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重新躺下身子,我多了一絲郁悶。以后打死也不會再開口唱歌了! 隔著架子另一邊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雖然有些吵,但我還是睡著了。 這人吶,其實說到底是最能伸縮的,就拿我來說,以前不僅有潔癖而且睡覺要求十分高,溫度,亮度,都能影響到我。 可這才幾個月過去,我竟然穿著渾身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服,躺在鋪著被子的超市臟地板上,將那些呼嚕聲當成睡前音樂聽。 我記得麗麗和王軍剛跟我們回去的那天夜里,我還被麗麗的呼嚕聲給吵的沒法子,跑到客廳躺了一夜。 凌晨,我被沈風給搖醒的時候正在夢里揮舞著大刀砍殺行尸,迷迷糊糊的被弄醒有些分不清現實,瞇著眼睛看著蹲在我身邊的沈風,下意識的就差點拔刀捅上去。 還好理智思緒回歸的比行動快一些。 做起身子,雙眼呆滯的發了一會愣,才終于撐著站起身,朝大門外面走出去。 迷迷糊糊中我想著,絡腮胡今天質疑的對極了,我就是腦子有病,才會主動申請守夜。 朝外走時,沈風在后面對我說了句:“陳煬,外面來了個小東西,你去瞧瞧,保證你喜歡?!?/br> 我困的昏天黑地,胡亂的嗯了兩聲后就打開了門走出去。 畢竟是冬天了,外面比屋里要冷一些,特別是還刮著寒風。 剛出門,就被一陣冷風給刮的直打哆嗦,腦袋也瞬間清明了不少,將門給帶上,我剛準備朝前走,眼神一掃,突然看到門邊窩著一團什么毛茸茸的東西。 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瞬間就將那一團毛茸茸定義成耗子,下意識就想尖叫,但在開口之前,我又轉念一想…哪來那么大耗子? 暗暗鄙視了自己一通,我貓著腰朝著那團小東西湊了過去,難道剛剛沈風說的小可愛就是這玩意? 還沒湊上前,地上那團東西似乎感覺到了我的靠近,身子一動,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了身子。 我這才看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在看清小東西的腦袋時,瞬間就被萌碎了心。 竟然一只小小的哈士奇,看樣子應該是剛出生不超過兩個月才對,這個品種的狗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最愛,時常還在網上查找哈士奇圖片,也曾經想過要買一只,但是無奈那時候照顧陽陽已經夠讓我心力交瘁,實在是沒精力分出來再照顧一直狗。 我伸出手又湊上前兩步,小家伙和鄭榮榮一個樣子,也不怕人,小鼻子一聳一聳的就朝著我湊了過來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絨絨的毛還沒長結實,摸上去舒服極了。 蹲在角落里我很快就和小家伙熟悉了,我被它可愛的模樣逗的前俯后仰,不停的笑著,完全將守夜這回事給拋到了腦后。 原本我也是臨時加進守夜隊伍的,那些守夜的黑衣人也干脆不理我,任由我在那跟只小狗玩了整整倆小時! 時不時還有巡邏到門前的黑衣人也伸長了脖子瞧瞧,就在我剛把滿地打滾賣萌的哈士奇給抱到懷里,遠處傳來了幾聲行尸的吼叫。 周圍車頂上立即響起了喀喀喀的上膛聲。 原本還正撲騰著的小家伙聽到那些叫聲后,立即嗚嗚的叫著,死命的把小腦袋朝我懷里鉆。 我安撫的拍了拍小東西的身子,勉強用左手抱住它,右手抽出了匕首,遠遠的跟著兩個,托著槍朝著叫聲傳來方向走去的黑衣人。 這加油站處于小鎮街拐角的位置,視線十分開闊,不用擔心大批行尸殺過來太遲發現,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正對著馬路,老是有三三兩兩的行尸時不時的經過,前半夜睡著前,我就聽到外面傳來的砍殺聲。 行尸數量不多,也就十幾只,守夜的黑衣人行動十分默契,留下兩個依然守衛的外,其他的紛紛快速抽刀沖了上去。 隨著噗噗噗的刺穿腦袋的聲音,那十幾只行尸很快就倒在了地上,我再次忍不住夸贊‘這群人真不是蓋的!’ 將匕首插回到包里,我撓了撓哈士奇的小尾巴,看來…我主動要求守夜確實有點多余。 不過那些行尸的出現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一直沒注意到的問題。 看這小家伙的身形明顯是剛出生不久,而世界變成當前這樣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這小家伙的母親應該是在沒人喂養的情況下,獨自將它生了下來。 這么久它母親既然要生存就必定要找吃的和水,吃的暫且不說,單單就水來說,哈士奇雖然是很活潑的狗,但也肯定不會打開瓶裝水的瓶蓋,也就是說它是依靠著喝可能被感染的水存活下來的。 那這樣一說的話,現在就有了兩個問題,哈士奇沒被感染到底是因為當前這病毒只會在人類之間傳播還是說…其實水源根本就不是像電影里拍出來的那樣,是第一傳染源。 