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臣女只是想家,并不是不樂意陪著公主?!绷主煊袼坪趸剡^神來,把眼淚珠子憋了回去,道,“臣女在這段時間很開心……雖、雖然開始是不適應了些,但是之后真的很開心。公主對臣女很好,臣女……臣女……” 水玨“噗哧”一口笑了,她伸手把林黛玉從地上拉起來,然后伸爪子扯了扯林黛玉兩頰的軟rou,惹得小姑娘又要掉金豆豆了。 “你爹娘最近很忙,你娘又忙著照顧你弟弟,沒空理睬你?!彼k說的話,字字刺中了林黛玉脆弱的小心臟,“誰讓你不是個男兒呢?” 林黛玉眼神黯淡下去:“臣女明白的,只是有些小難過。爹爹娘親還是喜歡臣女的?!?/br> “當然喜歡,不然不會本宮一回杭州就眼巴巴的跑來了?!彼k松開雙手,看著林黛玉臉蛋上被捏出的紅印子,不由又笑了。 林黛玉果然眼睛又亮了起來。 水玨摸了摸下巴。其實這小孩處了一個月,覺得還是不討厭嘛。比起京城那些甚至和自己一個年齡的女的,簡直好到不知道哪去了。如果林黛玉不是個女娃娃,水玨都準備把她養大了娶進門。只可惜,她沒有不好同性那一口。 想想真是悲催,以前自己對異性的審美絕對是非常符合大眾口味的,結果換個世界,就完全找不到喜歡的人了。這里的男人要么五大三粗看著就倒胃口,要么就是個毫無內涵的草包,而且這里的男人幾乎全部都有著比女人高人一等的自我優越感,性子更是放蕩。 沒辦法,誰讓這個世界的男女和她原本的世界顛倒了呢?還好她是個公主,地位高,不然還不知道這輩子怎么熬。 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熬的,如果真不是公主,她也能隱忍著把握家里的權利,弄死不服的人之后,美美的過自己的日子?;⒙淦疥栯m然被犬欺,但是等老虎恢復傷勢之后,那幾只惡犬還不夠塞牙縫。 唉,如果是朝中那幾個好同性那一口的人穿越過來,那可真是如魚得水。這里隨便挑個女子出來,都是她們愛的模樣。 水玨神游著,又捏了林黛玉的臉蛋兩下,林黛玉似乎也被捏習慣了,可憐巴巴的瞅著水玨,讓她捏著,反正也不怎么疼。 水玨回過神,林黛玉兩頰都紅紅的了,水玨突然有點小心虛。她知道自己無論前世今生都不討小孩喜歡,就算自己地位高,但是小孩哪懂這點?只要自己稍稍靠近,那小孩子都是哭聲震天。無論是前世的皇姐還是這世的哥哥都說自己臉兇手欠。所以她能忍林黛玉一個,還準備再玩一段時間,和林黛玉怎么欺負都只會自己窩被窩里偷偷哭有關系。平時她再委屈也會被眼淚憋回去。這種要哭不哭的可憐樣子掛在小孩子的皮相上,是很讓人忍不住再欺負幾把的。 “喂,”水玨半倚在侍女們剛剛抬來的貴妃榻上,懶洋洋道,“看你那樣子,別人還以為本宮欺負你了?!?/br> 林黛玉摸摸自己被捏紅的小臉蛋,心想,這不是欺負么?好吧,也不算欺負。嬤嬤說,那是公主表示親昵,別的人,公主連碰都不碰。 “你身子也太弱了,欺負起來都沒意思?!彼k勾了勾手指,林黛玉乖巧的走上前,被她揉著腦袋,“本宮賜你本內功心法,以你那身子,估計最多修煉成三流的,不過好歹能自保。免得從本宮這里出去的人,還被人欺負?!?/br> “謝公主!”林黛玉這下是真的感謝了。小孩子的榜樣很容易被帶歪,林黛玉??粗髟谖蓓斏蠘渖咸鴣硖?,把一柄方天畫戟耍的虎虎生威,連續摞倒一排侍衛,簡直是小孩心中英雄的模樣。 林黛玉現在只經過了啟蒙,認識些字,對女子素養的訓練尚未開始,甚至連自己府外的女人都沒見過,自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女人該是什么樣的。