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耍刀
隔著假山,上官佑看的清清楚楚,怒火沖天的一巴掌拍到假山上,結果痛上加疼“哎呦”一聲掐在喉嚨里化成細縫的冒出來,尖細的像是耗子。 嗚嗚,真是廢物。 多虧了他早有準備! 上官佑揉著手小心翼翼的站到假山上,拿著旗子左右上下的揮動一圈,就在亭廊最前面圍墻另一頭的人重重點頭,探頭探腦的看向那邊的東陵伯世子還有鎮國公府的管事。 這個時候慕子悅和鎮國公府管事就要走到亭廊盡頭,出了亭廊有兩道門,左邊那道門過去就是鎮國公的院子。 那人默算著距離,暗自數著數,估摸著差不多狠狠一拽手里的繩子—— 繩子另一頭連著一個滑輪,滑輪滾動,繩子飛速轉過,亭廊的屋檐上三個滿滿的木桶先后傾瀉而下。 就在慕子悅腳下要走出亭廊的前一刻,慕子悅停下,面帶驚訝的看向前方,領路的管事被慕子悅的視線弄得一怔,也往慕子悅所看的方向看過去,只是從他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管事不自覺的往前走了一步,腳下剛落,頭頂上的水“嘩啦”的傾盆而下。 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邊角不落。 “……” 慕子悅挑眉。 木桶是早就準備好的,即便有滑輪繩索也只是細微聲響,慕子悅聽到了,下意識的住腳防備。 她剛進鎮國公府那位上官家的俊杰就露了臉,結果就鬧出那三位“澆水侍從”了事?眼看著她就要見到鎮國公,那位上官家的俊杰再不做點兒什么就晚了。 她從不曾小看任何一個人。 果然,一波接著一波的惡作劇。 若是她絕對不是水,最少也是密密麻麻的針。 弄不死也得扎疼了。 一輩子忘不了。 慕子悅連袍角都沒沾上水,鎮國公府管事卻被澆了個透心涼。 鎮國公府管事不是不能躲開后面的大水無盡,只是沒想到這頭頂上澆下來的水沒完沒了,好不容易等水盡,四周一切恢復寂靜,四周一丈之內都是水漬。 多虧沒躲,不然很可能會出丑。 水太盛。 鎮國公府管事深吸著氣牽強扯唇,耳邊上那位世子道:“這是洗亭子?” 鎮國公府管事:“……” “真是大開眼界!”那位世子道。 鎮國公府管事抬頭,正對上那位世子豎起來的大拇指。 嘶,此刻連死的心都有。 都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剛才他都看到那位上官佑公子露頭了,再說人家這位世子來這邊是為什么? 鎮國公府管事沒有瞞著,進去稟告的時候就告知了鎮國公。 鎮國公略微沉吟,把上官佑喚了來。 待慕子悅面見鎮國公時,上官佑也在側。 自然鎮國公的面見也和慕子悅以為的頗為不同,不是在書房也不是在茶廳,而是在練武場。 練武場上,鎮國公穿著勁裝短襟,滿頭白發也仍精神抖擻,沒有了當初在皓瀾書院上課時候的威武霸氣,但那抬眉橫目之間也讓人呼吸都小心翼翼。 鎮國公手執一柄長刀,橫劈豎砍,撩起飛舞,長刀所過之處,虎虎生風。 慕子悅眼睛泛亮。 岳大師曾說過鎮國公的長刀一絕,因是戰場上的絕技,尋常鎮國公很少出手,連岳大師也只見過一招半式。 她剛來,鎮國公就來這么一手? 那位被鎮國公府管事喚過來,垂頭喪氣滿肚子里琢磨要說什么才好讓鎮國公消氣的上官佑虎軀一震,這是啥?上官刀法! 他這些年加在一起最多看過不超過五招。 鎮國公老人家是覺得他孺子可教,特意的給他開小灶? 至于慕子悅還在旁邊,上官佑早已經忘到了腦袋后面。 有什么比看自家長輩的家傳絕學還重要? 沒有。 上官佑看的聚精會神。 慕子悅也很認真。 兩個人在旁邊沒說話,鎮國公就把他的那套刀法從頭到尾耍了一遍。 八八六十四招,招招威武,更蘊含鐵血征伐,硝煙彌漫之意。 最后鎮國公耍完,身上也熱氣騰騰。 侍奉在側的侍婢奉上熱毛巾,外裳,熱茶。 待一盞茶喝完,鎮國公已然又是肅然穩重的朝中肱骨。 慕子悅和上官佑都沒有說話,靜候而待。 鎮國公眼角都沒有瞥上官佑,看向慕子悅。 當初這孩子還是拿不出手的,突然間的這孩子就變得厲害了。 書上說“立地成佛”,也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 自己膝下的兒子孫子也有,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小子。 他只能說東陵伯這小子,好福氣??! “累嗎?”鎮國公問慕子悅。 慕子悅應道:“不累?!?/br> 鎮國公頜首,那邊有侍衛牽著一匹馬過來,鎮國公抬起眼皮睇了眼架子上的長刀,示意:“耍一耍?!?/br> “是?!?/br> 慕子悅應聲的把身上的袍子撩起來隨意的扎在身上,過去接過侍衛手上的韁繩,拍馬捋鬃。 人家都把馬牽過來,用意是什么還能猜不到? 鎮國公府上的馬定是軍馬,但套套近乎是每個騎手應該做的。 很快馬兒就表示了順從,慕子悅牽著馬走到架子上尋刀。 第一次舞刀,重量長短都要趁手。 也是鎮國公喜歡刀,架子上的刀各個大小長短重量的都有。 不多時慕子悅尋到了合意的,翻身上馬。 長刀在手,束發英俊,即便身上的衣服清白泛亮的文氣優雅,在背脊挺起的那一瞬也感覺到了肅殺。 沒錯,就是肅殺。 鎮國公頜首,瞥了眼上官佑,上官佑乖巧的立到鎮國公身后。 “好好看著?!辨倗?。 “是?!鄙瞎儆討Z,老實的看向騎著馬的東陵伯世子。 說實在的,他還是覺得這個世子是女的。 慕子悅根本沒理會旁人,腦海中轉過的是鎮國公曾耍過的六十四招長刀。 既然鎮國公給出了難題,她就會迎難而上。 地上看的,和在馬背上的感覺完全不同,更甚至就像是兩套招法。 但總有融會貫通之地,只要悟到,就會成功。 鎮國公總不會氣喘吁吁的耍這么累,就是為了糊弄她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