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好久不見了,當年你突然消失,你師父被人害死,我還以為你也遭遇了不測,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崩枵嬲f著,慢慢的對虛照放出精神暗示來。這小和尚的精神力比前些年又提高了不少,暗示他的時候要小心些。 黎真一說起凈善老和尚的死,虛照的眼中便浮出一抹激動來,“師父死的好冤?!?/br> “當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害你們師徒的人是誰?”黎真問道。 “對了,那鏡子,都是那鏡子引來的惡人?!碧撜昭壑斜M是恨意。 “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崩枵嬗冒凳韭T導著虛照。 “當年師父拿了那面鏡子回去,想要凈化它上面的污穢之氣,一連誦了幾天的經文。每次師父誦經之時,那鏡子就震動個不休,師父說這是它在掙扎,等到它不震動了,身上的穢氣也就被凈化的差不多了。 我見那鏡子每天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小,還以為它已經快被師父凈化了??烧l知那天晚上那鏡子突然自己發起光來。當時我發現放鏡子的屋中有異動,就想進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還沒推開門,就聽到后面有人說話,那人說的好像是‘沒想到這里還有這樣的寶貝?!?/br> “我扭過頭,就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這男子將我推到一邊,直接進屋就把鏡子給拿了起來。那鏡子到他手中之后,鏡面的顏色突然就變黑了。 師父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黑衣人身后,想要打他一掌,可那黑衣人竟似提前察覺到了一樣,躲開了師父的那一掌。接著就見他在師父身上踢了一腳,師父當時就吐血了。我想上前去攔住他,可卻被他一掌打昏在地。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被他帶走了,他說師父已經死了。我也不知他為何不殺我,還要將我帶走?!?/br> “那你又是怎么跑的,怎么會變成皇子了?”一個小和尚怎么可能說變成皇子就變成皇子。 虛照嘆了口氣,道:“后來我尋了個機會偷偷逃走了,又被人救了起來。救我的那家人據說是辭官歸隱的。當時他們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說我長的很像一個人,再后來,裕王便出現了,說我是遺落在外的皇子,我當時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跟著他一起回京了。當年我是被師父撿回去的,從未聽說過父母,他們竟說我是皇子,我本不信,可是那裕王卻長的和我很相似,等見了父皇,才發現我們父子倆長的更是相像,后來還特意驗了胎記,這才將我認祖歸宗?!?/br> 虛照的話卻讓黎真聽的滿心疑惑,這事非常的奇怪。為何那黑衣人當時沒殺虛照,反而要帶走他。能一下打死老和尚的人,不可能看不住一個尚是凡人的虛照。 虛照當時能逃跑,只怕是被人故意給放走的。而那個救起虛照的人,說不定也是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讓虛照相信他們,從而將他帶到京中。而那個裕王,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國師好像就是他推薦給皇帝的吧。黎真最開始只以為國師這邊是走了這個裕王的路子,借著他進宮,如今看來,他和玄陰宗的關系只怕非同一般。 對方到底在打什么主要,就算虛照的真實身份是皇子,但是對于玄陰宗來說,皇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們已經把持住了皇帝,還要費這么大勁弄來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這是想做什么? 黎真這會也想不明白,干脆就給虛照下了個精神暗示,讓他把見到自己的事給忘了,下完這暗示后,黎真就悄悄溜回了宮中。 