水玨有公主的地位,依著別人對皇家的崇敬,以及林夫人在林黛玉耳邊的夸贊,讓林黛玉以為水玨這樣的女性就是好的,自然以水玨為榜樣。 人類小時候養成的性格和思維,長大后就算再怎么扭轉,也會留下印記。所以哪怕后來林黛玉已經知道長興公主這樣不算是正常的當代女子,但是林黛玉本來就是隨心的人,哪怕掩蓋的再好,內在已經被長興公主帶歪了。 當然,這是后話?,F在林黛玉只是對于自己有可能和長興公主一樣,可以飛來飛去而十分激動。畢竟她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學武可苦了,你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彼k笑著點了林黛玉的鼻子一下。 “臣女才不會?!绷主煊癜櫫艘幌卤亲?。她在長興公主面前,就剛見面的時候哭了一場,最后就算眼淚出來都憋回去了的。就算哭,她也是躲著哭,才不會被人笑話呢。 “而且該學的也要學了,別跟之前一樣瘋玩?!彼k又點了一下林黛玉的鼻子,“本宮的教導很嚴格的?!?/br> 我哪里瘋玩了!明明是公主帶著我玩!林黛玉在心底小小抱怨了一句。有些期待之后的學習,不知道是誰教導自己呢?會是個嚴厲的女先生?還是嚴厲的男先生?反正公主不會讓和藹的先生來教導自己吧? 然后,林黛玉第二天被嬤嬤領去學習,看著懶洋洋的坐在上首的長興公主,有一種立刻回被窩掉金豆豆的沖動。 ╥﹏╥公主只是換種方式逗我玩吧! 水玨:呵呵=v=。 .................................. 這邊水玨玩小孩玩的開心,那邊水靖收到了水玨的信,也笑得開心。 “真是苦了林御史的女兒了,玨兒居然想要當小老師?!彼缚粗k在信里的炫耀,樂得合不攏嘴。 “有公主教導,林御史應當榮幸才是?!蓖蹯诠笆值?。 水靖雖然嘴里笑話著水玨,其實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水玨也沒有請老師,都是他手把手一個字一個字教出來的。雖然水玨對文字風雅方面實在不感興趣,但水準怎么可能比不過那些給小孩啟蒙的先生? 那豈不是說自己的水準還不如那些人了? 皇家的人骨子里都帶著自負,水靖怎么可能認為自己教出來的meimei,還教不了一個小女孩? 水玨的信中除了逗小孩的日常之外,還有游玩途中收集的江南民間的現狀。水靖看著只皺眉頭。 他可不是那顧著仁慈名聲,故意放縱老臣的父皇。江南乃國之重地,現在被一群被稱作“土皇帝”的所謂權貴把持,欺上瞞下,無惡不作,他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只是現在他也只能將水玨信中這一截撕下來單獨保管好。以后總會有算賬的一天。 剩下的單純聊日常的那一半截信,就和水玨送來的小玩意兒一起,鎖進箱子中。 “這個箱子要滿了,重新做一個吧?!彼k讓王熠派人把箱子搬進自己的私庫,有些惆悵。裝著充滿寶貝meimei記憶的小東西的箱子已經是第三個了,meimei也長大了啊,那是不是也快嫁人了?好惆悵怎么辦? ☆、第十七章 水玨倒是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惆悵,也不知道自家哥哥和皇帝時不時的因為她的書信而聚在一起,感情越來越深。她現今發現一件事,驚喜不已。 給林黛玉傳授心法,純屬好玩。