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劉大叔走了
畢竟是有備而戰,這場平叛,只短短半個月,就塵埃落定。勝利理所當然屬于正義的一方。 不過東方汐親自上門接人,這倒是葉言始料未及的。 眼下東方汐同夜慕寒已在書房洽談了足足一個時辰,等在門外的葉言同蘇梓默,都是一頭霧水。 “葉姑娘,這些日子,你在夜王府還好吧!”蘇梓默一邊探頭探腦往里望,一邊小聲敘舊。 “嗯,承蒙夜王關照,都挺好的?!彼膊荒苊林夹牟皇?? “你在這兒可就好了?!碧K梓默看了半天,也探不出半點兒風聲,索性縮回腦袋,一屁股坐到葉言旁邊,埋怨開來: “你是不知道,這些天,我和路悠然跑上跑下,差點兒沒把這兩條腿給廢了,是吧!悠然!”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路悠然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老老實實交代: “其實我們還算是好的,玄武其他幾位爺,那可是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更別提睡覺了?!?/br> “真是辛苦你們了!” 葉言無奈,不是她想享清福,實在她也是“身不由己”。 “我聽說啊,三哥帶領將士上場殺敵,同敵人周旋三天三夜,愣是連水都沒喝一口。老大也被那個陳賀纏得分不了身體,直到前兩天,才得空回玄武換身衣服呢!” 分不了身體?是分身乏術吧! 蘇梓默八卦起來,有模有樣,仿若自己親眼所見。 “說起來,五哥同六哥最是享福,只守在皇宮,還每天都吃香喝辣?!?/br> “其實他們也沒那么好!”路悠然看不慣蘇梓默一臉憧憬樣,“涼王的jian細早就混入皇宮,意圖不軌。聽說五爺,六爺,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他們給一舉拿下呢!” “大塊頭都被二哥,三哥拖住了,區區jian細算得了什么?”蘇梓默不以為然,繼續八卦,“四哥也很慘,去對付那什么吸血怪物,還受傷了?!?/br> “四爺受傷了?”聽了半天,才終于聽到一個有分量的訊息。 當時東方汐是安排的陸晩同劉大叔一起對付無道,陸晩受傷,那劉大叔又怎么樣? “葉姑娘放心,四爺傷得不重,就皮外傷。只是……” 對上路悠然的欲言又止,葉言直覺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什么?” “劉大叔傷得很重,怕是……” 路悠然不比得蘇梓默少根筋,知道葉言同劉大叔關系匪淺。 哪怕早已見慣生死,此時心下仍是不自覺緊上了幾分。 “葉姑娘你去哪兒?”路悠然忙喚出聲,叫住不發一言,掉頭就走的葉言。 “我有事先回義莊!”葉言頭也不回,冷漠回應。 “你不等老大了嗎?”蘇梓默不明所以,扯呼著。 她等得了,劉大叔卻未必等得了。這件事因她而起,她欠劉大叔一個交代。 “葉姑娘,沒有王爺的命令,您不能離開王府!”管家在一旁恩威并施,“還請葉姑娘不要為難我們?!?/br> “讓開,我是人,不是犯人!”葉言再一次失了理智,冷喝出聲:“你們再不讓,別怪我不氣!” “葉姑娘——” “怎么回事?”身后響起慢悠悠的聲音,不怒自威。 老管家畢恭畢敬,看著來人:“啟稟王爺,葉姑娘要走?!?/br> 她知道,今天若是沒有夜慕寒的一句話,她怕是走不了。 轉而直視對方,不卑不亢:“這些天,承蒙王爺關照,民女不勝感激。只是民女現在有要事在身,還請王爺見諒!” “管家,言兒是本王的貴,如若有人膽敢對她不敬,那便是對本王不敬!” “王爺恕罪!是奴才失禮!”老管家躬著身子,誠懇賠禮:“葉姑娘,方才是老奴失禮,還請葉姑娘不要怪罪?!?/br> 葉言實在沒心思看這一仆一主唱雙簧,虛扶起對方,“管家也是盡忠職守,是葉言失禮了?!?/br> 既然說了她是“人”,葉言也有話直說了?!巴鯛斄舨?,民女先行告退!” 話畢,葉言甚至等不到對方應允,匆忙轉身就走。從頭到尾,也沒有看一旁的東方汐一眼。 不錯,就劉大叔受傷這件事,她是遷怒于東方汐的。 畢竟她曾經那么的懇請他們,保劉大叔。只是他們竟然連這么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劉大叔!” “閨女,你回來啦!咳咳——這些天,你在外面沒受苦吧!”劉大叔強顏歡笑,但身子骨的虛弱,卻是掩飾不了。 “劉大叔,您先喝口水?!比~言又順勢替他拂了拂后背,順氣?!按笫迥膫趺礃??有找大夫看過嗎?” “閨女,不必忙乎了,我這老頭子,留著這最后一口氣,就是有幾句話要交代你?!?/br> “大叔您說!您說!”不覺淚目。 “閨女,前世因,今生果!你又何必過于執著?放下,才得自在!”劉大叔費力說完,便有些氣喘吁吁。 “大叔您——”葉言直覺劉大叔這話別有深意。 劉大叔當即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早已洞察一切。 “閨女,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 劉大叔是含笑走的,走得很安詳。 不過他的這份良苦用心,對于葉言來說,終究過于沉重。 她又何嘗不知道,唯有放下,才得自在?只是柔弱如她,要做到“放下”,談何容易? 就拿劉大叔的死來說,她就做不到“無動于衷”。 事實就是這么殘酷,又一次迫使她去面對她最不愿見著的那一幕:她是災星,會連累任何一個想要對她好的人。 爸媽,哥哥是這樣,劉大叔也是這樣。她甚至再不敢靠近任何人。只因她是一個“不祥之人”,不配擁有幸福。 “你打算關自己多久?逃避多久?”東方汐平靜無波的聲音里聽不出半分情緒。 葉言只覺被踢開的門,光特別刺眼,但她卻連伸手去擋都覺多余。全然癡傻了一般,望著眼前的人影。 “葉言,你到底怎么啦?”對上她那毫無生氣的眼睛,東方汐只覺心都痛了。上前摟抱起地上之人,連連安撫: “你要是難過,你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但請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br> 哭?葉言沒有哭!大多時候,她都忘卻了身體還有哭的“機制”。 她睡著了!三天三夜沒合眼的葉言就這樣在東方汐的懷里睡著了! 東方汐是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