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這……不管怎么說我這兩天先留下,好歹讓我看見他醒過來再說?!狈届o說著又要哭起來,陳源見狀趕緊說那行那行。 后來陳源叫方靜去隔壁屋休息,說陸惜杰要是醒了一定叫她。方靜一開始還不肯,非要留下來等著孩子醒,可到半夜的時候她發現這樣一來反倒弄得陳源也跟著沒法睡了,便干脆去了隔壁。但之后陳源其實一直站在外頭守著陸惜杰,根本也沒睡。他就與陸惜杰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手里拿著陸惜杰糖罐子里抽出來的煙,也不說話,只是偶爾會忍不住對著玻璃輕輕摩擦。 由于被玻璃扎傷,陸惜杰的右手也已經被繃帶整個包住。想到當時這只手血rou模糊的樣子,陳源便覺得一陣心痛難當,他覺得十指連心不假,但是陸惜杰的十指連著的不光是陸惜杰自己的心,好像還有他的。 手機突然一陣響,陳源聽是短信聲拿出來看了看,見是嚴肆發來的,上面就倆字:“成了”,便回復了一句什么,之后他繼續看著陸惜杰,就這么一直一直看,好像總也不夠一樣。 病房里燈光十分昏暗,但陳源總覺得,他能看清他。 陸惜杰再次睜眼時外頭的天色才開始要變亮。他目光微轉,便看到陳源就在外面看著他,隨后等醫生跟護士來了,才換了衣裳進病房。 陸惜杰向下看著氧氣罩,示意這個他不想戴了,但是陳源卻沒敢馬上幫他拿下來,直到醫生允許之后,他才將它輕輕摘下。陸惜杰總算覺得好過一些了,便問:“我媽呢?” 聲音如蚊吶,但是陳源還是聽懂了,告訴他,“阿姨就在隔壁,要去叫醒她么?” 陸惜杰說了句不用,之后又說渴了。 護士拿棉簽輕輕沾了一點水點在他唇邊,他舔了舔,還是覺得渴,但他意識到這時候可能不能喝水,便沒再說。他只是輕輕在陳源的手心里撓了撓,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種正經中透著點調皮的模樣。 大夫都不由感嘆陸惜杰恢復力強,流了那么多的血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還能笑出來。雖然這笑不帶動靜,但是也足以證明此人心胸寬廣。 相比之下,趙生河就比較苦逼了,因為他本來就吸毒,再加上除了那些享樂之外基本沒有什么其它活動,所以身體免疫力自來就差,不傷時倒還好,這一重傷明顯就吃虧了,再加上他憋著股悶氣,所以過了一晚上看上去還是那樣,唯一的進步就是徹底醒了,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痛苦也即將開始,因為醒了,他的毒癮也要發作了。 趙軍長壓根兒就不知道兒子吸毒,最開始聽著孩子說難受說疼,還覺得是大夫沒用,很是不悅了一陣,結果后來聽大夫說才知道,兒子居然吸毒! 這事院方在趙生河入院當天就查出來了,但是化驗科的人怕招麻煩所以沒說。誰知道你們家里知不知道???萬一知道但是怕外人知道呢? 趙婷婷知道后氣夠嗆,因為她發現弟弟毒癮發作的時候會非常難受,但是傷筋動骨卻要養著,根本就動不得??!這一動那骨頭還能好好地愈合么?! 更可恨的是,本來就已經夠糟心了,結果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兩天的功夫整個陸軍總院的人都知道了,趙軍長的兒子吸毒!并且他現在的癮已經挺大了,沒見躺在床上一副難受卻又不敢發泄的樣子嗎? 真是給趙家丟了大臉! 趙軍長不兩天的功夫連陸軍總院的門都不好意思進來了,現在多少人看著他那副表情都是在無聲地說:真是教子無方! 可是兒子就在醫院,他能不來看么?最后他沒辦法,直接去找院長去了。 院長雖然是在醫療單位,但是級別可比趙軍長高,所以即便是趙軍長也只能是商量著說:“商院長,您說什么也要幫我查一下到底是誰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這、這不是成心不讓我兒子好好養病么?” 商院長這么一聽也拉下了臉,“怎么?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的你還要找人家問問話?” 趙軍長就是這么想的,但這話他可不能說,“這、這哪會。您看我這不是著急么?!?/br> 商院長聽罷點點頭,“既然著急,那你們完全可以換家醫院,也省得你在這兒給整個七十六軍丟臉?!?/br> 趙軍長被噎得臉色脹紅,他沒想到院長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這老頭子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商院長抖開報紙,連瞅都沒趙軍長一眼。他已經聽王恩成那老頭子說了,這姓趙的這爺倆不是什么好東西,讓他回避著點。