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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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這么一說。 關哥的臉馬上就沉了下來。 “我還笑臉相迎呢?原來不是來交朋友的,是來打臉來的???于老板,這女的是誰?有她說話的份么?” 于小利介紹道:“關哥,這是我們公司的股東?!?/br> 我也自報家門:“我姓喬,你可以叫我喬總,我們公司的小事我不管,大事都是我說的算?!?/br> 在自己人面前,我可以謙讓一些。 現在是來談判的,自然要霸氣一些。 關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嘿嘿一笑:“哎呦?人不可貌相。真是看不出啊,一幫老爺們的公司,居然是一個女人說的算?這不是天下大亂了么。行,喬總,有什么話說吧,你劃下道,我姓關的就跟著走!” 我不理會他話語中的諷刺之意。 而是正色說:“關哥,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要求我們工人的伙食一定要好,要講良心!之前你們送的飯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大家心里面都有數,我們沒法再合作了。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們商量的,而是來通知的?!?/br> 關哥一呲牙:“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們做的飯怎么就不能吃了?我看之前那些人吃的都挺好的,基本上都不剩什么,你們這是強詞奪理啊?!?/br> 我笑了。 冷笑。 “到底是誰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看看這里的環境!這是廚房?比廁所干凈不到哪里去!當然,我們光說還不夠直觀!” 說到這里,我看到邊上有一個木桶,桶里面還有一小半的茄子燉土豆。 我用一個黑乎乎的,看起來從買來那天起,就應該沒刷過的瓷碗。 盛了一碗菜,遞到了那關哥的面前。 “你自己吃吃看!真的,你要是當著我的面把這碗菜都吃了,就當我是無理取鬧了,我們馬上就走?!?/br> 他當然不會吃了。 這飯就是他們做的。 他們當然知道這里面有多惡心。 關哥用手一把拉。 直接把碗給碰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碗摔碎了。 四分五裂。 里面的菜濺了一地。 “你自己怎么不吃???也覺得吃不下去是么?你不吃,我們工人也不吃!”我質問。 關哥有些羞惱。 “你怎么拿我和那些泥腿子比?那些泥腿子都是賤命一條,他們吃好的,吃壞的能有什么要緊?又吃不死人!再說了,又沒有逼著你們這些當領導的也一起吃!外面就有飯店,你們完全可以出去吃小灶??!你們何苦如此興師動眾的!我和你說,那些鄉下人都很好糊弄的,他們要是敢鬧事,你就扣工錢!他們馬上就老實了!都是一群沒文化的,就指望著我們掙錢呢,我和你說,就是不能把他們當人!” 關哥以為我這個喬總也是城里人。 不知道我也是從農村來的。 于是就和我分享城里人如何耍弄農村人的心得。 是啊。 在這樣的人心中。 他們都很金貴,是寶。 工人們都是爛命一條,都是草。 所以可以隨意由著他們欺負、侮辱、糟踐。 “關哥,你是人,我們工人也是人!還有,我告訴你,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就是你嘴里的那些沒文化的,好糊弄的人!”我沉聲說。 “你也是農村來的,但我不怕你不愛聽,這人和人能一樣么?城里人和農村人能一樣么?”他撇嘴。 “是啊,人和人是不一樣。