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聽到消息帶著人趕過來的徐嬤嬤看到東宮的架勢,心里就是微微一驚,臉上卻是不露分毫,厲色呵斥道:“你們做什么?!當這是什么地方?!要以下犯上嗎?!你們的主子讓你們來的?! ” 宋卿注意到,所有的粟央宮的宮人,身上都帶著白色,女宮人頭上都簪著白色的珠花,太監們的腰帶則都是白色,而這位嬤嬤,卻是直接穿著孝服,倒像是還在服喪期。若不是此時是青天白日,只怕會平添幾分陰森。 “這位是徐嬤嬤,是粟貴妃最信任的嬤嬤。粟央宮的一切事務都是由她打理?!毙銉簻惤藟旱土寺曇魧λ吻湔f道。 宋卿一挑眉,微笑道:“徐嬤嬤所言甚是。正是太子殿下命我等前來將兩位宮人帶回去,還請嬤嬤將我東宮兩位宮人帶出來讓我們帶回去,好讓我們也好向殿下交差?!?/br> 徐嬤嬤細眉一豎:“貴妃娘娘的旨意,是讓太子殿下親自來粟央宮領人,你們是什么身份?!也敢來粟央宮造次!” “我們自然是與嬤嬤一樣,都是主子們的奴才?!彼吻涔首黧@訝的看著徐嬤嬤:“難道嬤嬤,會以為自己是主子不成?” 徐嬤嬤一滯,然后厲笑道:“我竟不知道,東宮何時出了個這么牙尖嘴利的奴才!” 宋卿一臉驚奇:“哦?嬤嬤竟然不知嗎?那就容我自報家門。奴才名叫宋卿,在狩獵的時候救了越太子的那個宋卿,是顧先生舉薦入宮服侍太子殿下,又幸得將軍府的蕭公子寧南王府世子賞識。哦,對了,皇帝陛下昨天才封賞的我?,F在,嬤嬤可清楚了?”她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好像真的只是在對徐嬤嬤做自我介紹,但她眼中的笑意卻是那樣的凌厲,帶著一股迫人的威勢,又隱含著一絲狡黠。 “我離開首城幾個月,這宮里居然出了這么個妙人。不,應該說是只狐假虎威張牙舞爪的小狐貍。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弊吓勰凶舆h遠看著園中的場景,饒有興致的說道。紅衣少年看到他充滿興奮仿佛看到新鮮獵物的眼神,心里就是一緊,忍不住伸手攥住了紫袍男子的衣袖,緊張的看著他。誰知此時紫袍男子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已經被園中的場景所吸引,根本就察覺不了身邊人的情緒。 徐嬤嬤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那雙眼角已經下垂的眼睛銳利的在宋卿的臉上尋找著什么,但是顯然,她沒有找到她想要找到的畏縮、恐懼,而是看到了不屑、譏諷、和無畏。 這個宋青,不是在強裝,而是根本就不害怕。 不害怕自己,也不害怕自己身后代表的貴妃娘娘。她不禁惱怒起來,粟貴妃雖然閉宮已久,但是粟丞相還在朝中,粟丞相的門生們也都在朝中擔當著重要的官職,粟央宮不但絲毫沒有敗落的跡象,反而在后宮之中地位超然。徐嬤嬤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被人輕視的滋味了,更不能容忍一個小小的宮人就敢對自己不敬!正好,貴妃娘娘的意思也是要借此機會探一探東宮的底,那就讓這個小宮人知道知道,在這后宮中,有他絕對不能惹的人! 徐嬤嬤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眼中的厲色卻像是一把刀刃,直戳入宋卿的眼中,聲音陡然提高,企圖在氣勢上就將宋卿徹底壓倒:“真是好生狂妄!就連太子殿下在此處,也不敢如此張狂!你莫不是以為得了幾位貴人主子的青眼就可以在宮中橫行無忌?將粟央宮不放在眼里了?” 她的聲音大,宋卿的聲音更大,簡直就像是平地一聲雷!她大聲喝問道:“到底是我不將未央宮放在眼中,還是嬤嬤不將東宮放在眼中?!” 這一聲斷喝不僅把粟央宮的人給震住了,就連宋卿身后的東宮眾人都被唬了一跳,那些本來就是鼓起勇氣來的宮人們此時更是心驚膽戰,若不是強撐著,只怕腿都要軟了。放眼整個后宮,就連此時執掌后宮大權的顧貴妃,都從未如此呵斥過徐嬤嬤,這個宋青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他們此時已經開始有和那些沒跟來未央宮的宮人們一樣的想法了。 這個宋青一定是瘋了!自己怎么就被豬油蒙了心要跟著來呢?! 宋卿卻還不止于此,她此時氣勢凌厲道:“粟央宮私自扣押我東宮宮人不算!居然還將來此了解事情真相的盼雨也給扣押!竟敢放言若不讓殿下親自來就要動用私刑杖斃我東宮宮人!秀兒!在后宮之中動用私刑是何下場?!” 秀兒此時突然被點上名,猛地一震,看向宋卿,宋卿則堅定的回望,仿佛是被宋卿的眼神所鼓舞,秀兒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大聲說道:“各宮宮人如有罪責,應送往督刑司查辦,各宮不得對宮中宮人擅自動用私刑!違者重責!” 宋卿給了秀兒一個贊許的眼神,才重新盯向徐嬤嬤,冷聲道:“徐嬤嬤可聽清了?不說粟央宮此舉不合后宮例法,就算是要處置!那也該是督刑司處置!那東宮今日無話可說!