這話意味著什么還用多說么? 趙軍長當天就帶著孩子辦了出院手續。這一折騰可想而知,不但把趙生河折磨夠嗆,還讓更多的人知道趙生河吸毒并且把臉丟到了陸軍總院。不過趙生河不反對轉院卻是有他自己的一套小九九的。醫院里對精神類的藥品管制十分嚴格,尤其是軍醫院,但是到了外頭之后,相比之下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容易一些。 于是這日,趙軍長又去忙公務,趙生河就開始小聲跟他姐商量,別看他氣喘吁吁的,眼睛可是锃亮,“姐,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你難道真舍得看著你弟弟,活活被疼死嗎?” 母親在國外出差忙著回不來,趙婷婷每天照顧著這個寶貝弟弟,這幾天也著實被他磨得不輕。弟弟的難受她看在眼里,但是,但是吸毒總歸不是好事??! 趙生河抓著趙婷婷的手,已經長期成癮的他之前便開始出現暴躁、焦慮、精神恍惚之類的現象,所以最開始他還能好脾氣地跟趙婷婷說,但是被趙婷婷拒絕幾次之后再往下他就沒那么多好心情了,他就像只瘋狗一樣對著趙婷婷嘶喊:“你他媽還是不是我姐???!你,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家里的家產都歸你?”說著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疼得直哆嗦。 趙婷婷趕緊捂住弟弟的嘴,“我說你有完沒完???你想連這家醫院的人也都知道你……你可消停一會兒吧!” 趙生河已經要被逼瘋了,哪里還顧得上其它?他要是能起床只怕早就沖上去給他姐一巴掌,而正是因為做不到這一點他才憋得更加瘋狂,“消停個屁!你們這幫廢物,陳,陳源呢?陸惜杰呢?通通弄死啊,你,你在這兒看著我干嘛?滾!” 趙婷婷簡直無法想象受了這么重傷的弟弟怎么還能如此暴力,但是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陳源和陸惜杰,她這恨意就越是加劇。如果不是因為陳源傷了他弟弟,他這個時候是不是就完全可以開始戒毒了?何必鬧得人盡皆知成了人茶余飯后的笑話! 這時候趙婷婷被恨蒙蔽了雙眼,完全就沒想過要不是因為這一次,家里根本就不知道趙生河吸毒。而趙生河呢,一邊恨自己的家人不重視他的痛苦,一邊開始琢磨到底怎么才能弄點東西進來吸吸,他覺得他再不弄點精神食糧就真要瘋了,相比起身上傷口的疼,沒有毒品的日子才更叫他絕望。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事情出現了轉機。 七月中下旬,劉風劉月兄弟倆到達b市。 劉風劉月是親兄弟,跟趙生河的母親是老鄉,趙生河的母親劉世芳說起來還是這對兄弟的遠房堂姑,所以按理說趙生河還得叫他們一聲哥。不過現實卻是相反的,劉家兄弟倆反倒把趙生河這個弟弟叫作哥,因為趙生河不太瞧得上他們,總壓他們一頭。 當年這對兄弟犯了事的時候是趙軍長這個堂姑夫保了他們一命,還幫他們辦了移民送出國,所以趙生河對著他們時總有一股優越感。 兄弟倆知道這一點,但也從不說什么,自從出了國之后做點小買賣,過得倒也挺好的。要是沒有趙生河這次惹下的麻煩,他們可能就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國了,但事實是,他們不但回國了,還從趙軍長那兒領了任務。 趙軍長的意思很簡單,他說:“只要把陳源或者陸惜杰其中一個抓到就行,其它的就不用你們管了。等辦完這件事情之后你們就再回國外,你媽那兒我也會讓她一起跟過去,你們以后也不用總惦記她?!?/br> 被提到母親的時候,劉風眼里閃過一抹異色,但成功地掩藏住了,并且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法推脫。于是他應了聲“行”,之后便找了個日子去看趙生河。至于他弟弟劉月,則一直隱在暗處,并沒有真正跟趙家人接觸。 這幾天趙生河已經瘦得沒人形,乍一看就跟個鬼似的,劉風看到他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他們出國前趙生河這小子多牛氣?成天帶著一幫狐朋狗友四處吃喝,誰曾想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其實現在的趙生河已經算是好的了,因為實在是受不了他發瘋,又加上怕他二次受傷,所以在身上的傷完全長好前,趙婷婷還是想辦法給弟弟弄了些杜冷丁,所以至少這個時候,趙生河在精神上還算湊和,起碼他不大喊大叫要殺人又要放火的了,他只是顯得有些情緒高漲,有些興奮,并且在看著自己的黨兄弟時臉上總是莫明帶著股欲望。 劉風不知道趙生河是個同性戀,因為以前他們跟趙生河一起玩的時候也沒見趙生河有這方面的傾向,主要也是那會兒趙生河年紀小,因此他一時也沒往那兒多想。 