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沒等我繼續猜測下去,大胡子他們一行人持槍包圍成更大的包圍圈立即將迷彩服們包括大胡子給包圍住了,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咔咔咔毫不遲疑的上膛聲。 我的心又開始提了起來,愣愣的瞄著擋在我身前的鎖天一眼,見他沒什么表情,就偏過頭開始打量起了其他人。 大胡子帶著人站在外側,剛一站定就立即罵罵咧咧的開口:“我說你個死胖子,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當家的來了不能為難,你他媽是聽不懂人話不是?” 中年人站在大胡子身旁,神色嚴肅的越過人群瞅著鎖天,最后眼神一飄和我打量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微微沖我點了下頭后,收回了視線。 那胖子聽了大胡子的話后臉色更加難看,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后,就強壓下了那些難看的臉色,迅速的掛上了一副虛偽的笑容,我總覺得他這副討厭的嘴臉和李建國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只不過,李建國可比他長得端正多了。 胖子偏過身子,笑哈哈的擺了擺手道:“我哪能知道這是你當家的?之前也沒見過不是?” 大胡子聞言冷笑了一聲說:“少他媽跟老子瞎逼逼,今兒要不是老子來的及時,哪個知道你他媽要干些什么事?” “你他媽的說什么呢?!”迷彩服隊里有一個年輕的面孔,大概是接受不了胖子這么被人罵,率先忍不住開腔怒罵道。 我瞅了他一眼,心里不禁一頓,冷不丁的想起了不久之前那個不甘倒在隊友手中的年輕孩子。 胖子并沒有出聲制止那年輕人的回罵,而是微微收起了笑容看向大胡子道:“你少他媽給臉不要臉!進去庇護所無論是誰都得例行檢查,以前是,現在也是?!?/br> 胖子說完,臉色就猛地一沉,接著猛地一揚手,周圍再次傳來喀喀喀的上膛聲,是那群迷彩服。他們只留下的幾個人依舊持槍對著我們,其他人紛紛轉過身和黑衣人們對峙著。 嘎子叔被眼前的場景給攪和懵了對我問道:“閨女,這這這…這咋回事???俺們可就是想進去不是?給他查查就是了,咋還動刀動槍的了?” 嘎子叔雖然只是個莊稼漢,但是畢竟也在這世界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十年,此刻的情形他其實是明白的,這么問也只不過是擔心兩方真的打斗起來誤傷到了我們幾個手上沒有家伙的人,暗示讓我退一步,給他們檢查檢查就完了。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聲,嘎子叔哪里知道我這左胳膊上可還有個正兒八經的咬傷呢,雖然好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只要他們一檢查就肯定能查出來,到時候給他們看到這么實在一咬傷口,再像李建國宋美靜他們那樣給我安個‘不穩定因素存在’的罪名,那我可就得呵呵了… 這末日里,哪個群體隊伍不是人心惶惶的?大家都是拼命的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特別是胖子這伙人,裝備優良,相比較其他人有了更多的活下去的資本,會更加的愛命,也就會更加的謹慎。 這一點從我們離那么遠時就被狙擊手盯上就能看出來。他們要實時監控著情況,盡量使自己或者所有人能及時發現危險,并且快速的除去。 大胡子見著胖子的人返身對了過來,立即怒火中燒,臉色大變就抬起了手,似乎想要下什么命令,那一瞬間我甚至都做好了下一秒槍林彈雨,血流成河的準備。 但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應聲的中年人,突然揮手打算了大胡子的動作,同時轉過臉笑著看向胖子道:“牛隊長何必動氣,我們也只不過是想護著當家的周全,大家各為其主還是和氣點好?!?/br> “老王,你他媽跟他廢話什么?兩梭子子彈掃死得了!哪那么多廢話?”