畢竟她的心法也是從宮中挑的,沒什么門派歸屬,更沒什么保密可言,只是在前世她沒時間教人而已?,F在轉世之后,她除了賺錢也沒什么事可做,就動了收徒的心思。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不同的緣故,這個世界的人學習心法的效果并不好,就算是從小習武的侍衛,也連她一半的效果也達不到。林黛玉先天體弱,水玨本以為那心法也就是強身健體的效果,沒想到結果出乎自己的所料。林黛玉雖然外加功夫不行,但是內功的修煉卻非???,雖然比不上水玨,但是在這個世界也算是頭一份。 水玨這才起了些心思,仔細檢查了一下林黛玉的身體,發現,她的體質和經脈特別純凈,屬于百年難得一見的類型。這樣使水玨也有了些性質。水玨這種在戰場上混的人,對cao練士兵最有興趣。雖然林黛玉不算是士兵,好歹也有習武天分,所以水玨也有了幾分性質。 只是哭了林黛玉,水玨說,既然這么適合內家功夫,那么外家功夫也不能弱了。習武之人,從三歲開始就天天扎馬步。水玨雖然貴為公主之神,也是從能走穩路開始,天天不間斷的扎馬步,連她哥抱著她哭也不動搖。所以林黛玉既然有這么好的資質,怎么能荒廢了呢?雖然現在不止三歲了,但是畢竟年紀還小,勤能補拙,還是有希望的。 于是林黛玉每天瘋玩的生活就這么悲催的結束了,陷入水深火熱的地域。每當想起來,她覺得還不如每天不學習瘋玩呢。每天早睡早起,天不亮就要爬起來扎馬步什么的,人干事?好吧,林黛玉年歲還小,發不出如此成熟的感慨,但是覺得好絕望啊好無語啊好難受啊這種感受肯定還是有的。 可是水玨是公主,可是水玨是師父,可是水玨說了,要飛來飛去,基本功必須扎實。林黛玉又是不服輸的人,而且就算服輸也沒用,她孤身一人在公主府,身邊連一個熟悉的奴仆都沒有,那簡直是“風霜刀劍嚴相逼”,不想起床也得起,不想扎馬步也得扎。 而林黛玉習得內功口訣之后,偏偏還能堅持下來,不會懂不懂就暈倒。而林黛玉又是一個極其倔犟的人。當她沒有真正暈倒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假裝暈倒。所以這么日復一日的堅持下來了。 讓林黛玉更絕望的是,她以為她遭受了如此悲苦,肯定至少會瘦十斤吧?但是偏偏她還是那么胖……而且,或許是肌rou結實了的緣故,她看著和原來差不多胖,實際更重了…… 人干事?天理何在? 當然,這個也不是林黛玉那種年齡能感嘆出來的,是作者幫她感嘆的。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內功心法都是從內到外養身的,林黛玉的身體自然越來越好。而扎馬步、做基本功什么的,當然比瘋玩消耗的體力更大,而公主府是隨了公主,只要餓了累了,都是有足夠的營養又好吃的東西供應的,所以林黛玉的飯量越來越大,吃飯的噸數也越來越多,雖然因為習武身體看似沒怎么長,但是rou更結束了,體重更重了什么的,那不是理所當然? 但是這種物理學生物學知識,林黛玉是不知道的。她早上跟著公主習武,下午跟著公主學文,晚上就玩一會兒睡大覺。每天生活充實無比,連家里都忘記了。 哦,這并不是林黛玉不想家,實在是小孩子精力有限,她太累了,想不到那么多。等她不累的時候,大概還是會想起來吧。 只是都過了兩個月,雖然江南不下雪,但是氣溫也降低了不少,林黛玉已經患上了新棉襖,她還是那么忙。而林府也還是那么忙,林海有工作,有老婆,有兒子,他沒想起林黛玉;林夫人要養兒子,要清理府內的刁奴,要打探京城賈府的消息,她也沒想起林黛玉。 所以林黛玉乖乖的陪著公主待了兩個多月,加上最初的,一共三個月了,她一次也沒有回過家。 