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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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打量了一下溫紹年。 尤其仔細看溫紹年脖子上的工作牌。 上面有姓名、職務。 他嘴里念叨了一下:“新聞頻道?實習記者?溫紹年?” 說完,猛然用手一拽。 把溫紹年的工作證給扯了下來。 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還用腳重重地踩了幾腳。 嘴里面不干不凈地罵道:“放肆!你居然敢來這里來曝光?誰批準你的?誰同意的?你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電視臺不入流的角色,這里也是你能搞風搞雨的?滾!給我馬上滾!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這人當眾對著溫紹年破口大罵。 一點都不顧及場合和面子。 我看得心中有氣,恨不得從地上撿起一塊磚,狠狠地砸到這個男人的臉上。 溫紹年的涵養很好。 并沒有與其對罵。 正要據理力爭。 之前一直在拍攝的攝像師胡大哥急忙開口了。 他放下了機器,搶先一步來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丁主任,您來了???我介紹一下,這是小溫,新來的記者?!?/br> 然后又給溫紹年介紹。 “小溫,這是臺里廣告部的丁主任,你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br> 攝像師胡大哥這是在當和事老,兩邊說和。 廣告部的主任? 怪不得如此霸氣。 因為廣告部有錢啊。 財大氣粗,自然是不會把一個小記者放在眼里的。 因此聽到胡大哥的介紹。 廣告部丁主任把嘴一撇嘴,不屑道:“我特么才不管他是誰,但他今天礙著我的事了!你是老胡吧?這小犢子不懂規矩,你也不懂規矩?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尊貴客戶么?趕緊走!實習?實習個屁!我一個電話,就讓他從電視臺給我消失!” 胡大哥還想說什么。 但溫紹年已經開口了。 “丁主任,你來的正好。就是你不來,我也想去臺里找你反映情況。這家醫美整容機構出現了多起醫療事故,在今天來采訪之前,我們已經做了大量的新聞調查,基本上受害者反應的情況都是屬實的。所以今天我們的報道不只是在幫這些受害者維權,也是對臺里負責。我們電視臺很有影響力,我覺得廣告創收固然重要,但也要有社會責任感。我想,不排除有人就是看了我們電視臺的廣告才來這里做整容的,從這個角度上看,出現問題,我們電視臺也是有責任的。所以我們就更要發出正義的聲音,一是不要讓再多的人上當,二也是要重新選擇我們的廣告客戶。我認為這樣缺乏信譽和資質的機構,給再多的廣告費,我們也不能要,不能給他們做宣傳。否則就是在砸我們自己的招牌,破壞我們的公信力?!?/br> 溫紹年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掌聲。 一個受害者大聲說:“沒錯,我就是看了你們電視臺的午夜廣告才來這里的?!?/br> 另一個受害者也道:“是啊,廣告晚上從11點放到凌晨2點,不是美女走秀,就是專家在點評,都夸這里的水平多高,做了這么多年0事故,所以我們就被洗腦了。哪知道他們這么黑?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個廣告部主任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同流合污!” “為虎作倀!” “一丘之貉!” 溫紹年的話,受害者的話,幾乎把省城電視臺廣告部丁主任的鼻子都氣歪了。 他瞪眼凝眉。 像是吃人一樣盯著溫紹年。 咬著牙哼道:“小子,你真的是給臉不要臉??!我做事需要你教?我堂堂廣告部的主管,還需要你一個實習生告訴我怎么選擇客戶?