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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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這一個小時手扶拖拉機。 被顛的我幾乎都要暈了。 此時終于落地了。 心中這才有了踏實的感覺。 遠處果然是一片果園。 雖然面積不大,但看得出,經過了精心的呵護。 樹木郁郁蔥蔥。 有的樹上已經掛了果。 長勢喜人。 預示著豐收和收獲。 看著遠處的這一幕,金蘭對我說:“我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問過我,你有什么夢想么?當時我就說,我從小就喜歡喝果汁,那時候就想,我要是能開一個果園多好啊,自己種很多很多的水果,然后還可以把水果榨成我愛喝的果汁……你說,他現在種果樹,是不是為了我?是不是在等我回來?” 金蘭的眼中,都是期待的小星星。 那我還能說什么呢? 在陷入愛河的人心中,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自己。 哪怕這很無厘頭。 很不可理喻。 我只能說:“對,你說得對,都是為了你。哪怕現在太陽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地球圍著太陽轉,也是因為你?!?/br> 金蘭的臉紅了:“阿喜,你在取笑我?!?/br> 我嚴肅地說:“不,我是在祝福你?!?/br> 于父在一邊聽了我們的對話,可能是覺得有些rou麻。 于是說:“好了,我下山了。他這里有一個小面包車,你們可以坐著回來?!?/br> 說著,轉身開著手扶拖拉機,又“突突突”的離開了。 我望著那一股黑煙。 對金蘭說:“金蘭,你的公公婆婆都是好人,以后你一定會幸福的?!?/br> 金蘭點頭,然后勇敢地邁向了果園的入口。 我遠遠地跟著。 與金蘭保持著100多米的距離。 這是一個合適的距離。 既能滿足我的好奇心。 又能做到不打擾他們倆的久別重逢。 然后,我終于第一次,看到了金蘭的男人。 于同力。 那是一個背影。 上身是一件白背心,下面是一條藍色的褲子。 腳上穿著黃色的膠鞋。 這是一身很土的打扮。 但因為男人的身材很勻稱結實。 所以穿在身上,并不難看。 他正在用鋤頭刨地。 金蘭來到了那男人的后面。 輕輕地喊了一聲:“同力,我回來了?!?/br> 然后,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的肩膀猛然一顫。 但他沒有回頭。 還在一下一下地用鋤頭刨著地。 “同力,對不起,我回來了!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我再也不走了!你能原諒我么?接受我么?”金蘭繼續說。 于同力還是沒出聲。 只是手中的鋤頭停住了。 “同力,我承認,我當初來你家的時候,我是去騙婚的,我對你說了很多的假話,但慢慢的,我是真喜歡上你了,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了。但我沒想到,居然有人把我們給揭發了,所以我只能離開了。離開的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是真覺得好自責、好內疚,覺得我自己真的好過分,那么傷害你。我之前想要彌補,想要拼命掙錢去彌補,但后來我的好朋友阿喜告訴我,我欠你的,用錢是彌補不了的,因為我欠你的是情。所以我現在來了,就是把我自己還給你,我欠你的,我用自己的下半輩子來還!” 然后,我終于聽到了于同力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緩緩地說:“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我不需要你還?!?/br> 金蘭再也顧不得矜持,她從后面,一下子抱住了于同力的腰。 “同力,我不走!我來了之后,就不想再走了!你回頭???讓我看看你!” 迎接她的,是男人帶著濃郁滄桑味道的苦笑。 “我這個鬼樣子,有什么可看的?” 然后,他掙開了金蘭的懷抱,往果園深處走去。 “同力,你別走!” 金蘭從后面追了上去,想要去抓男人的胳膊。 可男人走的太快。 金蘭抓不住。 她畢竟是剛剛發了燒,身體很弱。 又在路上一直顛簸。 現在一下子抓空了,整個人都直接趴在了地上。 顯得很是狼狽。 于同力終于站住了。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才扭頭臉來,往回走,把地面上的金蘭,給拽了起來。 而我,也終于看到了于同力的臉。 我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我知道,他的臉被燒傷了,應該很難看,很嚇人。 但當于同力回頭的時候,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 于同力把金蘭拉了起來。 想放手。 “你走吧,以后不要來了?!?/br> 但金蘭卻是耍起了賴皮:“不,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抓住你的手,我不會再松開了!我要和你結婚,我要當你的老婆,我要給你生孩子!我不要再讓你一個人了,你一個人太孤單了!” 于同力這次不敢再用力甩手了。 