最初的時候,林黛玉天天想家。即使在公主府,她比在林府悠閑自由不知道多少倍,她還是想家。后來,林府一直沒來人,而公主府一直這么自由,這么悠仙,雖然習武很累,雖然功課很嚴,但是她還是很喜歡公主府的氛圍。三個月之后,林黛玉做夢就很少夢到自己家里了。 到過年的時候,水靖一封信來,說現在京城局勢很嚴據,讓水玨別回京,就拖病了,送些禮物就好。于是水玨留在了江南,只送了一些自己親手做的小禮物,連同從江南找的珍貴的物事送回了京城,信中還對著皇帝痛哭一場,對自己纏綿病榻的無奈和苦楚表示了強烈的悲痛。 年節的時候,在京城的皇親國戚自然是要和皇帝一起來個家宴什么的,但是受封在外地的皇子皇女時常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回不了京的。水玨向來體弱,過年的時候是寒冬臘月,水玨突然爆發水土不服,纏綿病榻不起那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皇帝自然不會怪罪水玨,反而很擔心。水靖適時的在皇帝面前哭了好大一場,表示了自己對meimei的擔心。而皇帝又看到了水玨在病中還精心準備的禮物,甚至親手制作的禮物,頓時大為感動,不但沒有怪罪水玨,反而讓御醫不顧寒冬臘月,河水結冰,趕馬車去給他的乖女兒治病。甚至表明,如果水玨身體在年節之后還不好,讓憂心meimei的水靖也可以放假,去看水玨。 于是,這個年節,水玨就是一個人樂顛顛的在江南過節。而林府也似乎根本沒想起林黛玉似的,雖然林家夫妻來公主府請安了幾次,但都沒說起讓林黛玉回家過年的事。 林黛玉漸漸的,也死心了,開始和公主籌劃著,這個年要怎么逍遙才好。 ☆、第十八章 其實,并不是林海和林夫人不想林黛玉回府過年,這實屬無奈。 林海外放的實權官職是巡鹽御史,看名字就知道,是和鹽有關的官職。在這個時代,鹽是很重要的國家戰略物資,私鹽什么的,都是嚴重的違法行為。而鹽商,則是一群富的流油的人。 馬克思曾經說過,“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彪m然這個時代,馬克思還沒出生,甚至不知道有沒有馬克思這個人,但是資本家就是這樣,沒有任何改變的。鹽商也是這樣。鹽引的價值和鹽稅是很高的,而鹽業基本上是壟斷行業。所以鹽商在賺的盆滿缽滿的同時,也在尋求更高的利益。而鹽引有限,鹽稅又很高,所以鹽商想盡各種辦法鋌而走險,謀取更多的利益。 在這行為中,官商勾結是必須的。私鹽雖然違法,但是若是沒有被官府查到,那就不算違反法律不是?所以,江南的官場,除了國內常見的孝敬之外,這“鹽”的孝敬,是最多的。林海作為巡鹽御史,也是知道的。 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一回事,太囂張可能會危及自身又是另一回事。金陵就在長江口岸上,若連通大運河,那基本上可以算作和江南一片。而金陵屬于前朝舊都,勛貴世家多,在開國之初,有大功勞的勛貴自然也多。 這些人或許之前還知道夾著尾巴做人,這些年在皇帝越來越需要“仁慈”的名聲,對老臣功勛越來越縱容的背景下,他們自然也越來越囂張。賈家和薛家這兩個已經在朝中無人的世界尚且那么囂張,更別說其他在朝中有人的世家,其中金陵的“護官符”就可見一斑。而甄家這種甚至在后宮還有貴妃、還有皇子的勛貴,更是囂張的不得了,一直被稱作金陵、甚至江南的土皇帝,連林海、李仁琥、穆皚這三個名義上江南最高實權官員都拿他們家沒辦法。 