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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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則遠是兩天后的下午回來的。 他回來的這一天,林煙心神不寧,整個人坐立難安,很不對勁。 準確的說,自從寧則遠發出那則個人聲明之后,她就一直恍恍惚惚,有些不知所措。 林煙還記得從舒曼辦公室走出來的那一刻,同事們看她的目光,震驚、羨慕、驚詫還有許多她無暇顧及的情緒。 走回座位,對著電腦屏幕上的文檔,林煙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寫不出一個字!那份聲明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維,林煙已經徹底不知道該怎么做了,只能和舒曼請了一天的假。 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看著擦肩而過的匆匆陌生人,她依舊渾噩,像是踩在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樣,渾身沒什么力道,一顆心胡亂飄在云端,被大團大團的白云輕輕托著,根本找不到方向,惶恐,慌亂,又惴惴不安。 她好像又做了一場夢! 驕陽四溢,熱氣蒸騰,林煙被曬得不太好受,站在綠蔭下,忍不住將那份聲明看了又看。 她沒有做夢,一字一句,一句一字,真真切切的就在那邊,一點點、一點點烙進她的心底,燙進她的眼里! 那些好容易收住的淚又要掉下來,林煙眨了眨眼,滿心滿懷都是疼。 那種疼痛,既陌生又隱約熟悉,仿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袒露人前,沒有絲毫掩飾,沒有任何的防護,她整個人驚慌而彷徨。 碎金穿過樹梢,落下斑斕的光暈,耀眼又奪目。林煙微微瞇起眼,下意識地尋著暖意仰面望去。 高樓林立之間,天幕是那樣的藍,那樣的清澈,好像男人澄明的雙眸靜靜注視著她,安寧而愛憐,是天底下最美的畫卷。 那一瞬間,林煙那顆迷惘極了的心忽的從松軟云端落下來,落在料峭絕壁的懸崖間,落在冰冷劍芒的耀眼之處,雖然忐忑,雖然不安,卻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支持著她,為她擋去風風雨雨,讓她能夠一往無前,無所顧忌。 林煙無比感激,她給寧則遠打電話。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那邊大概很忙,并沒有人接。林煙不再打擾他,于是發了一條短信,“謝謝你”,她要說的千言萬語似乎都包涵在這三個字里了。 那天寧則遠很晚才回復,林煙當時已經睡了,又被枕頭下的短信震動驚醒。 暗沉的夜里,手機屏幕泛著淡淡光澤,映出一方淺淺的溫暖。 簡明扼要的三個字,應該的,是這個男人的一貫口吻——他說過有他在,一切都會好,他為她做了這么多,所以,林煙愿意全心全意相信這個男人。 心慢慢沉靜下來,“什么時候回來?”她問。 “后天下午?!?/br> 后天下午?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四十八小時,他就要回來了…… 這個念頭陡然一起,林煙的心不由突突跳了跳,雙頰慢慢開始發燙,一路燒到耳根。 —— 時針滴滴答答,轉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就到了寧則遠回來的這一天。 這一天,林煙很早就醒了。 她睡不著,只覺得心律參差不齊,莫名心悸,也不知是為了什么,也不知是在擔心什么。 