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我也不生氣,還是很平淡的道:“那一聲慘叫你怎么解釋?” 這也是李長宇無法解釋的地方。 要說拉個紅繩,噴個火,手機炸出個人體形態的燒焦輪廓,天橋下那些民間高手也都可以做得到。 但影子里發出如此真實如此凄厲的慘叫聲,這怎么解釋。 李長宇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小林警官則極其夸張的嘴巴張成了哦字形,半天都合不上。 他是旁觀者。 他比李長宇這位當局者看得更加清楚。 半響小林警官回過神來,愕然的問道:“怎么會這樣!” 我答道:“李隊長不該踢火盆?!?/br> 李長宇怒道:“胡說八道”,但這一次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斬釘截鐵了。 我淡淡一笑。 李長宇壓下怒氣道:“小子裝神弄鬼的走遠一點,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又向小林警官道:“安排他住一晚,明天買張車票讓他走人?!?/br> 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我一直目送著李長宇離去,他的影子已一切正常。 想來那只鬼應該燒成灰燼了。 小林警官說道:“走,我帶你去招待所?!?/br> 警局招待所環境很不錯,完全夠得上三星酒店的水準。 這是我第一次住酒店。 很新鮮。 小林警官給我開了一間雙人標間,他沒有走的意思,而是泡了杯茶,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他問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道:“你不是全看到了?!?/br> 他當時看得很清楚,影子已經消失到頭頂尖的部位,我的動作再慢一分那影子就全沒了。 他問道:“如果影子全沒了會怎么樣?!?/br> 我反問道:“你有沒有聽人說過,鬼是沒有影子的?!?/br> 聞言,小林警官的身軀一震,臉色變的慘白了起來,一陣后怕的問道:“那只鬼還會不會回來?!?/br> 我搖頭道:“已經燒成灰了。不過,你們隊長接下來身體會出問題,看他體質,好則小病,差則大病一場,但不會危及生命?!?/br> 說起來,我下手狠了。 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實在沒有其它的辦法。 而這一次也證實了,金字里面涉及的陰陽術是可行的,里面的理論是正確的。 這給了我不少信心。 小林警官點了根煙,猛吸了兩口,吐出一口長煙,以此來掩飾心理的波動:“你家鄉的案子是不是也跟這些有關?” 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br> 他又吐了口長煙,語氣沉重的說道:“不僅是名花流村三百多口人,還有一位警察,他也失蹤了?!?/br> 他從上衣的口袋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警服笑容燦爛的年輕人:“他叫李長樂,是李隊長的親弟弟,也是我大學同學?!?/br> 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如此。 難怪過去四年的案子,他們還如此耿耿于懷。 小林警官的大名叫林東。 他跟李長樂大學畢業就一起進入了刑警隊跟著李長宇,封門村案子是他們成為警察的第一起案子。 可就出了事。 我以為我是唯一的受害者,原來還有兩個警察跟我同病相憐。 這讓我對林東生出了一點親切感。 咕嚕嚕。 我的肚子叫了起來。 今天白天我就吃了碗雞蛋面,晚上吃了一碗泡面,這會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不只是我,林東也餓了。 他很豪爽的道:“走,我帶你下樓吃宵夜?!?/br> 城市跟鄉下不同,一點鬼節氣氛都沒有。 宵夜攤多的鋪滿了一整條街,燈火通明,顧客更是不少,喧鬧不比,就跟我們鄉下趕集似的。 林東帶著我在一家燒烤攤坐了下來。 他說道:“什么鬼節,我們城里人不興這一套,就算真有鬼,看到這么多人,早就跑了?!?/br> 林東說的沒錯,人多的地方陽氣重。 但是,鬼節就是鬼節。 我指了指遠端的巷子,昏暗的巷子口,一個老人拿著一捆香,隔幾米就在角落插上一根。 我說道:“過門就是客,你總得請人家喝杯茶吧?!?/br> 看了看燈光上方的天空。 陰云稠密。 而在這團稠密的陰氣的正下方是一棵大槐樹,樹干得有五六人懷抱那么粗。 我暗道:“遭了?!?/br> 林東詫異道:“什么遭了?”說著打開一瓶啤酒,拿過一次性的杯子倒了起來。 我道:“那里有棵槐樹?!?/br> 林東更奇怪了:“槐樹怎么啦?” 我道:“知道槐字怎么寫吧?!?/br> 林東道:“當然知道,左邊一個木,右邊一個鬼……”他倒酒的手一頓。 我說道:“槐樹乃木中之鬼,陰氣極重易招惹鬼祟。古時上吊之人多是選擇槐樹,是人之將死喜好親近重陰之物,而村民也多在村口種下一顆大槐樹,是予鬼祟棲息休息之所,以溫和的方式阻止其進村擾民?!?/br> 林東道:“你說這些什么意思?” 我擔憂的道:“現在槐樹在人群之中,要是平時也沒關系,可今天是鬼節?!?/br> 林東道:“那會怎么樣?!?/br> 我道:“快點吃,要不,我們打包帶回招待所?” 林東眉毛一凝道:“怎么,這里會出事?” 我點了點頭。 第16章紅繩束縛 “來了” 老板拿著烤好的羊rou串放在托盤里送了上來:“干嘛要回去吃,吃東西也要講究個氣氛的?!?/br> 老板是個四十左右的胖子。 他向我們使了使眼神,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路口站著一個清麗的女人,穿著潔白的連體裙,身材高挑,容貌姣好。 只是小腹鼓起,應該是有孕在身。 嘴里一直說著:“哪位好心的過路君子,幫我葬了我公公……” 老板向我們投來男人都懂的眼神。 林東道:“怎么回事?” 老板說道:“這女的老公是個賭鬼,連房子都輸出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他老爸被活活氣死了,他自己也逃了,留下她一個女人還懷著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誰肯收留她,她就跟誰走?!?/br> 可能是注意到我們在討論她。 她向我們望了過來:“哪位好心的過路君子,幫我葬了我公公……” 真的很漂亮,身上有一種溫婉的氣質。 我跟林東唏噓不已。 這么漂亮一個女人,命運竟然如此多厄,讓人心生不忍。 林東是性情中人,摸了摸口袋里還有幾百塊錢,雖然不能收留這個女的,但在經濟上支持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他走到半道卻折了回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發白。 我問道:“怎么啦?” 他道:“你說鬼是沒有影子的,是不是真的?!?/br> 我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露出怪異之色,我馬上領悟過來:“你是說?” 林東慌忙向我搖頭,示意我別再說下去。 我雙眼閉了起來,眼前頓時一黑。 劍指微微彎曲,在眼前緩緩劃過,在她雙腳的腳踝處閃著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