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石上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咒言師最強、重生之臨終遺言、我要拯救你老婆、謊稱懷孕后全朝堂都來認領、虐白蓮花手札、哪哪都是你、[綜漫]宇智波海王翻車錄、花哥,求碧水!、(綜同人)綜功德無量、重生悍妻有點甜
她的動作十分規矩典雅,一舉一動卻都透著嫵媚,蔣明珠竟也被勾去了心神,神思一蕩,呼吸間全是她身上的忽近忽遠的茶香。待回過神來,不由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聶玄,卻見他目中毫無波動,只是冷冷淡淡地拿指尖碰了碰茶盞,點頭謝過。 梅疏影斟完茶便坐回了兩人對面,也看到了兩人的這番互動,對聶玄微微一笑,微微眨了眨眼:“公子,這是上好的君山茶,不嘗嘗么?” 蔣明珠自然也看到了她的神情,心里不免一酸,卻聽得聶玄淡淡道:“平日都是內子親手煮茶,別人的手藝怕喝不慣?!?/br> 蔣明珠這才定下了心神,一面覺得這梅疏影當真不一般,連她都意亂神迷了。另一面又因為聶玄的話心生歡喜,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梅疏影聞言也是一笑,倒是再也沒有關注聶玄,而是轉向了蔣明珠,柔聲道:“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梅姑娘,蔣家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吧?”蔣明珠先是有些猶豫,看她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似乎并無任何不悅,才接著道:“我自會有法子應對,不想你因為這個傷害自己?!?/br> 梅疏影笑得彎了眉眼,倒是沒了方才那風情萬種的姿態,顯出了幾分真心的笑意:“夫人可以叫我梅娘。梅字是我的名,并不是姓,我以前的名字,叫程梅?!?/br> 她說了這么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卻也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蔣明珠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梅娘”,又道:“我可以安排你離開京城,現下這樣的情形,那位蔣大人定也不會去找你,你大可以自在地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何必在京城與他糾纏呢?” 梅疏影在聽到她喊“梅娘”的時候神色中閃過一點懷念,但很快就被她的微笑掩蓋了下去。她根本沒怎么考慮,就拒絕了蔣明珠的提議:“夫人費心了,不過,我并不想離開京城,也沒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才是我想過的?!?/br> “梅娘……你沒有必要傷害自己去陷害明瑜和志飛,我有辦法的……”蔣明珠有些著急,鍥而不舍地勸她:“你想幫我,我很感謝你,真的??墒悄呐率蔷司说脑谔熘`,只怕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做?!?/br> 她提到宋芝的時候,梅疏影的神情很明顯地松動了,聶玄看在心里,卻依舊沒有開口。抬頭再看,梅疏影已經恢復了那八風不動的笑顏,淡淡道:“夫人不必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你,或是為了別的什么人,我只不過是沒有別的去處。我一個風塵中人,傍著哪位大人又有什么區別?不過是順手挑了那位蔣大人罷了?!?/br> 看她油鹽不進滴水不漏的,蔣明珠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對梅疏影的感情也沒有深到一定要拼死把她拉出泥潭的地步,勸到這個地步,連搬出自家舅舅都沒法子勸服她,蔣明珠也有些灰心,咬了咬唇沒再開口。 聶玄卻笑了笑:“哪個都一樣?宋芝也一樣么?” 梅疏影眼中立刻冷了下來,姣好的唇抿成了一條線,慍道:“公子還請慎言?!?/br> 梅疏影是知道他和蔣明珠的身份的,卻還是輕易地被他這一句話激怒,甚至不顧他太子的身份來“教訓”他,足以說明在她心中,宋芝是屬于不可被觸碰,不可被褻瀆的“神圣”。聶玄勾了唇角:“梅娘,宋芝救你,是想讓你平安地活著,不是為了讓你作踐自己。而宋芝戰死,是為了讓無數個他認識的甚或是素未謀面的、像你一樣的人平安活著?!?/br> 梅疏影眼里驀然就涌出了淚,蔣明珠也覺得心里沉沉的,連忙伸手遞了帕子給她。 聶玄的聲音比方才溫柔了一些,輕聲道:“若想報答他,不如讓自己過得好些。