還維護電視臺的聲譽?真以為電視臺是你們家的???告訴你!在電視臺,我姓丁的說話好使!但是你一個小犢子,說話不如放個屁!” 溫紹年直接不搭理這位丁主任了。 扭頭對胡大哥說:“胡哥,我們接著拍?!?/br> 但胡大哥卻是一臉的為難。 溫紹年看出了胡大哥的心思,知道他不敢得罪這位丁主任。 于是自己過去,接過了他手里的攝像機。 自己端著機器拍了起來。 作為一個記者,攝像雖然不是溫紹年的專業。 但拍幾個鏡頭還是沒有問題的。 溫紹年這次拍的不是人。 因為不論是店家,還是受害者,都已經拍的差不多了。 這次溫紹年主要拍的就是真姿整形美容醫院外面各種醒目的宣傳廣告語。 什么“丑小鴨變天鵝,蛻變從這開始?!?/br> “美麗塑形,美麗你的人生!” “整形不留痕,美麗隨我行?!?/br> “鳳凰涅盤,只為新生?!?/br> “完美的臉頰,讓你綻放燦爛的笑容?!?/br> “絕對安全,包您放心!” “0事故!0投訴!” “全滿意!無差評!” 之類的。 廣告詞寫的都很有文采。 很具有煽動性和蠱惑力。 再配上廣告模特,那一個個精致的面容,魔鬼的身材,怪不得會忽悠這么多愛美的女人紛紛上鉤,趨之如騖呢。 但現在,目睹著現場這么多受害者來維權而不得。 再想到之前韓女士口罩后面那張讓人震驚的臉。 所以這些廣告詞就顯得是那么的諷刺了。 簡直就是黑色幽默。 燕丹妮的臉色變了。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丁主任,神色凄楚地說:“丁哥,難道你在電視臺里面說話不管事了么?要不我再找找別人吧。你說我一個女人做生意容易么?苦點累點不說,天天還被人欺負……” 顯得好委屈。 仿佛那些“整容變毀容”的女人不是受害者。 她這個收了大量黑心錢的老板才是受害者。 這就是在故意拱火啊。 丁主任惱羞成怒。 沖上來,一把搶過了溫紹年手里的攝像機。 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攝像機的鏡頭頓時摔了一個四分五裂。 一臺攝像機好幾萬。 丁主任說摔就給摔了。 胡大哥身子一哆嗦。 但也不敢多說什么。 丁主任把攝像機摔了。 還不解恨。 過去一把抓住了溫紹年的脖領子。 他身高不如溫紹年。 所以現在抓住溫紹年的脖領子,本來是想表現出一種以上勢下、恃強凌弱的氣勢。 但為了能與溫紹年的目光對視。 讓溫紹年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還得踮起腳來,所以場面就顯得很是滑稽。 像是一個癩皮狗,在試圖欺負一頭獅子。 溫紹年長得很帥。 這位丁主任則是有些獐頭鼠目。 于是又像是一個小丑,在挑釁一位王子。 周圍有很多人都發出了“噗嗤”的輕笑聲。 更有好幾個路過的女人。 居然認出了溫紹年。 紛紛駐足圍觀。 有的還拿出了手機在拍照呢。 “哇!這就是之前在網上很火的那個最帥記者吧?” “沒錯,就是他!” “哇!好養眼!比在電視上看的還帥!” “側顏無敵??!” “我要拿這位小哥哥的照片當壁紙!” “我要舔屏!” “喂!那個小個子,麻煩你離遠一點好不好?你擋住我拍照了?!?/br> “對啊,麻煩你自覺一點,因為你的存在,整個畫面都不協調了!” “是啊,因為你,我的手機像素看著都糟心了不少?!?/br> 這些人的話。 或者說是冷嘲熱諷。 讓那個丁主任徹底臉上掛不住了。 他掄起手臂,沖著溫紹年的臉就打了過去。 “我打死你個不開眼的!” 之前他嘴里不干不凈的時候,溫紹年沒有和他計較。 那是溫紹年的涵養。 可現在看丁主任居然要打人。 溫紹年不能忍了。 說實話,他要是再忍,我都不能忍了。 溫紹年一把攥住了丁主任的胳膊。 溫紹年是練過體育的。 所以還沒怎么用力呢。 丁主任就已經齜牙咧嘴地叫喚了起來。 “哎呦……哎呦……小王八蛋你還敢動手?你給我松開!松開聽到沒有?” 溫紹年用力一甩,已經把丁主任給甩了出去。 丁主任的身體立足不穩,往后接連踉蹌了好幾步。 好巧不巧的,他的身體正好退到了我的面前。 于是我就順勢給了他一個絆馬索。 伸腳一絆,丁主任就來了一個四仰八叉的烏龜摔。 周圍的人,哄笑一片。 還有的受害者往丁主任的身上吐著口水。 “呸!” “活該!” 丁主任徹底瘋了。 