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掉到山涯下了,凈塵眼急手快在最后的關頭一只手扒住了山涯邊邊上的一點的石頭。

    本來凈塵剛開始說的那些話燕雨樓也覺得有些道理?？僧攦魤m提到燕雨樓毀了凈塵的放生會時燕雨樓忽地想起。

    凈塵既然說這一切都是因果,難道只有自己做的事才有因果?凈塵做的事就沒有因果?凈塵開放生法會,騙信眾的錢,不都也是做壞事嗎?不也是在種惡因嗎?難道不該有惡果?再反觀他,雖然他騙王小雨不對,初心也不見得有多少惡意,還有砸了凈塵的放生法會的場子,凈塵是騙人的,燕雨樓阻止他也能算是壞事?既然不是壞事憑什么要得惡果,凈塵牽強附會,竟然連這個也要算是說是種惡因?？梢娝f的種種全是騙人的謊言。

    這個老王八,老禿驢,生生的毀了他,真是該千刀萬剮。

    燕雨樓來到山涯邊邊上,看到凈塵竟然還沒掉下去,其實剛才燕雨樓那一腳力量非常大,但燕雨樓是轉身亂踹的,那時凈塵還沒有走到燕雨樓身前,也致合燕雨樓沒有把全部力量踹在凈塵身上。既便是如此,燕雨樓這一腳還是將凈塵踹到了山涯邊。

    凈塵扒在山涯邊上,嘴里流著血,剛剛燕雨樓那一腳踢在了他嘴上,牙齒給他踢掉了好幾顆,嘴唇也破了個大口子,血弄了一嘴。

    燕雨樓冷冷地看著凈心:“你不是說種惡因得惡果的嗎?既然你那么相信因果,是不是我也可以想當然的解釋,今天你所承受的這一切就是你放生法會騙人,還和拆散我和我女朋友時所種惡因,應該得的惡果?”

    “燕二哥饒命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混蛋?！眱魤m終于知道沒騙成燕雨樓,再也不敢再忽悠燕雨樓,嘴上流著血含糊地道。

    燕雨樓狠聲道:“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這都是因為你,還想讓我饒你?你死一千次都不夠?！?/br>
    凈塵聽燕雨樓的口氣是不打算讓他活過今晚了,嚇的半死,連連求饒:“都是我的錯,我混蛋,我卑鄙,還請燕二哥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饒了我的命?！?/br>
    燕雨樓站在山涯邊,看著腳底的凈塵,這王八蛋死有余辜,真該一腳把他踹下去?？膳R到涯邊,只差一腳就可以將凈塵解決的燕雨樓又猶豫了,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啊,雖然這個凈塵混蛋,騙人錢財,還毀了他和王小雨的戀情,可總也罪不致死。

    山涯陡峭,凈塵一個受了傷的中年人也沒多大力氣,手上漸漸沒了力氣,快支撐不住了,腳下亂蹬,總算找個的支撐點讓他緩緩,還要再求饒,忽地發現一件讓他驚恐的事。

    剛才他沒注意看,現在自下而上,看到燕雨樓的眼睛竟然是發光的,藍藍的,像黑夜中的鬼火,看的凈塵毛骨悚然。

    凈塵忽然想到一個人,瘋癲俠,坊間傳說,那個經常在夜間出沒帶著鬼臉面具的怪俠眼睛就會發光,難道那個瘋癲俠就是面前這個清風堂的二當家燕雨樓嗎?可又不太對,瘋癲俠一直跟堂會作對,燕雨樓卻是清風堂的二當家,這兩個人跟本就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凈塵忽然有個可怕的念頭,難不成瘋癲俠就是燕雨樓,入清風堂是為了什么?剛想到這兒凈塵再不敢往下想了。燕雨樓若真是瘋癲俠,瘋癲俠神出鬼沒,橫行當地,從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今天竟然給他認出來了,那他今天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燕雨樓豈不是要殺他滅口?

    燕雨樓氣也出了,斷了凈塵一條胳膊,打斷了他幾跟肋骨,教訓也教訓夠了,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了,正準備拉他上來,卻看到凈塵正呆呆的看著自己。這是......燕雨樓忽地想起一件事來,他的眼睛,燕雨樓憤怒的時候眼睛會發光,這一點燕雨樓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情急之外自己給忽略了,沒想到竟然給人看到了,本來燕雨樓還想放凈塵一馬的,現在看來是不能留了。

    燕雨樓終于還是決意要殺了凈塵,這不能怪他,要怪就該凈塵看到了不該看的。

    燕雨樓抬起腳來,又猶豫了,他可是瘋癲俠,一個以扶危濟困,懲jian除惡為已任的大俠啊,怎么可以私傷人命?雖然這個凈塵實在不是什么好東西,可是說到底凈塵也只是把他忽悠王小雨的事告訴了王小雨而已,雖然這最終導致了王小雨和他分手,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罪過,也罪不至死吧?何況這件事本是他自己做的,凈塵只是把實情告訴王小雨而已,凈塵固然用心非良,但撇開結果和凈塵的動機而言,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惡行。除此之外凈塵還開放生法會騙過信徒的錢,但那也不算是什么大惡,何況他已經給自己打成這樣了。