只是這些官員平時講究以和為貴,無功無過,但是在設計會危害自身的時候,也要掂量一下是狼狽為jian,還是抽身出來。 林海雖然在官場上還是懂得變通,但是他祖上也是三代列侯,自身又是天子門生,科舉探花,娶的又是國公之女,本身地位和底蘊都是足夠的,傲氣自然也足。再加上林海并非是喪盡天良之人,心里還是想著報效皇帝,所以在甄家越來越猖狂的和四大家族聯合在一起斂財的行為之時,艱難的站在了中立局面。 是的,他不能站在對立立場上,好歹也能保持中立不是。在這種奪嫡之戰上,保持中立,已經實屬不易。誰不知道甄家的瘋狂,其實是為了給大皇子爭取奪嫡的資金? 不過林海這官職這么關鍵,他想中立,其他人可不想他這么中立。明著上不能來,但是暗地里陰謀詭計卻是層出不窮,一點也不顧及曾經世交的面子。所以林海府中也自然混入了許多jian細,甚至之前的奴仆們,也查出是其他人的jian細,或者已經被收買。也幸虧林夫人最近在清查府中仆人的事,想把自己母親和二嫂安插的人給清出去,才發現了這件事,不然他們夫妻倆還不是會被坑死?說不準吃得食物喝的茶里多加了什么,他們都完全不知道。 這兩夫妻被嚇得夠嗆,偏偏又都是性子倔犟的,外界越是逼迫越不肯服輸,徹徹底底的站在了中立局面上。林夫人已經把兒子接到了自己房里看著,深怕這段時間出什么紕漏。林海也陪著兒子睡著,雖然不符合禮儀,但似乎一家三口睡在一起,才安心一些。 至于林黛玉,夫妻倆都想著,在公主府中,總比自家更安全些。若不是公主是女的,他們連兒子都想扔過去,實在是府里的狀況擔心的很了。而過年雖然要給祖先上香,但林黛玉是女兒,不在家也沒關系,所以禮儀上也省了。 只是這話他們并沒有給林黛玉說清楚,因為他們覺得林黛玉還小,說了也聽不懂。不過他們倒是經常來看林黛玉,跟林黛玉說些擔心的話,讓她好好跟著公主,之后來接她。 偏林黛玉是個聰慧敏感的,自然就傷神了。水玨懶得見到林黛玉傷神的樣子,在她看來,好女兒志在四方,哪能天天為些小事傷心。雖然現在好女兒不能志在四方,那也要心胸寬廣點,對自己好些,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而讓自己不開心。于是她訓了林黛玉一頓之后,就拖著林黛玉去金陵過年去了。 至于為什么去金陵……金陵的元宵燈會不錯,而且元宵燈會上,會有燈船游江,那沿岸的秦樓楚館會的頭牌臺柱們,則會紛紛在自家的燈船上獻藝攬客。 水玨想看的,自然是小倌們的表演。從她在這個世界上所得到的消息來看,估計也就只有小倌們畢竟符合自己的口味。但是且不說這些人不能娶進門來,她甚至連南風館都進不去。畢竟那南風館里的男人們也是給男人取悅用的,而不是給女人取悅用的。男人可以進南風館玩男人,但是女人顯然不可能去玩男人。 水玨才十歲,雖然心里遺憾,但這歲數顯然也不至于饑渴難耐去什么的,但欣賞一下符合自己審美的美男總可以吧?這南風館的小倌們嫖不到,過過眼癮總成吧?好不容易不用在京城中過年,陪著皇帝裝傻充愣,這佳節,讓自己多開心開心,才是正事。 于是她興高采烈的帶著一干奴仆,和被父母“拋棄”的林黛玉,來到金陵“養病”,順帶在金陵過年。 這金陵,可是自古就被稱作“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風流,甲于海內”,那繁華風流,比蘇杭二州更深。若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但比之十里秦淮,在奢靡上,可是差了不少。