我們這些工人是依靠自己勞動掙錢的,我們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我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堂堂正正的,我們可以頂天立地!不像是你們,依靠著關系,掙這些昧良心的錢!所以這么看,不是你比我們高貴,而是我們這些人,比你們這些人高貴的多!說我們是賤人?我看你們更下賤!”我一字一頓地說。 這話說的很狠。 沒有留一點余地。 算是圖窮匕見,徹底撕破臉了。 關哥的臉上掛不住了。 他一瞪眼:“媽的,你罵誰呢?告訴你們,就是這些飯!你們愛吃不吃!別給臉不要臉!在鬧事之前想明白了,你們是靠誰吃的飯?是我賞給你們的飯!別說用地溝油了,就是豬食、狗食,你們也得一臉微笑地給我吃下去!這叫什么?這叫要飯的就不要嫌餿!” 見我們兩個人吵了起來。 于小利急忙在一邊說和:“關哥、關哥,歡喜、歡喜,大家有事好商量,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關哥,不是我們挑剔,是你們之前做的飯實在是太過分了,以后咱能不能稍微干凈一點、衛生一點?這要求不過分吧?” 關哥氣呼呼地說:“不過分啊,但價格咱們得再定。早、中、晚每頓飯80,夜宵120,我保證讓你們吃的干干凈凈的?!?/br> 這是不說人話啊。 做什么吃??? 要這么貴的價格? 我一拉于小利的手:“老于,別和他廢話了,反正我們已經通知到了,以后我們工地,不要他們的飯!讓他們從哪來滾哪里去,哪涼快哪呆著去?!?/br> 于小利嘆了一口氣,只能選擇和我一起走。 “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走出了這個門,以后就是在外面跪門,我都不一定讓你們進來你們信么?于小利!這傻娘們不知道我是誰,在這和我來勁,你也忘了我是誰了?我可是地產公司老板的發??!我們從小到大的交情!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得罪了,我看你們這個工程怎么辦!”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于小利的臉色一變。 他用眼神示意我。 但是我卻不為所動。 徑直出門了。 背后傳來了那關哥氣急敗壞的聲音:“好啊,你夠牛逼的??!你們給我等著!” ……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城中村。 這里面做什么的人都有。 比如我就知道在后街上賣牛rou板面的老藍夫婦,就是做飯的一把好手。 這不是說老藍夫妻的廚藝是多么高超。 能做出滿漢全席、宮廷菜之類的。 他們沒有那么精湛的手藝。 真要有這手藝,也不會最后流落到城中村擺攤賣牛rou板面了。 說他們是做飯的好手,是因為他們都是做大鍋飯的出身。 之前兩人在某個國營廠子食堂干了20多年。 別管是炒大鍋菜,還是蒸饅頭、蒸包子,都是一把好手。 可惜的是,后來廠子效益不好,被破產兼并了。 兩人都下了崗。 家里面還有上大學的兒子呢。 這才只能到省城來打工。 他們想開飯店,但是沒有本錢。 想去別的單位食堂,也沒有人介紹。 所以只能就是在街上擺了一個攤子,賣牛rou板面。 兩夫婦很能干,起早貪黑的。 但因為攤子太小,所以收入也是很微薄。 我在他們攤子上吃過飯,閑下來的時候,聽他們說起過這段經歷。 于是我直接找到了他們。 詢問他們愿意不愿意承包工地上的食堂。 給100多個工人做飯。 工錢什么的都好商量。 我只有一個要求。 必須干凈、衛生。 讓工人們吃飽、吃好。 絕對不能掙這昧良心的錢。 老藍夫婦當然愿意了。 能在工地上做飯,雖然是辛苦了一點,但可比在街上賣牛rou板面掙錢多多了。 于是我就讓老藍夫妻進了公地。 給他們找了一個工棚,置辦上鍋碗瓢盆,這簡易廚房就開起來了。 第一天,我又特意去吃。 我沒有評價,因為不需要評價。 從工人們的反應中就能看出來了。 吃的干干凈凈。 吃的一滴不剩。 有一個漢子,一邊吃著香噴噴的豬rou大蔥餡包子,一邊還哭了。 為什么哭? 就這么點出息么? 