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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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自然是…… 顧銳身體直了直,不自在地說:“先生,這個……我不知道?!庇终f:“太太那邊,老孫送老夫人去過幾次……”說著從后視鏡里偷偷覷他,生怕寧先生多問。 淡淡看了顧銳一眼,寧則遠又偏頭望向窗外,墨黑的眸子微微泛起些波瀾。長腿輕輕交疊,他隨手扯了扯領帶,不知在想什么。 這一日忙到很晚,寧則遠才回城東那套公寓。 推開門的一瞬,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大概是想盡快見到她,卻又怕見她,很是煎熬,卻又極為……惦念。 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她。 只是客廳依舊很暗,很黑,像那一夜他回家的情形,心忽的沉了沉,寧則遠感覺不太妙。 “林煙?” 沒有人回答他,一派死寂……寧則遠的心慢慢沉下去,沉到了谷底,有輕微的害怕。 “林煙?” 他又喊了一聲,這一回清冷的聲音里帶了些顫意。 依舊沒人回應。 他的感覺更不好了!這種滋味痛苦極了,他早就知道的!他早就嘗過了……他不想再經歷這種害怕失去的煎熬。 臥室的門敞著,窗紗柔順地攏在兩側,朦朦朧朧,和他離開的那天一樣,只是……她不在。 沒有開燈,寧則遠緩緩上前,倏地,滯住。那雙暗沉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黯淡如死亡的灰色,像是墜入了無際的深海! 五光十色閃爍的霓虹光影里,屬于林煙的一切都沒了,什么都沒了! 曾經擺著啄木鳥臺燈的地方,靜靜躺著個淺綠色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什么,他知道的……那是他送林煙的鉆戒,她不要了,她離開了,她走了…… 痛楚從心尖瞬間彌漫開,寧則遠微微一怔,然后立刻給林煙打電話。那一瞬,他忍不住祈禱,林煙,別走,千萬別走……我說過,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的,你難道不等等我么? 真的,不等我么? 這一回世事似乎不再如他的愿,對方不是關機,而是直接變成空號。 當機械女聲傳入耳畔的那一剎那,那種痛苦的、難以名狀的、從未經歷過的哀傷迅速涌上來、涌上來,將他淹沒! 寧則遠心慌了,車子開得極快,是超出心臟承受的那種快。握著方向盤的手從來都不會抖,可這一次卻微微顫抖…… 林煙公寓里亮著暈暖的燈,寧則遠心口一松。 可真的走到近處,他忽然就不敢上前了……林煙定然是恨死他,所以才將她的東西通通帶走,一個不留!當初,她買的時候就說過那些都是她的,以后她要帶走……寧則遠黯然。 那扇門關著,他靜靜看了許久,終于,按捺住惶恐不安,上前敲門。 開門的卻是完全不認識的人! 寧則遠一愣,仍努力彬彬有禮地問:“你好,林煙呢?” 那人皺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林小姐啊,她把房子賣給我之后,就搬走啦……” “……” 寧則遠痛苦地閉上眼,他的林煙走了,真的走了,一走了之…… 茫茫人海中,他今生今世只怕是再也找不到她,再也見不到她! 只要一想到這個念頭,他心里就痛不可遏,痛的陣陣抽搐,胸腔漲的滿滿的,好像有刀子在割一般! 林煙…… —— 寧家老宅里,翁涵之已經睡下了,又被突然回家的寧則遠吵醒,“媽,你見過林煙?”他問。 原本清澈的眼里覆著淡淡的血絲,眉宇間難掩焦灼的神色,好像一頭抓狂卻無處發泄的猛獸,哪兒還有往日清貴自持的模樣? 翁涵之嘆氣:“見過,她走了?!?/br> “去哪兒了?”寧則遠又緊接著問。 他的聲音太過冷靜,翁涵之莫名有些擔憂,“不知道?!彼贸鲆粋€文件夾,又說,“這是阿煙留下的離婚協議,她已經簽過字,剩下的都交給她的律師處理?!?/br> “她有律師?” 寧則遠拆開文件夾,極快掃了一眼。這份協議里林煙什么都沒要,甚至連多余的要求都沒提,只是離婚。她的字一貫潦草,連最后簽下的名字都是那樣,通通都是她的漫不經心! 寧則遠收起來,盡量平靜地問:“哪個律師?”她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她出來! 翁涵之見狀就明白他的打算,當即慍怒,忍不住喝斥:“阿則,你別去找人家律師麻煩!”寧則遠微微一滯,翁涵之又說:“阿煙對我說想跟你離婚,我一開始不同意的。她求了我很久,是我不忍心她受苦……” “她到底怎么了?”寧則遠低低問。 