趙生河拉著劉風的手說“兄弟,這事你千萬得幫我,反正我家里也知道,只是我姐不方便出面而已?!?/br> 劉風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這哪行?萬一姑夫要是知道了我可就麻煩了?!?/br> 趙生河說:“不讓他知道就好了??!”杜冷丁的勁兒實在是太小,他只能得到片刻安慰,所以他必須要弄點別的才行,他見趙婷婷還沒回來,抓緊時間告訴劉風,“你就按我說的地址去找我朋友,告訴他我就在這兒,他肯定能想辦法給我送過來。你就跑個腿行不行?我發誓以后少不了你好處?!?/br> 劉風:“這……” 趙生河氣極,“你還是不是我兄弟!”要不是因為他的手機被沒收了他又沒記住電話號,他至于這樣么! 劉風只好喏喏應下來。 趙生河總算舒了心,卻不知這才只是個毀滅的開始。 陸惜杰在icu病房里住了四天就出來了,現在轉到了普通病房,不過卻也是整個愛凌醫院里設施最好的,除去不是無菌外,其它方面簡直比icu強好幾倍。用陸惜杰的話說,這一病還住上總統套房了。 方靜最是哭笑不得,從家里拿來存折,結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見有人來打掃,問了才知道孩子住的病房都是每日千元起跳,更別說像icu這樣的病房了,如果加上治療費跟醫藥費還有手術費什么的,她那存折上的錢用不上兩三天就能花干凈。 陸惜杰覺得有點太奢侈,但是都已經住了這么長時間他也懶得再換了,而且這里窗明幾凈,光照又好,能驅散他心里的陰霾。 他也不知道是這次被下的制幻劑有后遺癥還是真的那天的遭遇讓他受影響,他總是會時不時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這讓他休息得不是太好。但是他又不可能主動讓陳源陪著他,雖然陳源可能巴不得他說這種話,但是他覺得這么屁大點事都要依賴人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陳源輕輕將床搖起來,去打開窗子讓屋里換換氣。這個時間方靜回去喂多多跟萌萌,所以病房里只有他跟陸惜杰。 陸惜杰已經可以吃些流食,劉巧云親自熬的小米粥,陳源把上頭最有營養的那層米油給弄了下來,然后又盛了些米湯跟熬得爛爛的米粒加蔬菜。陸惜杰現在就把這當主食,而且也不能吃太多。這大概是陸惜杰現在最郁悶的事情之一了,因為吃不多身體就沒力氣,但是吃多了他的胃負荷不了,每到這時他就說:“等我好了我要吃水煮魚,還有海鮮,還有松仁玉米最好放很多糖的那中?!?/br> 陳源聽著心里疼得不行,心說這得是多饞啊,結果還不能吃,他就跟陸惜杰說:“行,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什么?!闭f完他想了想,摸了摸兜里的糖,又告訴陸惜杰:“你把這碗米湯喝完,我給你糖吃?!?/br> 陸惜杰左手端著碗,“真的假的?” 陳源說:“你喝完就知道了?!?/br> 陸惜杰用比平時更快的速度喝,看得陳源嚇得趕緊攔著,“慢點慢點,你現在可不能吃得太急?!庇谑顷懴Ы苡致它c,然后問:“糖呢?” 陳源說等他把碗刷完回來就給。 陸惜杰心說你就忽悠我吧,結果沒一會兒陳源回來的時候他一看,果然什么都沒有,不過陳源突然坐到了床邊,然后輕輕攬住了他,“干嘛?”他問。 陳源輕輕一笑,吻就像蜻蜓點水一樣,先是小心地碰了幾下,之后才漸漸變得密不可分。 陸惜杰舔著陳源的唇,發現上面是橙子味的糖果味道,酸酸甜甜的。這小子一定是偷偷吃了糖! 陸惜杰愛上了這種親密的感覺,兩人抱在一起,陳源的手不太敢用力,所以便輕輕搭在陸惜杰的腰間,而陸惜杰則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抱著陳源的背,就像缺水的魚一樣把陳源的嘴巴吸了又吸,吮了又吮。 陳源很快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側開頭,輕輕喘著在陸惜杰耳邊問:“味道好不好?” 陸惜杰意猶未盡,但是也知道不能吃太多,只能咽咽口水說:“欲罷不能?!?/br> 陳源輕咳一聲但是沒起來,因為褲子里明顯“有起色”。陸惜杰看著也不同情,因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他就當沒看見。陳源這時為了掩示尷尬,趕緊找了個新話題,“我聽阿姨說你這是第一次做手術,那是不是感覺術后這段時間過得很慢?” 陸惜杰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以前也做過一次手術,雖然比較小?!?/br> 陳源問:“什么手術?” 