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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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擦了兩次眼淚,淚水卻仍將視線迷得一片混亂,無力強撐地倚進席臨川懷中,卻覺他撫在她背上的手和她一般的無力、一樣的輕顫不止。 席臨川深吸一口氣,強自不去在意懷中停不下來的哭聲,再度看向聿鄲:“托君侯打聽的另一件事呢?” 聿鄲神色微凝,點一點頭:“那是真的,雖不能抵住那毒咒,但于夫人必定有用。王廷的巫師親口證實、抓來的別的巫師也皆知此物?!彼Z中稍頓,頷首續道,“汗王說將軍若不放心,到時可讓夫人住到赫契去,王廷必定以禮相待?!?/br> “她不能去赫契?!毕R川拒絕得平淡而干脆,聿鄲點點頭:“我也覺得將軍不會答應,已替將軍回絕。汗王讓我把這個交給將軍?!?/br> 聿鄲又從懷中一取,不知遞了什么過來。席臨川疑惑地伸手去接,但覺掌心一涼,收回手上看時,掌中多了一枚珊瑚珠。 那珊瑚珠拇指蓋大小,成色極好但算不上多珍貴,后面有銀托襯著,款式倒是精巧。 “這是……”熟悉的樣子讓他微驚,看向聿鄲,聿鄲解釋道:“這原是一對耳墜,但因太過珍貴,后來便改成了兩個項墜,赫西王蠡左那一脈得了一個,汗王留著另一個?!?/br> 席臨川神色釋然,了然一笑。 “紅衣,你看?!彼麑⒛侵粔嬜铀偷剿矍?,見她哭得神思恍惚,如慣常般改換話題讓她不再多想傷心事,“那墜子你帶了這么久,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什么……”紅衣看著他手心里那枚和自己頸上項墜一模一樣的墜子,搖頭茫然,“不知道?!?/br> “赫契巫術盛行的時候,陰毒的居多,但這個是善意的?!彼咝φf著,那雙眼眸仍舊如潭水般寧靜,“昔年的巫者游歷各方,尋了一萬對恩愛夫妻,說明來意后,經由他們同意,讓他們一邊說著祝福、一邊讓他從指上取血一滴。兩萬滴這樣取來的血制成這對墜子,邊疆、塞外百姓無人不知,都說匯集天下善心、凝聚世間和睦,戴著這墜子的人,只要自己不做傷天害理的惡事,就會萬事順心,榮華享盡?!?/br> 她怔怔地聽著他的話,好像都聽進去了,又好像一個字都沒聽懂。 “嗯……我如果熬不過這一劫?!毕R川手指撫過掌心的珠子,低一笑,“你自己也要好好過。戴著它,冥冥之中會有人替我護你平安的,兩萬人啊……” 他短吁著氣,不忘一句笑侃:“你也算統領千軍萬馬了?!?/br> 這一回,卻是沒能成功逗笑她。 他僵了一會兒,笑容未改地解開她頸后的項墜銀扣,將那枚墜子從原本的繩上解下,串到她頸上的繩上。 紅衣木然看著胸前兩枚一模一樣的珠子,他溫緩地話語再度傳來:“我必會很快就投胎的。你呢……該改嫁,就改嫁吧?!?/br> 章節目錄 第157章 關溪 因面臨死亡而生的寂然不知該如何打破。屋中又靜了須臾后,聿鄲沉默告辭。 獨留下席臨川與紅衣,一坐、一倚,讓空氣中縈繞著的絕望愈發濃郁。 “會沒事的?!毕R川輕哂道,強打圓場一樣的話語聽上去生硬蒼白。他默了一會兒,又說,“不知道那葡萄還有沒有剩下的,你去取些來?” 紅衣不想拂他的意,點點頭。還沒起身便又搖了頭,聲音哽咽:“席煥……” 她若去取葡萄,席煥必會追問這邊的結果。但此時的她,實在沒有勇氣重復一遍方才所聞。 “唔……那算了?!毕R川不在意地一笑,手一挽她,輕松說,“我們直接上山去采?” 