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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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傻,是蠢! “所以,林煙,你在替唐婉婉和佟旭東養女兒?”寧則遠厲聲質問,緊攥的手不住顫抖。 林煙微微皺眉,偏頭看著他,極累的安撫:“你別這樣,就當聽個故事,好不好?” 這一剎那,寧則遠愈發氣不可遏。那些沒頭沒腦的怒火涌上來,無處發泄,困的他像只暴躁又窮途末路的野獸,太陽xue尤其突突跳得疼——他真的會被林煙氣死! 寧則遠使勁壓了壓,卻依舊抓狂。 “林煙,你幫他們兩個養女兒?你……” “你還要和佟旭東結婚?” “你、你、你……” 寧則遠極少有詞窮的時候,他現在定定站住林煙面前,一雙眼里皆是駭人的猩紅,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掐死她! “林煙,你怎么這么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 他不是要跟林煙發脾氣,他只不過是太過心疼她罷了! 她怎么能這么糟踐自己? 她怎么可以??? 一想到林煙這幾年過著這樣沉甸甸的生活,他就心痛到不能自已;一想到她的日子那么艱難,那么辛苦,一想到她年紀輕輕,就被扣上“佟旭東遺孀”的稱呼,一想到她一個女人獨自背負著那么重的壓力,還要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寧則遠就心疼的要命,就恨不得通通攬過來! 他心口疼得難受,像針扎一樣! 可是,心疼之余,他更氣林煙糟蹋自己——她過得什么生活???寧則遠真的無法想象!他的林煙,他心心念念的林煙,這幾年究竟有多少時間是在真正為自己而活?一想到最初重逢時,林煙無比淡漠的說這是我先生佟旭東,他就難受的不得了! “林煙,你……”他還要說。 看著暴怒又震驚又咄咄逼人又抓狂無比的寧則遠,林煙忽然笑了。她捻了捻眉心,說:“你別吵了,我被你吵的頭疼?!?/br> 只這一句話,寧則遠的怒氣便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心疼與憐惜。 兩個人離的很近,寧則遠都能聞到林煙身上淡淡的味道。他一低頭,便看到女人的柔弱的削肩,格外惹人憐……他只要輕輕一攬,就能將她攬到自己懷里,給她這世間最安穩的懷抱! 這一刻,格外靜謐,能聽到兩個人輕輕淺淺的呼吸,也格外煎熬,寧則遠心悸動的厲害,垂在一側的手指忍不住顫了顫。 林煙視線拂過男人修長又白皙的手,又仰面深深望了他一眼,屬于他的清冽的氣息還有淡淡的荷爾蒙撲面而來,很是惱人。 林煙努力的說:“謝謝你今天來接我,也謝謝你聽完這個故事,我特別的感激。真的,特別的感激?!?/br> 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便是要送客了。 寧則遠心頭一跳,他說:“林煙,你放心,珍珠的事我不會透露一個字。但是,你也不能再留在這兒,帶著珍珠跟我走?!?/br> 頓了頓,寧則遠極其強勢的說:“就算、就算你和珍珠不愿意跟我走,也請你離開這里,這兒根本不是你的家!”——林煙既然和佟旭東無關,為什么要留在這兒?為什么要守著那張遺照過一輩子?她還有她自己的生活啊……她必須要重新開始! 林煙愣住,她沒有想到寧則遠居然一語說中她最柔軟也最介意的地方——這兒根本不是她的家。 她告訴寧則遠珍珠的身世,不是想獲得什么同情,也不是要這個男人主動做什么。林煙只不過是太累了,太無助了,作為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作為一個背負了沉重過往的人,她只是想找一個傾訴的途徑,倒掉一些發霉的故事,她可以繼續前行。 她沒有想到,這人會這樣說。 這個時刻,她竟然有些沒有辦法面對他,林煙手足無措。 心口又是掠過一陣痛楚,她的眼睛一酸,林煙極快的斂下眼簾,動了動嘴角,她艱澀的說:“這是我的事?!?