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書旗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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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涵和張瑾開車才出門,二哥就急匆匆的來了,胡永軍穿著制服,開著警車火急火燎的也來了。 他們也接到了韓清和的電話,內容大相徑同,兩個人都是一臉著急。 繼續跟韓清和聯系,他仍然不肯接電話,大家緊急分析,然后共同給出了兩種猜測。 第一,可能是書旗那藏/污/納/垢的夜總會出了大事,他已經被逮起來了。 第二,書旗小額信貸公司的財務出了大問題,他被警方控制了,韓清和已經外逃,不敢再接電話了。 那就趕緊出發吧。 胡永軍帶著兩個警察和郭一河,開著警車,拉著警笛,在前面開道。 海龍拉著一臉擔憂的美蓉,帶著小蘇蘇和李汝涵,緊隨其后,兩輛車一路飛馳。 一路順暢,到達書旗上海的家門口時,正在中午之前。 只見五六輛警車,停在小區門口,姜書旗那棟樓的樓道口,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幾個警察板著臉,正在執勤。 一直在等他們的韓清和,一見到海龍,立即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大哭。 “你混蛋,為什么不接電話?”海龍怒罵。 “在電話里,我實在是無法說清楚呀,,,”韓清和抹著眼淚,用悲痛的表情解釋。 沒再聽他繼續嘮叨,也根本沒顧得上細問,反正這種場面之下,肯定是大事。 甩開韓清和,海龍第一個沖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又是一道警戒線和幾名警察,再往前走,進了書旗的家門,竟然看見有兩名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法警,正在姜書旗的臥室里晃動。 海龍的腦子里,立即轟了一下,他幾個健步,就沖進了書旗的臥室。 整個房子里的門窗,全部被打開了,臥室里臨時安放的兩臺落地扇,正在拼命的搖頭飛速旋轉。 姜書旗的床邊,放著一只嶄新的煤氣罐,一股nongnong的一氧化碳和氫氣味,仍然在空氣中彌漫。 慘淡的燈光下,姜書旗靜靜的躺著,身體被一條白色薄毯子,蓋住了脖子向下,他雙目緊閉,頭發凌亂,蒼白的臉上,有幾條帶狀皰疹和紫斑血皰,嘴唇微微張著,一只綠頭小蒼蠅,正在他嘴唇邊興奮的爬動。 立即,海龍的胸口,被一把長長的尖刀,狠狠刺了進去,這把尖刀正在穿透他的心臟,又從他的后背穿出體外。 頓時,一陣冰涼和一陣劇痛,讓海龍陷入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他已經無法呼吸,他的身體開始失衡,他搖晃了兩下后,仰面朝天,重重磕到了地板上,磕到那臺落地扇厚實堅硬的底座上。 第二個倒下去的是美蓉,她瘋了一樣沖進來,她看了一眼書旗,她立即跪在了他的床邊,她顫抖著雙手,去摸了一下姜書旗的臉,看了看他臉上的那些臟東西。 此刻,初戀時的甜蜜,往日的恩愛和心里的恨,一起擁上心頭,都沒容她的眼淚流出來,美蓉就暈死過去,攤倒在地上了。 11歲的小蘇蘇,幾乎和mama同步,她淚流滿面的樸到爸爸身上,她摟著爸爸的脖子,她撕心裂肺的喊了三聲爸爸后,就從爸爸身上滾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傷心欲絕的小蘇蘇,也立即暈死過去了。 李汝涵急了,她現在不知道該先管誰,她沖著正在搖搖晃晃,緊緊抱在一起的郭一河和胡永軍,大喊一聲:“快先救人呀!” 李汝涵又看了一下昏迷不醒的海龍,她咬咬牙,先抱起了小蘇蘇,沖了出去。 郭一河和胡永軍,仍然是失去了知覺一般,沒有一點點反應,兩個人攙扶著,也一起攤在了地板上。 胡永軍帶來的一個兄弟,趕緊來把美蓉抱了出去,另一個兄弟和韓清和一起,也把海龍抬了起來,急往外走。 攤倒在地的郭一河和胡永軍,用膝蓋移行,一起爬到書旗身邊,一起拉著書旗的手,兩個人一起淚流滿面的失聲痛哭。 才被抬到電梯口的海龍,又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組,正在閃爍的紅色樓層數字后,立即掙脫開他們,又沖了回去。 站在書旗身邊,海龍低頭抱住書旗的脖子,他將自己的臉,緊緊貼在他臉上,痛苦得泣不成聲。 “你們誰是海龍?”一位法警冷漠的問。 海龍松開書旗,站了起來。 那法警把一個被封得嚴嚴實實的檔案袋,遞給了海龍,檔案袋的封面上,有幾個紅色大字“海龍親啟?。?!” 另一個法醫對海龍說:“初步鑒定為自殺,現在就等你,來開啟這份死者的遺物,他真正的死因,應該就在這里面?!?/br> 海龍抹了一下眼淚,先去把郭一河和胡永軍,拉了起來,然后他打開了那個檔案袋。 