    到底該不該殺凈塵呢?燕雨樓腳雖然暫時放下了,心卻放不下。這事不同與其他,燕雨樓的另一個身份,除了王度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上一次看到燕雨樓面具下面的臉的那個人,就給燕雨樓毫不猶豫地滅了口,那這個凈塵呢?雖然他罪不致死,但也是不能讓他活過今晚了,只能讓他平白做個枉死鬼了。

    燕雨樓再一次抬起腳,這涯邊的石頭只消他一腳就能給踩蹋一片,凈塵就得滾下去,這么高的地方,下面全是石頭,摔下去必死無疑。

    可燕雨樓心里很矛盾,他真的該踏出這一步嗎?他這一腳踏出固然可以一絕后患,再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殺了凈塵,清風堂也有的是方法替他遮掩。但凈塵還罪不致死,如果燕雨樓就這樣殺了他,那燕雨樓自己豈不是也成了和堂會那些無惡不作的人一般無二?他化身瘋癲俠是為了什么?入清風堂的初衷又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要還世間正義,將jian惡盡除?？涩F在的,他的目的還遠沒達到,自己就要淪為自己要鏟除的那些人了。

    “二哥,我師弟有眼無珠冒犯了你,求你饒了我師弟吧?”凈心從山下爬上來,看到燕雨樓正要腳踏凈塵這一幕,忙跪地乞求道。

    燕雨樓將凈塵拿了,又報了身份,凈塵的徒弟知道燕雨樓是清風堂二當家,不敢跟燕雨樓動手。馬上向凈心稟報了這件事,凈心便急急忙忙趕來。

    “兄弟我在這里替他給你賠罪了,”凈心給連燕雨樓連連磕頭,凈心不知道是因為上次凈塵叫人打了燕雨樓,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但他知道凈塵一定是得罪了燕雨樓了。

    凈心在清風堂七大哥中排最末,燕雨樓要做什么他自然不敢阻止,但那個命懸一線的畢竟是他師弟啊。雖然他師弟不是什么好東西,好歹同門情誼還是有的,他只能跪下向燕雨樓求情。

    燕雨樓知道是凈心到了,身邊還跟了幾個和尚,燕雨樓不顧凈心磕頭如搗蒜,頭也沒有回。他不能回頭,因為他此時一旦回頭,他的身份便盡人皆知,到時再也沒法遮掩。

    燕雨樓望著山涯下已經快要撐不住的凈塵,猶豫不決。殺,不殺?殺,干凈利落,一勞永逸永無后患,可燕雨樓不是惡徒,這么做有違他的初心,有悖他的良心。不殺,誰也無法保證這個凈塵將來會不會把他是瘋癲俠的身份說出去。一旦說了出去,不僅他在清風堂的位子難保,連他還能不能在這個城市呆下去都是個問題,更別提誅滅墨魚會和清風堂了。

    燕雨樓搖擺不定,哪一個決定對燕雨樓來說都是無比艱難。

    凈塵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凈塵被燕雨樓打的重傷,再加上人已中年體力耐力不足,無力支撐,而且只有一只手,要不是憑著本能的求生欲念早就掉下去了。

    凈塵終于支撐不下去了,扒著山石的手松開了,往山涯下滑落,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燕雨樓彎下身抓住凈塵的手臂,將凈塵拎起來隨手扔在一邊。

    凈心眼見凈塵被燕雨樓提上來,趕忙扶起凈塵查看他身上的傷勢,嘴上還不住的謝燕雨樓:“謝二哥,謝二哥饒過師弟?！?/br>
    凈心道:“你沒事吧師弟?”

    凈塵直直的看著燕雨樓,渾身止不住的發抖,一句話也不敢說。他現在周身巨痛,但這些痛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么了,真正讓他害怕的是燕雨樓的身份。凈塵心里明白,他能撿回條命絕對是是僥幸,這是他師兄磕頭求來了,而燕雨樓的另一個身份想來凈心肯定也不不知道的了,肯定不知道。別說凈心不知道,盡數整個市,知道燕雨樓真實身份的可能也就只有他凈塵一個人了,雖然他不知道燕雨樓既是瘋癲俠,為什么還要入清風堂,但他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燕雨樓的身份他絕對不能泄露,誰都不能泄露。

    凈塵心里還是忐忑不安,既然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燕雨樓的另一個身份,那燕雨樓怎么會對他放心?他會不會哪天又想起來了,來殺他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