他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也不敢再和溫紹年動武了。 只是實在是不忿。 嘴里面嘀嘀咕咕地罵:“反了!反了??!你一個實習生的小崽子,居然敢打我?沒完!這事一定沒完!小子,我和你說,省城電視臺,你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回去就找你們頻道總監,讓他馬上開了你!” 攝像師胡哥又跑了上去。 扶住了丁主任。 “丁主任息怒,丁主任息怒??!只是這小溫不是一般人,別把事情鬧大了?!?/br> 丁主任鐵青著臉。 把氣都撒到了胡大哥的身上。 用力狠狠一推。 “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能怎么著!呵呵,關系戶是吧?說,是誰的關系戶!是你們新聞頻道的黃總監還是你們節目的許制片?我還就不信了,今天得罪了我,他們還敢護著這小子!” “丁主任,這人是……”胡哥壓低了聲音,附在丁主任的耳邊耳語了一陣。 然后搞笑的事情來了。 只見這丁主任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精彩。 一會兒紅。 一會兒白。 一會兒黑。 一會兒藍。 想繼續發怒,不合適。 想轉怒為喜,太尷尬。 想表現出善意,又不知道要怎么和那個燕丹妮交代。 “這……那……因為……所以……” 嘴里支支吾吾半天,居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看他的反應,我就知道了。 肯定是攝像師胡哥剛才在耳語的時候,把溫紹年的背景說了出來。 省城溫家! 那是在省城頗有影響力的家族。 絕對不是這個丁主任,一個電視臺的廣告部主任可以隨意指手畫腳的。 “我……我臺里面還有一個會,先告辭了?!?/br> 丁主任終于想出了辦法。 那就是不要蹚這樣的渾水。 于是就想找借口離開了。 而燕丹妮自然是一個人精。 察言觀色,看出了這個丁主任的心思。 自然也不再挽留了。 一扭屁股:“拍!拍吧!又能怎么樣?就當免費做廣告了!我再告訴你們,你們就是說破天去,這事也和我們無關!關門!” 燕丹妮一聲令下。 手下的那些人員開始下卷簾門。 然后燕丹妮上了奔馳車,一溜煙跑了。 丁主任顯得很尷尬。 想喊燕丹妮停下,又因為溫紹年的關系不好開口。 最后只能把腳一跺。 上了自己的車走了。 “溫記者,這怎么辦?” “溫記者,那女人跑了!” 整容受害者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 溫紹年嘆了一口氣:“我們一定會努力把這期節目做好,但媒體的作用也是有限的。我覺得你們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去走申訴程序吧,不是有專門的美容行會么?可以去反應一下情況?!?/br> 溫紹年的話,讓那個韓女士紅了眼圈。 “溫記者,這道理我們都懂,我們之前也是找過了,但那些人都是一伙的??!就像是踢皮球一樣,把我們踢來踢去。一去申訴,就讓我們自己來協商,說我們這是商業買賣行為,不歸他們管。我們也找律師問過了,律師說,也得美容行會的人給出了處理意見,才好打官司。我們最后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想到了找媒體幫忙啊?!?/br> “是啊,溫記者,我們無權無勢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br> “因為這事,我工作都丟了呢?!?/br> “我都不敢上街?!?/br> “嗚嗚嗚……” 說到委屈處,有的受害者還哭了起來。 …… 等人都散去了。 眼見著溫紹年與攝像師胡哥要離開,我才喊住了他們。 “這都大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br> 溫紹年與胡哥對視了一眼,都同意了。 現在我和溫紹年之間的關系,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經歷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愛恨別離。 