我仔細回想起來最近見過的小動物都是否正常,但仔細在腦海里搜索了一圈后卻發現…我已經很久沒有注意除了活人和行尸以外的任何東西了。 而關于水源是否沒被污染這個問題,我注定就是憑自己沒法給出答案的,因為我不能讓自己或者身邊的任何人去冒險嘗試。 抱著哈士奇坐到了車里,外面風刮的實在太刺骨,再說外面也不需要我,他們那么多人一個個都跟開了掛似的。 我就不去瞎湊熱鬧了。 從后座下面拿了根火腿腸出來,撕開喂給小家伙吃,這小東西瞧著挺可愛,吃相卻相當不能入眼,不等我給它掰好,直接湊過來搶,我抬手躲開后,它還敢奶聲奶腔的汪汪的威脅我。 我有些汗顏……這小東西和鄭榮榮那屁孩子絕對是一個德行! 第四十六章 藥店 第二天沈風喊我的時候,我已經在車里睡的昏天暗地,哈士奇縮在我腿上把自己盤成了個球,也瞇著眼睛打瞌睡。 “昨晚瞧見這小家伙就知道你鐵定喜歡?!贝蜷_車門,沈風一眼就瞄到了那個圓球。 車里猛地灌進一陣冷風,哈士奇甩了甩尾巴抬起頭,被突然出現在車門前的龐然大物(沈風)給嚇了一個大瑟縮。 我把它提溜到懷里,跨出車對著沈風笑著說:“蠻可愛的,小模樣瞧著人心情好?!?/br> 沈風也笑了起來:“一會給榮榮瞧見了,可就得是她的了,不然非得跟你鬧半天?!?/br> “反正我也沒工夫照顧,榮榮如果愿意和它玩倒好了,給咱們省下來多少看她的功夫?!?/br> 沈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其實話說回來,榮榮應該算是很聽話,而且很懂事的了,一直以來都沒因為她給我們惹過什么麻煩,有時候一些大人都不如她做得好,年齡雖小卻很會替別人考慮,就比如那次生病,明明已經病那么久了,為了不給我們添麻煩,她就硬撐著不說。 雖然造成的后果是讓我們更加麻煩,但她的本意總是善良的。 果不其然,睡醒了的鄭榮榮原本還因為想起昨晚我唱的歌,而窩在沈雪懷里,露出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 但當我抱著哈士奇進到超市里時,她抬眼看到的一瞬間,面部立即以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變換了表情。 蹭的一下從沈雪懷里爬起身,咧著嘴,咯咯咯笑著就沖著我奔了過來。 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哈士奇,在被鄭榮榮用一種夸張的力道,捏著脖子一把抱過去時,嚇得啊嗚啊嗚的直叫喚。 我在一旁又開始汗顏…這小東西不會被鄭榮榮給玩死吧? “咦…陳煬,這哪來的狗???好可愛~”沈雪也跟了過來,蹲在鄭榮榮身前逗弄毛茸茸的小家伙。 有了沈雪在一旁,我總算是暫時不用替小東西的小命擔心,榮榮在抱住它的第二分鐘內,快速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鄭易易,美名其曰一人一狗加一起就是鄭容易了。 雖然對于鄭榮榮擅自將鄭易易跟了她的姓,讓我很不痛快,但想了一圈覺得還是不應該跟她個小屁孩計較那么多,就干脆偷偷在心里將哈士奇改名為陳易易,這下總算是心里舒服多了。 于是,接下來沒經過任何人的同意,我們就擅自決定接納了這個毛茸茸的小成員。 本以為鎖天會繼續下命令趕路,我們都已經將東西收拾回了車上,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結果鎖天那邊卻突然傳來,留下休整一天的消息。 雖然有些奇怪,油加滿了,補給也在這家超市里給添足了到底還要休整什么,但轉念一想,畢竟我們是在人家的隊伍里,既然領導下命令了,跟著執行就是了。 而且停下休整是多么讓人舒爽的一件事~這意味著終于不用在路上時那樣,想小便一次都得想方設法讓車子停在一塊有遮擋體的地方。然后忍著尷尬在眾人的目光下躲起來方便。 周圍雖然時不時有行尸經過,但畢竟有那么多訓練有素的人在守著,所以我放心的讓沈雪帶著鄭榮榮還有鄭易易出去玩。 和我一同守夜的那些人都回到超市里面睡覺了,我因為之前在車里睡了會,這會不怎么困,干脆就坐在車里躲外面的寒風。 我實在是個挺怕冷的人,在以前冬天的時候,由于之前住的地方不處于北方,所以沒有供暖,我就把空調二十四小時的開著,絕不會讓屋里的溫度低到十八度以下。 今年這個冬天好在一直以來雖然挺冷,但還沒下過雪,溫度也沒曾低到過什么離譜的程度,裹著棉襖還算能過得去。 鎖天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車窗邊敲了敲玻璃,我趕忙把車門打開裹緊棉襖:“怎么了?有事么?” 鎖天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指了指我胳膊緩緩開口道:“你的傷得處理處理?!?/br> 我瞄了眼周圍,應道:“我也知道得處理,保持衛生嘛,可是碘酒沒了,紗布也沒了,上次你車里的也給拿出來用了,這會沒紗布沒碘酒,怎么處理?” 鎖天沒出聲,回頭打量了周圍一圈后道:“這鎮子里應該有藥店?!?