陸惜杰靠在床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切包皮……” 陳源:“==#” 陸惜杰又忍不住去看小源源了,見它好像脹得更厲害,趕緊把目光移開,“怎么,你沒做過?” 陳源:“沒?!闭f著自己就忍不住先笑出聲來,“我說你怎么什么都說?”當然他其實是為此感到高興的。能這樣把私密的事情告訴對方這本身就是一種親近跟信任的表現吧。 陸惜杰大大咧咧地看著陳源,“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反正是事實么。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最好去洗手間解決一下,要不一會兒被人看見你這一世英明就毀于小弟身上了?!?/br> 陳源看著陸惜杰能說笑話,心里確實挺開心的,但是讓他就這樣進洗手間里在陸惜杰知道的情況下自瀆他也做不來。雖然他也不是什么臉皮薄的人,可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反正以后總會有機會真正享受情侶間親密的快感不是么。 再后來陳源就去吸煙,沒再看陸惜杰也不跟他說話,這樣靜一下,*慢慢消退也就好了。 陸惜杰看了看陳源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稍稍散了些,幾乎是醒來后首次問:“陳源,趙生河那邊怎么樣了?”他現在知道,陳源跟賀馭東他們關系不錯,所以也應該有些背景,但是他不確定跟趙家比起來又是什么樣,畢竟就他所知,賀馭東只是個商人。 陳源直接在窗口把煙熄滅,其實說起來也就抽了三兩口而已,他拿著煙灰缸去倒掉,回來坐在陸惜杰旁邊,“趙生河現在也在住院,我聽說毒癮犯了,從陸軍總院轉出來了。不過出院之后大概也就沒機會去戒毒。他這些年杖著他爹有些權力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最近我朋友一直在收集這些犯罪證據,等再過些日子趙生河應該有機會去嘗嘗坐牢的滋味。至于他爹……”陳源意味深長地彎了彎嘴角。 陸惜杰怔怔地看著陳源,有那么一瞬間,感覺陳源比外頭的陽光都要明亮溫暖。 陳源說:“對了,你現在還不能太累,再躺下休息一會兒,等你醒了給你個驚喜?!?/br> 陸惜杰確實有些乏了,自從這次失血過多之后他的體力一直就恢復不上來。雖然這也跟他飲食還不能步入正軌有關,但是不得不說,傷了元氣這四個字也能用到他身上了。好在他身體還年輕,以后還有機會。 陳源趁著陸惜杰睡覺的功夫把最近耽誤的學習內容抓緊補上,又伏地上做了五百下伏地挺身消耗一下過盛的體力,之后才去洗把臉給母親發短信,讓晚上做吃的再把小米熬得更爛一些,而且里面不加蔬菜了,給加點蘋果,陸惜杰吃著好歹能有些酸甜味。 劉巧云那邊回復說知道了,這邊陳源剛看完信息,敲門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來人捧著一盆姬玉露,悄然握上了懷里的手槍。 ☆、第四十七章 這是作大死 陳源起身去開門,那人聽見腳步聲很快把手收了回來,繃著神經仔細地端著花盆。他戴著一頂棒球帽,穿著郵政工作人員的衣裳,看起來也就是將將三十歲的模樣。陳源看到他手里的姬玉露便說:“還真挺快?!?/br> 那人笑笑,“我們的服務宗旨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貨物安全送到客戶手里。請問您是陳源先生嗎?” 陳源說是,接過筆跟花盆,這時那人突然發難,將簽收單往陳源臉上一甩,揮拳便向陳源的太陽xue擊去。而陳源則像早有預料一般迅速側身避過,緊接著把花盆一拋,扭過那人的手狠狠將他推向墻壁,再用最快的速度去接住那盆玉露穩穩端在手里。 那人回身抽槍,喝了聲:“別動!” 陳源一手舉著花盆,一手抬起來小聲說:“我把這盆栽放下總可以吧?” 那人沒說什么,于是陳源小心地把花盆放到地上,這才舉起雙手來。那人小心接近,用槍抵著陳源的側身說:“放聰明點,跟我下樓?!?/br> 陳源問:“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語,進客廳里摘下沙發巾蓋住□□,與陳源哥倆好狀下了樓。只是這整個過程里陳源的神色看著都有些緊張。直到兩人上了車,陳源才瞪眼喝了聲,“行了,沒見過哪個郵遞員穿著郵政的衣服用其它公司的物流單子?!?/br> 來人絕望地一拍腦門,“啪!”一聲,而這時陳源留在樓道里的那盆姬玉露則被陸惜杰小心撿了起來。 來人邊綁著陳源的手邊說:“隊長,你說如果我是匪徒,剛才萬一要是真開槍了呢?” 陳源頭都不抬地說:“我之前可以再推狠點兒,醫院的墻總比你的腦袋結實一些?!?/br>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