而粟央宮竟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竟敢妄言要將東宮宮人杖斃!后宮插手東宮內部事務!嬤嬤可知其罪如何?!”宋卿咄咄逼人氣勢凌厲竟是絲毫不給徐嬤嬤說話的機會:“世人皆知太子殿下性子寬厚,凡事必定是先退讓三分!但是卻沒想到,殿下一退再退,卻有人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肆無忌憚的將黑手伸到了東宮!”宋卿突然又是話鋒一轉:“粟央宮傳話讓太子殿下親自登門領人。那么宋卿今日就要問一句嬤嬤!敢問何時后宮已凌駕于東宮之上?!竟敢對一國之儲君呼來喝去?!敢問此舉至太子于何地!至陛下于何地!又至國之威嚴于何地?!” 宋卿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一句疊加著一句沒有給人半分喘息的余地,說至最后,氣勢已攀至頂峰!她卻氣息猶足,聲音鏗鏘有力,字字誅心! 仿佛從她嘴中吐出的并不是一個個的字詞,而是一把把直插對方心臟的利劍! 紅衣少年已經是看的目瞪口呆,半天回過神來,突然不安的看向了身側的紫衣男人。 紫袍男人此時的目光卻是牢牢地盯在了宋卿的身上,眼中光芒大盛,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躁動的情緒。 紅衣少年見到他這番模樣,心就是不斷地向下墜去。 ☆、第83章 捅破天 “??!嬤嬤!你怎么了嬤嬤!”隨著一聲驚叫聲響起,徐嬤嬤竟然一口氣沒喘上來,憋過氣去,粟央宮的宮人們頓時亂作了一團! 宋卿此時卻沒有因為徐嬤嬤被自己“氣暈”而有絲毫的慌亂,而是對著粟央宮的一名一開始就站在徐嬤嬤右邊,看起來等級頗高的宮人喝道:“還不把東宮的人給我帶出來!是不是要讓我親自去找?!” 此時東宮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了,聞言齊齊往前走一步,個個瞪著雙氣勢洶洶的眼睛瞪著他,形成了一股迫人的氣勢! 那名宮人何時被這么多人同時怒視著,雙股戰戰,惶恐萬分道:“我現在去帶!我現在就去帶!” “宋青?!”等到盼雨和阿喜被帶出來,看到宋青和滿園子的東宮眾人以及那邊亂作一團的粟央宮眾人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喜卻是飛快的跑了過去,抱住了秀兒,原本就小的眼睛此時更是哭的又紅又腫,幾乎看不到縫,他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哭著說道:“秀兒jiejie,阿喜沒有拿貴妃娘娘的東西!真的沒有拿!” 秀兒連忙摸著他的頭溫柔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喜不會拿別人的東西?!?/br> “宋青,你這是......”盼雨走上前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宋卿。 “先別說了,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釋。先回去再說?!闭f完就準備招呼東宮的人退出粟央宮。 正在此時,一道清冽的厲喝聲響起:“都給本宮站??!你們當粟央宮是什么地方?竟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人!把他們都給本宮抓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震,齊齊向那從內院中被宮人們簇擁著走出來的女子看去。 那是一名年紀大概是三十來歲的女子,面上雖不施粉黛素白無垢,卻依舊讓人有艷麗四射之感,一雙丹鳳眼斜飛而上,自帶一股矜貴的氣勢。右手纖弱的手腕上套著一串樸實無華的佛珠,卻是與她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有種突兀的沖突感。 此時看她被粟央宮的數名宮人恭謹的簇擁著,宋卿心道這十有*便是那位傳聞中的粟貴妃。只怕今日之事還要鬧得更大些了。 果然,所有粟央宮的宮人們一見她,便都精神一振,行禮齊聲道:“貴妃娘娘!” 東宮這邊眾人頓時也都緊張起來,連忙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暈倒的徐嬤嬤已經被抬到了內室中,也已經有宮人去傳御醫了。 宋卿冷眼一看,那邊粟央宮的宮人們已經聽令將圓門堵死了,但是卻也不敢說前來抓人。若真動起手來,他們這些普通宮人怎么可能是東宮衛的對手? 那粟貴妃就站在那里,隱含威勢的丹鳳眼在宋卿的身上掃了一眼,聲音猶如玉珠落盤,卻是說不出來的冷漠冰涼:“你就是宋青?” 宋卿答道:“是?!?/br>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粟貴妃冷笑一聲道:“主子面前不稱奴才,以下犯上!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既然是東宮的人,那本宮就替太子管教管教,來人!