/br> 她拒絕,寧則遠本該生氣的,可看她這樣無助,強勢的身段不由又軟下來——林煙心很硬,也很固執,如今愿意對他敞開一些心扉,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他今天絕不能再逼她,得慢慢給她時間,這樣才能徹底走進她的世界。反正,他會一直對她好。 這樣說來,這也是他們重逢之后,最深入最坦白的一次交談! 這么一想,寧則遠心里好受一點了,他低低道歉:“林煙,對不起,我一時激動,但是請你認真考慮我的建議?!?/br> 這人難得這樣低聲下氣的道歉,倒是讓林煙更加無措。呆了一呆,她說:“沒什么?!甭曇糨p輕的,有些女人的柔軟。 兩個人靜靜對視,寧則遠淺笑,眉眼沉雋,笑意溫暖又清淺。 林煙心頭一動,心底那道口子似乎又大了一些。她低低別開眼,訥訥的說:“很晚了,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留客了?!?/br> ☆、75|4.10|家 “什么工作?”寧則遠好奇的問。 林煙哪兒好意思說在寫他們公司的分析報告,那不是班門弄斧么?不過,她這兩天忙,寧氏企業的分析報告只寫了一個大概輪廓,今晚必須熬夜弄完。 看林煙猶豫的樣子,寧則遠心中有數,他問:“是不是我們公司那個招標?” 被說中了,林煙尷尬不已,她訕訕的點點頭。 簡直是天賜良機!寧則遠故作平靜的問:“什么方面的,我能不能幫到忙?” 林煙看了他一眼,有點心虛的說:“是貴公司的分析報告?!?/br> “哦?”寧則遠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給我看看?再沒人比我更熟了?!?/br> 這話是不錯,可林煙不想麻煩他,于是她如實說:“不用麻煩你?!?/br> “怎么算麻煩呢?林煙,我很期待你對我們公司的分析?!睂巹t遠說。 這種話……誰會信?林煙一臉狐疑的望著他。 寧則遠嘆了一聲,說:“其實四年前宏遠那個項目,我很佩服你?!?/br> 林煙驚訝于他忽然的舊事重提,卻依然不信,她臉上是一副“你騙誰呢”的表情。 “是真的?!睂巹t遠向她坦白,“我第一次聽到安信那個計劃的時候,覺得提出這個想法的人特別瘋狂,極有魄力,膽子也夠大。而且,這個想法在當時的整個業界稱得上高瞻遠矚,格局很廣……林煙,我真的沒想到居然會是你?!?/br> 林煙徹底怔愣住。她是完完全全第一次聽到寧則遠這樣評價當年宏遠的項目,還有評價當年的自己。她回過神來,忍不住反問他:“那你當時還說不看好我的工作能力?”——這話她倒是記得牢,準確的說,被羞辱過后,林煙一直耿耿于懷。 這樣小心眼愛記仇的林煙特別可愛,寧則遠心底軟軟的,不由哧哧的笑。 他說:“所以啊,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軍師,而不是一個將士??上?,沈沉舟將你放錯了地方?!?/br> 聽他這么說,林煙也忍不住笑了,她揶揄道:“寧董覺得對的地方,就是讓我去當秘書?” “錯!”寧則遠認真解釋,“秘書是個折緩之計。我現在的助理過段時間要下調到分公司去,這個位置比較特殊,我覺得你很適合?!?/br> 作為一個商人,他這樣循循善誘的時候,有一股特別的魅力在——他覺得你適合,那你必然適合,讓人覺得堅定,誠懇,還有一種被信任。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寧則遠足夠有令人心動的資本。 林煙定定看著他,心底是淺淺的一道道漣漪。寧則遠坦然道:“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徇私的?!绷譄燑c了點頭,只聽他又問:“那么,現在能讓我看看你的分析報告了么?” 夜色下,林煙臉龐有些窘迫,她說:“可以,但你不許笑我?!?/br> 報告中很多觀點是林煙的一家之言,而且她脫離這個行當太久,還沒有完全上手。 寧則遠極其紳士的說:“當然不會,所有的分析都是私人觀點,值得尊重?!鳖D了頓,他補充說道:“而且,我提供的,也只是個人的看法?!?/br> 聽了這話,林煙心頭暖暖的,她不好意思的問:“我要怎么謝你???” 視線從女人嫣紅的唇上快速的掠過去,寧則遠掩去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他說:“可以請我喝杯明前茶?!?