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拉攏
剛才,在地下基地的時候,廖志遠就已經對莫淵介紹過這位老人的情況。 昨日,他在指揮其他工人對一口發酵完畢的沼氣田進行修繕的時候不慎滑倒摔了下去,和他一起的工友只是對他做了簡單的處理背回來靜養,棚戶區內也有個醫館,卻只能治點跌打損傷之類的小毛病,對于面前這位老者的這種情況卻是無能為力,是好是壞,只能聽天由命。 根據廖志遠的暗中觀察,若是任其發展,老者最多再撐個一兩天。 這個棚戶區是近十萬人的大型社區,時常有一人出事故或者死亡,這本就是正?,F象,單是如此,他也不會特意讓會長過來治一位垂死老者。 何況,對一位孤寡老人而言,妻子早死,膝下也無兒女子孫,就這么一睡不醒對他來說或許還是一件解脫的好事。 廖志遠對此人之所以如此看重,是因為這是他尋到的最佳契入點,真正把一根探針插入這個封閉社區的“肌體”內部。 在這個封閉社區里,他資歷老,人品好,在工友中極有人望,而他對于社區現在這種幾乎被雁峪關高層默認為“世襲”的狀態也極為不滿,他心中甚至懷有一分愧疚——他覺得這里面有他一份“功勞”。 因為在這個社區形成之前,他就作為一名熟悉沼氣發酵工藝的特殊技工被人選中,嘗試摸索大規模的沼氣制取,當時為了賺得一筆賞金,他也出力良多,提供了許多關鍵思路。 然后,他就被任命為小工頭,去教會更多的人。當然,這樣的人并不只他一個,而是數量很大的一批人。 他認為沼氣工棚戶區近十萬人能落到今天這一步,自己怎么都算是遞了把刀的“幫兇”。 他因為不滿于這種子孫后代都要固定在這“掏糞摳屎”的行業里,以身試“法”,悄悄給子女在外面安排了出路,結果是慘痛的,全部都“意外”身亡。 莫淵腦海里想著廖志遠之前給自己說的這些情況,看著床榻上渾身精瘦、皮包骨一般的老人,臉上蒼老縱橫的溝壑,心中感慨莫名。 一滴分享了他部分生命力與健康的“生命之水”漸漸凝于指尖,化作一抹水霧,從老者胸口和腿骨傷患之處滲入。 傷勢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最后,不僅老者身上這次摔倒所造成的傷勢全部好轉,就連整個人仿佛都經受了一次健康洗禮。 他以宗師之境的水準擰出的生命之水功效遠超過去,就是治療一位武道宗師也用不著幾滴,治療一個普通的老者,只是一滴就夠了,而且還有富余。 老者面色紅潤,氣息平穩,哪有一點重傷將死的樣子。 睡夢中,老者緊緊皺著眉,而后,睜開了眼,看到廖志遠后,他雖有些驚訝,但卻沒有驚慌,反而看向趴在床邊昏睡的另一位老者,自然的伸手去推。 廖志遠道:“不用擔心,他只是正常的昏睡,對他并無別的傷害?!?/br> 說著也對身邊的莫淵簡單介紹了下,“你不慎摔倒,重傷難治,這是我特地請來救你的……我想你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現在的狀態了吧?!?/br> 不僅傷勢全無,而感覺年輕了十歲,身體中再次涌動著一種活力,老者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此刻卻沒有多在自身恢復狀況上琢磨,而是看向廖志遠,道: “你還真是鍥而不舍,不過,膽子也真的大,除了你們,我還從沒見過有哪個幫派勢力敢在這里發展人員的!” 廖志遠笑道:“我膽子大也要找到對的人啊,經過暗中觀察,我知道馬老先生一直想要給這個社區內的年輕人們尋一條別的出路,也是因為有這口氣撐著,您老才始終堅強的活著,對此我是極為佩服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敢于現身與馬老先生見面?!@次馬老先生已受不治之傷,本是必死無疑的,我特意尋來奇人為你治療,起死回生。我的心意,我們的本事,想來馬老先生也能窺見一二,我絕不是那種放空炮誆人上鉤的人?!?/br> 老者馬韞點了點頭,道:“你想要我全心全意為你們做事,那就再幫我做一件事吧。此事若成,我就把這條老命交給你了!” “什么事?”廖志遠問。 “讓趙家父子通通去死!”說起這句話,老者臉上有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好,我答應了!”廖志遠沒有任何意外一般,直接點頭應了。 馬韞猶豫了一下,又提醒道:“最好,能夠造成是意外身亡的假象?!?/br> 廖志遠點頭,臉上浮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意,道:“這個我知道,只要他們是意外身亡,即便趙家父子死光,中心城區那些真正管事的貴人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br> 說到這里,他還對老者馬韞叮囑道: “那你也要暗中做好準備,趙家父子一旦死去,上面自然要任命新的主管,而對于主管究竟是誰,他們其實并不太過在意,只需要保持沼氣的穩定供應就好,馬老先生本身人望就不小,只要提前做好準備,這個職位手到擒來?!?/br> “由我來做主管?”馬韞一怔,廖志遠這個提議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搖頭道:“我從來沒想有過要做這個位置,且不說我根本沒有這個經驗,肩負整個社區近十萬人的未來,這個擔子太重,我這老骨頭根本接不住?!?/br> 廖志遠卻道: “在我看來,這個職位非你莫屬,不僅僅是便于咱們以后的行事。更重要的是,現在這里能演變成今日這種局面,主管之位所托非人,被趙家父子用十萬人的未來做籌碼,謀他一家的私利關系極大。 這個位置你若不主動去爭,到時候被上面直接指定到另有一個‘有心人’頭上,有趙家父子做出的好榜樣,他們蕭規曹隨才是最有可能的。到時候,整個社區的局面不會有一丁半點的改變,難道到時候還讓我們再制造一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