給本宮掌他的嘴!” “誰敢?!”宋卿一聲大喝,止住了那些本來受了粟貴妃令正要沖過來的粟央宮宮人,然后冷冷的注視著粟貴妃,說道:“貴妃娘娘,我東宮宮人有沒有偷拿娘娘的東西,娘娘心里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事情如果鬧大,鬧到督刑司,或是鬧到陛下面前,只怕到時不可收場?!?/br> “哼?!辈涣纤谫F妃卻是冷哼一聲,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宋卿,一雙丹鳳眼中蘊藏著危險的氣息:“的確沒有人偷我粟央宮的東西。我也從未扣押過東宮的宮人,只是留他們在此處為我做些事情。我現在追究的就是你一個東宮的奴才,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來我粟央宮鬧事不說,更以下犯上,不將主子放在眼中,那么,賞你幾個巴掌,讓你長點記性,也是為了你好! ” “呵?!彼吻浜龅睦湫σ宦?,道:“貴妃娘娘這是準備顛倒黑白,栽贓陷害了?” “是,又如何?”粟貴妃丹鳳眼中斜飛出一抹厲色,呵斥左右:“給本宮掌嘴!掌到他這張嘴不能說話為止!” “好。很好!”宋卿伸手攔住自己身后蠢蠢欲動的東宮眾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含著怒火,嘴角卻噙著一抹凌厲的笑,她就這樣笑看著那位神情高傲的粟貴妃,說道:“既然貴妃娘娘苦苦相逼不肯放過,那就不要怪我要把粟央宮的天給捅破了!” 粟貴妃細長的眉毛一擰,心中頓時生出些不好的預感,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而異常響亮的響聲!響徹在了整個園子里。 在場將近兩百人,瞬間一片寂靜。全都用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宋卿被自己的手打偏的臉。 在他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 又是接連兩聲脆響! 宋卿再次揮動手臂,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光,在她抬起頭來的瞬間,有血跡從嘴角溢出來,兩邊臉都被扇的通紅,開始腫了起來,連手掌心都變得通紅,她的臉本來就十分白皙,此時巴掌印蓋在臉上,像是猙獰的紅色傷疤!但是她似乎還嫌不夠,伸手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來。 所有人都是一驚,粟央宮的宮人們全都嚇得往后退后幾步。就連粟貴妃的臉色也是一變,正欲呵斥之際,卻是陡然睜大了眼。 宋卿手中的匕首,正對著她自己的右臂刺了下去!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刀刃一路劃下來,皮rou翻卷一片鮮血淋漓!鮮紅色的血頓時像是溪水一樣從傷口處涌出來順著手臂流了下來...... 秀兒忍不住驚叫出聲:“青公公!” 盼雨也驚叫起來:“宋青!” 阿喜更是嚇得用手捂住了眼睛,身后的幾十名東宮衛都已經目瞪口呆了。 此時不僅是粟央宮東宮的人被宋卿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呆了,就連對面一直神情漠然的粟貴妃,此時也是臉色微變,失聲道:“你這是做什么?!” 宋卿卻沒有回她的話,舌尖舔了一下被扇的開裂的嘴角,將手中的匕首丟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叮當聲,然后冷聲喝道:“東宮的所有人給我聽著!今日我宋卿因在貴妃娘娘面前,以下犯上!沒有自稱奴才!這三個巴掌,是貴妃娘娘賞給我的!待會兒無論任何人問起,記住都要這么答!可聽清楚了!” 沒有人回答,半晌,秀兒才顫聲答道:“聽、聽清楚了?!?/br> 緊跟在秀兒之后的是一片猶豫又堅定的應答聲。 此時雖然不知宋卿此舉到底是為的什么,但是他們潛意識的開始無條件的信任宋卿。 宋卿聽到身后的應答聲,咧開嘴,露出還帶著血絲的白牙,目光從眼前一眾粟央宮宮人的臉上一一劃過,最后定格在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的粟貴妃臉上,對著她森寒一笑,道:“現在換我還手了?!?/br> 粟貴妃的秀眉狠狠一擰,冷叱道:“難道你還想動手——” 話音未落!宋卿的拳頭已經揮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粟央宮太監的臉上,只一拳!那比宋卿足足高出半個頭的太監就被擊飛了出去!飛出去的瞬間帶著宋卿手臂上的血滴,場面有一種血腥的美感。 宋卿這才冷冷的望著粟貴妃冷笑說道:“我正有此意?!?/br> 粟貴妃額角的青筋頓時抽動了兩下,看著那名躺在地上哀號不止的宮人,怒火中燒,對著那些已經被宋卿一拳把人打飛的景象震懾住了的宮人們厲喝道:“都是死人嗎?!