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這不就跟問“你晚上是不是要滾床”是一樣一樣的,臉上一臊,蔚成風當著葉老的面也知道瞞不住,偷換概念地說: “也不是約會,就是一會兒要見個面而已?!?/br> 葉老笑瞇瞇地說:?“既然你都有事兒了,那還不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干什么?!?/br> 蔚成風斟酌了一下, “葉老,您幾十年來都在研究各種社會極端心理,那就應該很清楚,一個心理學者對自己的心理恰恰是最不能良好掌控的,而心理學者在自己的生活開始陷入混亂之后,很多自我判斷都是錯誤的?!?/br> 葉老看了蔚成風一眼, “明涵找過你了吧?” 蔚成風大大方方地承認, “對?!?/br> 葉老接著問:?“你也是來勸我接受治療的吧?!?/br> 蔚成風搖搖頭, “不是,我只是作為旁觀者的角度來為您客觀的分析一下接受治療和放棄治療,兩者的區別和聯系?!?/br> 葉老點點頭, “你不用說了,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沒有改變想法的念頭?!?/br> 蔚成風說:?“我不是來讓您改變想法的,只是說說而已,既然您覺得不會動搖,我說一說又有何妨?” 葉老深深地看了蔚成風一眼,笑著嘆息道:?“你和我年輕的時候真是一個樣兒,太擰了,想法太軸?!?/br> 蔚成風笑了笑,“我瞅您現在也挺軸的??!” 葉老被堵了一句,愣了一下,大笑道:?“行行行,你就說吧,省得我不讓你說你也找法兒來說?!?/br> 蔚成風呵呵兩聲,沒分析客觀的存活數據,沒拿出樣例,只是輕描淡寫地說: “您想過葉明涵么,您年輕的時候忙于研究,沒有給予他足夠的關愛,這也是他離開您一個人到美國的主要原因吧。我知道您在顧慮什么,您覺得自己失去了手,如果活下來也將是葉明涵的累贅,而且您覺得虧欠他,在最后的日子里你不想他為你勞累,想和他一起享受最后的時光,對么?” 葉老動了動嘴唇,沉默了許久,最后眼眶濡濕地說:?“明涵還沒滿月,我就丟下他們母子奔波在世界各地,為了我的研究,明涵小時候每年只能見我幾面,就算是在家呆的那幾天,我也是醉心于研究,在我的印象中,我沒有為我的兒子坐過任何事,甚至連陪他簡簡單單到公園玩兒一趟都不曾有過。在外人面前我是個權威的專家,可在我兒子面前,我只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我欠給他的太多了,他能陪我到最后,這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憐憫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他還年輕?!?/br> 蔚成風嚴肅地問道說:?“您知道他想要什么么?您知道什么才是對他真的好么?而現在您生病了,他回來了。從始至終他都只是想要一個父親,能陪伴在他身邊的父親,一個需要他的父親。您都說了,您而是并沒有陪伴著他,現在擺在您面前就有一個機會讓你以后都能陪伴在他身邊了,您卻自己放棄了?!?/br> 葉老沉思了一會兒, “可是活下來的幾率太小了,一旦失敗,我連最后陪伴他的時光都浪費了?!?/br> 蔚成風反問他, “什么是陪伴,真的是出去游山游水才是陪伴嗎?您現在天天和他在一起就不是陪伴了嗎?” “可是這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br> 蔚成風輕笑道:?“美好與否,他才知道,您不能主觀臆斷,光憑著他這么努力想要您接收治療的心愿,您還看不出來他的心思么?” 