/br> —— 家里沒有什么好的茶杯,林煙拿出紙杯的時候,有一種活生生暴殄天物的感覺,心疼啊。 水也很普通,這樣沖泡出來,卻依然低擋不住明前茶的淡雅清香,林煙端過去給寧則遠。 那人坐在狹下的餐桌上,面前擺著林煙的工作電腦。 餐廳暈黃的燈下,那張薄薄的唇抿著,像冷冽的弦,他穿著一件料子極好的挺括襯衫,袖口挽上去,顯得干凈又利落。 屋里沒有空調,只有風扇呼呼的吹著,卻還是止不住八月的悶熱。他的襯衫上微微泛起些被汗濡濕的水漬,烏黑的短發耷拉下來,有點蔫。寧則遠對此卻似乎渾然不覺,他眸色淡然,視線定定落在電腦屏幕上,聚精會神。 林煙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幫她,寧則遠哪兒需要受這些苦? 她將茶杯擱下來,訕訕的道謝:“麻煩你了?!?/br> “應該的?!蹦腥说穆曇羟迩謇淅?,帶來些許涼意。 又是這三個字,林煙尷尬極了,她不想欠他的,可現在越欠越扯不清…… 寧則遠抬眸,見林煙傻傻站著,他將電腦調整了一個角度側對著林煙,示意她坐。 林煙在他的右下方坐定,瞄了眼電腦屏幕,不由怔住——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只見她的電腦文檔上就多了不少紅色的批注,此人效率果然極高。 這是林煙第一次與寧則遠共事,她沒有想到,這人對待工作那么的一絲不茍,甚至稱得上嚴苛! 就算現在已經夜深,寧則遠的思維依舊敏銳。 遇到有分歧的地方,他會安靜地聽完林煙的意見,然后淡淡的說:“我覺得不應該是這樣?!逼届o中透著不可抗拒的強勢,非常惱人!偏偏寧則遠極能夠說服對手,他的話不多,但句句都切中要害,林煙無力還擊。 而每每他指出問題的時候,言辭更是犀利又尖刻,毫不留情面,如果林煙的反應跟不上,他的長眉會輕輕一蹙——單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冷峻動作,給人的壓迫感就很強,逼得林煙不得不努力跟上他的思維節奏。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累了,圍著這份報告,兩個人忙到凌晨,寧則遠卻還不打算放過她。 這個男人認真的一塌糊涂! 最后,林煙不得不咬牙切齒的抱怨了一句:“寧先生,我不是你的下屬,要不要這么嚴厲???” 聽了這話,寧則遠沒有任何不悅,他只是眸色淡然的對著林煙說:“我個人覺得這幾家競標的供應商里,嘉曼的實力是最弱的,你如果前期的分析沒有找準方向,不夠清晰透徹,后面能贏的機會很低?!?/br> 尖酸又刻薄,可林煙竟然無言以對。 可她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暈了五個多小時的車,又經歷過心靈的煎熬,這會兒心力憔悴……勉強再撐了一會兒,林煙的眼皮子已經在上下打架了,連神思都開始恍惚。 寧則遠還在專注的盯著電腦,他下意識的喚了聲“林煙”,就聽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呢喃,“嗯?”宛如曾經在耳畔的囈語……寧則遠愣愣望過去,不由抿唇笑了,唇角彎彎,宛如一枚好吃又誘人的秋菱。 將這份未改完的報告偷偷發到他的私人郵箱,寧則遠抿了一口早就涼掉的茶,起身告辭。 —— 坐回車中,手指緊握住方向盤的時候,寧則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渾身疲憊。 他靠在座椅上,倦怠的闔上眼,忽然才意識到一個念頭——珍珠居然不是林煙生的,那他原來那些擔憂突然變得好可笑! 可是,寧則遠也震驚不已,他居然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 作為一個重度潔癖患者,聽到林煙說出的真相,他最開始的想法居然不是慶幸自己的解脫,只是心疼和憐惜林煙,他不舍得她。 寧則遠好意外! 不過,不管慶不慶幸,他早就做好了照顧她們母女的想法,他要傾其所有,好好照顧她們。 這樣想著,寧則遠心底是深深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