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袁青舉打斷她:“我沒誤會什么,你不用解釋。你先睡吧,我去洗澡?!闭f著就要掀開被子。 這明明就是意見大了! 安來哪能讓他走,仗著現在懷有身孕,袁青舉不敢有大動作便用力箍著他腰。袁青舉無奈又跌坐在床上。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秀爺要兼職攢錢換手機,你不在我一個人呆在家里也無聊才答應陪她去做兼職的。我怕告訴你沈豫章每天都去咖啡館之后,你就不讓我去了。又怕你瞎想干擾工作……”安來語速飛快,卻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解釋這,生怕自己說慢了袁青舉又不讓她說了。 結果還是被打斷了,袁青舉沉聲問道:“他每天都去咖啡館?” 看樣子不像提前知道的樣子,安來瞪大了眼睛,她這算是不打自招么? “那你是在氣什么?” 袁青舉不答反問:“他去咖啡館做什么?” 安來能感覺出來他壓抑的怒氣。說實話,這樣子的袁青舉她有點怕。小心地說:“就去喝咖啡,然后晚班的時候開車說要送我們回去?!笨粗嗯e轉深的眸色,極快地接道:“我發誓我一次都沒讓他送過!只是有一次衣服不小弄臟了去……”說到這里安來才后知后覺地閉嘴。 到此為止袁青舉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他補充完整安來的話:“去他家換衣服?” 安來都快哭了,默默地點頭。大致說了下當時的情況,聊勝于無地干巴巴地解釋:“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其它選擇?!?/br> 袁青舉抬起安來的下巴,眼看著那水汪汪的眼睛里就要溢出淚來。嘆了一口氣:“我都還沒說什么,你哭什么?還委屈上了。膽子不是大得很嗎,還敢去他家,不怕他再賣你一次?誰知道那撞你的小姑娘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也就是你傻乎乎地誰都信!” “誰叫你不在我身邊呢?你看我這么笨,你得常常提醒我才對。不生氣了好不好?”安來拉著他的大手覆到小腹處,一團溫熱立即罩住了那一小方天地?!皩殞毝紘槈牧?!” 袁青舉摩挲著指腹,些微有些失神。將小妻子嬌小的身子攏在懷中:“我并不是生你的氣?!?/br> 安來安靜地聽著。 “我只是怕你一開口,就告訴我你不想要這個孩子?!?/br> 安來坐起身,急迫地:“怎么會!我現在覺得幸福地不得了?!?/br> 袁青舉已經習慣了她的一驚一乍,愛憐地把她雜亂的理順:“我怕你想起來我們之間以前那些不愉快,和他……”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把安來抱得更緊。。 安來摟著袁青舉的脖子:“我對天發誓,除你之外,我絕對對任何人都沒有非分之想?!?/br> “可他有??!” ”喂!”安來戳戳他:“袁先生,你就對自己那么沒有信心嗎?” “你應該大大地有??!你想,你老婆那么愛你……唔……” 一吻作罷,安來氣喘吁吁地控告:“能不能不搞突然襲擊吶!要是我沒個準備,嚇著寶寶多不好……” “呵……”心情多云轉晴的袁青舉輕笑。過了一會兒他在安來的絮絮叨叨中提起:“當年,沈家的事故我確實插手了。只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的。事實也證明沈家是靠不住的,就算沒有我,說不定下一次再碰到什么事情也會把你推出去?!?/br> 安來只是略頓了一下,綻開一個甜甜笑容:“都過去了?,F在我有你,有寶寶,已經很滿足了?!?/br> 袁青舉狠狠吐了一口濁氣,很是鄭重地承諾:“我會盡我所能待你們娘倆的?!?/br> 安來窩在他寬闊可靠的懷中輕聲應著:“嗯?!?/br> 兩人都不再言語,只是靜默地倚靠在一處。 安來再次伸出手戳戳一動不動的男人。 那根手指立馬被捉?。骸班??” “你不是說要去洗澡嗎?” “……”袁青舉無語地望著她,抓住被子,胡亂地蓋住兩人:“不去了?!?/br> 安來不干了:“怎么能這樣,一身汗味兒,臭死了?!?/br> 袁青舉巋然不動:“那是誰剛才死拉著不讓我走的?” 安來不理他的取笑,手腳并用推他下床:“快去快去,寶寶說哪里來的臭流氓,都把她熏著了?!?/br> 袁青舉郁悶地滑下床,回身去捏安來的鼻子:“嘖嘖……我算你看明白了,你這是恃寵而驕啊。什么自個兒不樂意的事都推到寶寶身上?!彼f著裝模作樣地嘆氣:“我閨女真可憐,還是一枚小胚胎就被她媽咪當槍使?!?/br> 安來作勢要打,才讓他走向洗手間,邊走還邊說:“我可憐的閨女吶?!?/br> 安來在大宅住了一周,就被沉不住氣的赫伯顛顛地跑來接回去了??v使老爺子不樂意,也不好留他們小兩口在大宅長住。只好放行。 赫伯辦事相當效率,在安來被確定懷孕后,就直接去學校給她辦了休學。并且安排好了她孕期一應大小適宜,精確到懷孕的第多少天三餐吃的哪道菜要用什么些調料,用哪個牌子都安排好了。 安來捧著還不甚明顯的肚子,看著家里傭人為她一個人奔忙,感慨地想,她這日子過得,沒有誰比她上學上得更兒戲了。 