紗窗半闔,山間涼爽的風吹進來,拂過懸在天花板上的一顆顆瑩潤珍珠,像是男人溫柔的手。那些珍珠來回搖曳,偶爾叮叮咚咚響。林煙一直盯著,不免微微暈眩,而那顆跳得很快的心臟也跟隨其一起忽上忽下,驀地忐忑不安。 她的感覺不太好。 吃早飯的時候,寧則遠打來電話——這也是二人這兩天的第一通對話,他最近真的是太忙了,連休息的時間都少的可憐。 “林煙……” 他沉沉喚她,嗓音里還帶著一些惺忪睡意,像是在耳畔的呢喃,又似勾人的囈語。 哪怕隔著看不見的電波,林煙也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氣息,這一剎那,貼著聽筒的耳朵又開始不爭氣的熱起來。 她輕輕“嗯”了一聲,算做回應,又說:“你再睡會兒吧?!睂巹t遠這段時間肯定非常辛苦,也不知他身體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飯。 她這句關切顯然讓寧則遠很高興,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悅耳又動聽,像是絢爛的晨曦。 他說:“我睡不著了,只想早點回來?!?/br> 只想早點回來……言外之意,很明顯。 林煙呼吸微微一滯,又鈍鈍的問:“大概幾點到???”她只知道寧氏企業今天下午三點會召開新聞發布會,但不清楚寧則遠具體什么時候回來,她忽然也好想見到他。 “下午一點?!睂巹t遠說完,又輕輕笑了,“林煙,晚上一起吃飯吧?!?/br> 他這是——在邀請她約會么? 除了沈沉舟,林煙實在沒有任何跟男人正式約會的經驗,默了默,她紅著臉無措的說:“我今天挺忙的,等晚上再說吧?!彼m然想見他,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窘迫……好像太過正式了,她不大自在。 女人話里有一點點哀求,一點點不安,寧則遠不愿強迫她,于是說了聲“好”。 兩個人之間是心知肚明的尷尬,林煙臉越發燙,她就想掛電話了,“路上注意安全?!彼诘?。 “你擔心我出事?”寧則遠反問。 聽到這句話,林煙心頭猛地一跳,“別胡說!”聲音有些緊張。 她最忌諱這個,偏偏寧則遠還要戳她軟肋,“不會有事的,放心吧?!?/br> —— 因為他的這句話,林煙一個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十一點,收到寧則遠的報備短信,“我登機了”,她才堪堪松去一口氣??上氲剿€在萬米高空,沒有平安抵達,林煙中午依舊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舒曼忍不住笑她:“怎么,在擔心下午寧氏的新聞發布會?” 林煙白了她一眼,舒曼嘖嘖說道:“jiejie,你臉上就寫著‘心神不寧’四個字,還想否認?” 有這么明顯么?林煙默然垂下眼。 舒曼不住嘆氣,將林煙的擔憂通通說了出來,“寧氏宣布召開這個新聞發布會的時間太過突然,也不知道最終效果怎么樣,公眾接受度如何。今天是寧則遠親自出面吧?他這會兒壓力肯定很大……” 舒曼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唉聲嘆氣,林煙的心早已經悄悄飛走了,飛到寒冷的萬米高空,只想見一見他,問問他好不好。 這種擔憂一直持續著,一直縈繞著她,林煙只覺得每分每秒都在煎熬,她呆呆盯著筆記本屏幕,實在是魂不守舍。 “怎么了?”連大條的方冰都看出她的不對勁來。 林煙搖了搖頭,不發一言,只悄悄撫上手腕上的那枚手鐲。因為戴的時間長了,鐲子上已經沾上她的體溫,再沒有當初那么冰涼、那么像他了…… 所以,這不能讓林煙好受一點。 她就這么安靜地端坐著,整個人莫名繃得很緊,心緒難安。 下午一點多,再次收到寧則遠報備平安的短信,林煙心口那根緊繃的弦沒有松開,反而越繃越緊,像是要斷了一般,在她心里絞著好難受! 