將里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一本房產證里,夾著一張銀行卡,一張白紙,紙上依稀有幾攤淚漬,有幾行不算工整的鋼筆字: “小龍吾弟,我已身染艾滋病毒,并已開始發作,我無顏再回家鄉,更無顏再見我所有的親人, 我所有的身外之物,除這套房子,已經全部處理妥當,悉數在此卡中,密碼是美蓉和蘇蘇的生日,此卡務必由你保管,事后你要親手交給美蓉, 小龍,你要速帶她二人前去體檢,倘若,,,你要不惜一切代價,替她們治病,替她們保命續命,替我跟她們說“對不起”! 小龍,一切拜托,爸爸mama那里,你要替我盡孝,替我為他們養老送終, 小龍吾弟,蘇蘇從及日起,便是你的親身骨rou! 此信交一河永軍和警方一閱后,仍由你保存,大家切勿為我傷心,我乃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小龍,一河,永軍,哥哥就此別過,九泉之下,我自悔過, 姜書旗跪拜!” 將這封遺書,遞給了身邊的二哥,海龍咬著嘴唇,他看著書旗那白紙一樣的臉,那只剛才被蘇蘇嚇跑了小蒼蠅,又帶著一個同伴飛了回來,已經占據了書旗的兩邊嘴角。 紅著眼睛揮了揮手,將那兩只可惡的臟東西趕跑,海龍用那床白薄毯,替姜書旗蓋住了臉。 海龍此刻的心里,又突然被扎進了兩把尖刀,又疼得他差點暈倒,他硬撐住自己,他想哭,卻欲哭無淚。 真想狠狠扇他兩個耳光,海龍卻又不忍下手。 郭一河和胡永軍,已經把書旗的遺書,遞給了那兩個法警,他們看了一遍后,沉默不語,拍了幾張照片留證后,兩位法警隨及開出了一份,蓋著紅坨坨大印的死亡證明,便全部撤走了。 那個高個子法警,走到房門口,又回頭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白布下的姜書旗,他嘆了一口氣,罵道:“混賬東西,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要被你害死了!” “小龍,我們已經亂了,你快拿主張吧,”二哥抹著眼淚說。 深深吸了一口氣,海龍又揭開了書旗臉上的毯子,眼淚還是又忍不住的流下來了。 海龍哽咽著說:“他一死了之,將這天大的難題,留給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嫂她們,有沒有被染上這該死的東西,還有書旗的死,該怎么向大嫂,向他家里人解釋!” “盡量瞞吧,盡可能保住大哥的名聲,實在被逼無奈了,也只能以實情相告,”胡永軍又替書旗把臉蓋上了。 “這么多年的好哥哥,說沒就沒了,我是心如刀絞呀,倘若嫂子也被染上了,我,我,,,都怪我,都怪我,我為什么不早點把哥哥,帶離這個骯臟的地方,,,”海龍突然崩潰了,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后,捂著臉跪地嚎啕大哭。 郭一河流著眼淚,來抱住海龍:“趕緊拿主意吧,現在該怎么辦?” 胡永軍把那張銀行卡和書旗的遺書,藏到海龍的貼身口袋里,又出去把韓清和叫了進來。 克制住情緒,海龍對韓清和說:“有勞韓總,聯系殯儀車吧,我們現在就接哥哥回家?!?/br> 韓清和點了點頭,他朝姜書旗鞠了三躬后,淚流滿面的退了出去。 靈車來了,車頂已經被綁了一個碩大的花圈,美蓉和蘇蘇也已經從醫院回來,書旗公司的全體老總和職員都來了。 已經僵了硬了的姜書旗,是海龍抱下來的,靈車出發前,海龍最后一個上車,他抬頭朝姜書旗居住的樓層,流著眼淚大聲喊:“哥,跟我們回家吧!” 靈車里的哀樂,緩緩響起,書旗公司的全體老總職員,統統跪在了靈車兩側。 他們將幾堆冥幣和十來只花圈花籃點燃,每個人都懷著悲痛的心情,來送他們敬愛的大哥最后一程。 一片令人動容,呼天喊地的哭泣聲中,一股陰森森的小旋風,突然而起,這股旋風先是從地面上,卷起若干正在燃燒的冥幣,然后緩緩上升,升到半空后,又突然壓了下來,自上而下開始越旋越快,立即將靈車頂上的那只花圈,撕扯得七零八落,小白花漫天飛舞。 靈車里,已經被擺滿了白玫瑰,海龍,美蓉,蘇蘇,郭一河,胡永軍,李汝涵全部在靈車里,扶靈而坐。 軟在海龍懷里的美蓉,眼睛已經腫了,她一路無語,閉著眼睛仍然不停在流眼淚。 蘇蘇被李汝涵抱著,她緊緊扶著爸爸的冰棺,看著正在安詳永睡的爸爸,蘇蘇揪人心肺著,一路爸爸,爸爸,爸爸的,喊了沒停,哭了沒停,,, 出了浦頭高速,快到家了,海龍突然心有一觸,他先對郭一河說:“二哥,你任治喪主事,大哥的葬禮,一定要用最高規格,停靈和發喪期間,二嫂要全程陪護嫂子,汝涵負責蘇蘇?!?/br> 海龍又對胡永軍說:“大哥在老家人緣非常好,參加葬禮的人斷不會少,你立即派人去維持次序,最重要的是,大哥那jiejie姐夫不是東西,財迷心竅,我怕他們要鬧喪?!?/br> “嗯,你放心吧,我即便舍了這身警服,也不能讓嫂子和蘇蘇,受半點委屈,”胡永軍也拿出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