大胡子就是個能攪和的主,中年人明顯是不想動干戈傷到人命,畢竟看當前的場景,兩邊人數差不多,大家都持著沖鋒槍,雖然黑衣人們個個都訓練有素,但這群迷彩服一瞧就是zf軍隊的衣著,軍隊里訓練出來的人,也定然差不到哪里去,一旦動起手,只會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實在是劃不來的買賣。 胖子雖忌憚大胡子他們,但是畢竟此刻他并沒有完全處于弱勢,雙方的力量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所以剛剛經大胡子那么一罵這會也是滿臉的怒氣,完全沒了剛開始裝出的那副笑臉,完全一副老子跟你斗到底的臉色。 聽了大胡子的話他也是兩聲冷笑,道:“兩梭子子彈只怕是掃不死吧?” 中年人上前兩步,依舊是掛著笑臉:“牛隊長別理這人,他的脾氣直,就是愛說道,咱們兩邊這么平安無事的也相處了兩三天,這會再動氣手多不值當?!?/br> 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 胖子這會對著中年人,對著他笑的和善的臉,倒是一時提不起火氣,瞄了大胡子一眼后擺手示意中年人繼續說下去。 就在這時,鎖天拉著我的手卻突然一使力將我給扯到了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了。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弄的有些發愣,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現在這哪是親昵的時候? 但鎖天力道很大,死死的箍住了我,眼睛看向和胖子面對面站著的中年人。 那中年男人似乎是不經意的朝著我們這邊瞄了一眼,接著視線又看向胖子,笑容更大了:“牛隊長大概不太清楚情況,也不是我們不配合你檢查,而是你們要檢查這位是我們當家的人,實在是不好讓你們碰,畢竟男人嘛…”中年人把話說到這就停住了,帶領著胖子投過來的視線意味深長的扯著嘴角笑的更開了。 胖子狐疑的打量著我和鎖天,轉回頭還沒開口,中年人再次出聲道:“我們也不是不謹慎的人,畢竟能活到現在誰都得有個安全保障你說是不?這人要是不安全,我們和我們當家的也決然不會留在身邊,不然的話指不定哪天被咬上一小口,那可是不得了的事。牛隊長完全可以放心,我們自個也想保證自個的安全,不會那么不謹慎。這檢查媳婦的事情,可還得交還給我們當家的自個不是?”說完之后,又是一陣意味深長的笑。 他這話說完,包括一旁站著的大胡子也是一愣,隨即看向此刻正‘親密無間’的我和鎖天竟然也跟著哈哈哈的笑了出來。 胖子依舊打量了我和鎖天一圈,也隨著中年人的話笑了兩下。 所有人打量我的目光都帶著另外一種感覺,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法在這地兒繼續呆下去了。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鎖天為什么突然會將我抱到懷里,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想和我親昵一會,他根本就是為了意會中年人該用什么法子勸說那個胖子,緩解當前的場景,同時又能讓我的傷口不被發現。 不得不說鎖天這一招實在是不錯,他很快的觀察出了當前雙方相持均衡的狀況,并且很好的利用了這一條件,讓胖子有話說不得,想檢查也檢查不得。 果不其然,沒一會,胖子在思索了一陣后,就哈哈哈得笑開了聲,大笑是他們這些人慣用的開場白。 笑聲頓下后,胖子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擺手道:“我說咋回事護的那么緊,感情是自個家小娘子,那我老??删蜎]得說了,這檢查也確實不方便,老王你們瞧著自個也像是明白事的人,既然你們都知道其中厲害,那我就不來摻和這一腳了?!?/br> 聞言,我微微松了口氣。 胖子既然這么說就證明他默認同意了中年人給出的理由,他已經順著中年人擺出的臺階走了下來。 中年人很會辦事,聽胖子這么一說,忙回頭擺手道:“把槍都放下,放下,哪能用槍對著咱牛隊長?” 