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當然,雖然市場反饋很好,但陸以圳的經紀人吳永欣也并沒有繼續為他接更多的采訪,甚至在確定陸以圳“不缺錢花”以后,連廣告和商演都一概替他婉拒了。 “你現在形象正好,沒必要過早商業化,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也無妨?!眳怯佬缹Υ巳缡墙忉?。 12月31日,《丹心》劇組慷慨地為演員們放了元旦三天假。 當陸以圳乘坐飛機回到北京以后,吳永欣親自到機場接機,接著聯系了兩家八卦雜志,拍了十幾張機場照。 吳永欣親自看過照片效果之后,才讓這些攝影記者離開,接著上了接陸以圳的保姆車,非常欣喜地和陸以圳一起坐在了后排,“元旦三天休息有什么計劃嗎?如果想參與一些專業的培訓,公司可以幫你聯系,想賺點零花錢可以接兩個商演……需要回學校的話,可以順便再拍兩張街拍放到微博上,如果只是想休息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br> 陸以圳彎眉笑笑,“謝謝永欣姐,元旦的話我還是想要休息?!?/br> “好?!眳怯佬来巳说故歉纱?,“那我讓車送你回家……你家在哪里?” 陸以圳僵住,他家……在容庭家里。 三秒之后,陸以圳才反應過來,開始胡編借口,“那個,我得發短信問一下我同學……看我是要回宿舍還要怎樣……” 吳永欣倒是沒當回事兒,“好,那就先往城里開吧?!?/br> 陸以圳松了口氣,接著給容庭編輯短信:“容哥,吳永欣要送我回家,我該怎么辦!” 容庭的短信很快就回復過來:“那就回家?!?/br> 陸以圳一愣,他雖然不知道容庭究竟打著什么算盤,但出于本能地信任,他還是照著容庭說的,報了容庭小區的地址。 半個小時之后。 保姆車停在了容庭的別墅門口。 吳永欣錯愕地盯著三棟小樓,接著回頭望向陸以圳,“這是……你家?” “不不不,是我朋友家,我拍戲之后就從學校搬出來,和朋友一起住了?!?/br> 然而,吳永欣的神色并沒有片刻的緩解,相反,她甚至嚴肅地皺起眉頭,“你……你如果背后有什么特別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告訴公司,你放心,公司肯定會替你保密,你千萬不要有顧忌,背后有人捧這種事情在圈子里都是很正常的,你看蔣洲,其實他也……” 還沒等吳永欣說完,她座位一側的車窗玻璃被人敲響。 吳永欣話音頓住,接著回頭。 黑色的窗膜外,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這一次,吳永欣已經驚訝得忍不住發出了極輕的一個“啊”聲。 司機很知趣地將玻璃緩緩放了下來,容庭的面孔漸漸清晰起來。 “吳女士,久違?!比萃ゲ灰詾橐獾匾恍?,仿若沒有察覺對方的驚訝,簡單地寒暄之后,他就將目光直接落在陸以圳臉上,“回來了?行李多嗎?我幫你拿?!?/br> “啊,不用,不多不多,容哥你腳不好,還是歇著,我自己來就可以!” 陸以圳忙從車上跳下來,他自己拿下后備箱的行李,跑到了容庭身邊,“永欣姐,我到家了,謝謝你送我!” 車內。 吳永欣遲遲地問出一句話:“你們是什么關系……” 71 “你們是什么關系……?” 在一句清晰的問話里,陸以圳迅速地僵住了,他和吳永欣對視了幾秒,緊接著迅速將手伸到容庭背后,狠狠揪了一下對方的衣服,示意讓容庭來回答——你叫來的人,你來應付! 不必說話,容庭也看出陸以圳眼神暗示的意味。 他一時覺得好笑,陸以圳的粉絲不該叫什么麋鹿,應該跟著他一起叫鴕鳥。 當然,這樣玩笑話并沒有從容庭口中說出,相反,他面上保持了一貫的鎮靜,不動聲色伸手搭在了陸以圳的肩膀上,接著向吳永欣客氣地微笑,“是需要保密的關系?!?/br> 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卻又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吳永欣一霎間惱得長眉揚起,容庭此人,果然一如既往的招人討厭! 但是—— “嘿嘿,是噠,還請永欣姐多多費心了!” 陸以圳倒對容庭的回答滿意極了! 經濟合作關系中,他其實本不愿瞞著吳永欣。畢竟國內的狗仔事業還沒有那么發達,藝人與經紀公司的力量通常是凌駕于娛樂媒體之上的,他和容庭的關系能讓吳永欣知道,反而可以讓新藝娛樂為其背書,至少確保了一定的丑聞可控性。 然而,一方面陸以圳忌憚容庭的事業,擔心吳永欣懷著別的什么意圖,將來會拿他們的關系攻擊容庭,因此不敢輕易將這些宣之于口,另一方面,陸以圳又想給兩人留一個退路。 是以,在最開始,陸以圳選擇了有所保留。 眼下容庭既然主動透露了一些給吳永欣,那就說明,他這邊的顧忌沒那么多,并且……容庭又沒將話說明白!這讓陸以圳安全感爆棚!他喜歡這種游刃有余的感覺,進可攻,退可受……啊呸,退可守,簡直完美! 懷揣著相當興奮得心情,陸以圳目送了吳永欣離開,歡快得像金毛一樣進了屋子。 而與此同時,小金毛也歡快得像陸以圳一樣(……)朝他撲了過來。 一人,一狗。 容庭看著在玄關處就熱情地擁抱在一起的兩個物種,忽然疑惑起了自己在陸以圳心目中的地位。 但他并沒有允許這個疑惑在他心里留存太久。 容庭從陸以圳背后伸過手去,扣住對方的腰,將人帶入懷里。 