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車子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林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車,卻被我一把抓住,說道:“你就這樣下車,不付車錢,你想死啊?!?/br> 林東楞了一下,露出慌張之色道:“可我沒冥幣啊?!?/br> 我解開身后的書包,從里面拿了三根香,用打火機點燃后一人分了一根,問瞎子道:“我做的對不對?!?/br> 瞎子點了點頭道:“你的悟性確實很高?!?/br> 瞎子把香插在車上就下了車。 我們也有樣學樣。 從車上下來后,我的心里也松了口氣,車燈是亮著的,不由的向那個開車的司機望去。 我整個人如遭電擊的愣住了。 眼眶不由的濕潤了。 車子的門砰的一聲關上,沿著道路往前開去。 第33章師傅 望著遠去的鬼車,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那張久違了的熟悉面龐,心就像被皮鞭狠狠的抽了一下。 疼的我差點暈倒。 我大喊一聲:“師傅”,向那輛鬼車拼命追去。 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為什么! 為什么! 師傅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想起往昔師傅對我的關愛,我又心痛,又愧疚。 師傅只有倩倩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他一直拿我當親生兒對待。 我沒考上大學,成了無業游民。 他又收了我做徒弟。 手把手的教我開車。 城里的孩子可能覺得這有什么啊,不就教人開個車么,不,絕不是這樣。 對于師傅那一代的農村人而言手藝就是命,一門手藝養活一家人。 師傅傳手藝給你,這得是多大的恩情??! 而且師傅的死跟我有脫不開的關系,他是為了救我才去找替死鬼的,沒想到卻找了一只鬼。 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竟然成了一只開靈車的孤魂野鬼。 看我突然發瘋去追鬼車,林東嚇的慌忙大叫,奮力的追趕我。 而我則瘋了一樣去追鬼車。 可那畢竟是車子,怎么可能追的上,直到鬼車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痛苦的倒在地上。 林東追了上來:“名瞳,你瘋了,不會是在鬼車上中邪了吧?!?/br> 我沒有答他,滿腦子都是師傅。 瞎子也趕了過來,他道:“你剛才真的看清楚了,真的是你師傅!” 我點了點頭。 我猛然爬了起來,握著瞎子的雙臂道:“救他,救救他,幫他解脫厄運,讓他去投胎,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br> 瞎子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橋頭替你師傅喊魂嗎?” 我點了點頭。 那時候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 我道:“你說師傅回不來,就會成為孤魂野鬼?!?/br> 瞎子道:“沒錯,一般的孤魂野鬼只要超度,他就能走出迷局,重新投胎。但是,要是被人殺害,死的不明不白的孤魂野鬼,雖然渾渾噩噩,但在靈魂深處,他是不甘心的,沒辦法超度?!?/br> 我著急道:“不,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br> 瞎子道:“辦法確實有,找到殺害你師傅的兇手,殺了他替你師傅報仇,你師傅才能得到解脫,才會肯去投胎?!?/br> 我點頭道:“對,沒錯?!?/br> 這些我貌似在瞎子給我的書上看到過,只是剛才著急,什么都沒想起來。 可是。 師傅到底是誰殺的,這個謎團也一直沒有解開,最大的嫌疑是張老漢,可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他。 我道:“你當年說是張老漢殺了我師傅?!?/br> 瞎子道:“沒錯,到現在我還是這么認為。名瞳,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不是什么都不懂了,你自己回憶當時的情況,你師傅是怎么死的!” 我記得當天…… 瞎子提醒道:“從陰陽術上考慮你師傅怎么死的?” 我道:“是因為我的外套?!?/br> 一般情況下,在擁有一個人的一個物件跟他的生辰八字,就能用陰陽術弄死這個人。(所以不能隨便把生辰八字給別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死的應該是我。 但死的是我師傅,所以對方用的并不是這種陰陽術。 而是另外一種,讓車碾壓了我的衣服,然后對衣服施法,但這還不夠,還得穿回身上,所以那件衣服最后穿回了師傅的身上。 真的是張老漢。 真的是他,我要殺了他! 我怒吼道:“混蛋,混蛋,混蛋,我要殺他……” 瞎子道:“想明白了?!?/br> 我點了點頭,很多事情,自己懂了才能想明白,說道:“可是張老漢失蹤了?!?/br> 瞎子道:“張老漢失蹤了不要緊,但你別忘了,三寸小鞋是張老漢給你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br> 我道:“對,我差點忘了,他們是一伙的,走,我們回西川?!?/br> 我不能看著師傅受苦。 三寸小鞋里的鬼妾在西川,她一定知道張老漢的下落,我要殺張老漢為了師傅報仇,讓他得以解脫。 瞎子卻叫道:“不行,不能回西川?!?/br> 我道:“為什么不能?!?/br> 瞎子楞了一下,隨即道:“你別忘了,你為什么離開西川,你回去等于是送死啊?!?/br> 都氣糊涂了。 我們是從西川逃難出來了。 重新上路后,我們沿著馬路往回頭。 瞎子一個人落在最后,點了兩根白蠟燭,燒了一張黃符,在蠟燭之間畫下一道血線。 林東道:“我感覺這個瞎子有問題?!?/br> 我道:“什么問題?” 林東道:“我感覺他不想你回西川?!?/br> 我道:“回西川不是危險么?” 林東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我一直都在留心聽,雖然我不懂什么陰陽術,但你別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提出說回西川時,他的反應有點太大了,只有真正涉及到自己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br> 林東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個刑警,對于辨別他人說話的真假以及目的性是有很強的判斷能力的。 可以說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道:“你是說瞎子不想回西川可能另有原因?!?/br> 林東道:“根據我這么多年的審訊經驗,這個可能性超過八成?!?/br> 從我遇見瞎子開始,他就一直在幫我,而且救過我好幾次,照理來說我應該很信任他才對。 但是奇怪,我的內心對他是始終有所保留。 目睹瞎子做完這一切。 林東問道:“他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br> 我道:“是一種類似障眼法的陰陽術,當然對人沒用,是用來對付鬼的,而且要對付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鬼?!?/br> 普通的小鬼一根小白蠟足以應付,想要對付厲鬼則要燒符加強白蠟的威力。 現在瞎子還畫下血線。 說明要對付的鬼的層次還在厲鬼之上的。 瞎子應該還對付不了他,不然的話,也不用一味的迷惑對手,不敢跟他正面交鋒。 我們身后有一只很厲害的鬼在追嗎? 路邊并不是沒有車,客車是沒有,但運貨的貨車還是有的。 我們在沒經過司機的允許下爬上了一輛運沙的貨車。 沙子堆起來有一兩米高,像個小山丘,我們三人就坐在沙堆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心情有點復雜。 也有點惆悵。 半個多小時候后,我們到達西川市郊,才從貨車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