吃幾個包子就感動了? 我知道不是。 他哭,不是因為包子太好吃。 雖然是真的很好吃。 他哭,是因為覺得自己得到了尊重。 覺得有人把他當人了! 所以這才流淚。 看到工人們一個個的幸福模樣。 于小利與陳建英對望了一眼。 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歡喜姐,還是你有魄力??!”陳建英由衷地說。 “你們也不用夸我,對面是不是開始做手腳了?”我問。 于小利點點頭:“哎,是啊,已經開始做手腳了?!?/br> 然后,我知道了,這幾天工地上,果然有人來找茬了。 出面的不是地產公司的老板。 這個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對方是那么大的老板,不至于親自下場為難我們。 只需要安排一個馬仔就行了。 這個馬仔,就是工地上的趙監理。 …… 在工地上,工程隊負責施工。 監理就是負責監工的。 盯著工程質量、進度。 權利還是很大的。 所以說,一般的工人和包工頭,都對工地上的監理很是恭敬。 就像是陳建英、于小利,平時對這位趙監理那也是客客氣氣。 點頭哈腰的。 見面就遞煙。 趙監理雖然比較高傲一點,說話難聽一點。 之前倒也是相安無事。 但這幾天,趙監理的態度明顯變了。 變得十分挑剔。 總是找工地上的麻煩。 甚至是沒事找事。 大家心里面明白,這就是在給那個關哥撐場子呢。 我們正在說話。 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人冷冰冰的聲音。 “負責人呢?出來一個?!?/br> 陳建英低聲嘀咕:“歡喜姐,那個姓趙的又來上門了?!?/br> 雖然心中不愿意。 但這是頂頭的上司。 不能開罪。 于是于小利急忙走了出去。 我們也都走了出去。 就看到外面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正背著手站在工棚前。 “趙監理,別站在外面,進來坐,吃了沒有?一起吃點吧?!庇谛±麩崆榈卣泻?。 “不必了,你們的飯太金貴,我可吃不起?!壁w監理的語氣帶著nongnong的嘲諷。 我看了于小利一眼。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明知道這個姓趙的,就是因為承包食堂的事情和我們不對付。 你還提吃飯的事? 這不是找不自在么。 “抽煙、抽煙?!?/br> 陳建英急忙拿出煙盒,殷勤地遞了上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盡管心里面很不喜歡這個趙監理,但在表面上,還得滿臉賠笑。 “行了,別套近乎了。那堆鋼材怎么回事?怎么放那里了?這出來進去的,多礙事啊?!壁w監理鼻子一哼。 “趙監理,這之前都是放這里的???”于小利道。 “之前就放這?說明你們從來就沒放對過!”趙監理沉了臉,發了脾氣。 “挪,挪!我們吃完飯,下午就挪!”于小利急忙道。 “還吃完飯挪?現在就給我挪!吃什么吃?一個個都是飯桶!”趙監理不容置疑地說。 “行,我們挪!” 陳建英知道對方這是故意刁難。 但也只能忍了。 一群在屋里面吃飯的工人知道了外面的事,都很自覺地走了出來。 默不作聲地開始搬起了鋼筋。 趙監理甩甩衣袖,不緊不慢地走了。 …… 趙監理剛走一會兒,那個關哥帶著兩個人,優哉游哉地過來了。 像是參觀一樣,在我們的簡易廚房里面溜達了一圈。 還拿起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嘴里嘖嘖贊嘆道:“哎呦,真香啊。你們這里伙食這么好,要不以后我也來吃飯怎么樣???哈哈哈?!?/br> 這是來故意挑釁了。 “你給我滾!我們的飯就是喂狗都不給你!”我虎著臉,呵斥關哥。 關哥也不演戲了。 他橫眉立目起來:“怎么?這幾天沒受到教訓是不是?告訴你,現在只是一點小顏色!憑我和老板的關系,我說什么,趙監理就得聽什么!你們要是再不識抬舉,我讓趙監理把臉一翻,讓你們把之前蓋的房子拆了重蓋你們信不信?” “呵呵,滾!” 