葉老愣了一會兒,說:?“我會問他的?!?/br> 蔚成風咧嘴一笑。 葉老靜靜地看著蔚成風,突然說:?“成風,但愿你不要和我一樣,直到失去了才后悔?!?/br> 蔚成風眼咕嚕轉了轉, “有得必有失么。我覺得像您一樣挺好的,有夢想有追求,而且我有一個很愛我的人,他會一直都會在我身邊的,有著這兩者我就足夠了,其他的失去也沒關系?!?/br> 葉老笑了笑, “有些東西,一輩子只有那么一個,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得不償失,就像生命。我用我自己來告誡你,希望你引以為戒,因為你和我實在是太像了。當年我在家庭和事業中,毅然決然選擇了事業,可是經歷過這么多以后,到頭來,遺憾萬分,如果真的可以重來,我絕對會放棄這項研究,做一個平凡人、擁有一個溫馨的家,不再自私地傷害那些愛我的人?!?/br> 蔚成風不知怎么突然想起藍擎宇,那些一次次急救的畫面、那大老爺們兒一次次躺在病床上的虛弱模樣沖出記憶,心臟頓時收緊,每一下呼吸都扯得心臟抽痛。 葉老看著蔚成風的表情,毫不留情地給他敲響警鐘, “看樣子,你已經開始傷害他了?!?/br> 蔚成風臉色刷白。 葉老嘆了一口氣, “千萬別走我的老路,利用愛,任意的自私?!?/br> 第二一一章 生死較量之傳媒力量——變裝見人。 蔚成風從葉老的房間出來,一臉深沉,撞見等著他的葉明涵也只是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就接著走自己的路,遠遠看到藍擎宇的病房,他一扭頭,方向一轉,抬腳就進了電梯。 也沒摁幾樓,蔚成風就跟著電梯上上下下了好幾趟。這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正是病人睡前吃藥和檢查的時間,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們都要給蔚成風打招呼,蔚成風腦子卡機,別人招呼他,他就回一句,多的話一句沒有,旁人看出蔚成風心情不好,也不敢貿然上去搭話。 電梯里面是駭人的安靜,除了一個不自知的蔚成風,每一個人覺得自在,眼紛紛盯著紅色的數字,期盼著自個兒能早點從這鐵盒子里逃出去。 “這是什么藥?”,蔚成風突然指著護士的小推車問道。 護士聽見蔚成風在問,趕緊看了一眼蔚成風指著的乘藥小盒,瞅著那編號說:?“這個病人是厭食癥還伴隨腸道桿菌,這只是維生素b?!?/br> 維生素b?怎么和擎宇的藥聞起來這么相似,難道是成分差不多?擎宇是腦震蕩加耳膜受損,用藥怎么會和維生素b有聯系?而且維生素b又不是維生素c,不能作為增強體質的藥??? 想到藍擎宇,蔚成風卡機的腦子果斷運轉了一下,可是他運轉了一下就自己把方向又擰了回來。 肯定是這推車上的藥太多,氣味岔了! 腦子運轉到這里,蔚成風直接捻掉了大腦電源,啥都不想的繼續站在電梯里發愣。 電梯里又一波人走光了,就剩蔚成風一個人,等電梯門再一打開,藍桑榆的副手出現在電梯門口。 看見蔚成風在里面,副手呆愣了一秒,然后笑著壓住電梯門, “大少奶奶,我正要去找您呢?!?/br> 蔚成風正低著頭發愣,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頭皮一麻,抬起臉來說:?“請叫我蔚成風!” 副手微笑著說:?“好的,大少奶奶,請您從電梯里出來吧,院長正讓我去請您呢?!?/br> 藍桑榆那老頭找我干嘛?難道是為了擎宇的耳朵? 蔚成風吞吐了一口氣,眼神無比堅定,大步跨出電梯,走進了藍桑榆的辦公室。