這樣舒心的事,與紅衣現下的心情實在是擰著的。卻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稍定神后叫了婢子進來服侍重新梳妝。 她想,如果最終的結果注定是不好的,那她能做的也只有順他的意、同他一起好好地過完這最后幾個月。他想做的事,但凡她能,就都答應便好,畢竟…… 畢竟不管他安慰她時佯裝得多么釋然,心下的壓力都一定是比她更大的。該是她堅強起來的時候,但還在讓他為了她的心情而壓制情緒。 . 二人執著手,一并上了山。一邊心情沉重得一個字都沒有,一邊又都默契地維持著步子的輕快。 紅衣眼角強提著笑意,哭過后的紅暈仿似一筆嫵媚的紅妝,渲染著女兒家特有的嬌羞,眼底又還是消不去那抹悲戚。 已是秋日的末梢了,那一架葡萄藤上的葡萄早已被摘得差不多,只剩零零星星的幾串掛在高處,沒有一串是紅衣夠得到的。 席臨川舉手摘下一串、又低頭遞給她,那以呈深紫的葡萄串覆著霜色,托在手里涼冰冰的、沉甸甸的。 紅衣手指撥弄著,悶頭拿到那小泉邊上去洗。泉水一如上次時一般清澈,循循地流出來,落在下面的硬石上,有叮鈴輕響。 外層的葡萄很快沖洗干凈,霜層被沖掉后,顏色紫得晶瑩。紅衣拽下幾顆遞到席臨川手里,指尖在他掌心上一觸,才發覺這泉水涼到已將自己的手沖得這么冷。 席臨川顯也感覺到這個,托著葡萄的手輕一握她的手,反手蓋過,轉瞬將那幾顆葡萄交回她手里,又伸手去接還未洗完的那一串:“我來?!?/br> 紅衣沒吭聲,腳下與他換了地方,斂裙坐在旁邊的地上,抬頭望著他。 恰又逢夕陽西斜的時候,金紅的光澤勾勒出他側頰的輪廓,他又是這樣輕銜笑意、認真洗葡萄的樣子……這樣子曾經讓她看癡過,此時也是同樣癡了,卻又是不太一樣的心境。 “……臨川?!彼t疑著一喚,從未從她口中說出的稱呼讓那夕陽下好看的面容驟僵,他愣了一會兒才看向她,眼睫下笑意深深:“怎么?” “我想聽聽你的事?!彼膩y如麻地說,“我不知道的那些……這輩子的、上輩子的,我都想知道,你能不能說給我聽?” “可以?!毕R川點頭而笑,手上將剛沖干凈的葡萄串拎開控了控水又遞給她,“但關乎那個人的事……你聽了不會吃醋才好?!?/br> “才不吃她的醋呢?!奔t衣挑眉,不咸不淡的神色維持了一會兒后,一黯,“我就是想聽聽你的事情……你若想知道我的事,我也告訴你?!?/br> “好?!毕R川在她身邊坐下,思忖一會兒后,一件件地說起了她不知道的那些事。 有戰時趣聞、有朝中險惡,也沒有避諱同從前那個“紅衣”的相處。紅衣一壁聽著,一壁目送天邊夕陽緩緩向下挪動一寸又一寸,愜意地倚在他肩上,偶爾應上一兩句話,竟慢慢地覺得心如止水。 初時,她是想多知道一些,記住他的每一件事。如若他當真沒能挺過這關,她就帶著他的兩世回憶度日。 聽到后面,這心思反倒淡了,只覺得這樣在夕陽下坐著挺好。雖則認真地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印在腦海里,又并無所謂他到底在說什么…… 若他當真在幾個月后離去,日后她大約也會是這樣吧。無所謂他這一日同他說了什么,只要記得在這么一個涼風輕微的傍晚,他的溫緩的聲音伴了她許久就好。 “那時候我恨極她害我得了疫病、又那么決絕地離開……”席臨川眼望著天邊紅輪,輕聲一笑,“我甚至一度以為,重活這一世會被這仇恨纏繞一輩子,但與你熟悉之后,就不怎么想這事了?!?/br> 紅衣抿笑,心下又作喟嘆,止不住地在想,若能他不想這事便能繞開這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