/br> 我一愣:“鎮子里肯定有藥店啊,哪里沒有藥店,只不過…你要去藥店里找紗布和碘酒?” 鎖天點了點頭,繞到車子另一邊打開門坐到駕駛位上。 “喂喂喂,你不是真打算去找吧?那樣其他人就知道我受傷的事情了,你相信我沒事,你那些…呃…隊友可不一定會相信?!?/br> 鎖天沒搭理我,打開車窗沖外面不遠處的兩名黑衣人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鎮子的馬路后,沒等那兩人反應,就扭開了鑰匙。 為了防備萬一,所有車子的鑰匙都是留在車子上的。 反正這種時候了,我們也不需要去防備會不會被小偷給偷走什么的。 這鎮子的集市實在是不算大,鎖天開著車幾乎繞了小鎮一圈后終于找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藥店。 只不過藥店的門是在關著的,店門是卷閘門,門前還有兩只血rou模糊的行尸在蹣跚游蕩,當然,無論他們的造型丑到什么奇特的地步,也都不會再讓我感到害怕或是別的什么,對于行尸,我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了。 看著它們身上還帶著鮮紅的血rou,我皺了皺眉,這兩人應該是剛被行尸襲擊死了不久,因為時間久了的話,血rou就會變成暗黑色,而且呈腐爛狀。 我突然想到每次砍殺那些行尸時捅爛它們腦袋的感覺,就像是捅爛一塊沒皮的西瓜一樣簡單,而眾所周知,頭蓋骨幾乎算的上人身上最硬的骨頭,是根本不可能軟成那個樣子,一些外科手術需要開顱也還得費好大一番周折。 那為什么行尸的腦袋會那么不堅固? 我盯著那兩只朝著車子移動過來的行尸看了會,腦中反復思索著,在鎖天下車抽刀將那兩只行尸砍翻在地的一瞬間,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會不會是這次行尸爆發的某些原因,好比說類似于病毒,對人的大腦有某些刺激或者軟化作用,從而導致人類死亡,但大腦雖變的脆弱但畢竟完整沒被毀壞,所以那種病毒又在某些方面進行刺激和影響,導致人才能死而復生? 可是死而復生后為什么會變得啃食活人呢?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問題,行尸本就是死了的人,只是被一些未知的東西所支撐著站起來行走,既然已經死了,這些原始的進食欲望就應該不會存在了才對。 可現實明顯不是這樣的,那些行尸對生rou的渴求幾乎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也或許可以說,那些再次站起來的行尸,它們行走的唯一目的就是吃rou,生rou。 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先不要去想這些傷神而又沒答案的問題,鎖天已經走到了卷閘門前,我緩了緩神,也下了車。 這家藥店正處于鎮子偏北邊的路旁,遠不如我們之前停留的加油站那里看上去繁華,這里店鋪的招牌并不多,應該有很大一部分的門面房子拿來直接住人的。 這種小鎮子上,門面房子和家住的房子并不像是在城市里那樣分的那么清楚,寸土寸金的,這里家家戶戶的屋子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套都比城市里幾百萬一套的三室一廳要敞亮的多。 鎖天從我頭上取下了一個發卡,伸進鎖眼里一通鼓搗之后,將發卡還給了我,隨即彎下腰一拉,隨著‘嘩啦’一聲,大門就被打開了。 本以為這門是在鎖著的,屋里應該不會有什么東西才對,所以我就有些放松了戒備,將發卡往頭發上卡,冷不丁的大門打開的一瞬間,里面突然傳來了幾聲吼叫,我心里大驚,下意識的就想去抽刀。 但行動總是跟不上思緒的,還沒等我將手從頭上收回來,卷閘門里就猛地沖出來了幾只行尸,其中一只披頭散發的女行尸沖在最前面,一把就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我給按到了地上。 這下可由不得我再反應遲鈍,被撲倒的一剎那,我立即迅速的伸出手死死的頂住了那只行尸的脖子,由于事發的突然我根本沒有準備,猛然間也使不出多少力氣,那行尸將我撲倒后變的十分瘋狂,長大了嘴巴試圖咬掉我一塊rou! 我將原本空出的左手也伸了上去死死的掐住那只行尸的脖子,同時沖著一旁的鎖天喊道:“鎖天,救我!” 其實不看我也知道,鎖天現在指不定也被那幾只行尸給纏住了,暫時分不開身救我。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只行尸注意到了被壓在那女行尸身下的我,嘶吼的叫著走了過來,我眼角瞄著那邊,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可怎么辦?! 我根本就騰不開手再去擋住那只行尸。 正在我幾乎急的腦袋嗡嗡作響的時候,身旁傳來了砰砰砰幾聲槍響接著原本吵雜的行尸叫聲立即靜了下去,傳來了幾聲倒地后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