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心意難明
“是你的房間又怎樣?”雙手往床上一撐,探身前去,不無挑釁:“隨隨便便把一個男人留自己房中,還說你沒其它心思?” 葉言這下算是見識到男人都可以厚顏無恥到什么程度了。 當即別開視線,自我催眠:“淡定,有什么好氣的?就當成‘人’不就好了。反正以前什么樣的‘人’沒遇到,還不是一樣?!?/br> 以前同“人”分桌的時候,睡得香了,抱住人,也不是沒有過。 “人?”東方汐咬牙出聲,手指掰過對方下巴,目不斜視:“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還同其他‘人’睡過?” “是又怎樣?哼,同其他‘人’比起來,你還真是我見過最差勁兒——嗚嗚——” 觸目所及,是某人極力隱忍的眸子,嘴唇也被堵得密不透風。葉言只覺腦子亂做一團,越發理不清。 好半天,才終得喘氣機會,就忍不住質問開口:“東方汐,你抽什么瘋?” “哼!你不是說我比不上他們嗎?那我就讓你看看,到底比不比得上?” 話畢,手一扯,再次將人鉗制于身下,嘴唇亦在同一時間,覆蓋上去。 對比之前,是越發的強勢??幸еg,似要將對方蠶食殆盡。 顧不得其它,葉言逮著機會就狠狠咬下。 直血腥味兒在嘴里蔓延開來,東方汐這才稍稍松開,喘著粗氣,眼里依舊怒火中燒:“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人’的?” “東方汐,你到底發什么瘋?你也被下降頭了?” “哼!是!我是被人下降頭了!那個人不就是你嗎?”東方汐一拳頭擊在耳邊,驚得葉言不自覺一哆嗦。 “一開始裝作無辜,出現在我身邊,又做出各種奇怪舉動吸引我的注意。葉言,你厲害,你成功了。既然你使出‘美人計’,那我接著便是。到現在,你總該也付出點兒什么,才說得過去吧!” 自動忽略對方眼底那一抹痛楚,葉言抬手就要反抗,只才一動作,就被對方奪過,撐于頭頂,壓迫之聲再次響起:“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茲拉——”布料裂開的聲音。 這一刻,葉言是驚惶的。 “東方汐,你住手!什么美人計?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脖頸間傳來的溫熱,驚得葉言一激靈,大喊出聲:“那些‘人’都是死人,是尸體!” 埋首于鎖骨的吻終于停下。 葉言輕噓了口氣,急忙解釋:“我說的‘人’,不是真的人,是尸體。以前沒地方睡,便同死人‘搶地盤’?!?/br> “你說的是真的?”嗓音里多出幾許無奈,還有一絲慶幸在里頭。 “千真萬確!我的身世你也知曉,偶爾露宿墳頭也不稀奇。大多時候,能有一棺材遮風避雨,已是幸事,還有什么好挑剔的?” 雖有些夸張,但也不完全無中生有。 小時候,她確實是墳場的常。工作之后,就更不必說,接觸死人的機會,遠比活人多得多。 也正如此,東方汐從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分毫欺騙。不過也正這份兒真實,令到他又悔又惱,滿是心疼。 觸及到因為他的莽撞,對方早就紅腫不堪的唇瓣,還有脖頸間那一抹抹痕跡,東方汐堅實的心,竟平生第一次生出顫抖。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語氣冷漠至極。 微探頭出去,在她額頭深深印上一吻,東方汐這才放開手?!澳氵€好吧!” 顯然這話問得少了些底氣。葉言直接充耳不聞,一個翻身,連滾帶爬下床。 衣服已不能再穿,葉言頓懊惱不已:眼下身無分文,想置辦一身行頭也成難事。 翻出男裝換上,才發現某人依舊側趟在床,手支著腦袋,并未起身。 “大人,剛才的事兒,我可以不計較,但你弄壞我的衣服,總該賠吧!”葉言挑眉出聲,眼中沒有絲毫的躲避。 “呵——”東方汐眉眼一舒,淺笑開來:“這有何難?一會兒我就命人給你送來?!?/br> 這么好說話? 葉言心下頓生又一思量,收斂起心神,試探開口:“大人,此次我協助天門辦案,這酬勞是不是……” “說吧!你要多少?” 東方汐噙笑的嘴角,在葉言看來,十足笑里藏刀,便不敢要價太多。 “我也沒幫上什么忙,就二十兩……十兩!就十兩!真的不能再少了?!比~言心虛著討價還價。 “十兩!你倒是實誠。銀子可以給你,但你得告訴我,你要錢做什么?你身在玄武,吃穿用度,皆不用愁?!?/br> “呵呵——”葉言咧嘴干笑,“大人真會說笑!這案子一破,小女子還能以何身份留下?這銀子自是做盤纏,助我另謀出路?!?/br> “你要走?”東方汐嚯地坐正身體,一臉嚴肅,“事到如今,你還想著要離開?你一個柔弱女子,除了玄武,還能去哪兒?” “大人,無論去哪兒,那都是我的自由。就算從此顛沛流離,那也只是我的夙愿。煩請大人莫要再做留難!” 語氣篤定至極,不容商量。 葉言從來都是“安于現狀”之人,所以去哪兒對她來說,都差別不大。 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之心,卻是與日俱增。 她不喜揣度人心,更加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 除了這里,到處都是自由藍天,等著她去翱翔。 “葉言,我不知道你曾經都經歷過什么,讓你變得如此薄情寡義?但既然你已來到玄武,這就是天意。如果你非要一個由頭才肯留下來,那我娶你便是?!?/br> 明明東方汐說得情真意切,但葉言卻只當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眼中波瀾不驚,心下更是靜若菩提,未曾泛起絲毫漣漪。 “大人,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是夜王的人,所以在所不惜,也要把我扣于手中。 但今天,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我葉言是夜王的人,對玄武意圖不軌,那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誰叫你胡亂發誓了!”東方汐一把拉扯下葉言舉起的右手,又氣又惱: “你以為你發誓,我就信你?我告訴你,我東方汐從來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今天我把話也撩這兒了,這一輩子,無論生死,你都休想逃離!” 話畢,摔門而去,只留下原地發愣的葉言。 倘若不是清楚對方為人,葉言差點兒就要感動得一塌糊涂。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留下她,才無關情愛,不過是一顆多少有用的棋子罷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莫名成了兩虎相斗的炮灰,葉言就心下堵得慌,無可奈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