那胖子聞言笑的更開心了,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總之他也倒也擺手示意自己的人將槍給放下。 緊接著轉回頭看向鎖天道:“大當家的對不住了,今兒算是老牛我唐突了?!?/br> “牛隊長客氣了?!?/br> 第八十六章 庇護所 胖子聽了鎖天的話也只是哈哈一笑,擺擺手示意我們道:“這里說話多不方便,咱們進去說?!?/br> 我那個心聽了這句話后總算是徹底松了下來。 鎖天禮貌的跟他應答了兩句會,就攬著我朝著中年人他們走去。 嘎子叔抱著停云,跟在后面,滿臉疑惑的盯著我和鎖天打量。 我回頭歉意的看了眼嘎子叔,這老頭一直都把我和鎖天當成了普通求生的年輕小夫妻,這會鬧騰出來的事情,估計讓他開始懷疑起我和鎖天的身份。 天地良心,我陳煬可正兒八經曾經良民一名。值得懷疑的人是…我斜眼瞄了瞄正個中年人低聲交談的鎖天。 “情況怎么樣?”鎖天走到中年人身旁時,手雖然依舊攬著我,但注意力明顯已經全然不在我身上。 我也樂得清閑,跟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邁進了那黑漆漆的大鐵門里。 “死了兩個?!蔽乙恢倍加X得這中年人的談話方式某些時候和鎖天是十分相似的。說話都是直奔主題,很少拖拉。 進了鐵門后,我就開始打量里這小區里面的構造,越過黑漆漆的鐵門后,前方還有一扇門,看樣子應該是之前小區的用門,是自動控制的那種,缺點就是實在是太矮了。如果行尸涌過來,這扇門根本就形同虛設,根本沒有半分的用處。 但此刻那門衛室里依舊坐了一個頭發的老頭,我們到的時候他臉上架了一副眼鏡,正托著一本很厚的圣經在看。 見那老頭手中的圣經后,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錯。 之前就說過,我十分的信仰基督教。 胖子一行人走在我們的前面,率先引起了那眼鏡老頭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了身子走出那個門崗室笑著說:“胖牛,今天外面啥事那么熱鬧???這一會可沒少出去人?!?/br> 胖子指了指我和鎖天還有嘎子叔道:“添了幾個新人進來,沒啥大事?!?/br> 那老頭扶了扶臉上的老花鏡,順著胖子手指瞅向了我們,快速的打量了兩秒鐘后像發現了什么驚喜一樣:“呦呵,這又來了一個糟老頭子,這下可算是有伴了?!?/br> 嘎子叔抱著停云估計正出神呢,冷不丁聽那眼鏡老頭一說,反應過來后立即不高興的出聲道:“你說誰是糟老頭子呢?” 眼鏡老頭呵呵一笑道:“可不就是說你么?難不成說那倆年輕小娃娃?” 我抿了抿嘴,有些想笑。 胖子擺手打斷了他們倆的對話,道:“趙叔,這幾位剛來,還得帶著熟悉環境,安排住下來,就先不跟您扯了啊?!?/br> 眼鏡老頭聽后依舊是笑呵呵的道:“去吧去吧,我回頭去找找之前的象棋還有象棋盤,這咋滴來了個老伙計,可得好好過把隱?!闭f完后沒等胖子應話,竟真一溜煙跑回門崗室里去了。 估計真的去準備去找那什么象棋盤了。 我偏頭笑著問嘎子叔:“您會下象棋么?” 嘎子叔大概心中對我們的身份有疑惑,也沒再像之前那樣笑哈哈的回答我的話,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俺們上了年紀的,咋滴也會一些,平時沒事就和村里的幾個糟老頭子一起比試比試?!?/br> 我點了點頭,沒回答嘎子叔的話,看來真得找個機會和嘎子叔解釋解釋當前的情況,老年人的思想總是比年輕人深一些,他們想的多顧慮的也就多,我很喜歡嘎子叔這個人,并不想因為這么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影響到他對我,以及一會就會見到的陽陽他們的看法。 越過門崗室之后就徹底進入了小區里面,大概是外面有一大圈的圍墻包圍著,剛進到小區看到的那個小公園并沒有給我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只是覺得有些悶悶的。 畢竟,估計無論是誰,被四處高高的圍墻圍在里面都不會覺得多舒坦。 這個小區一共有六棟等高的高層建筑,雙平行的一邊三棟,兩邊樓層中間的一條主路給連接著,小區里的綠化弄的十分不錯,雖然現在還是冬季,但依舊能四處看到綠色的不畏寒的灌木。 