給我把他抓起來!” 那些粟央宮的宮人這才如夢初醒,朝著宋卿撲了過去! 盼雨下意識的就要往前沖,被東宮衛的一名隊長攔住了,他眼中參雜著欣賞敬佩種種復雜的情緒:“這個時候,宋青肯定不希望我們上前。而且就這點人,我相信難不倒他?!?/br> 盼雨以及身后一眾蠢蠢欲動的東宮眾人這才重新安靜下來,全都緊緊地盯著前面的宋卿,眼中燃燒著的,是從未有過的熱血激動!他們絕對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會在皇宮里見證這樣一場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戰斗! 所有人都只是在傳言中聽說過宋卿的厲害,從未親眼所見,但是今天之后,他們會徹底的感受到何為兇猛! 此時在所有人的眼中,宋卿就像是一頭個頭不大卻兇猛異常的兇獸!她一個縱躍就躍到了粟央宮眾人的中間!左拳右腿,拳拳到rou!看似纖弱的腿橫掃過去,如同被一頭瘋牛迎面撞上,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他們甚至還沒有看到宋卿的拳頭是從哪里揮出來的,人就已經被擊飛了出去!一時間只看到宋卿如同一棵松樹一樣牢牢的地站在了中心處,然后粟央宮的宮人們就不停的往四周飛了出去!只聽到呼痛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宋卿手臂上的血一直在流,但她卻仿佛恍若味覺一般,她今天仿佛是特意穿的素白的袍子,鮮血沾染上去格外的艷麗慘烈,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粟貴妃已經被幾名宮人保護著退到了后面,此時臉上罕見的露出了驚駭之色,口中厲聲喊道:“反了!簡直是反了!快去棲鳳宮通知顧貴妃!快去叫御林軍!叫御林軍來!” 一片失控的混亂場面中,沒有人看到,一直站在宋卿身后的盼雨以及一眾東宮衛和一部分宮人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地退出了粟央宮,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的東宮宮人,但是場面太過混亂,粟央宮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宋卿吸引了,就算是有幾個看到那些人走的,也無暇顧及了。 而此時,盼雨與東宮衛等人一出粟央宮的范圍便是兵分二路,東宮衛與其他宮人一路急行往東宮趕回去,而盼雨,卻是一路急行,往文武百官上朝的朝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最痛快的一章。 ☆、第84章 捅破天2 朝殿上。 氣氛一片和諧融洽。 群臣們正在商議齊皇帝剛剛提出的出使越國的人選。 在提出一大串名字之后,有一名大臣提出了宋卿的名字:“臣見過幾次那宋青小兒幾次,雖然年紀尚小卻是難得的沉著穩重,不浮不躁不卑不亢。聽聞在書院時還被魏夫子稱贊過,再說越太子對他十分看重,若是此次由他出使一定是事半功倍?!彼D了頓,含笑看向太子:“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割愛了?!?/br> 太子漠然的目光轉過來看他一眼。 這位年輕的官員是粟丞相的門生,去年的新科狀元,首城新貴。他對于宋卿的那一長串贊許都只是為了把宋卿送上使臣的位置。從齊國到越國,路程遙遠,中間會出什么變故誰也不可預知。 這是宋卿剛剛冒出一點頭來,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要將她除掉了。 殿內的大臣們,除了心思特別愚笨的,誰能不明白這一層意思,只是這也太明目張膽,導致場面有些難看了。就連粟丞相那一門的官員都有些不悅起來。 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此時已經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中立派的大臣們的目光都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嗯。徐侍郎說的不錯,宋青的確是個非常難得的好孩子?!贝朔哉撘怀?,所有人都以為是粟丞相那一門的官員,但是等到他們找到聲源的時候,一個個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說這句話的居然是一向不在朝中表達自己意見的寧南王!不同于歷代寧南王,這一代的寧南王不僅從來沒有在涉及到兩邊陣營的問題上發表過意見,就算是平時上朝他也一般是安靜的混在隊伍中,從來不發表意見,即便是被齊皇帝點名問到,也只是說出一些左也行右也行的模棱兩可的答案來。 漸漸地,寧南王就成為了定期上朝打卡的一尊雕像了。 大臣們都快忘了,寧南王上次主動發言是什么時候了。而且還是這樣立場鮮明的站在粟氏一門?