離開京城吧,你還這么年輕,不必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一輩子?!?/br> 蔣明珠看她哭了,便知道她心下已經動搖了,連忙點頭:“梅娘,我家里那些事,我心里都有數,不會讓自己和我娘吃了虧,再說,京里還有表哥在,你真的不必為我們擔心?!?/br> 梅疏影略微側過臉掩飾了一下,遲疑道:“我原本……是想著把他們整治了,再給他生個兒子,交給你母親撫養長大,將來,也便如同親生孩子一般?!?/br> 蔣明珠沒想到她竟想做到這一步,心下既感激又難過,連忙道:“真的不必,母親的事,我和殿……我和夫君早已安排妥當了,你不必勉強自己做這樣的事?!?/br> 聶玄因為她的“夫君”兩個字而笑了笑,回了神才覺出梅疏影話里的不對勁,疑道:“你既想生個兒子,怎么又設計自己落了胎?” 梅疏影撐不住笑了出來,方才的感傷也散了幾分,笑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公子久在上位,自然沒有接觸過這些秦樓楚館、下九流的手段。這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障眼法罷了?!?/br> 聶玄試圖找過給她看診的那個大夫,卻發現他回老家祭祖去了,歸期不定。心下雖對她落胎的事有疑惑,卻并沒有證據,又因為莊嬤嬤那頭說得十分清楚,說蔣云確是親眼看著孩子落下來的,便勉強當真。這會兒聽梅疏影一說,不由有點尷尬,微微咳了一聲。 蔣明珠聽她說這只是做戲,不由松了口氣,高興道:“梅娘,那我們明日就安排你離京吧?” 梅疏影心下已經認同了,但想了想,卻又道:“過一陣子吧,你總得讓我看看蔣明瑜的下場吧,也不枉費我做了這么一場好戲。再者,我也得把京里的事處理下,等過了年吧?!?/br> 蔣明珠看向聶玄,聶玄也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對他來說,想要在任何時候無聲無息地送走一個人都是易如反掌的,而蔣云最近焦頭爛額的,多半也不可能會察覺到梅疏影做了假,梅疏影既想多待一陣,他也無所謂。 蔣明珠有點無奈,但也無法,只得與她約定了過了明年正月再見面,便與聶玄先行回府了。 *************** 又是一年辭舊迎新,到了臘月二十七,聶玄便停了早朝,讓文武大臣有事要奏的可以把折子遞上來,無事的便可休假了。 禮部自然是沒什么要事的,若是平常,蔣云得了這個假,多半就去梅疏影那兒膩歪了,如今卻巴不得不要有這個假。 他到梅疏影那兒,梅疏影雖也勉強笑著和他說話,卻常常背過身就掉眼淚,好幾次夢里還哭著驚醒,喊著“不要”、“孩子”之類的,看著她明眸含淚,又訴不了苦的委屈樣子,鬧得他一顆心都快揪起來了。 回了家,又要面對病重臥床的老母,看著老太太神志不清,還惦記著讓他不要打孫子,更是痛悔自己不孝。 這兩頭揪心,兩頭不是人的境況讓他連續幾個晚上都睡不著,總是迷迷蒙蒙地睜著眼睛到天亮,越想越是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蔣明瑜恨了個咬牙切齒。 加上外頭有傳言,說是聶玄前幾日對禮部交的折子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是想降他的職了,蔣云更是又驚又怕,早上在門房見著蔣明瑜精心打扮了要出門,立刻就沉下臉又把人教訓了一通,恨道:“你祖母被你們鬧得一病不起,你還有臉出門?給我在家里待著!” 蔣明瑜姐弟倆自小是最受他寵愛的,蔣明瑜容貌出眾,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遲早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雖在得知蔣明珠被賜婚太子的消息時消停了一陣,后來見眾家小姐非但不再排擠她,還因為蔣明珠是太子妃而對她高看一眼,立刻又洋洋自得起來,常去參加京城幾個小姐的詩會、賞花會。 如今因為梅疏影和蔣老太太的事以及做小伏低很多天了,基本上是一見到蔣云就躲,本就很是憋屈了,這會兒卻還是被他逮著了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許她出門,不由也是委屈了,嘟噥道:“爹,這么多天了,你就讓我出去吧,我都和蘇大人的女兒約好了?!?/br> 蔣云絲毫不為所動:“閉嘴,我再放縱你就是害了你,從今日起,你哪里也不許去!給我老實在家待著!” 蔣明瑜一聽非但今日不能出門,蔣云竟連她以后出門的機會也都剝奪了,不由急了,一沖之下便怒喊:“爹要是這么心疼那狐貍精的孩子,不如殺了我給他償命好了!” 蔣云原本也就是心里不好過,這會兒見她居然半點不知悔改,還敢和自己頂嘴,頓時氣怒交加,一巴掌甩了過去:“你這孽畜!你害的是一條命!來人!