擔心再把金蘭給弄倒。 于是道:“我和你說了,你不欠我什么,你不用還,更不用拿你的下半輩子來還。我不用你的內疚,也不用你的同情,我一個人挺好的?!?/br> 開始我,一直沒有出聲。 我在看他們兩個人的交流。 但現在我看出來了。 金蘭是真的愛于同力。 于同力對金蘭也是有感情的。 最起碼,剛才金蘭一倒,于同力沒有走掉,而是回來扶起了金蘭,就證明了他的心意。 雖然他的臉燒壞了。 但他的眼睛還是很明亮的。 眼中的深意是遮掩不住的。 可既然心中對金蘭還有著愛意,為什么金蘭都如此表現了,于同力還不肯接受金蘭呢? 是還在惱怒金蘭曾經騙了他,現在覺得不解氣么? 當然不是。 如果他真的還在惱恨金蘭。 當初也不會放金蘭離開。 后來也不會拒絕報案了。 所以唯一的解釋,他在矯情。 說矯情,可能有些用詞不當,但我目前還想不到更合適的詞語來代替了。 矯情什么呢? 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金蘭的用詞吧。 他在介意。 介意金蘭找他的原因是“我做錯了”、“我有罪”、“我內疚”、“我欠你的”、“你一個人太孤單了”、“我要拿下半輩子還你”。 這當然都是實話。 都是金蘭的心里話。 但卻不是此時的于同力最想聽到的話。 于同力不是不想念金蘭。 不是不想和金蘭破鏡重圓。 但他想聽到的理由,可不是什么“我欠你”。 而是“我愛你”。 他希望,金蘭是因為愛他,才要跟他一輩子。 而不是來還債的。 因為臉毀容了。 所以他的心里面,其實是有些自卑的。 他不愿意被同情。 這就是他辭職的原因。 不想被同事同情,更不想被自己的愛人同情。 他絕對不希望,金蘭和他在一起,是因為“同情”他。 這就是于同力的心思。 但他沒法說出口。 可金蘭,當然不是不愛于同力。 如果不愛,她搞這么多做什么? 只是她真的是覺得心里面有愧。 于是就想先求得于同力的原諒。 然后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愛意。 而于同力,既然從來都沒有恨過金蘭。 又需要什么原諒呢? 這是一句“我愛你”、“你也愛我”就能解決的問題。 結果讓兩人給弄復雜了。 當然,剛才金蘭也說了,她是喜歡于同力的。 可惜啊,這不是她說的重點。 沒有讓于同力有強烈的感受。 幸虧我跟著來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要是不出手,這兩人還得繼續矯情下去吧。 …… 于是我走了上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蘭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阿喜?!?/br> 金蘭也說:“是啊,阿喜是我最好的朋友,要不是她鼓勵我,我也沒有勇氣來這里還債……” 我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金蘭jiejie! 我的小姑奶奶! 您可閉嘴吧! 你看不出來么? 你越說什么還債,這個男人離你越遠嗎! “金蘭,你先不要說話?!?/br> 我制止了金蘭。 然后我看向了于同力。 “我之前是金蘭的朋友,但你以后也得對我客氣一點,因為以后我就是你們的媒人了。按照規矩,你得給我敬酒?!?/br> 我這大言不慚的話,引得于同力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因為臉上的傷。 所以他這一笑--還是不要笑了。 真是笑比哭還難看…… “金蘭剛才已經和你道歉了,之前她騙了你,是她不對,她現在很后悔,一直想彌補,想得到你的原諒,這就是我們上門來找你的原因?!?/br> 我看于同力還要說什么,但我伸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你不需要她的道歉,不需要她的內疚,不需要她的懺悔是不是?” 于同力點頭:“是的?!?/br> 我笑了:“那就正好了。反正我們這次來,也不是主動道歉的,我們主要是來和你結婚的、因為她愛你,什么道歉,什么內疚,什么懺悔,都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如果她不愛你,她就不會感到內疚,感到自責,想要懺悔了。金蘭,你愛不愛他?” 我問金蘭。 金蘭急忙點頭:“愛,當然愛了?!?/br> 聽到金蘭的回答,我看到于同力的眼神果然變了。 比之前有了更多的神采。 對了。 就是這樣子。 于同力的眼神,證明了我的猜想沒有錯。 金蘭愛不愛他,這是于同力最關心的事情。 我繼續問金蘭:“那金蘭,你愛他,是因為想要贖罪么?是覺得虧欠了他,所以要把自己當成賠罪的代價嗎?你愛他是因為同情他嗎?如果你不覺得有虧欠,你還會想和他在一起么?” 金蘭搖頭:“當然不是因為同情了,我是真愛他??!阿喜,就像你之前說的,我要是不愛他,我會如此的痛苦么?” 我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金蘭。 我的好meimei。 你終于聰明一回了。 終于說到關鍵的地方了。 而于同力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慌亂起來。 眼神亂了。 說明心亂了。 他快裝不下去了。 我再接再厲。 “于同力,你聽到了沒有?現在你怎么說?接受金蘭么?” 于同力低下了頭。 “你們走吧,我一個人挺好的?!?/br> 這是干嘛? 矯情他媽給矯情開門,矯情到家了? 