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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堰暗暗握緊了拳頭,將滿腔的負面情緒克制住,朝蘇恒道:“拿著褚先生的藥方去御藥房抓藥?!?/br> 蘇恒聞言忙起身上前拿起藥方,吩咐人去了御藥房。 半個時辰后,蘇恒著人將煎好的藥端了進來。 “陛下?!瘪以茥魍蝗婚_口道:“我進宮第一日便同陛下說過,路并非只有這一條。若是陛下想改主意,如今是唯一的機會了,再往后拖恐怕就來不及了。陛下難道真的要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這一條路上嗎?” 李堰看了他一眼,問道:“另一條路,你有幾成把握?” “一成?!瘪以茥鞯?。 “一成?”李堰氣極反笑,道:“你讓朕拿柳將軍的命去賭你那一成的生機?” “一成的生機雖小了些,總好過沒有吧?”褚云楓道:“陛下可曾想過那個孩子?你連一成的生機都不打算給他!” 李堰聞言目光一凜,冷聲道:“朕叫你入宮,是保住柳將軍的命,不是讓你來教朕做事的?!?/br> “陛下……”褚云楓還想堅持,卻被李堰打斷了。 李堰道:“褚先生,朕要同柳將軍親/熱了,你是打算在這里看著嗎?” “陛下,柳將軍將來若是知道此事……”褚云楓道。 “他不會知道?!崩钛叩溃骸斑@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朕的主意,若要找殺人兇手,也只有朕一個?!?/br> 褚云楓還想再說什么,蘇恒上前將他請了出去。 空蕩蕩的殿內,只剩李堰一個人。 他伸手撐著桌子沉默了片刻,將腦子里的混亂情緒通通趕走,這才端著藥進了內殿。 李堰走到塌邊坐下,扶起柳臨溪讓對方靠在自己肩上。因為柳臨溪這會兒昏睡不醒,他只能將藥以口渡給對方。 褚云楓這藥果然有效,喂完藥之后不過片刻,柳臨溪便悠悠醒了過來。 李堰伸臂將他攬在懷里,滿肚子話想要同他說,卻哽在喉中一句也說不出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柳臨溪問道:“感覺做了好多夢?!?/br> “也不算太久?!崩钛邷芈暤溃骸半迒栠^褚先生,這藥的藥力大,喝過了之后便會犯困?!?/br> 柳臨溪點了點頭道:“你下朝很久了嗎?今日不用批折子?” “朕太想你了,沒心思看折子?!崩钛邷惖搅R溪唇邊親了親,開口道:“本想多陪你說說話,又怕你一會兒沒精神了,所以先做點正事,再陪你聊天好不好?” 李堰口中倒是做出了詢問的姿態,行動上卻壓根沒打算等柳臨溪的答復。柳臨溪方才喝的那藥中大概是被褚云楓加了東西,被李堰一撩撥便有些情動,自然也不會抗拒…… …… …… 李堰顧忌著柳臨溪的身體,整個過程都極盡克制,溫柔又體貼。柳臨溪因著藥力的緣故,倒不如何疲憊,直到結束后精神都還不錯。 李堰見他難得這么清醒,便在書案邊的畫筒里翻出了一張畫軸拿給他看。柳臨溪隱約記得之前看到過李堰在畫一幅什么畫,但李堰一直不給他看,搞得頗為神秘,今日倒是大大方方拿了出來。 “用不用先閉上眼睛?”柳臨溪問道。 “那倒不必,朕畫功并不好,還怕你會笑話呢?!崩钛哒f著打開那畫軸。 柳臨溪目光落在畫上不由失笑,見李堰畫的果然是自己。畫中的柳臨溪一襲白衣倚在榻上閉目養神,頭發半散著,整個人顯得慵懶無比。李堰畫功雖不精細,但神韻頗好,寥寥幾筆便將柳臨溪那副散漫的氣質表現出來了。 “這里怎么空了一塊?”柳臨溪指了指一旁的留白問道。 “留著你給朕題字呢?!崩钛叩?。 柳臨溪失笑道:“臣的字跡陛下是看過的,別糟蹋了這么好的一副畫?!?/br> “你的字跡雖然不工整,卻也別有一番風骨,旁人的字朕還瞧不上呢?!崩钛叩?。 柳臨溪想了想,覺得李堰這要求倒也合理,他不想李堰遺憾,便點頭道:“既然陛下不嫌棄,臣便獻丑了?!?/br> 李堰聞言忙親手給他磨了墨,柳臨溪提筆沾墨,卻不知該寫什么。應景的詞總難免傷感,不傷感的又不應景,若想寫一句得體又不煞風景的,還真是不容易。 “不如寫陛下最喜歡的那句如何?”柳臨溪問李堰。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李堰一臉寵溺的道:“你寫什么朕都覺得好?!?/br> 柳臨溪當即提筆,待筆尖正要落下之時,突然覺得胸口一滯,毫無預兆地吐了一口血出來。盡管他竭力想要避開那副畫,但還是有些許血跡落到了畫上。畫中柳臨溪那一襲白衣,落了點點血紅,像是冬日雪地里綻開的紅梅一般灼目。 “可惜了這副畫……”柳臨溪面帶歉意朝李堰笑了笑,而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臨溪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睡得都要久。 褚云楓換了幾次藥方,又施了幾次針,都沒能讓他醒過來。 這次李堰徹底沉不住氣了,將太醫院的太醫一并請了來。眾太醫戰戰兢兢研究了一日一夜,也沒得出個章程來,最后老院判實在是撐不住了,主動找李堰告了罪。 “柳將軍所中之毒已經深入肺腑,而且那毒藥的勢頭甚是迅猛,恐怕……柳將軍是撐不到明日了?!痹号谐钛呖牧藗€頭道:“臣等無能,不能為陛下分憂,還請陛下息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