胡毛毛他們還在翠雀閣等著國師的到來,黎真便將虛照的事同胡毛毛和澤云說了一遍。一旁的貝淵突然出聲道:“這虛照應該是個靈體吧?!?/br> “對?!崩枵婊氐?,“可天下間的靈體多了去了?!?/br> 貝淵打斷了黎真的話,道:“直系的皇族,又是靈體,這可是難得的祭品吶。我聽你說他以前是個和尚,也不知這幾年破了身沒有,若還是童子之身的話,那可就更難得了?!?/br> “祭品,難道是為這祭臺準備的?”黎真還是挺相信貝淵的判斷的,畢竟這家伙和那個宗主左陽也算得上是一丘之貉了。 “即是祭品,那咱們就把虛照給帶走好了?!焙南敕ǖ故呛苤苯?。黎真剛想反對,突然就看到一堆人抬著一堆東西朝著這邊過來了,看領頭那人的打扮,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國師。 幾人立刻停下交談,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哪怕這國師修為很是一般,該謹慎的時候還是得謹。 “將這塊地方給我挖出個一丈見方的坑來?!眹鴰熤钢褐械囊粋€地方道。那些太監連忙上前,一個個拿著鏟子,很快挖了個大坑出來,接著國師便揮退了眾人,把那些人抬過來的箱子打開來。那箱子里裝了無數的玉娃娃。每個玉娃娃的眼神都十分的靈動。 黎真卻是看的心驚,這么些玉娃娃,得害死多少靈體,才能集中起這么多來。國師將這些玉娃娃一個個放到了坑中。一層鋪完,又蓋上一層木板,一層疊一層,總共鋪了九層之多。 “這得是多少人的魂魄?!睗稍频氖钟行┌l抖。 貝淵的神色卻有些奇怪,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一樣。發現黎真看他,忙道:“這些玉娃娃應該也是祭品,這玄陰宗所圖不小啊?!?/br> 三人正說著,突然那國師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伸到袖袋中,不知動了什么,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郁的腥甜氣息。澤云臉色一變,黎真剛想問怎么了,突然就發現有幾股巨大的精神波動正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飛速的移動了過來。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被人發現了! 那國師在旁邊大笑起來,一臉的得意:“你們以為上次跟了我,我沒發現,這次便還可以偷偷跟在我身邊么,告訴你們,我身上帶的有噬靈蟲,早在剛剛那蟲子便在我袖中震個不停,我那時便已經通知了尊使他們。只不過為了拖住你們,才裝作不知。這味道好聞吧,正是給你們準備的,只要你們沾上這味道,那些噬靈蟲便永遠都不會追丟你們?!?/br> m的,被個小卒子給陰了。黎真聽的心煩,直接喚出凰火,一把將這國師給燒成了灰,他的魂魄也直接被白虎給吞了下去。這國師的魂魄被白虎吃下去之前就聽到黎真說了一句話,嘴賤的人死的快。 ☆、第八十七章 “豎子爾敢!”隨著這一聲嬌斥,白虎已經將國師的魂魄吞了下去。 趕過來的總共有三人,二男一女,俱是一身青衣。那女子見黎真如此猖狂,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就吞掉了門中弟子的魂魄,真真氣的七竅生煙。 黎真冷冷的看著前面的四個青衣人,道:“凰火,這幾個人今天隨你去燒,若是打不過就回來?!奔热欢悴贿^,那就戰好了! 肥了一圈的凰火一臉激動的抖了下翅膀,瞬間化成了一朵紫金色的小火苗,這幾天天天都能吃到好東西,這樣的好日子,幾千年里第一次過??! 一個看起來頗為壯碩的青衣男人驚呼道:“這火,這難道是地心凰火!”他的話還未落,凰火已經沖了上來?;嘶疬@小家伙吃東西有個毛病,每次都喜歡挑最好吃的先吃。三個青衣人中,靈氣波動最強的就是這個人了,自然他也就成了凰火的第一個目標。 那壯男自是曉得地心凰火的厲害的,那種熾烈的可以焚盡一切的火焰,只要沾上,哪怕是他結過金丹,也絕撐不過兩息。這壯男見凰火已經纏上了自己,心一橫,從腰間拿了一對金鐃出來。那金鐃在空中迅速擴大了數十倍,一下就夾住了凰火,‘?’的一聲合了上去。 凰火被這金鐃給扣了個正著。這金鐃在扣到凰火之后便落了地。壯男喊道:“這地心凰火十分厲害,我這金鐃只怕攔不住它多少時間,盡快宰了他們?!?/br> 被關在銅鐃之中的凰火那叫一個氣悶,小火苗燒的蹭蹭的。