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來人了
“就這一句?”慕子悅問。 慕陽道:“還有一首詩,清晨入古寺,初日照寒林,萬籟此皆寂,惟聞鐘磬音。說是請世子品鑒?!?/br> 董冒呵呵。 請慕子悅品鑒?這是看不起誰呢? “聽著挺應景兒,都是山林寺廟的,大相國寺也算是古寺,可哪兒來的寒林?寺外頭郁郁蔥蔥的都看不到天色,還有啊,除了鐘磬音,佛號呢,以我之見這詩實在是不怎么樣……”董冒挑著毛病。 慕子悅沉吟。 詩詞應景而發,說是董冒故意挑剔,可也有道理。 漏洞瑕疵連董冒都看的出來,全然不像是能成為二皇子身邊最器重的幕僚所書。 所以品鑒詩書是假,其實他是想告訴她什么。 寒林,寒,“韓”? 初日,也可稱為“陽”。 彩衣說早晨日頭未出,那就是“暮”,亦或者是“慕”? 慕陽,韓? 慕子悅眸子縮起。 待回去院子,慕子悅問慕陽:“今兒晚上可是來了什么人?” 慕陽仔細回想,彩衣來之前他可確定沒有什么人走動,世子來之前他在暗處等候,除了往來侍衛,也沒看到什么人。 不對,慕陽腦中電光火閃,想到那兩個看似侍衛但眼神和腳步都不像是侍衛的侍衛。 “有兩人喬裝侍衛,往二皇子殿下那邊去了?!?/br> 慕子悅點頭。 這就沒錯了。 那兩人應該是和韓國有關。 只是趙拙言為何這般費心思的給她傳話? 難道說他以為她該知道? 慕子悅抬頭,面前慕陽正看著她,眼中似有探究。 慕子悅微笑:“歇息去吧!” 慕陽道:“世子要出門?!?/br> 咳,這語氣要不要這么肯定? 慕子悅搖頭:“這么晚了,我去哪兒?明兒一早還要去二皇子那邊呢。行了,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吧!” 慕子悅打發慕陽離開,胡嬤嬤進來,看似和尋常一樣,可余光所過盯著慕子悅,即便是沐浴著,慕子悅也哭笑不得。 “嬤嬤,我身上沒有疤痕,也沒有劃傷,可放心了?” 胡嬤嬤也略有尷尬:“世子勿怪,奴婢也是想世子早些歇息。過幾日世子就要出征,遠離京都雖辛苦一些,可在外總歸也能松口氣,奴婢不想這時候再節外生枝?!?/br> “好好,知道了!”慕子悅道,“嬤嬤,回頭也給慕陽多備些好的,把他養的亮眼一點兒,也免得我太惹眼?!?/br> 胡嬤嬤連連點頭:“世子說的有道理?!?/br> 慕子悅笑的溫和,慕陽連胡嬤嬤都算計上,她不好好照顧一下怎么成! 屋中的燈火很快熄滅。 不遠處盯著那邊屋子的李勛煥轉頭看向身邊的慕陽。 “看到了?”李勛煥。 “嗯?!蹦疥桙c頭,但仍不動。 李勛煥瞥過去:“后半夜就是你了?!?/br> 慕陽躬身:“有勞?!?/br> 慕陽離開,李勛煥搖頭。 看著挺清冷的小哥,這么婆媽。 夜色籠罩整個山麓,遠處里京都有火把往大相國寺而來,大相國寺內外燈火明滅,就在已經熄滅了燈火的屋子里細微的聲音傳來,窗戶打開,一道黑影從窗口落下。 慕子悅穿著黑甲,頭上黑巾束發,面上蒙著黑巾,只露出兩只眼睛。 李勛煥嘴角抽搐,一腳踩在樹上,無息的潛藏過去。 哪怕是在自家的院子里,也不能鬧出動靜來。 慕子悅在原地等著李勛煥到來。 哪怕是沒有慕陽的緊盯,如果她出來沒有人發覺的話,她就要懷疑她身邊的侍衛是不是都是吃土的。 “世子?!崩顒谉ǖ吐?。 慕子悅頷首,招手示意李勛煥跟上。 幾個小丫頭早就沉入夢鄉,慕姝的屋子燃著燈火,另一邊慕嵐在燈火下穿針引線。慕家男丁所在的院子因為幾位公子們在林中的辛苦顯得喧鬧一些,慕沛在院正中練刀法,慕容在射箭,慕澤在旁邊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慕子悅掃了眼略過,前方皇家侍衛交錯,才是她的目的。 “如何了?”慕子悅問李勛煥。 李勛煥不知道自家世子為何正如慕陽所料的半夜跑出來,但世子的這句問話他明白。 “兩位皇子殿下所在并無人出?!崩顒谉ǖ?。 也就是說那兩個疑似韓人還在二皇子那邊。 兩位殿下突然出現,還和她一同入宿大相國寺,不管兩位皇子殿下樂意不樂意,她理應承擔起護衛之責。 一句話吩咐下去,哪怕是螞蟻跑出去她這邊也有耳目盯著。 上次趙拙言對她釋放出善意,這次更甚。 是三皇子的信起了作用? 三皇子不曾提及過趙拙言,她便可以為三皇子此刻還不知道。 趙拙言給她消息,是真是假是要她親眼去看看方知一二。 二皇子的院子就在前面,侍衛防守嚴密,在慕子悅看來仍有破綻。 慕子悅眼神示意,李勛煥藏身在角落,慕子悅給了一刻鐘的提示,若一刻鐘后她還不出來,李勛煥就要想辦法接應。 慕子悅身形如影,潛入院中。 李勛煥遠遠的看著,無聲搖頭。 是他懈怠了么?世子的身法比他輕靈太多,簡直就是高手高高手。 若是日后世子想要弄個采花賊當當,定然手到擒來! 慕子悅藏身在屋脊之上,并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慕子悅的身影毫不起眼。 里面的院子,慕子悅很熟悉,數月不見,構造主次也在她的腦海中。 那位文小姐住的屋子現在正是二皇子殿下所在,趙拙言夫婦在外面偏房,門外可見侍衛,那兩個人藏身來定不會和其他侍衛住在一起,也不會早早的安睡…… 慕子悅目光一掃,就看到了一處立在不起眼角落,周遭并無侍衛守衛,且燈火昏暗的屋子。 屋內,兩個穿著侍衛內甲的男子一坐一站。 坐著的長著絡腮胡子,正擦著手中的彎刀,彎刀在燈火下閃過冷光。 站著的年輕一些,也有近三十歲,盯著窗外遠站著的侍衛,目光如狼。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內的寂靜針落可聞,更甚是還有冷意蔓延。 “明兒個,要看清楚?!?/br> 突兀聲起,空氣好似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