她想見他! 這一刻,她只想見到他! —— 寧則遠一點到機場,兩點半到會場酒店,離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 發言稿已經來回改過好多個版本,但他從車上闊步下來的時候,還在腦海里反復斟酌。 因為已經有媒體到場,寧則遠走的是酒店貴賓通道。這一路上他的面容冷冽,薄唇緊抿,氣勢沉峻又駭人。直到會議廳外的休息室,推門而入的剎那,他肅穆的表情才有些微的變化,斜飛入鬢的眉梢輕輕上揚,眼底滑過一絲訝然,很快,又歸于平靜。 在男人的注視下,林煙局促不安的站起來,一顆心越跳越快。 ☆、93|4.28| 林煙手里還攥著他們的一本宣傳冊,這會兒卷在手里,像個萬花筒。指腹從精美的紙頁上刮過,有種魂魄被快速抽離之后慢慢歸位的渾噩感。 抿了抿干澀的唇,林煙局促地站在休息室里,不知該說什么好,尤其寧則遠身旁還跟著一位秘書,正在向他介紹一會兒的流程,做著最后的核對。 雖然見過面,可如今那位秘書正心照不宣的望向別處…… 這樣的舉動讓林煙更加窘迫,開始后悔自己貿貿然跑過來,是不是太沖動了? 她默默看了眼寧則遠,發現那人也在看她。男人澄澈的眸子里蘊著很淺很清、宛如涓涓溪流的笑意,還有一點戲謔。林煙越發尷尬,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滲出汗意!她實在是無地自容,就打算告辭了。 寧則遠通通看在眼里,唇角不由微揚。 他走上前,悄悄擋住林煙的路,分外道貌岸然地說:“你先坐會兒,我還有一點工作?!?/br> 林煙今天是一絲不茍的盤發,這會兒男人說話的熱意從頭頂淡淡拂過來,落在耳畔,她的耳朵就不受控地開始發燙。 緋紅從女人的耳根一點點爬升,在白皙的臉頰的映襯下,顯得越發誘人,像枚快熟的櫻桃。 寧則遠唇角噙著的笑意越加深了。 察覺到男人赤.裸裸的端詳,林煙抬眸憤憤對上他的眼。 那人心情心情很好,一貫凌厲示人的眉角眼梢里都透著勃然的愉悅,可惡極了! 唯獨澄澈眼底的血絲泄露了他的疲憊…… 想到他為自己做的那一切,林煙心中倏地好軟。她扯了扯嘴角,默默在原來位置坐定,寧則遠順勢坐在她旁邊,秘書坐在l型沙發的另一邊,接著核對發布會的流程。 林煙無所事事,低頭翻閱手中的那本宣傳冊,看著看著,注意力便被旁邊兩個人吸引過去。 其實,寧則遠在工作中的話很少,寥寥數語,堅毅,果斷,極少猶豫,極有魅力。 可就算話這么少,依舊能聽出他聲音中的沙啞,比電話里更加真切,無端端讓人心疼。 林煙心不在焉,偷偷瞄了他一眼。 寧則遠此時正低頭確認待會兒的媒體采訪綱要,薄薄的唇緊抿著,模樣專注又認真,怎么看都豐神俊朗。 林煙心頭一跳,悄悄收回視線,只盯著面前的宣傳冊,可剛剛熄火的耳根子又開始燒起來。 寧則遠嘴角的笑意都快滿溢出來! 室內很安靜,下一刻就聽寧則遠忽然開口,口吻平靜而鎮定,“把這條刪掉,其他沒意見?!?/br> “好的,寧董,您先休息一會兒,發布會前五分鐘我再過來?!泵貢茏R趣。 林煙低著頭,聽到秘書高跟鞋的聲音,然后是開門,伴隨著落鎖的咔擦一聲,休息室內重新陷入靜謐,一種心知肚明的尷尬緩緩散在空氣里,將她團團包圍!林煙手里還攤著那本宣傳冊,這會兒死死盯著冊子,眼角余光里男人坐姿比先前秘書在的時候略微憊懶了一點,長腿輕輕交疊著,靠在沙發上,說不出的倦怠,目光淡淡打量過來…… 林煙呼吸一滯,渾身跟著一繃。 寧則遠打破沉默:“在看什么?” 林煙還沒答,她面前不大的視野里,男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將那本冊子拿過去,隨手翻了翻,問道:“好看么?” 林煙一時反應不過來,恍恍惚惚點頭。 “比我好看?”寧則遠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