有時候她和袁青舉抱怨現在比熊貓還精致的生活,袁青舉就會說你要去上學我這邊完全沒問題,只要爺爺和赫伯同意。安來立馬泄氣了。結果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她也會和花鈴秀爺或是安往訴說自己的苦惱,大家給她的反應居然出奇的一致:“知足吧你!” 唉!安來剝著核桃想,想找個有共鳴的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一旁的赫伯聽到她嘆氣,立馬上前詢問:“夫人,可是這個牌子的堅果不合口味?”他笑瞇瞇地說:“沒事兒,我還備了其他幾個牌子的在倉庫,一會兒都取來夫人您挑挑?!?/br> 看著赫伯的躍躍欲試,安來嘆了更長的一口氣。 快過年的時候,安往去看她。一進門就看他姐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問袁青舉怎么回事兒?袁青舉也很無奈和他說了安來進來的苦惱和小脾氣。 “都是你給貫的?!卑餐摽诙?。 說完又覺得有哪里不對,咳了兩聲又說:“誰讓你要死要活地要娶這么個小妻子呢,年紀小不懂事你也得扛著……”說到后來,越來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兒,還幸災樂禍地拍拍袁青舉的肩膀:“辛苦?!?/br> 小舅子范兒十足。 安往走向安來,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扔了一個信封倒她懷里:“別不高興了,給你!” “這是什么?”安來扒拉了下腦袋,拆開信封,里面是通篇法文。只好求助地望向隨后進來的準奶爸。 袁青舉接過來看了兩眼,笑著去摟她的肩膀:“巴黎美術學院的offer?!?/br> 安來果然一掃先前的郁悶,高興地差點跳起來。還好袁青舉眼疾手快地把她制住。 她用星星眼看著安往:“往往,你好厲害!”因為知道安往有留學的打算,她無聊的時候也查了一下相關方面的資料,自然知道巴黎美術學院在學術界的權威以及考核標準多么嚴苛。她沒想到安往這么有天賦! 安往勉力壓下上揚的嘴角:“也就一般般吧,不要以你的智商來衡量我?!?/br> 安來一點也不介意被他埋汰。這個好消息讓她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天,安來在午后窩在袁青舉的書房看小說。赫伯帶著幾個傭人,抬著什么東西進去。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珍品擺件。 “這是什么赫伯?”安來扶著腰起身好奇地問,赫伯連忙上前去攙扶她。 “是三爺買的一幅油畫,夫人?!?/br> 赫伯待安來站穩了才上前去拉下畫上的布。 一個湯秋千的白裙少女躍然眼前。 居然是安往畫的那一幅《女鳶》。后來被沈豫章買去,安往知道后去贖過,沈豫章卻沒松口。不知道這一次袁青舉是用什么方法拿回來的。 下午,袁青舉回家給了安來一張請柬:“沈豫章寄到我辦公室的?!?/br> 是沈豫章的婚禮請柬,安來還以為新娘會是林洛,就那個在咖啡廳潑過安來咖啡的潑辣女子。結果卻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去嗎?”袁青舉問。 安來順手把請柬放在收廢報紙的架子上,搖搖頭:“不去了,我這身子現在也不方便?!?/br> “好,聽你的?!痹嗯e走過去抱她:“我閨女今天有沒有鬧脾氣?” 那天晚上,安來做了一個夢,夢見吒紫嫣紅花叢中,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兒的半邊臉腫得老高。正淚嗒嗒地哭訴:“怎么辦,我毀容了?!?/br> 旁邊一個比她稍大的男孩兒顯然也被嚇壞了,但卻十分鎮定地說:“mama說,女孩子在乎容貌是因為她們要依靠美貌來找一個好老公?!?/br> 他這么一說,小女孩兒哭得更厲害了。 “來來不怕,長大以后我娶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伸手去抱小女孩兒,結果小女孩太胖,他的手太短根本環不住她。 “毀容了好丑?!?/br> “我不怕?!蹦泻⑦€在使力將小女孩兒從地上抱起來,但顯然效果甚微。 小女孩兒得到肯定的回答,顯然安心了不少。但是依然擔心地抽抽搭搭地問:“章魚哥哥,可是長大還要好久好久,到時候你要是不記得娶我了怎么辦?” 可是長大還要好久好久,到時候你要是不記得娶我了怎么辦? 這話仿若咒語般,將眼前的一幕慢慢淡去,如朝露如晨霧了無痕跡。 安來醒來的時候,天還不是很亮,她輕手輕腳的下床來到窗邊靜立。一雙溫暖的大手自腰后環過來,熟悉的氣息靠近:“怎么不多睡兒,寶貝鬧你了?” 安來搖搖頭,伸手指著樓下樹枝上的幾抹新綠:“你看?!?/br> “呀,發新芽了?!?/br> “嗯?!卑瞾戆残牡目吭谠嗯e胸前。 是啊,嚴冬過去,已然春暖。 (正文完) 本書由(親。叫孤陛下)為您整理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