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攻擊
“子悅,怎么辦?快想想辦法!” 董冒焦急不已。 被圍住的不是別人,是他的兄長。 慕子悅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可眼底的冷意就好像一頭冰水當頭潑下,董冒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們此來不是為西川侯世子,不是為他的兄長,而是為解大皇子殿下之危,為皓鑭邊塞大戰。 慕子悅默默點頭。 知道進退輕重,可謂將才。 但既然她趕上了,就不會放過這個戰功。 慕子悅看了眼天上漸低又加厚的云層,傳令。 ** 羌鎮中的老幼婦孺躲在鎮里圍墻最高大的員外家里,青壯漢子還有有把子力氣的少年人則是把鎮上的門板子地下存著的油,金子銀子之類的燒成油。 門板子能擋箭矢,石頭能砸下云梯上的敵人,滾油金汁銀汁從樓門子上倒下去,面目全非疼痛難忍。 百姓們往從城樓上往下倒金水銀水,城下弓矢射來,有的百姓們中箭,疼著退下去,有的倒在城樓上,再也沒了呼吸,但沒有百姓害怕,緊跟著又有百姓沖上來接替。 羌鎮中死去的皓鑭將士不知多少,城樓都被染成了紅色。 羌鎮是他們的鎮子,被犬戎攻破,都只有死。 終于犬戎被擊退,羌鎮的大門打開,百姓在皓鑭兵士的掩護下跑出來從敵人身上拔下弓箭,又在犬戎的騎兵跑過來時,在城樓上兵士弓箭的掩護下趕緊的退回去。 一收一散之間,箭矢還是多了一些。 但城外的犬戎兵馬都知道羌鎮已經將近無弓無箭。 犬戎的大將哈哈大笑:“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沖——” 犬戎的兵馬再次沖上來。 城樓之上,一身滿是塵灰污垢的甲胄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顏色,卻仍是英武的董將軍目露寒光,周遭弓箭已經在飛射,沒多久敵軍就會再次攻城而上。 自從他派人往城外撿弓矢,犬戎攻擊的也越來越緊。 “還有多少弓箭?”董冒問。 身后親兵道:“以目前攻勢,還能用四日?!?/br> 羌鎮的防備足夠,但他就是想要讓犬戎生出他們再堅持一下就能攻下羌鎮的錯覺。 因為他手下的兵真的不多,他也在堅持。 現在就看誰更持久。 “大人,若援兵不至……” “至少拖的他們跑不了?!倍训?。 “是?!?/br> 親兵應諾,臉上閃著堅毅光色。 不說先前,只說守在羌鎮到現在他手下都殺了八人,若真的回不去家里,也值了。 城內的兵士們抱著必死的決心,外面的攻擊越猛,防守更堅決,在慕子悅的望遠鏡下,攻勢防守都能看個一二。 如果不去看殘破的旗子和破碎的城墻,不像是被圍了半個月,那么勇猛激烈就像是剛被圍前五日。 天已經陰沉,雨滴也開始滴落下來,還沒有撤離的跡象。 是犬戎那邊又來了援兵,還是說里面已經堅持不下去? “準備!”慕子悅道。 ** “嗚嗚——” 長長的低鳴像是響徹在大地上。 圍攻羌鎮的犬戎將軍詫異:“什么聲音?” “不像是我朝援兵?!迸赃叡康?。 羌鎮城墻上的董昭也聽到了聲音,尋聲看去。 高高的城墻上,視野寬廣,視線中黑壓壓的烏云蓋頂之下,一隊紅衣黑甲出現在寬廣的原野上,為首的一人白盔白甲,胯下棗紅的馬若是不差應正是汗血寶馬,身后邊高高飄揚的是皓鑭的旗子,還有偌大的“慕”字。 董昭嘴角揚起來。 汗血馬上,慕子悅在前,身邊是董冒,親兵護衛在后,如弓矢陣型。 白色的盔甲颯颯含著冷風,隨著馬蹄奔跑帶出無邊的煞氣。。 騎兵從遠處像是海浪沖過來,犬戎的兵馬連忙反身去防守,為了攻擊羌鎮,犬戎連最精銳的騎兵也用上了,也正因為如此待犬戎的騎兵組織起來沖鋒,皓鑭的騎兵已經近到眼前。 慕子悅為首,手中的長刀揮舞,每過一處就是鮮血四濺。 犬戎大將盯著那個白衣盔甲的俊美少年,發黃的牙齒咬在一起。 在看到那個少年將軍的霎時,犬戎大將尚覺驚艷,什么時候皓鑭的將軍長得跟中原的小姑娘一樣俊俏了,可當那個分不清男女的皓鑭人手中的長刀砍翻一個又一個犬戎人之后,犬戎大將就想扒了那個皓鑭人的皮,然后把那個皓鑭人的腦袋做成酒盅,每天都喝一杯奶酒,這樣那個酒盅一定能喝上二三十年。 犬戎將軍上馬,橫刀豎戩的要一展他犬戎的馬上威風。 而慕子悅早就看到了那個偌大的旗子,旗子之下穿著最奢華厚重的無疑是犬戎大將。 擒賊先擒王,她不會放過。 兵刀所指,直面而對。 數千的兵馬呼喝,銳利的刀槍戳破血rou,犬戎兵馬圍困羌鎮也是在消耗自己的體力,前后也有哨探,卻沒想到突然間的竟從沒想到的方向冒出來皓鑭的援兵,這群兵士不是尋常的兵士,犬戎大將在對慕子悅所在沖過去的時候后知后覺也感覺到了。 但也已經顧不上。 刀鋒之向,生死相搏。 弓箭下不知道多少兵士倒下,刀劍下不知道多少兵士猙獰的面孔凝固在死前的最后一瞬。 空氣中的血腥濃稠的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喝著血。 鑿穿騎兵陣營是最快打亂敵軍的方式,犬戎的騎兵果然比韓國的騎兵更勝一籌,可也就是一籌,與她,不在話下。 那個慕子悅早就盯住犬戎將軍終于沖到慕子悅面前,慕子悅手中長刀畫出刀光寒烈,對著犬戎將軍劈過去。 上官家的刀法,她已經融會貫通,刀鋒砍在犬戎將軍的長戟上斜著往下斬去,速度之快犬戎將軍來不及反應。 犬戎將軍的力氣大,長戟和對方碰上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贏了,可對方快的他根本來不及變招…… 犬戎將軍身側有親兵以身擋刀,慕子悅順勢劈下,慕子悅來不及看戰功,以她為沖鋒的弓矢已經躍了過去。 廝殺轉眼,又或許過了許久。 慕子悅手中的長刀越來越沉,但慕子悅仍在飛快的揮舞,她感覺到了沉,旁邊董冒還有其他人的壓力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