還是不肯敞開心扉啊。 我要放大招了。 因為很多矯情的人都有一個特點。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越說越來勁。 非得來點狠的,他們才能返璞歸真。 “我知道了,你這個大渣男!你是嫌棄金蘭出身不好么?配不上高貴的你么?你覺得現在金蘭沒有家人,就可以被你欺負,被你辜負么?你這樣無情,對得起金蘭么!”我開始質問于同力。 于同力顯得很驚訝:“我沒有……” 金蘭也在一邊為于同力辯解:“阿喜你說什么呢?他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都是我對不起他的……” 氣得我想殺人。 金蘭! 你給我安靜!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貨! 看不出姐在套路么? 姐這是自己當壞人,為了成全你啊。 結果你還在添亂。 可是看出你們是一家人了。 于是我故意冷哼一聲:“金蘭,你不要給他辯解了,他就是一個大渣男,一個負心漢,一個陳世美,一個始亂終棄的壞蛋!” 然后我看向了于同力:“不服氣是么?好,我問你,金蘭和你什么關系?” 于同力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讓我替你回答吧,她是你老婆!你們已經結婚了!對,我知道你們還沒登記,但是在你們這里,按照風俗,你們舉行了儀式,已經拜堂了,她就是你老婆了,對不對?她現在出門,只要是你們這里的人,都認為她已經結過婚了對不對?” 于同力只能點頭:“是,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 我霸氣地打斷了于同力的話:“可是什么?可是她是騙婚的對么?所以你是受害者,你委屈,你們的婚姻是騙局,你可憐是么?” 金蘭弱弱地說:“阿喜,就是這樣的啊……” “金蘭!” 我怒吼一聲,嚇得金蘭不敢出聲了。 “從現在開始,我不讓你說話,你不能說話知道么?”我叮囑金蘭。 金蘭只能點頭。 然后我又看向了于同力:“我這個meimei太單純了,沒有那么多的心思,現在我是她的全權代表,和你談判。你明白了么?我剛才說到哪里了?對了,我說到你不承認她是你的老婆,理由是她是騙婚的。那我問你,她騙你什么了?騙你錢了嗎?你的錢沒給她一分!所以她沒騙你的錢。騙你感情了么?她剛才說了,她是愛你的,所以也沒騙你的感情!所以你還有什么資格委屈、憤怒?你不覺得可笑么?” 我看得出,金蘭想說什么。 但想到我之前的警告,又不敢開口。 想說什么? 肯定是說我強詞奪理吧。 我確實是有些強詞奪理,但真的是讓于同力一時之間難以回答。 我繼續說:“你肯定說,但她走了???我問你,當時那個情況下,金蘭能不走么?她不走,等著被你們這些人的口水淹死么?她是被你們逼走的!你作為她的丈夫,不但沒有保護她,還讓她被你們給趕走了!你說你是不是渣男?現在她不計前嫌回來了,結果你還不接受她,你說你是不是渣男?是不是始亂終棄!是不是見異思遷!是不是很過分!” 我這大帽子一頂一頂的扣在了于同力的頭上。 他終于忍不住了:“不……不是那樣的!” 我冷笑:“不是那樣的,又是哪樣的?現在金蘭都這樣主動了,你還端著不肯接受,不就是不想要這個媳婦了么?行??!是不是不要?不要也好!金蘭,走,我們去自首!讓巡捕把你抓起來,判你幾年,那樣你也算贖罪,算對得起于家了!等你出獄以后,大家誰也不欠誰的了,你也不用總愧疚了,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告訴你,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 “???”金蘭目瞪口呆。 “啊什么啊,走,我們去自首!放心,我給你送飯,我們不要這個負心漢!” 我過去,扯著金蘭的胳膊,就往果園的外面走。 金蘭不想走。 但我狠狠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 她只能聽我的了。 我們一起往外走,走出了100米。 我看金蘭有要回頭的意思。 于是小聲說:“別回頭!” 金蘭不敢回頭了。 與此同時,于同力終于開了口。 “不要去!” 我笑了。 笑得像是一只狐貍。 小樣! 還裝? 現在裝不下去了吧! 我故意裝聽不到,拉著金蘭繼續走。 走得還更快了。 于同力小跑著追了上來。 擋在了我們的面前。 伸開雙手,攔住了我們。 “你們不要去!” 我故意問:“你憑什么管我們的事?我們和你有關系么?她坐牢不坐牢,也和你沒關系!” 于同力急了:“她是我老婆!怎么沒關系!” 我笑了:“你老婆?沒登記,在法律上就不算!” 于同力大聲說:“在我們這里,按照風俗,拜堂了就算!” 我還想繼續說什么。 刺激一下這個于同力。 但金蘭已經忍不住了。 她一下子撲進了于同力的懷里。 放聲哭了起來。 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幾天,金蘭已經哭了好多次。 但這次是哭得最兇的一次。 也是哭得最盡情的一次。 只是現在的哭與之前不同。 之前的哭,是后悔,是自責,是內疚,是懺悔,是絕望,是負罪,是不知道未來在哪,是不知道往何處去。 現在的哭,是終于釋放,終于苦盡甘來。 我終于找到了你。 從此,我不再是一個人。 這世界很大很遠,但好在有你相伴。 而于同力,也從開始的站在那里,讓金蘭抱著。 變成了兩人緊緊地相擁。 彼此擁抱。 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