那金鐃也非凡物所煉,可不過數息功夫,便被凰火燒的通體發紅。只怕要不了多久,凰火便能從內掙脫出來,而那時,這對金鐃法寶就算是徹底毀在了這里。 澤云只是靜靜的拿了一把羽扇出來,這還是澤云第一次拿法寶出來。前幾次還未等到他拿出法寶,事情便已經被黎真給解決了。今天來了這么多人,這次終于不用干看了,正好試試師叔特意為他煉制的法寶。 青衣女子手中的劍一指黎真,“賤人受死!”前日死在黎真手中的那個青衣人與她關系極好,結果竟連魂魄都被人毀去。如今看到黎真他們,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胡毛毛的一鞭已經卷著火甩到了她的身前,青衣女子劍尖一揮,將這一鞭子攔了下來,胡毛毛已經一躍而起,鞭子揮的如同靈蛇一般,將那女子緊緊的纏住。青衣女子心中大怒。她也不是瞎的,自是看得出,三人之中,領頭的應該是那個指揮凰火的人,這個使鞭子的就是個小跟班一樣的人物,如今這個小跟班竟然單獨來對付自己! 只是青衣女子和胡毛毛戰了數十回合之后,這女子心中便有些驚訝。這小跟班使鞭子的本事還真有一手,鞭子上的這些火也不可小覷,不過幾下功夫,她身上的法衣竟被這火給損毀了。青衣女子雖說性情頗有些暴躁,可也并不是一個只知胡打蠻干的人,她在尋機會,祭出自己的法寶,直接收拾了那個小子。 胡毛毛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要拖黎真的后腿,就算他修為如今比不得黎真,可是幫他拖住其中一人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看劍!”青衣女子高聲喝到。手中一劍以一種雷霆萬鈞的勢頭劈了下來。胡毛毛鞭子一甩,火紅色的鞭子好似靈蛇一般緊緊的纏住了這把青光四溢的劍。 只是還未等胡毛毛將這劍扯開,那劍的鋒芒竟已將他的鞭子割斷了。胡毛毛臉色煞白的朝后一閃,青衣女子心中大喜,又是一劍揮來,胡毛毛被逼得只能倉惶后退,青衣女子又抽出一面鬼旗,輕輕一展,冷笑道:“今天便要抽了你們的魂魄,喂了我這法寶?!?/br> 這鬼旗在空中猛的張開,無數的惡鬼從中撲了出來,那些惡鬼看起來可比那些黑衣弟子手中的惡鬼要厲害的多。每個惡鬼身上的怨毒之氣都極重,也不知這青衣女子是如何折磨他們的,才將這些惡鬼折騰出了這樣的怨氣。而且這些惡鬼看起來原本的實力應該都是十分強悍,怨氣加上實力,哪怕是黎真在這里,也要被這些惡鬼生生扒掉一層皮了。 這些惡鬼將胡毛毛團團圍住,想要將他一起拉入那面鬼旗之中,甚至還有的惡鬼已經垂涎的看著胡毛毛的身體。那散發著充盈血氣靈氣的rou身,一定很好吃。 青衣女子嘴角剛溢出一絲笑意,突然渾身就是一寒,好像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她立刻看向正在交戰的黎真兩人,這兩人如今戰的正酣,似乎并沒有人看向她這里,可是這股危險是?青衣女子還未曾想明白,突然腦中一白,她的心神突的渙散起來,她剛剛在想什么了?什么是想?青衣女子的神魂已經開始崩塌。 那面鬼旗中的惡鬼很快就察覺到了青衣女子的異狀,這種鬼旗中的惡鬼無一不是兇神惡煞之輩。對于主人的反噬那是從未放棄過的,一旦主人受創,或者虛弱,它們就定會想法一試,雖說每次試過的結果都是被這青衣女子狠狠收拾一頓,可是青衣女子的這種狠戾卻更是激發了它們心中的怨毒。 這些惡鬼心中積存的怨氣可不是短短的一天兩天了。如今見青衣女子的神念突然弱了下來,它們竟然丟下了正在苦苦支撐的胡毛毛,反身回去攻擊這青衣女子了。 其他的兩個青衣人也看到了青衣女子的異樣,只是此時他們卻是自顧不暇,兩人被黎真和澤云死死的纏住,根本就無法脫身去幫她。 那些惡鬼撲在青衣女子身上撕咬著,一口血,一口rou,吃的堪稱是歡欣鼓舞。青衣女子心中懵懵,只知道疼,卻不知是什么緣故。她的心魂已經散盡,此時便是救回,也是個廢人了。那些惡鬼很快便將她啃吃了個干凈,連骨渣魂魄都沒放過。這些惡鬼嘴上沾血,意猶未盡的看著在場的這些人,只是它們也只敢在外面看,卻沒有一個敢靠過去的。 它們也不是傻的,正是廝殺的幾位修士哪個修為看起來都比它們原先的主人高,這會撲上去,只能是落個魂飛魄散的結果。 有不少惡鬼倒是不懷好意的又盯上了胡毛毛,白虎卻是懶懶的走到胡毛毛身前,上下打量了這些惡鬼一眼。隨即尋到了一個似乎是最強大的,一個飛撲,將對方拍成了魂球,一口嚼碎咽了下去。這一手將那些惡鬼嚇的真是要魂飛魄散,頓時呼啦啦散了出去。只不過這里到底是皇宮,又是白日,在外面呆了沒多久,這些惡鬼就覺得非常難受,只得又重新回到鬼旗之中。