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轉瞬間,那怪物就沖到了他的面前。白秀麒朝右側閃躲,同時手里的寶劍就高高地抬了起來。 直到后來白秀麒都說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揮動了那柄劍,還是那柄劍指揮了他的身體。只見他靈活地躲過了攻擊,甚至還反手一劍在怪尸胳膊上劃開一道傷口。 江成路拍拍手:“看不出你還是一個武林高手!” “高你妹,還不快點過來幫忙!”白秀麒居然還有余裕扭過頭對他齜牙。 “好嘞!” 江成路兩三步跑過來,一個手按住怪尸的右肩想要來一個擒拿手,可誰知道用力過猛,就聽見“喀嚓”一下,居然把一整條手臂都給扯了下來。 “我去,酥得跟只扒雞似的……” 這邊,怪尸如同一條丟棄了尾巴的壁虎,連看都不看自己的胳膊一眼,徑直又朝著白秀麒撲了過去。白秀麒閃避兩下,雙手舉劍擺出了一個凌空騰躍的高難度造型。 只可惜,姿勢明明擺得不錯,但是他僅僅跳起了十多個厘米,整個人就跟塊秤砣似地跌回到了地上。 “怎么腳扭啦?” 江成路趕緊掄著怪尸的胳膊過來救場,強制性地從白秀麒手里頭接過了第一仇恨。 “我沒事?!卑仔泖璋牍蛟诘厣洗謿猓骸熬褪?,沒力氣了?!?/br> 果然,光有神兵利器還是不夠的啊。 那邊,在土里埋了幾十年的老古董當然不是江成路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拆了兩只手和一條腿。 江成路原本還想擰掉它的腦袋看看會有什么反應,卻發現離開了軀干的手和腳并不安分,依舊扭動著想要發動偷襲。 “還是把絕電劍插回去鎮著吧……” 退而觀戰的白秀麒終于緩過勁兒走了過來。他的嘴上雖然提著建議??裳凵窭飬s寫滿了舍不得。 江成路哪里會不懂他的意思,于是主動地搖了搖頭。 “唉,算了。那把破劍你留著玩兒吧。我看這家伙比我們之前抓住的那個要菜很多,不如先來試試別的手段?!?/br> 說著。他就拖著怪尸回到那口井邊上,準備重新將化整為零的怪尸重新丟進井里頭去。 “等一等!”白秀麒多了個心眼:“先搜搜它的身?!?/br> 說起來容易,cao作起來可是困難重重。這具怪尸渾身上下滑溜溜、黏糊糊的,衣服緊緊地貼著皮膚,好半天才揭起一層,卻什么東西都摸不出來。 搗鼓了半天,江成路才在它的腰帶上發現了一塊圓形的銅牌。于是交給白秀麒鑒定。 倒也湊巧了,年初白秀麒在古董市場里閑逛的時候還看見過類似的商品,于是很快認定:“這是‘認識票’,是侵華日軍的身份識別牌?!?/br> “軍國主義的陰魂不散!” 江成路忽然又改變了注意。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繩索:“送佛送到西,不如讓我打個包把它弄回日本去,還有連公寓里那個也一起?!?/br> 白秀麒沒有理會他,反倒喃喃自語:“關鍵是這些日本兵究竟是過來干什么的?又怎么會變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那邊,江成路已經用井里干枯的鳳尾草生起了一團火。又將火團丟在了怪尸的身上。雖然過程有點緩慢,但最終怪尸還是燃燒了起來。當絕大部分的身體組織都焦黑碳化之后,那股邪門的生命力終于戛然而止。 “這一個和那一個,果然不是一個等級的?!?/br> 江成路找了根樹枝將最后的灰燼撥開,以確定不會再有死灰復燃的機會。這才重新搬起堵著井口的巨石,將它弄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直到這個時候,白秀麒還在研究著那塊日本兵的認識票,原來銅片的正反面都是有文字的。 “這上面刻著一個榮字,應該是部隊番號,下面還有數字,暫時看不清楚……” 不過,就算現在能夠看清楚部隊的番號也意味不了什么——江成路先不提,白秀麒對于二戰抗日歷史還沒有了解到如此細碎的程度。于是他暫時先將識別票放進口袋,等到下山之后再仔細研究。 現在應該怎么辦? 老地圖上雖然標示出了七眼井的位置所在,但事實證明日軍顯然已經到過這里,或許已經取走了有價值的東西,再繼續探究的意義不大。 更重要的是,江成路一想到自己還要搬開剩下的六塊大石頭,說不定大石頭下面還藏著六具怪尸……就表示自己累覺不愛。 這得折騰到猴年馬月去??? “算了,去道觀?!?/br> 還是白秀麒果斷拍板,拿著斷剩半截的絕電劍自告奮勇地走在了前面。 七眼井曾經是道士們生活用水的來源地,距離道觀的距離當然不遠。沿著荒廢已久的“之”字形臺階蜿蜒向上,不知不覺中周圍開始起了山霧。 風聲消失了,鳥叫和蟲鳴也一點點被留在了山霧的外圍,四周只剩下絕對的死寂。 真是讓人不安的安靜。 白秀麒本能地提高了警惕,一邊走一邊朝著四下里不停地張望著。相比之下江成路就顯得篤定許多,頭也不回地一個勁兒朝前走去。 最后一串青石臺階終于到了盡頭,氤氳的白霧深處是一大片茂盛碧綠的芭蕉樹林。碩大的蕉葉后面,江南園林特有的黑瓦游墻若隱若現,墻體中央嵌著圓形的月洞,斑駁的木門已經朽爛在了地上。 這里就是道觀的后門了。 ☆、第七十三章 陳冠希 好像一場漫長的跋涉最后迎來了終點,白秀麒忍不住長舒出一口氣??墒撬芸煊中盐蜻^來,現在放松還為時過早。 悄悄地邁過殘破的月洞門,他們踏入了白霧彌漫的道觀之中。 后院應該是道士們起居、修行的所在,乍看之下是一片雖然荒蕪頹廢、卻依稀可辨江南意趣的小小園林。 后院的東面和西面,老舊木構建筑的屋頂早已經坍塌腐朽,只剩下夯土殘墻依舊佇立。頹圮的門廊上,鳳尾草努力固定著碩果僅存的幾塊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