公園里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塘。 我們一行人越過公園踏上主干路,胖子給我們介紹,這最外面的這兩棟樓是存放物資用的。 我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一棟樓就有十幾層高,有多少物資是要用這么兩棟樓層來存放?” 胖子聽了我的問話后,轉頭瞄了我一眼道:“原本是不需要的,但是現在就是需要這么兩棟樓來存放,具體的情況,以后你會知道的?!?/br> 越過最前面存放物資的兩棟樓,中間的兩棟就是幸存者們的居住所,中年人和鎖天說,這兩棟樓里一共住了二十三戶人家,共五十來個人。 到最里面兩棟樓的時候,胖子頓住了腳步,臉色有些怪異的瞄了我們一圈后道:“六號樓現在是你們的地方,你們可以隨意的住進去,不過之前我們就已經說了清楚,你們的物資補給都由自己解決,我們庇護所不提供你們的物資?!?/br> 胖子說完,中年人就對著鎖天低聲開口解釋道:“當家的,我們來的那天動了些法子搶下了六號樓,這個人實在不配合,我們只能來強硬的?!?/br> 鎖天回道:“這里被棄了?” 我沒明白鎖天這個問句的意思,但是接下來中年人的回話,卻讓我瞬間明白了始末。 “對,據這里的幸存者說,似乎兩個月之前,最后一批補給被直升機運來后,這里就徹底和zf斷了聯系,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依照我的推測,十有八九這里是被棄了?,F在的情況,容不得zf那邊有閑工夫繼續管這種小地方?!?/br> 聽了中年人的話,我抬頭看向了前方穿著軍大衣的胖子,瞬間覺得他似乎也不那么討厭了,剛剛在門前的時候,我萬分的不理解時到今日,zf的人怎么還那么橫行霸道,覺得他就是狐假虎威的對著我們這些可憐人裝蒜。 但這會知道了連他們自己都是被拋棄了那么久的可憐蟲后,心中立即就升起了一股子同情感。 他們已經和zf斷了兩個月的聯系,卻依舊堅持著沒離開,暫且不管他們是不是因為覺得這里比外面安全才不走,起碼暫時那五十多幸存者都還在被他們保護著。 我突然想起了剛剛門崗室的那個眼鏡老頭,忙對著中年人問道:“剛剛外面那個老頭,他是什么人?” 中年人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開口問他話,怔了一下才應道:“只是個普通幸存者,之前就是在小區守門的,現在外面雖圍上了圍墻,不需要再守那個可有可無的門,但是他似乎自個堅持著,不愿意走,也不愿意搬進到居民樓里,死活非得守著那個小門崗室?!?/br> 我點了點頭后,轉回頭遠遠瞧了一眼那個門崗室,心里升起了一股子異樣的感覺。 這末日,這混亂,生產出來讓人恐懼的東西根本不止行尸那么簡單。 最大的問題出在于我們活著的人本身,包括我和鎖天在內,我們所有人似乎就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完全沒了之前追求各種事物的心態,我們只會想著,怎么和行尸斗爭,怎么和活人斗爭,怎么為自己贏取到安全的庇護所,怎么為自己贏取到更多的補給物。 而那眼鏡老頭之所以堅持要守著那扇早就不需要的門,大概也是他的一種自我心理暗示,他想讓自己覺得,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定價值和必要的。 胖子又簡單說了些庇護所的簡單規定后,沒進去六號樓,帶著迷彩服一行人就匆匆的離開了。 他剛走,鎖天就立即松開了手,沖著中年人問道:“情況怎么樣?” 我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中年人很懂鎖天,立即就知道鎖天想問的到底是什么,應道:“死了兩個,車子損了一輛,兩把槍沒拿回來?!闭f完之后那中年人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的瞄了我一眼后,接著說了句:“陳小姐隊伍中有兩個人和我們散開了,現在也還沒回來?!?/br> 我一聽,立即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