給我把她帶回去嚴加看管,不許她再出門了!” ☆、第六十一章 除夕家宴 第六十一章除夕家宴 除夕這日原本聶玄和蔣明珠是要進宮赴宴、守歲的,但到了晌午,何皇后那里忽然傳出消息,說是聶慎著了風寒,偶感不適,今年的家宴就取消了。 聶玄有些放心不下,趕著進宮看了一趟。 像除夕家宴這樣的大宴,一般是不會無故取消的,即使聶慎身子不適,也會讓何皇后或是聶玄代為主持。今日這樣突如其來地說停就停,顯然是聶慎的身子突然起了變故,一時不能支撐了。 蔣明珠也有點心神不寧,她和秦緋、梁盈盈、金秀都在廚房里忙活。她們雖說在家中都是千金小姐,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對這難得可以在聶玄面前表現自己手藝的“團圓飯”,卻都不懈怠,個個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甚至連蘇朵兒這朵平日里高傲冷冽不言不語的高嶺之花都動手做了一碟子點心。 主子們都在廚房里忙著,下人們自然不敢遠離,貼身的丫頭婆子也都跟在里頭打下手,忙得不亦樂乎的。 一眼看過去,整個廚房里最神不守舍的大概就是蔣明珠了。她方才送了聶玄出門,雖帶著莊嬤嬤、素和、素月幾個在準備團圓飯,心思卻一直不在這上頭,時不時地抬頭去看聶玄有沒有回來。 一直到她們準備好飯菜端上桌,外頭才傳來了聶玄的聲音。 眾人一起出門迎他,有外人在跟前,蔣明珠也不好探問宮里的情況,只親手替他解了披風,溫柔道:“殿下回來了……外頭似是開始下雪了,殿下沒淋著吧?” 聶玄伸手在披風下緊緊抓了抓她的手,沖她安慰地一笑:“沒有?!?/br> 蔣明珠心下驟然一定,抬頭還了他一個微笑:“殿下,那這便開席吧?秦妃她們也等了許久了?!?/br> 聶玄朝眾人笑笑:“往年都是要在宮里過的,今年難得父皇母后也想躲個閑清靜清靜,那咱們就在家里聚一聚吧,大年三十的,大家都不必拘禮。一道坐下吃飯吧?!?/br> 他是對著秦緋等四人說的,說著便牽著蔣明珠率先入了席,在首位坐定了。 四女這才依次在兩旁坐了下來。 她們許久沒怎么見過聶玄了,即使偶爾見著,也只是匆匆一個照面。 在去年冬天之前,聶玄一個月至少會有三五日在西園住下,秦緋和梁盈盈那里,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上一兩次,蘇朵兒那兒,則三不五時會有些南越的吃食、繡品賞她。只有金秀那兒去得比較少。 然而從去年冬至起,聶玄就變得“不近女色”了,幾人三番兩次地試探、邀寵,都被擋了回來。待到他娶了蔣明珠,眾人都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以為聶玄這半年的清心寡欲是因為心里頭有人了,雖說各人心里都不痛快,但總算還想得通。惦記著等聶玄這新婚的勁頭過去,對蔣明珠膩歪了,自然也就恢復成原先那樣了。 誰料太子妃進了門,一晃又是半年,聶玄竟還是一步都不往西園去,眾人這才慌了。難不成聶玄打算從今往后都專寵太子妃一人? 這幾人都還是芳華正好,尤其秦緋和梁盈盈,容貌、家世都不遜于旁人,心里自然不甘,得知今日有這個“團圓飯”的機會,自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務求讓自己光彩照人。 聶玄看了一眼左手邊的秦緋,又偏過頭看了一眼梁盈盈,再看到衣著打扮都并不突出的金秀,心里便有了數,微微朝蔣明珠笑了笑,溫和道:“辛苦你了,不過咱們就六個人,哪兒用得上這么多菜?” 蔣明珠微一抿唇,看梁盈盈滿眼躍躍欲試,倒也不氣,反而笑著給聶玄介紹:“殿下可是夸錯人了,左邊這幾道素齋是秦妃做的,前面那兩道是梁妃做的,那邊看著像花骨朵兒的點心是越妃的手藝,還有兩道湯是金秀熬的。我不過撿個現成,借花獻佛罷了?!?/br> 聶玄饒有興致地聽她說完了,這才笑道:“這么看來我今日很有口福啊?!?/br> 眾人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都有些期待,誰料他說完這話,卻又轉向蔣明珠,笑道:“我嘗嘗你的手藝,你做了哪道?” 蔣明珠在廚房的時候也沒怎么用心,就隨意弄了幾道家常菜,這會兒一看,這賣相在其他菜的烘托下簡直可以算是慘不忍睹。不過她也知道聶玄不會在意這個,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隨手指給了聶玄看。 聶玄“寄居”在她那兒的時候是嘗過她的手藝的,算不上頂尖,但味道也還不錯,便放心大膽地挑了塊大的排骨。 他動了筷子,別人便也跟著拿起了筷子。有他的舉動在前,太子妃的面子自然要給,眾人先夾的也都是蔣明珠做的菜,只有蔣明珠自己夾了一只“花骨朵”到自己碗里,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南越的點心,就不客氣了?!?