他不在的時光里,林煙到底怎么了? …… 回到家,里面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寧則遠走進臥室,側身坐在柔軟的床邊,視線落在枕畔,深深凝視,像是看著離開那天的她。那時的她,微卷的長發鋪在潔白的枕頭上,像華麗的綢緞。小半張臉露在被子外面,眼睫輕顫,簌簌的害怕。 那天,他很想低頭再吻一吻她,很想捻起發絲再聞一聞她的軟香,很想跟她說說話,很想親口對她說,林煙,留下來……很想,很想的。 可是現在,她走了,將他留在痛苦中,他什么都沒了…… 沒有了她,他一個人待在看不見天日的牢籠里,找不到出路。 沒有了她,他一個人活在這段荒唐又沉重的過往里,永不會被救贖。 “阿則,你別再去打擾她。你如果真的對她好,就讓她走吧……” 這是翁涵之的話。 寧則遠無力地低低垂下頭,柔軟的額發耷拉下來,再柔軟不過,宛如雋永的舊時光。那片沉寂的陰影里,他孤單單地坐在那兒,手里攥著枚領夾…… 這是林煙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他唯一還擁有的東西。 ☆、第三八章 《盲愛》 四年后初夏 街邊的梧桐郁郁蔥蔥,耀眼的陽光從樹梢間灑下來,化作一地的斑駁陸離,讓人看著就覺得熱。 梧桐樹下,有個女人站在那兒不停低頭看表,應該是在等著誰。 遠遠的,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瞧見她穿了件淺色的連衣裙,微卷的長發隨意披在肩后,偶爾有風吹過,發梢輕輕拂動,明媚又輕快。 視察完新建成的翠湖廠區,車一開出來,寧則遠便一眼注意到路旁的這個女人。 后座上,那雙漂亮的長眸微微瞇起來,他松開領帶,長腿輕輕交疊著,視線沉沉地落在那人身上,目不轉睛。 漸漸近了—— 他的心突突跳了下,接著,是一絲輕微的抽痛,最后,是窒息。 四年了,每每看到與林煙相像的身影,那種黑暗中的絕望還是會一點點卷土重來,然后慢慢折磨著他。 車緩緩經過,又極快的駛離。 這人又不是她…… 寧則遠收回視線,淡淡望向遠處,眉目沉雋,安靜的像一幅畫。 晚上有個飯局,他最近胃不太好,不過抿了口酒,臉上就泛起病態的蒼白,正好找到個借口不喝了。酒過三巡,包廂里烏煙瘴氣,寧則遠去外面透氣。他剛走出來,有侍應生要引他去餐廳的露臺:“寧先生,有位女士想見你?!?/br> 誰想見他? 寧則遠心里緩緩縈繞起一絲期許,他慢慢跟著過去。到了那里,一人倚在欄桿上笑意盈盈望過來,他的心忽的又慢慢沉下去。 “你怎么來了?”寧則遠問。 秦嫣說:“我也在這兒和朋友吃飯啊……” 寧則遠聽了,只是抿起唇笑,淡淡的淺淺的,讓人捉不住,也猜不透。 “你最近身體不好,別喝太多?!鼻劓剃P心他這么說道。 “嗯?!?/br> 寧則遠的聲音一貫清冷,此時此刻,比這夏夜潮濕的風還要涼。 秦嫣靜靜望著他,忽然說:“阿則,你真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你生日?”他下意識地問。 秦嫣有一瞬間的怔忪,倏地又笑著說“你真是喝多了,連我生日都不記得”,說著上前擁抱住寧則遠。 “阿則,生日快樂?!彼嵵仄涫碌恼f。 被抱住的那人身體明顯一僵,秦嫣適時松開手,退開兩步,問:“想要什么禮物?” 寧則遠搖了搖頭,又微笑著道謝,話中帶著與生俱來的疏離,好像隔著層淡淡的朦朧的紗,讓人永遠走不進他的心。 秦嫣卻依舊笑,咽回要說的話,她改口說:“我在樓下等你,待會你送我回家?!?/br> 這一夜,寧則遠讓顧銳先送秦嫣回家,他再回老宅,弄到很晚。他睡得不算踏實,小黃還偏偏和他擠在一處。背上傳來溫暖熱度的那一剎那,寧則遠輕輕睜開了眼。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對他說,則遠,生日快樂…… 那種幻覺越來越清晰,清晰到有人從后面擁著他,夜夜來折磨他! 坐起來囫圇吞了藥,寧則遠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他臉色不算很好看,眼底覆著淡淡的黑眼圈,下午開會的時候更是時不時走神。當意識到自己再次走神的時候,寧則遠站起來,示意先暫停一會兒。 休息的時候,徐逸秋正好遞了幾份文件過來。 偌大的辦公室里驕陽四溢,寧則遠坐在沙發上,捻了捻眉心,眼尾有一道很淺很淺的紋。 視線落在文件上,看著密密麻麻的字,他又是一陣晃神。寧則遠最后得到的林煙消息是她四年前出境去了泰國。那時他只當她是去旅游散心,很快會回來,誰料此后再沒有她入境的消息。不止沒有任何她的消息,就連銀行消費記錄也沒有,而他每個月存進她戶頭里的錢,更是從未被支取過…… 四年了,整整四年沒有她的音信,林煙好像真的消失了,無影無蹤,再不會出現! 紙張輕輕摩挲的粗糲聲音之中,他像以前那樣問了一句,“最近有沒有她的消息?” “……”徐逸秋支吾了會兒,說,“寧董,海關有林小姐入境的記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