白虎示意胡毛毛將那鬼旗收起來,日后銷毀。 胡毛毛最開始用鞭子攻擊這青衣女子并不是一味的胡干蠻干,他早就將那枚煉化了的金針悄悄的祭了出來。 這金針極小,如牛毫般,注入靈氣之后,更是渾身透明,尋常時候都很難發現,更何況是在這交戰之時,就更讓人難以察覺,這金針上的靈氣波動又少的可憐,除了和這金針心神相連的他,在場的人里誰也發現不了這金針,簡直是陰人的至上法寶。 那青衣女子還想尋機會用鬼旗收了胡毛毛的魂魄,卻被胡毛毛給破了心魂。只是雖說破了對方的心魂,胡毛毛卻也損失了自己的鞭子,那鞭子也是他從小尋的各種材料,用心血祭煉的,這一毀,對他本身的傷害也是不小。 這邊胡毛毛在散了青衣女子的神魂后,便將金針悄悄的收了回來,在場中的人竟沒有一個察覺到金針的存在。只可惜他那鞭子被毀,反噬頗為嚴重,這會正在努力平息翻騰的血氣,否則便可尋機再陰一人了。 那兩個青衣人就見到自己的同伴突然就倒了下去,心中知道對方只怕有什么陰人的招數,只是一時間卻發現不了,心中不由得都警醒起來。生怕在和黎真他們交戰的時候,被胡毛毛給趁機偷襲了去。那壯男更是想丟下黎真,先解決了受傷的胡毛毛。 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身邊有這么個無聲無息陰人的,而且到現在還不知他是怎么陰的人。 這壯男稍一分神,黎真便趁機將陣盤祭了出來,方圓千米內驟然生出無數的金氣,最開始黎真沒有祭出這陣盤,也不過是對方一直不在他這陣盤的攻擊范圍中。等到踏進來了,兩邊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他根本就尋不出時機來,如今這人分神,黎真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小白臉,你以為這種東西就能困住我嗎?!”壯男似是并未將黎真的殺陣盤看在眼中,他們玄陰宗也不是沒有陣盤。一般來說,陣盤的威力都很是有限,大概是那些修真界的大能們都到了另一界的原因,那些至上的法寶靈物都被帶了過去?,F在這邊就沒有什么有威力的陣盤,一般的陣盤頂多能困幾個菜鳥,他以為黎真手中的陣盤亦是如此。 黎真壓根就沒理會這壯男的言語挑釁,他只是全力cao縱著陣盤,空氣中似乎響起了兵刃碰撞的聲音,金鳴陣陣。壯男臉上的表情突然就凝重起來,他已經察覺到了空中越來越強的殺機,那些金氣已經讓他的皮膚隱隱發痛。這小子是什么來頭,這陣盤看起來好像并不是什么簡單貨色! 中年壯男心中有些后悔,他們這邊還是太過輕敵了。因為對方從出現到如今,一直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殺他們幾個人。他們這邊一搜索,便逃的無影無蹤,他們便以為這些人只是些修為一般的菜鳥,誰想到他們手中的法寶一個個都是威力十足,難怪青圓會栽在他們的手中,連魂魄都被滅了。 鋪天蓋地的金銳之氣飛刺了下來,壯男身上靈氣一震,他的皮膚突然就變成了暗金色。若是仔細看過去,可以看到他的皮膚外面覆上了一層半透明的暗金色的薄膜一樣的東西。這正是他的護體金衣,這東西救過他無數次,只是需要耗費的靈氣太多,不到危急關頭,他是不會用的。 空氣中那些隱隱浮動的金芒和壯男身上的護體金衣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震動讓壯男的五臟六腑都一震。這陣盤威力好強,他若是沒有護體金衣,只怕剛剛那一擊之下,整個人便要被這龐大的金氣給斬成rou泥了。 黎真心中也是詫異,這壯男外面的那個東西好生厲害。剛剛殺陣的這一擊,足以殺掉一個金丹修士了,那個護身的透明罩子竟然將他護得毫發無損,而且看起來那罩子似乎一點損傷都沒有? 黎真不信邪,cao縱著金銳之氣高速旋轉了起來。那壯男饒是有護體金衣在,看到這些由金銳之氣組成的旋窩,還是忍不住心中發顫。但是在這殺陣之中,他的四面八方已經都是這金銳之氣了。 這些金銳之氣很快便將壯男整個人卷了進去,無數旋轉的金色鋒刃很快便結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繭子一樣的東西,在這個金繭的內部只聽得到叮叮當當的撞擊聲。那壯男剛剛站過的地方,已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那是被金氣順帶刮到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