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擎宇受傷了?!?/br> 蔚成風一進門就沖著藍桑榆一鞠躬,抬頭一看,藍桑榆正在打電話,腦子里的小人兒立馬沖了出來,“啪啪”給自己倆大嘴巴子。 藍桑榆幾句話說完,掛了電話,抬腳就往外走, “找你不是為了擎宇的事兒,你跟我出去一趟?!?/br> 蔚成風一個側身擋在藍桑榆面前, “我??我不能跟您出去,我這還??我還要照顧擎宇呢?!?/br> 事關任務,蔚成風不能從藍氏醫院出去,藍氏醫院堪比銅墻鐵壁,那個嫌疑犯怎么都不可能不被察覺的進來,可要是出去,就太容易暴露了,任何一個公路攝像頭掃到他,都有可能被嫌疑人捕捉到,到時候不但這么些天的努力白費了,還會激怒嫌疑人,反而造成巨大的社會威脅。 藍桑榆淡漠地看了蔚成風一眼, “走吧,我剛才我和你們李局長商量過,由我帶你出去見一個人,然后再護送你回來,如果暴露了你,你的一切責任由藍家承擔?!?/br> 話說到這份兒上,蔚成風也知道拒絕不了,可是這是要見誰???這么大的陣勢。 “誰要見我?” 藍桑榆朝副手打了個手勢, “你一會兒見了就知道了?!?/br> 副手抱著一堆偽裝的衣物進來,蔚成風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沒看錯吧,假發、眼鏡、假胸、女士辦公套裝、黑色連體絲襪、尖嘴細高跟鞋。 “聽擎宇說你最近投入到了一項新訓練中,那就讓爺爺先見識見識你的成果吧,這是你在整形美體部要的假胸,我給你要來了,你也就當時預練一把吧?!?/br> 這老頭兒到底知道多少! 蔚成風一臉的臊紅,憋著嗓子應道:?“是,藍爺爺?!?/br> 等蔚成風抱著一堆東西進了辦公室的休息室,藍桑榆沖著副手使了個眼色,副手賊兮兮地從背后摸出一個單反來,陰測測地對著藍桑榆一笑。 休息室的門一打開,一個天生麗質的辦公室俏佳人走了出來。 油亮的棕色卷發,發梢的梨花燙顯出熟女的嫵媚,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細邊的金絲眼睛,高傲又清冷的眼神散發著禁欲的氣息,雪白的皮膚不需要任何粉飾,纖長的脖頸拉伸出誘人的線條,貼身的小西服勾勒出纖柔的腰肢, 深v的白色襯衣暴露出勾掉男人魂魄的e杯大胸,緊繃的一字裙包裹著挺翹的臀部,露出兩條穿著黑絲的纖長小腿,腳底下的踩著的細高跟把小腿襯得成長。 搖曳生姿地走了幾步,頗有弱柳扶風之態。 副手發完一繃子的楞,舉起相機對準蔚成風就是全方位360度的猛拍。 閃光燈一閃,蔚成風眼前一花,高跟鞋一崴,“吧唧”,張牙舞爪的倒了,形象頓失。 “我cao,女人居然能喜歡穿這玩意兒,這簡直就是他媽的在自虐!” 罵完才反應過來,藍桑榆還在呢,趕緊閉上了臭嘴,在地上爬了幾下站起來。 藍桑榆閉口不談關于蔚成風爆粗口的問題,只是打量了一下蔚成風的儀態,冷清清地說了一句:?“挺好,就是還需要練一練摔倒的姿勢?!?/br> 蔚成風尷尬地拍了拍屁股上本來就沒有的土,支支吾吾地問:?“拍照,干什么???” 說到這個,冷清的藍桑榆竟然愉悅地扯開笑臉,笑容中藏著淡淡的陰險, “你爺爺今兒才和我通了個電話,說是大過年都沒見你一眼,怪想你的,我尋思著就干脆照點照片給他,讓他解解相思之苦?!?/br> 蔚成風頭皮一下子炸開, “不行,不能把這個給他!” 藍桑榆一臉的遺憾,對著副手說:?“既然孫媳婦兒不同意,那就算了吧?!?/br> 副手投以藍桑榆抱歉的一笑, “院長,我剛才一激動就發出去了,現在蔚老可能已經收到了呢,怎么辦?!?/br> 藍桑榆把目光投向蔚成風,孫媳婦兒,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