/br> 蘇朵兒也正巧夾了一塊排骨,剛放進嘴里,就忍不住皺起了眉,咬了一口便放在碗里不再去碰了,蔣明珠正與她說話呢,見她一臉嫌棄的樣子,不由心道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只是待自己也夾了塊排骨嘗了一口,頓時就尷尬地放下了筷子。 咸,太咸了。她多半在這菜里頭放了三回鹽。 蔣明珠連忙又嘗了嘗自己做的那另外幾道,果然有兩道都是淡而無味的,看來她是把三回的鹽都放進了排骨里頭,也難怪蘇朵兒一臉嫌棄。 想到這連忙悄悄看了聶玄一眼,卻見他正滿臉笑意地贊賞眾人的手藝,手下的筷子還頻頻往自己做的那幾道菜光顧。若只從他面上滿意和高興的神色來看,絲毫想象不出那幾道菜難吃到什么地步。 蔣明珠一時也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尷尬,連忙給他添了酒,笑著道:“殿下,這是今兒剛起出來的梨花白,殿下嘗嘗味道?!?/br> 聶玄看她又急又無奈的樣子,心里竟只覺得可愛,心緒也好了起來,酒到杯干,連秦緋她們過來敬的酒也都喝盡了。 待子時一過,這歲便算是守完了,秦緋等人沒有理由在留在這里,只得起身告辭。 蔣明珠派人送了她們,一邊把喝得有點微醺的聶玄扶了起來,嗔怪道:“殿下,你方才……” 聶玄雖有些醉意,卻并不遲鈍,似是猜到了她要說什么,搶先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這是一年的第一句話,你得和我說好聽的?!?/br> 外頭四處都是爆竹聲,聶玄的聲音夾在其中,顯得有點模糊,蔣明珠沒想到他居然還在乎這個,又好笑又無奈,想了又想,也沒想起來該說什么,索性閉了嘴,不去應付這個醉鬼了。 聶玄倒是不在意,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蔣明珠一看就知道他多半是被方才自己那幾道菜給折騰的,心里一軟,連忙上前給他添茶。 聶玄伸手便把人攬了過來:“快說?!?/br> 蔣明珠被他身上的酒氣一醺,只覺得自己也是要醉了,想著他方才面不改色地吃那些菜的樣子,不由輕輕笑了笑??聪蛩J真道:“一愿太子千歲,二愿妾身常健……” 聶玄一愣,蔣明珠微微低下頭去,卻依然低聲說完了第三句。 “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br> 聶玄忍不住扶起她的臉,低頭親了下:“真是個實誠的姑娘?!?/br> 蔣明珠瞪了他一眼,這才敢說先前被打斷的話:“殿下剛才干嘛故意激怒梁妃她們,這是嫌我事兒還不夠多,給我惹事么?” 其余四人做的菜,他幾乎是一筷子都沒動,整個晚上全在光顧自己那幾道要么淡到沒味道,要么咸到發苦的菜了。言行舉止間仿佛秦緋、梁盈盈等都是不存在的。 蔣明珠捫心自問,若是她和這幾人易地而處,被聶玄這樣輕忽、無視,她只怕也忍不住要動氣的。聶玄平日里并不是個這么欠考慮,不給別人臉面的人。 聶玄這才正了神色,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今日宮里出了點事?!?/br> 他的神情凝重,完全沒了方才的笑意,蔣明珠凜然,立刻繃緊了精神:“怎么了?是父皇?” 聶玄搖了搖頭,想了想,卻又嘆了口氣:“不知該怎么說,父皇今日早上醒來,就一心想親自去祭奠先皇后。宮里上上下下怎么都勸不住?!?/br> 蔣明珠“???”了一聲,疑道:“可是父皇的身體能支撐么?” “這也正是母后和太醫們擔心的,”聶玄也不知是無奈還是難過,聲音也沉了許多:“只是父皇一意孤行,誰也勸不住,母后沒法子,只得先取消了家宴,招了太醫進宮會診,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勸住父皇?!?/br> 蔣明珠只看聶玄的神色也能猜到結果一定是沒勸住。她知道聶玄心里定是不好過,便不再多問,只靠在他懷里反手抱著他。 聶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許久才又道:“后來我就勸母后,若是父皇一心要去,不如就讓他去吧。也許,這就是父皇最后一個心愿了……” “嗯,”蔣明珠只乖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聶慎的身體每況愈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聶玄心里早已做好了準備。這會兒見她這么安慰自己,仿佛也被她這個動作逗樂了,笑了一下:“若是她們進了后宮,封了妃,再想動的話,就涉及前朝了?!?/br> 蔣明珠立刻就明白了,聶玄想在繼位前先把后宅梳理一遍,所以今日才有這樣的舉動,故意激化眾人對蔣明珠的不滿。 聶玄看她想明白了,便低頭親了親她:“給你惹了麻煩,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