他溫熱的氣息呼在陸以圳耳后,雙臂牢牢地鎖住對方所有的動作,像是極有耐心的貓科動物對待自己的獵物,將陸以圳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后,再等待對方慢慢放棄所有的抵抗。 順從。 然后他將他推到了大衣柜的邊上,輕輕一帶,兩個人就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 “容……唔……” 容庭吞下了陸以圳唇齒間所有想說的話,然后細細品咂著他的情緒。 是隱藏得極好的思念,像是暗潮涌動的河流,平靜的表面下,卻有不斷澎湃的心。 還有依賴。 讓他引以為傲的依賴。 容庭伸手撫著陸以圳的發,接著是他的脖頸、雙肩、脊骨還有纖瘦的腰。 最后再往下滑了幾分。 帶著惡趣味重重一拍。 某人發出了非常不爽地發出一聲輕哼。 容庭笑了起來,接著放開了陸以圳,只是沒有后退,兩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容庭蹭了幾下,接著問:“剛才叫我,想說什么?” 陸以圳眼神迷離,瞪著容庭,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要說什么。 “忘了?!?/br> 國人過元旦,其實沒有太多的講究和慶祝方式,坐在一起吃吃飯,或者逛逛街,找個特殊的地方跨年,或者在家里看看電視……也就過了。 沒法出去逛街,也沒法去人多的地方跨年,雖然陸以圳特地從虎川影視城飛回北京,但他和容庭窩在家里,能夠慶??缒甑姆绞絽s并不怎么新鮮。 一起下廚做了飯——基本是容庭在掌勺,陸以圳坐飛機累得要死,只幫著剝了剝蒜,切了切蔥,剩下的時候就都是靠著墻站著,笑瞇瞇地看容庭忙活。 一起吃了飯——太餓了容庭做飯太好吃,陸以圳狼吞虎咽,基本上沒給容庭醞釀氣氛的機會,就已經結束戰斗。 現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各個電視臺的跨年演唱會,對容庭來說大多都是審美疲勞的“朋友”和懶得多看的“晚輩”,而陸以圳本身對這種節目也沒什么興趣,兩個人假模假式地把所有臺換了三遍,實在看不下去,最后面面相覷。 陸以圳舔了舔嘴唇,“容哥,我們……要不找點什么別的事干?” 容庭眉梢揚了揚,“你想……做什么?” “你劇本背完了嗎?我陪你背劇本吧!” “……”容庭嘴角抿了抿,像是在醞釀什么一樣,然而,還沒等陸以圳反應過來,容庭直接將人從沙發上打橫抱起,在懷里還掂了一掂,接著,大步流星地抱著陸以圳上樓了。 “啊啊啊啊啊啊容庭你要干什么?。?!” 容庭一臉認真:“干你?!?/br> 陸以圳愣了一下,原本到了嘴邊罵容庭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了,他臉紅了白,白了紅,最后只是擠出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你別這么抱著老子!娘炮死了!” 容庭笑了起來,將人直接送進了浴室,“洗澡吧?!?/br> 陸以圳尷尬地看了眼腕表,浴霸過于明亮的光線映在中間的鉆石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陸以圳小聲嘟囔:“你這設計太不科學了,晃瞎我的狗眼?!?/br> 容庭靠過去,捏著陸以圳的下顎親在了他的眉上,“瞎了就瞎了,我瘸,你瞎,正好?!?/br> 陸以圳這一刻的心情復雜極了,他又甜蜜得想笑,嘴角根本繃不住往上揚起來,然后被容庭輕輕吻住,可他依然能清晰地聽見內心里抗拒的聲音。 擂鼓般的心跳,還有在容庭靠近時,下意識伸臂擋住對方的沖動。 他不知道,自己對于和一個男人的性愛,究竟能接受幾分。 仿佛能看穿陸以圳的心事,容庭伸手握住他,“拍《同渡生》的時候,你覺得……惡心嗎?” “當然不會?!?/br> “嗯?!比萃ノ⑿χ?,“只要是愛情,就不會太難接受,對嗎?所以我們……試試看?這里足夠安全,這是我們的家,如果你不舒服……不管是哪個層面上,你都可以隨時叫停,好嗎?” 容庭的聲音就響在陸以圳耳畔,他根本無法逃避地望著容庭的雙眼,那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吸引著他,一步步墜跌下去。 兩人片刻靜默而平靜的對視。 陸以圳忽然低頭,又跑去看自己的手表。 他近乎嚴肅地看了一會,然后扭過手腕,將表盤正對向容庭,“那什么,才八點,太早了吧?” 容庭愣住。 但很快,他就明白陸以圳到底想說的是什么。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容庭才壓抑住自己身體內無法克制的欲望,他故作淡漠地掃過陸以圳的臉,然后退了一步,“還有四個小時,不早了,再晚時間就不夠了,趕緊洗吧?!?/br> “……”陸以圳一瞬間內心翻騰出無數句國罵臟話,最后只從嘴里逼出三個字,“不要臉??!” 容庭非常貼心地沒有打擾陸以圳洗澡……的前十分鐘。 花灑里噴出微燙的水,在北京的冬日,溫暖而氤氳的浴室,無疑是最舒服的地方。 洗澡的時候是陸以圳最喜歡用來思考和想事的時候,淅瀝瀝的水聲響在耳邊,他閉著眼,努力去理清自己剛才混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