我懶得和這樣的垃圾多說什么。 正在這時,就聽到外面又傳來了那趙監理的喊聲。 “都出來!” “都出來!” “大老板來視察了!” “趕緊打掃衛生!” 原來是地產公司的老板要來。 怪不得這個趙監理如此激動。 不只是我們的這個工地,三個工地此時都忙活了起來。 打掃衛生的。 整理路面的。 收拾工具的。 而趙監理,則是迅速地不知道從哪里拖出來一條紅色的條幅掛了起來。 上面寫著“歡迎領導視察?!?/br> 看著這熱火朝天的景象,在一邊的關哥嘿嘿怪笑了起來。 “土包子們!你們知道這來的大老板是誰么?朝暉地產的董事長!大老板羅昊青!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們不給我面子,就等于不給我兄弟面子!不給我兄弟面子,就砸了你們的飯碗!” 那個趙監理則是也過來了。 “關哥,一會兒羅董來了,您也站在第一排接啊?!?/br> 和這個關哥說話的時候,趙監理的臉可不像是對我們那樣冷若冰霜。 而是臉如春花。 燦爛得很。 之前又裝逼、又囂張的關哥,此時卻變得謙虛、低調了起來。 裝作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算了,你們這是公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和老羅那是鐵哥們,我們想見隨時可以見,要是現在見了,我們一聊就是成幾個小時,不是耽誤你們的事了嗎?” 趙監理急忙拍馬屁說:“還是關哥你識大體,那我的事……” 關哥哈哈一笑:“沒說的,沒說的,你的事包在我的身上,以后我得空給你說一下,你這么懂事,又有眼色,以后肯定是要提拔重用的?!?/br> 趙監理歡喜得差點拍手了。 “好……好……” …… 一個小時后。 外面浩浩蕩蕩地來了一個車隊。 很氣派。 都是清一色的奔馳。 車門一開,前呼后擁的下來一群人。 簇擁在中間的那個,當然就是地產公司的老板羅昊青了。 “羅董好!” 趙監理一路小跑地來到了董事長面前。 態度都不能說是熱情了。 簡直就是卑躬屈膝、奴顏婢膝。 恨不得舔董事長的鞋底了。 “嗯,好?!绷_董事長微微擺手。 然后大步流星,往里面走。 那個趙監理好不容易找到了表現的機會。 自然是在一邊拼命地介紹工地的進展。 表示進展一切順利。 肯定會提前完成建設任務。 之所以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當然是因為董事長領導有方。 當然了,也是有我監督有方。 在巧妙地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 我們這些工人都被組織了起來。 站在兩邊,充當群眾演員。 一起迎接大老板。 我和于小利站在后邊。 我低聲問:“那就是大老板?他說話最管事?” 于小利點頭:“嗯,就是他,還是之前開工的時候見過一次?!?/br> 我笑了:“正愁找他不到呢,現在來的更好!” 于小利嚇了一跳。 “歡喜,現在這么多人在,大老板也在,可不是鬧事的時候???” 我微微一笑:“老于,你錯了,現在才是鬧事的時候。難道你想一直看那個姓趙的臉色么?受他的氣?今天就是一個扳回一局的機會!說不定鬧完了,大老板幫著我們說話,我們就不用受氣了呢!” 于小利小聲問:“那要是大老板不但不幫我們,還發怒了呢?” 我沉聲說:“那就一拍兩散!這種憋屈的活不干也罷!” 于小利一陣無語。 …… 眼見著大老板要走過去了。 我忽然從后面大步走了出來。 “羅董,您給評評理!” 我的聲音,讓現場的人都愣了。。 那個趙監理見我出現。 臉色一變。 急忙呵斥道:“羅董在視察呢,你搗什么亂?趕緊回去!” 我絲毫不在乎他的呵斥。 而是看著羅董。 “搗亂?我這不是搗亂,我是在伸冤!羅董,我叫喬歡喜,是這些工人的頭。我們在你們工地上受苦受累那是應該的,因為那是我們要掙錢,我們還得感謝羅董給了這工作的機會。但我們也是人,我們在這里不能受窩囊氣,不能被人欺負、作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