現在別管我們的內心之中是怎么想的。 但在表面上,我們已經可以很自然地相處了。 最起碼落在外人的眼中,根本看不出我們之前還有那么深的淵源。 …… 餛飩館里面。 我們三個人,每個人的面前都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放上香菜,滴上醋,再撒上胡椒粉。 那是嗆鼻的香。 我們三個人都是“吸溜”、“吸溜”的吃。 吃出了一頭臉的汗。 舒坦。 肚子里有了底。 我們這才開始慢慢談了起來。 “那個廣告部的丁主任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這么大的威風?”我問。 雖然后來那個丁主任聽了溫紹年的背景后,態度變了。 但我還是覺得很生氣。 覺得那個人很不順眼。 居然當眾那么辱罵我喜歡的男人。 我喬歡喜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豈不是辜負了我“很毒”的名號? “恩,能不威風么?首先廣告部,那是臺里面最有錢的部門,油水可比我們這些苦哈哈做節目的多多了。其次,丁主任是誰???邱副臺長的妹夫!特別是現在鄧臺長要退休了,都說邱副臺長要當臺長了,那丁主任在臺里面就更是如魚得水了,沒人敢惹。小溫,今天也就是你,我把你的家世背景告訴了丁主任,他有所忌憚,這才沒有把事情鬧大。今天要不是你,哪怕就是咱們頻道的黃總監來,這節目也拍不了了,就不要提咱們《民生新聞》的許制片了,在人家面前根本就說不上話?!?/br> 溫紹年嘆了一口氣。 “之前我還真沒怎么注意到我們臺的廣告,難道都是這種產品么?就沒有資格審查么?這不是明擺著坑消費者么。我們可是省臺,是省里面的門面啊,可不是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br> 胡哥喝了一口茶,笑道:“小溫啊,你這話說的,一聽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太天真了啊。別說省臺了,就是更大的臺,不還是誰給的錢多就聽誰的?哪有什么審查?就說咱們臺吧,什么賣假表的,劣質電器的,那是排著隊的往里面進啊。其實這夸大的美容廣告還不是最坑人的,最坑人的就是那些賣假藥的,賣保健品的。請來一幫觀眾當托,弄來幾個假專家穿上白大褂,打著健康講座的名義,其實都是忽悠人的。偏偏很多老年人還真就信這一套,幾塊錢成本的保健品,一套賣幾千塊錢還供不應求呢……我剛參加工作那時候,就在廣告部里面當過攝像,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丁主任。不得不說,那里面的油水真多啊,當初我才進臺,一個月的工資3000,但獎金都能過萬,咱就不說那些當領導的能拿多少了?但這錢拿的虧心啊,特別是居然把我媽都給忽悠了。我媽看是咱們臺的廣告,以為一定是貨真價實的。不但自己花了幾千塊錢買那些保健品,還勸了很多街坊一起去買。后來發現上當了,讓我媽在街坊當中那還是一個丟人,我也是沒臉回去見人了。當時我心里面那個滋味,真是難受啊,所以我才主動提出來,錢再多也不干了,這才調到了咱新聞頻道?!?/br> 聽了胡哥的吐槽。 溫紹年舉起了一杯茶。 “以茶代酒,我敬胡哥一杯,胡哥好樣的?!?/br> 我也同樣舉杯。 “是啊,那些騙老人的騙子,最缺德了?!?/br> 我們三個人喝完了水。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問胡哥:“胡哥,你是說廣告部的生意很好對不對?很多商品都打破頭想做廣告?” 胡哥點頭:“是啊,畢竟咱是省臺?!?/br> 我又問:“你也說,廣告部的人都掙錢不少是不是?” 胡哥繼續點頭:“是啊,他們掙錢容易著呢?!?/br>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 然后說:“所以你們不覺得這事情不對么?丁主任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