施粥。李堰不大放心,但又不忍讓柳臨溪失望,便差了劉一帶著一半的暗衛跟隨保護,又讓遣了一隊禁軍的人跟著,這才放心。 柳臨溪想著去看看柳向晚,便徑直去了太學外頭的粥棚,沒想到于行之也在那里。 “兄長竟然也來了,這么冷的天,仔細別著了涼?!绷蛲砟昧藗€手爐給柳臨溪,怕他吹了風,特意讓他到避風處待著。 柳臨溪無奈道:“我又不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你這么仔細做什么?” “怕兄長累著了?!绷蛲淼?。 “我好歹是個武將,施個粥能有什么累的?!绷R溪笑道。 柳向晚聞言笑了笑,隨后和一旁的于行之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