若論某種意義上的天堂,還真是非十里秦淮莫屬。 ☆、第十九章 林黛玉雖然這幾個月常陪著水玨出外游玩,但是臨近過年這么熱鬧的景象,和平時可是不同的。金陵本來就繁華,即使養著許多蛀蟲,也改變不了它表面的如花似錦。即使還沒到過年的時間,那街上已經比往常熱鬧了不止一分,賣各式各樣年貨的小商販們更是比肩接踵,什么街頭雜耍班子更是比往常多了好幾倍。 大過年的時候大家手上都有些寬泛,也樂意在喜慶的時候多投些賞錢。那些街頭的雜耍班子也就靠著各種年節賺錢了。 林黛玉心中對父母的“拋棄”還有些郁郁,不過一上街,就把這些拋到了腦后。小孩子的腦容量能有多少?即使林黛玉是絳珠仙子轉世,那身體也還是小孩子呢。街上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水玨又不拘著林黛玉,很快她就跟玩瘋了似的,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柄糖年畫,身后跟著的打扮成小廝的侍衛手中捧著一箱子小玩意兒,說要帶回去給弟弟。林黛玉身邊隨時跟著的嬤嬤也打扮成普通婆子的樣子,笑瞇瞇的看著林黛玉買東西,自己付錢。而林黛玉一左一右還跟著兩做粗布衣服打扮的丫鬟,手中也捧著年畫福節之類的東西。 水玨慢悠悠的跟在離林黛玉兩三米遠的地方,做男子打扮,看著跟個體弱的小書生帶年幼的meimei出外玩耍似的。水玨身后跟著四個丫鬟,一個婆子,兩個小廝打扮的侍衛。王先生得了瑞王的囑咐,這段時間也將事情放給下人,親自陪同著公主。此刻他做帳房先生打扮,一邊給水玨隨手買下的東西付錢,一邊講解這些東西的用途用法和來歷。 水玨后面還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輛馬車,預備著給公主小姐走累了坐的。當丫鬟侍衛手中的東西拿不下了,就會派人放到后面的馬車上。 王先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雖然水玨前世也算是閱歷廣的,但是畢竟世界不同,民俗文化都不同,所以水玨也是聽的津津有味。林黛玉瘋跑了一陣子,又跑回水玨身邊,當聽到王先生的講解之后,那些有趣的小故事也讓林黛玉聽著入迷了,便按捺著性子,跟著水玨一起走,時不時的問王先生些問題。 王先生聽林黛玉一些問題雖然因為年歲尚小,見識尚淺,有些幼稚可笑,不過一些問題卻切中重點,甚至發人深思。不由見才心喜。王先生心想,不愧是公主帶的徒弟,就是與眾不同。不過多問幾句之后,王先生又有些嘆息。林黛玉的見解和興趣顯然和他所會的不一樣,倒是更傾向于書院里那些只關心學問的學者們。 王先生早些年也曾考過功名,在舉人之后便再無進展。他心里也知道,無論是純粹的學問,還是官場的政治,他都無甚興趣,也無甚天賦。反而對市儈經濟學問很感興趣。王先生本想朝著官商奮斗,沒想到機緣巧合成了瑞王府的親信,也算得了大造化。 王先生對水玨笑道:“公子何不收個和小的一樣會算賬的徒弟,也讓小的過過當教書育人的癮?!?/br> “總會有機會的?!彼k還真有此考慮。她知道自個兒哥哥是朝著那個位置奮斗,到時候王先生肯定會被提拔起來做些大事,至少也是皇商吧?到時候自己賺些零用錢,總要有人看著。還是趁著現在多看些人,早早培養起來比較好。不過徒弟什么的,倒是個笑話。不過是培養些得用的人,哪配稱作水玨的徒弟?王先生也是知道的,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